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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房间外面来回转了好几圈,直到觉得自己已经把兴奋之情完全压制下来并且培养好了足够的冷静,这才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
推开房门的时候,从里面吹来一阵风,他正静静地躺在床上,正对着开的大大的窗户往外看。
“去见过你祖父了。”头也没回地用淡淡的口气问到。
“是的。”我慢慢走过去,在他床边坐下,经过了四年的时间,已经开始习惯用生硬的汉语同他交谈。这种复杂的语言非常麻烦,我常常弄不懂他在说些什么,只好去请教那两个波斯商人,有时候他们能给我合理的解释,有时候连他们也听不明白,只好用猜的。
之后就是一阵沉默,他一直都没有回头看我,也没有再说话,我只好想办法把他的注意力拉开:“前天。。。。。。。。碰到元老院的人了。”我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背影,脸虽然转过去了,但纤细的脖子却露在外面,优美地弯了一个天然的弧度:“他们在商量着把要祖父调回去,”头发是和眼睛一样的黑色,整整齐齐地梳理着“他的年纪太大了,不适合待在这种地方”身体好象瘦了些,包裹在宽大的袍子里“应该就在这个月之内就会回去。。。。。。。。。。。。。。。。”
他忽然回过头,细长的眼睛带着微微的笑意,温和地看着我:“那你呢?这几年你所立下的战功难道还不能让他们把镇守这里的重任交给你吗?”
一提到这件事情,我就怒不可扼,“他们说我太年轻,不能担任这么重要的职位,所以必须和祖父一起回去。”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好笑地看着我,用一种舒适的姿势,:“你是太年轻了啊,阿提纽斯,你还不了解政治上的阴谋和利益的争夺。”当他说话的时候,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沿,发出笃笃的声音:“听说胡人的军队已经越过哥特人的领地了。你们没有交过手吗?“
”如果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就可以。”我信心十足的回答:“我会让这些该死的野蛮人尝尝罗马军队的厉害。”
“呵呵。。。。。。。。”他笑了起来,一边笑头一边摇着头:“你还是太年轻了,阿提纽斯。。。。。。。。。你还只是个孩子。”
有点生气,但我不能无礼地反驳他的话,只能一声不吭地站着,任由他把我笑了个够。
“我跟你们一起去。”他把手撑在脸颊上,微笑着看着窗外:“罗马。”
之后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都沉浸在烦闷之中,为他的决定,在罗马的港口搭上波斯人的商船,通过这些商人的国家,就可以到达那个遥远而美丽的地方,安怀的故乡。
回去,这似乎是他一生都在追求的事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到这片大地上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自从在四年前那个下雪的傍晚,被他在地上捡到以后,我的一切都与这个神秘的男人紧紧联系在一起了,他教我家乡的文字和如何打败敌人的方法,那些惊人的智慧被他运用的得心应手,这样一个与创立一番事业再适合不过的男人对政治和战争一向都是谟不关心,对他来说,和那些不能说话的植物待在一起,都比享受权利和地位来的重要。
波斯的商人们悄悄地告诉过我,塞里斯是一个神秘而强大的国家,它的富饶和它惊人的军事天才成正比,那些在我们西方大陆百战百胜的胡人就是因为和这个国家战事上的失败而一路驱逐到这里来的。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正地明白这几年他教给我的东西甚至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不能留下来吗?
这里值得你留念的人难道一个都没有吗?
