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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卓总。”卓煦晨走后,李多萌还沉浸在震惊里,姓卓的是不是都长这么帅?
鸽鸣桥依旧是十年前的样子,桥下奔腾地流水声可以传出很远,长椅还在,只是久年无人问津原本的绿色油漆被风雨残蚀成了暗灰色。卓煦晨站在长椅旁,右手食指指肚慢慢地划过椅背,毛糙的木渣险些划伤他的手指。卓煦晨一瞬不瞬地凝视着远方,那里应该有一架摩天轮,那里应该有一座游乐场,即使那里不会再有她,他答应过的话仍然要做到。
手机铃声打破了卓煦晨的思绪,他按下接听键,“薇尔。”
“卓煦晨,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就自己回国了。”姜薇尔的声音里不是没有埋怨,“作为你的未婚妻,我有最基本的知情权。”
“对不起,董事会临时敲定了一个项目,我就直接回来了。”
“你啊!总是有理由。”姜薇尔撒娇道,“我订了餐厅,晚上一起晚餐。”
“你回国了?”
“你保密工作做的那么好我当然不能输给你,晚上七点‘湖光山色’,不许迟到。”
卓煦晨哑然,他果然不应该回忆,因为每次回忆都会被不经意打断,他看了一眼灰暗的桥东,驱车离开鸽鸣桥。
姜薇尔很清秀,却谈不上多漂亮,良好的家教和教育让她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十年的光阴让她变得更加成熟迷人,眉眼间更是流连着万种风情。
卓煦晨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动心过,至少这十年,他已经习惯了有她在身边的日子。
“卓煦晨,阿姨今天打电话过来问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我应该怎么回答?”
“她又催了?”卓煦晨漫不经心地切着牛排。
“你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吗?”姜薇尔期待地望着他,“我们已经在一起十年了,还不应该结婚吗?”
“都在一起十年了,你还怕我跑了不成?”卓煦晨没有抬头,“等‘时光年轮’这个工程结束后吧,完成这个工程我会像董事会提出辞职,我们回美国找个小村子定居。”
姜薇尔满意地扬起嘴角,或许这算不得承诺,但对于卓煦晨而言,说出这些已经很难得。
淮江进入雨季,花圃的生意冷淡了许多,安笙忙里偷闲,一边喝咖啡,一边在画本上勾勾画画,画一张觉得不满意就撕掉揉成一团丢到地上。
“再画什么?”谭怀亚坐到安笙旁边。
“哥,我参加了一个比赛。”安笙用铅笔点了点画面,“赢了会有很多奖金。”
谭怀亚点点头,“然后呢?”
“我要得第一名,然后就可以赚很多很多钱。”
“你要很多钱做什么?” “保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安笙露出一抹神秘地笑容。
“小夏,你开心吗?”
“很开心啊!”安笙继续勾勒着线条,“有你和叶子在,我就会很开心,以后你们结婚了,有了小宝贝,我还可以帮你们带孩子。”
“你是不是、还在等他?”
安笙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一脸莫名地问,“等谁?”仿佛那个人从来都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存在过。
“小夏,你变了。”
“哪里变了,我不一直都这样。”安笙笑得眼睛眯起一条缝,“才十年你就不认识我了?我很伤心啊!”
谭怀亚不再说什么,抹了抹安笙的脑袋,“好好画,你可以的。”
“小夏,有订单,100朵红蔷薇,12点之前送到寰宇国际,加贺卡,Dear Avril ,Happy birthday,Elvis。”叶理的英语发音仍然很漂亮
“yes ;madam,我可以在卡片上画插画吗?”
