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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先走吧,我想一个人呆会。”
时间的脚步悄悄迈过12点,谭怀亚闭着眼睛,安笙小心翼翼地牵引他走进“碎”,“不许偷看哦,我要倒数了,三、二、一,睁眼。”
“当当当当。”
“happy birthday。”
“生日快乐!”
谭怀亚睁开眼睛,修葺一新的“碎”不复当年模样,暖暖的色调让他睁不开眼睛,叶理、小方还有白少琪举着气球和荧光棒,头上还带着花花绿绿的尖帽子。
“欢迎谭老板莅临指导,请问您对‘碎’装潢还满意幺?”
谭怀亚捂住脸,泪眼滂沱,他许多年没有哭过,眼泪就像洪水决堤一样,瞬间淹没了整座城池。
“哥,别哭,我们来吃蛋糕了。”
图案是安笙设计的,蛋糕是叶理亲手做的,上面画了三个人的脸,紧紧地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白少琪用手指挖了一口挖了一块奶油塞进嘴巴里,安笙狠狠赏了他一记爆栗,“还没吹蜡烛许愿呢,你急得什么?”
“我都快饿死了。”
“不同点蜡烛了。”谭怀亚笑道,“我的愿望就是大家永远幸福,切蛋糕吧。”
白少琪吹了声口哨,拿刀霍霍向蛋糕逼近,天知道他这些天为了装修有多累,天知道他饿到现在胃都快要穿孔了。 吃完蛋糕,安笙朝谭怀亚使眼色,叶理也难掩期待。“哥,还有呢?”
“还有什么?” “求婚啊!说好的。”
谭怀亚目光躲闪,低头闷了一口啤酒,“我没准备。”
“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呢?我们说好的。” “我忘了。”
一句淡淡的“我忘了”足以将叶理从天堂打入十八层地狱,她牵强地笑,“我去趟洗手间。”
叶理一定是哭了,安笙不用猜也知道。
安笙告诉叶理,生日那天谭怀亚会向她求婚让她定要答应的时候,虽然脸上假装不在乎,心里却已经被幸福填满。终于等到这一天,终于可以成为谭夫人,终于可以赖着他一辈子。
叶理从镜子里看到满脸泪痕的自己,装花了,眼线被泪水溶解,变成了可笑的熊猫眼,她把龙头开到最大,然后放声哭泣。
她不难过。
只是失望而已。
就像当初看到他坐在被告席上,法官宣布他的行为不属于防卫过当范畴,他将被判刑,叶理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有比那一刻更绝望的时候,可是他那句云淡风轻的“我忘了”,足以让她万念俱灰。
她收拾好自己,若无其事的地回到打听。“喝酒吧,这里有很多酒。”
所有人默契地忘记刚刚的一幕,尽情畅饮,叶理醉了,小方抱着马桶狂吐不止,白少琪抱着桌子腿支撑着不肯倒下,可还是躺在了桌子下面。
安笙把醉成烂泥的三个人收拾好,拿着酒瓶坐到谭怀亚对面,“哥,你不应该这么对叶子,你还爱着他。”
“是,我爱她,比十年前更爱。”
“那你为什么不求婚呢?你知道叶子多期待你的求婚吗?”
谭怀亚仰起头,将瓶中的啤酒一饮而尽,“小夏,在你心中我是什么样的?”
“你是我和叶子的顶梁柱,是我们的天,你是叶子的最爱,是我的大哥,也是我爸爸。”
“那是十年前的我。”谭怀亚望着安笙,目光如海,“那时的我可以是天,可以是顶梁柱,可以是兄长和父亲,现在的我,是个刚从监狱里出来杀人犯,一无所有,甚至要靠你们收留,这样的我,配不上叶子。”
“叶子不会在乎。”
“我在乎。”谭怀亚握紧拳头,“如果不能给我最爱的女人最好的,那我宁愿她离开我。”
“所以你入狱后就要和叶子分手,所以你十年来一次也不肯见她。”安笙激动地站起来,“谭怀亚,你混蛋。”
“我是混蛋,我配不上叶子。”
“配不配得上不是你说了算,叶子认定了你,你就必须为她负责。”安笙握住谭怀亚的手,“哥,你看着我。”
谭怀亚抬起头。
“你依旧是我们的天,我们的顶梁柱,有一天你可以给叶子更好的,我,你,叶子,我们都在等这一天,我们等得起,你也给得起,哥,你一定要记住,等你做到那一天,第一件事就是要向叶子求婚,这是你欠她的。”
谭怀亚坚定地点点头,“好。”
chapter 24
宿醉的感觉真差劲,安笙第一次迟到了,好在谢设计是个好脾气的人,知道她昨天晚上帮哥哥庆生喝多了酒,还问她要不要回去休息。
安笙摇摇头,“这幅画还差一点就完成了,我去把他画完,今天早收工。”
换好工作服,安笙拎着颜料桶去了城堡,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由一怔,还未上色的地方不知道被谁涂上了红色的油漆,一块一块盘踞在宝宝的后背上,格外刺眼。
“谁这么可恶?”安笙埋怨了一句,拿出白漆仔仔细细地想把那片红色盖掉,“怎么颜色这么深?这是在红色里掺了黑色幺?”