踏上归途的那天正下着雪,镇上的人们都用企求的眼睛无言地盯着队伍的身影,我明白他们在担心什么,在这个贵族只知道糜烂生活的时代,祖父的离开对他们来说无疑四一个致命的打击,可有什么办法呢?我们连自己的命运都要被操纵在别人的手上。
行程的速度很慢,一方面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另一方面和祖父的健康有关,他太老了,连马车的颠簸都几乎承受不了,每当我注视他的时候,都很难把他和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老师的身体似乎稍稍好了一点,他坚持不肯坐马车而要单独骑马,我知道,当他固执起来的时候,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只有吩咐随行的侍女和医生们好好地照顾他。
希望我们回去的不光是元老院的人,还有我们的皇帝提奥多西,他本来是西班牙人,曾经在博斯普鲁斯海峡附近顽强地抗击着哥特人 ,在瓦伦斯皇帝找死后被西罗马皇帝任命为东罗马的统治者。
这是一个久经沙场的意志坚定的男人,也是一个顽固的天主教教徒,教会对他的支持使得他可以在精神上牢牢控制罗马的人民。我曾经在元老院中匆匆地见过他一面,当时年纪还很小,只隐约记得他那高大魁梧的身躯和低沉的果断的口气,祖父之所以要待在边界抵抗外来民族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与这位皇帝的关系不是很好,他那固执保守的脑袋里始终装满了对罗马正统皇室的尊重。所以在刚回到罗马的那几天,他并不急于去向这位统治者问安,而是以生病为名,暂时在家中修养,闭门不出。
这让我非常为难,因为他的这种举动很可能让皇帝对我们家族心存芥蒂而不愿重用,当我懊恼地对老师抱怨这个问题的时候,他只是微笑着看着我:“耐心点,阿提纽斯,一个真正的皇帝的心胸是不会这么狭小的,你只要等待就可以了。”
这让我莫明的平静下来,不是因为迷信,他所推理出来的结论几乎每次都应运了,如果被教会那些人知道,一定会说他是巫师的。
他的话在我们到达罗马后的第十天就得到了印证,那天早上,我从侍女的口中得知我的老师一个人跑到外面去了,急于找到他的我于是立刻决定到街上去,就在这时,几个高大的男人被侍女带了进来,黑色的披风和金黄的徽章是皇帝身边所信任的骑士的标志。
“维克多将军不在家里吗?”他们面带笑容地看着我,询问祖父的去向。
我镇定地接待了他们:“他的身体不太好,如果有什么事的话请跟我说吧。我是他的孙子。”
男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金色头发的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是阿提纽斯吧,正好,皇帝也想见见你,能跟我们去一趟王宫吗?”
把腰间的配剑整理好,我犹豫了一下。
“你是有事要办吧,看你的样子好象正要出去”他微笑着说:“我们可以跟你一同出去,等你办好自己的事情再去进宫也不迟。”
我心里嘀咕着这个家伙好象并不把他的主人的命令放在心上,不过既然他都不担心了,那我也不想推迟,反正我对这个城市不是很熟悉,有他们带路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于是爽快的答应下来。
城市里的街道是繁华而拥挤的,操着各国口音的商人们,从市集上经过的蒙着脸的妇女,不停地将嗓子吼到最大声的奴隶主。。。。。。。。。。。。。。还有就是那些身材高大带着武器的魁梧的男人,这些人通常好几个好几个地聚在一起,用危险的眼光打量街上来往的行人,当我好奇地注视着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用警惕的眼光望着我,不过当这些视线一接触到我身后的骑士们的时候,就会自动转移。小贩们也是这样,这是十天来我第一次在街上行走时没有被那些急于推销商品的毛茸茸的手臂拦住,就这样子走在他们身边,我有一种自己好象是个国王的奇怪感觉。
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和几个波斯商人站在一起,不过不是我认识的那两个,他们好象正在谈论着什么,我在原地站了一会,犹豫着该不该上去叫他。就在这时,身边的男人们低声交谈起来,好象非常吃惊的样子,他们说了一会后,那个金色头发的就抬起头来看着我:“嘿,小鬼,你要办的事该不会跟他有关吧。”他的手指准确无误地指着我的老师。
我恶狠狠地盯了他一眼,因为那个看不起人的称呼:“没错。”
他们的样子似乎更加吃惊了,又接着问道:“你跟他是什么关系。”
“他是我的老师。”这些人怎么了,好象对他很感兴趣的样子。
“哦,”他的眼睛紧盯着我:“那么,他负责教你什么呢?”