“随你。”
安笙欢天喜地地去柜台里翻贺卡,“碎”之所以受欢迎,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她们家的卡片都是安笙自己设计的,独一无二。白少琪打来电话,花圃的排水道出了点问题,半个园子都淹了,让谭怀亚赶紧过去帮忙。
叶理扎好花匆匆忙忙扎好花便和谭怀亚一起去了花圃,安笙做好卡片,锁了店门,开车前往寰宇国际。
李多萌站在门口等的望眼欲穿,“安笙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了好久了。”
“我已经够快了,平时你都提前一天下订单,这次太急了。”安笙把花递给李多萌,“不过我们保质保量,查收吧。”
“perfect!”李多萌嗅了一下,“我们老板要送给她未婚妻的,今天她生日。”
“送未婚妻怎么会送红蔷薇呢?应该送玫瑰才对。”
“大老板点名要蔷薇我也没办法。”李多萌看了一眼时间,“我先走上去了啊!白白。”李多萌告别安笙,赶在最后一个冲进电梯上了39楼。
卓煦晨正在和副总裁也宁凯恩开视频会议,宁凯恩出生在美国,是个地地道道的ABC,中文仅限于“你好再见我买单”这种程度,此刻卓煦晨操着一口地道地美式英语和他侃侃而谈,看的李多萌如痴如醉,她也是N大英语系的优等生,在英国念了硕士,却没办法把英语说的这样从容而优雅,果然人长得帅就是占便宜啊。
李多萌拍拍自己的脸,把自己拉回现实中,“李多萌,不许花痴,你是有老公的人,你老公也很帅。”
“卓总,您订的花。”视频会议结束后,李多萌敲敲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放在那吧。”卓煦晨疲惫地揉着太阳穴。
“卓总,您不查收一下吗?这家花店的卡片都是独家定做的,很特别。”
“是吗?”卓煦晨勾勾手指,示意李多萌把花拿过来。
乳白色的卡片上用淡金色的荧光笔花了两只小天使,他们都只有一只翅膀,一直站在地上,一只站在云端,Happy birthday被画成花藤的模样从地上慢慢爬向云端,似乎这样Arivl就可以顺着藤蔓牵住Elivs的手,画的落款处还有两个小小的字母:as,用爱心圈了起来。
“这是什么?”
“这是作者名字的缩写,因为每幅画都是她亲手设计的,所以会在下面写上自己名字的缩写,表达对收到花的人的祝福。”
“祝福。”卓煦晨不喜欢这个字眼,他把卡片抽出来扔到一边,“出去吧。”
“是,卓总。”
寰宇国际举行的“我的游乐场”主题绘搞征集大赛如火如荼的展开,来自全国各地的上万份稿件通过电子邮件和邮寄的方式如雪花般飞向寰宇集团设计部,工作室里举着相机拿着标签的职员一个个忙的热火朝天,李多萌踮着脚尖,以防自己踩到画纸。
“萌萌啊,你可算来了,我们都快累死了。”小张一阵哀嚎。
“我是奉命下来催进度的,我可帮不了你,我是个画盲。”
小张哭丧着脸,“其实有很多优秀作品,我们已经筛选了三轮,目前选出的就这30份,你先去拿给大老板,接下来我们再送过去。”
李多萌抱着一大堆画纸回到大老板办公室,门虚掩着,大老板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抵开门,结果手一滑画全散落到地上。
“作为卓煦晨的秘书,你怎么可以怎么冒冒失失的。”姜薇尔从里间走出来,高跟鞋踩在地摊上,悄然无声。
“姜小姐。”李多萌一边整理画稿,一边抬起头打招呼,“对不起。”
“你呀!”姜薇尔俯身帮她捡起地上的画,“订花能忘了卡片,搬个画也能撒的满地都是。”
李多萌想反驳,想起大老板看到卡片时冷笑的模样,还是把话咽了回去,看来大老板不怎爱这位姜小姐,过生日送了红蔷薇不说,到现在也没向员工介绍自己的这位未婚妻。
姜薇尔简单地翻看了一下画稿,随手抽出一张鄙夷地说道,“这种态度也能参赛,这明明就是草稿。”说着把画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
李多萌本想阻止她,她一个不懂画的人凭什么随便毁掉别人辛苦画出来的作品,可她还没那个胆去得罪大老板未来的老婆。
下午的会议持续了将近四个小时,姜薇尔久等卓煦晨不来,便先回去了,让李多萌等卓煦晨散会后告诉他给自己打电话。李多萌从垃圾桶里翻出那张画,展开来用文件夹压了一下午,可画面还是皱皱巴巴,有些花了。
李多萌叹了口气,“安笙啊安笙,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谁叫你碰到了姜薇尔这个自以为是的主呢?”
卓煦晨回到办公室时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李多萌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卓煦晨悄悄桌面,她才猛然惊醒,擦擦口水,“卓总,您散会了。”
“还没走?” “给你画稿我就走。”李多萌抽出文件夹里的画纸跟着卓煦晨进了办公室,“这话被姜小姐扔掉了,可我觉得画的很好,虽然画纸粗糙了点,不过可以看得出画家很用心啊。”
“是吗?”
“虽然站在很远的地方,可是仍然可以看到游乐场壮观的轮廓,你看作者真的很用心,椅子上剥落的油漆还有鸽鸣桥下褪色的壁画她都有发现呢……” “你说什么?”卓煦晨一把夺过李多萌手中的画纸,熟悉的画面历历在目,鸽鸣桥,长椅,夕阳,还有他许诺要在那里建造的摩天轮,这是盛夏的画,一定是她的画,卓煦晨欣喜若狂,“这幅画的作者是谁?她现在在哪里?”
“卓总,她叫夏安笙,是一家花店的小老板,她很会画画,上次订花的卡片就是她画的。”
“不是她,”卓煦晨失望极了,“怎么可能是她?”
“卓总。”李多萌看着失常的大老板,心里七上八下。
“你先回去吧。”卓煦晨转身。
夜幕降临,五彩斑斓的霓虹将这座城市淹没在光海里,办公室里没有开灯,霓虹透过茶色玻璃打在卓煦晨的脸上,异常苍白,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再亮起再熄灭,反反复复十几次,都是姜薇尔打来的。
卓煦晨坐皮质座椅上,眼神游离于夜色之中,还有人去过这个地方,还有人可以画出这样的画面,还有人知道属于他和她的鸽鸣桥,属于她和他的长椅,属于她和他的游乐场。
可那个人不是她。
安盛夏已经死了,十年前就死了。
她的尸骨在那场大火里化作灰烬,深埋地底,十年,墓碑上的照片或许都已经褪色,唯有他不肯接受爱人已经离开的事实。
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
可是为什么偏偏有人画出这幅画?为什么让他再次想起她?
卓煦晨拿起那幅已经有些模糊的画,用极其小心的动作拦在胸口,他紧紧地拥抱着那幅画,也紧紧地拥抱住自己,胸口的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到指尖、发梢,他的手搁着画纸抓住胸口的衬衫,因过于用力而指骨泛白。
许久。
当城市陷入沉默。
他终于撕心裂肺地喊出那个名字,“盛夏,安盛夏。”
她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不会跟他吵架,不会同他亲吻,也不会说出分手的狠话。
孤寂的夜,卓煦晨拥抱着自己肆无忌惮地流泪,他太多太多年没有哭过了,曾经整夜整夜的失眠,浅面中浮想联翩的梦魇,还有太多太多他无法得知的真相,都如同重锤一般一下一下敲打在他的心上,他听到心脏裂缝的声音,却任由这敲打继续下去,直到整颗心脏变成碎片,再也无法修复,再也无法愈合。
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他的盛夏不在了,他挚爱的女人已经化作一坛灰烬,埋在幽暗冰冷的地底,感受不到他此刻的绝望,无法在他悲伤时安慰他。
安盛夏真的不要卓煦晨了。
永远永远,抛弃他了。
chapter 21
安笙一行一行仔细浏览寰宇国际今早在网站上贴出的入围者名单,反复找了三遍确定没有自己的名字,有些失望地垂下脑袋。叶理从阁楼里抱出一大堆素描本摊在安笙面前,“小夏,我要把阁楼腾出来,这些画你打算怎么处理?”
“谁让你乱翻我的东西了?”安笙整个人扑在画本子上,生怕一不小心走漏了什么高级机密。“我就是随手画画。”
叶理举起双手,示意自己除了搬运什么都没动,“看你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我又没说什么?”
安笙把画本一本一本的摞整齐,锁到柜台的保险柜里,“反正这保险柜一直空着,给它个机会物尽其用吧。”
叶理扫了一眼网页,“怎么?没选上?”
安笙遗憾的点点头。
“不用难过,我们总有一天会把‘碎’买回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想这么做?”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比你还要了解你自己。”叶理坐到电脑桌前,“真的要建游乐场了,鸽鸣桥那一块视野的确挺好的,离好远都能看见。”
安笙有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又神态如常,“是啊,鸽鸣桥的夕阳最美了。”
两人陷入莫名的沉默,关于鸽鸣桥的记忆对于安笙而言同样是禁忌,她已经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