我想了想,在外人眼里,安怀只不过是个教我塞里斯语的老师,而且他也曾经要求我不要把我们之间学习的内容告诉别人,这件事,就连我的祖父也不知道,“语言。”我含糊地回答,把头转了过去,不想再回答这些人的问题。
就在这时,几个衣着高贵骑着马的人在他们身边停了下来,最前头的那个把头低了下来,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我的老师,淫亵的眼神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漂亮的东西。”那人搓着自己的下巴,大声叫道:“喂,商人,这个怎么卖?”言下之意,是把老师当作市场上拍卖的奴隶。
我在一旁看的怒火中烧,右手往腰间摸去,就要拔我的剑,却在刚刚接触到剑柄的时候被金发的男人捉住了手,:“你不要乱动。”他笑容满面的对我说:“把这件事交给我们来办好吗。”粗糙的大手把我捏的生疼。我只得站在原地,扭过头去看他们。
商人们用生硬的罗马话向他急切地解释,好象在告诉他这个人并不是商品的样子,一边说一边不断用手在空中比划着。
老师的脸还是那么平静,他似乎不愿和这些人纠缠下去,对商人们道了别后,就要转身离开。
“个性也很有趣。”那人无礼地大笑着,骑着马拦住他的去路:“我叫卡路倍卡多,奥古斯都家族的人,皇后的弟弟,你要不要到我的城堡来,我可以赐予你富贵的生活。”
原来是他,我在心里暗暗地骂道,皇族中最不成器的家伙,罗马城里有名的浪荡公子,仗着自己贵族的身份和姐姐的庇护,无法无天地到处闯祸,我是听说过他好色的名头,只是没想到他居然男女通吃。
老师看也没看他一眼,继续走自己的路,刚迈开腿,就被他的手下团团围住。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面孔呢,是第一次来罗马吧?所以不知道贵族的称呼。像你这么漂亮的人,想要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没有人照顾是不行的。。。。。。。。。。。”他伸出手去刚想要摸他的脸,却忽然在下一秒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眼睛,我的眼睛。。。。。。。。。”他从马上翻下来,在地上打着滚,不停地叫着:“我的眼睛。。。。。该死的东西,你们快把他给我抓住。。。。。。。。。。。。”
现场所有的人都吓呆了,包括他的部下在内,大家都愣愣地看着那张从空荡荡的眼眶中不断冒出鲜血的狰狞面孔,以及若无其事地用白色的手帕轻轻擦着双手的老师。
等手上的血迹完全擦干净了,他把手帕扔在地上,向我这边望了一眼,微笑的视线在接触到我身后站立着的人时,眯了一下。
“还是这么厉害啊。”金发的男人发出低低的笑声,越过人群向他走去,我连忙跟了上去。
那几个跟在那倒霉鬼后面的人一看见骑士们走来,都惊喜的大叫着:“陛下,陛下,请快来救救我们的少爷。。。。。。。”
“我都看见了。”男人板着脸瞪着他们:“先把他抬到宫里去,御医会为他包扎伤口的,你们几个最好不要到处嚼舌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
莫名其妙被教训了一顿的随从们匆匆忙忙抱起他们的主人,像群兔子一样飞快地跑走了。
我惊讶地看着他,还没有从那个尊贵的称呼声中回过神来,他就对老师微笑着说:“真是好久不见了,大人,自从您儿子的婚礼结束以后,有四年了吧?。。。。。。。。。。能拨冗跟我叙叙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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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街上回来后,老师就一直在发呆,他的情绪似乎比前几天更加烦躁,手指不停地抚摩着他的笛子。我知道是什么原因,他和皇帝陛下谈话的时候,我就站在他们身后,将谈话的内容一字不漏听的清清楚楚。
老师想要搭乘波斯人的商船,可是陛下却不允许开通港口:“我知道您想回到自己的故乡。”他微笑着说:“最近那些外国的商人越来越不安定,这让我很恼火,你得明白,我不希望在这个时候让国内爆发出什么乱子。”
“开出你的条件吧。”沉默了半晌,老师轻轻地说道。
“您的冷静似乎在每次提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荡然无存。。。。。。。。。。。”他低低地笑着,深蓝色的眼睛里发出幽暗的光来:“好吧。”他耸耸肩膀:“我也不愿意浪费您的时间,我的条件很简单,您必须待在这里。”老师皱了皱眉毛,没有打断他的话:“三年,只要三年的时间。”他紧紧的看着他:“您得在这段时间里帮助我们对付哥特人,三年后,我就下令开放港口。”
我紧张地看着他们,老师的眉毛一直都没有松开过,脑子里似乎在进行激烈的争斗。
“不用担心,和胡人的战事不用您插手。”他老神在在地笑着:“我知道您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