那片深红,无论涂多少层白漆都无法盖掉。
“算了。”安笙放弃了,索性把宝宝将那几块红色勾勒了几笔,化成一颗果实累累的苹果树,“我真是天才,这样就OK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安笙以为是谢设计,转身和他打招呼,“谢设计,你看……”
剩下的话语就这么硬生生地哽在喉咙口,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
那个人的眼神里,百般情愫混在一起,有惊讶,有欣喜,有埋怨,还有深不见底的恨意,他们纠缠在一起化作一根绳索,将安笙紧紧捆住,让她再也不能逃走一步。
她曾经无数次梦到他们重逢的场面,她应该风轻云淡,如同老朋友一般和他寒暄,“呦!好久不见。”
她应该平静如常,用讲述别人故事的语气告诉他,“一切都过去了,我们都很好。”
她不应该就这样站着,傻傻地看着他,让时光在眼波流转间沧海桑田。
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卓煦晨竟然忘记她的名字。
他想笑,想紧紧把她抱在怀里大声向全世界宣布,“原来你还在,原来你好好的。”
她还活着,真好。
他们望着彼此,一瞬不瞬。
卓煦晨走向安笙,每一步都象是踩在她的心上,安笙的心脏仿佛快要从胸腔里跳出,脑海里思绪万千,他会和她说些什么呢?会怨她对他的欺骗吗?他会庆幸她还活着吗?
他会吗?
会吗?
在她得到答案之前,脸颊传来的剧痛将她从想象拉回现实。
那个耳光象是用了十分力气,安笙被打的侧过脸去。
“安盛夏。”她听到他叫自己的名字,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力道似是要将她生吞活剥,挫骨扬灰。
嘴角的那抹惊心动魄的红。
安笙拨开脸颊旁的乱发,用最最平淡的语气答道,“你认错人了。”
卓煦晨深深地望着她,苍白的唇微微颤动着,“你凭什么?”凭什么若无其事的站在这里?凭什么没有他也可以活的好好的?
凭什么这些年绝望痛苦的只有他?
他的目光犹如一把刀,带着锋利的锯齿一下一下划在安笙的心上,她听到自己心脏痛苦呼救的声音,可她救不了它。
“这里没有安盛夏,你认错人了。”安笙重复着那句话,像个真正的路人甲。
“是啊!安盛夏死了。”卓煦晨怒极反笑,“你是夏安笙。”他抓住安笙的手臂把她拉向自己,“可是你忘了,安盛夏身上有我的烙印啊!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怎么可能认不出她?”
“你真的认错人了,这里没有安盛夏。”原来心痛到极点,人是可以如此平静的。
“证明给我看啊!你和我毫无关系,你的肩上没有刺青,没有我的名字。”卓煦晨望着她,目光可以将她生生凌迟。“只要你可以证明,我就相信你不是。”
安笙掰开卓煦晨的手,脱掉围裙,然后一颗一颗解开工作服的扣子,她做的很完美,手指不曾抖一下,工作服上的油漆沾在手指上她也毫不在意,象是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卓煦晨想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他害怕她一转身,他看到的是她光洁无瑕的肩膀,可他又不甘心,怕错过证明安盛夏还活着的唯一证据。
安笙转过身,将背心的肩带拉下来。
丑陋的疤毫无保留地呈现在卓煦晨面前。
如同盘踞在肩胛骨上的大蜘蛛,无时无刻不吞食着她的皮肉。
卓煦晨伸出手想摸摸那个伤疤,他想问问她还疼不疼,是在那场大火里留下的吗?
安笙拉好肩带,捡起地上的工作服披上,准备离开。
卓煦晨拉住她的手。
安笙停住脚步,“你还要问我这个疤是怎么来的吗?”
卓煦晨无力地放开她。
安笙走了,她的声音却犹言在耳。
她说:“过去的人,过去的事,你还是像我一样,都忘了吧。”
chapter 25
凉薄的夜。
如同十年来淮江的每一个夜晚一样,时而宁静时而喧嚣,站在城市里最高的电视塔上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条繁华的街,熙熙攘攘的人群被辉煌的灯火吞没,仿佛下一秒便会消失在光海之中。
“碎”不再像当年那样坏掉半边,只剩下一个“卒”字。
生活也应当变得完整。
当新一轮朝日升起,我们都是在轮回中接受洗礼重生的人,放手,是命运做出的选择。
安笙摘下“碎”花卉门外的牌子,换上了“歇业”的字样,手机里囤积了十几条未读短信,都是李多萌发来的,不用看也知道,不是订花就是催工。这些年,除了叶子,她只有李多萌这一个朋友。
安笙叹了口气,拨通李多萌的电话,“喂,萌萌,我今天不能去送花了。”
“出什么事了?”“碎”花店一向口碑很好,准时准点,风雨无阻。
“我一会要去工地,花,我让少琪送过去。”
“好吧!”李多萌有些失落,“好不容易大老板不在,我还想中午和你一起吃饭呢。”
“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等你完工我们要好好出去吃一顿。”
李多萌挂了电话,直接瘫倒在座位上,她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总裁办公室,“身为boss也可以随便旷工吗?”她扁扁嘴,拿了钥匙去楼下去文件。
安笙锁好门,正准备去车库里取车,一转身就看到衣冠楚楚的男子倚在一辆白色卡宴上,他的精神状态有所好转,不像一个星期前那么憔悴。安笙没有停留,绕过他继续往车库走。
卓煦晨追上来抓住她的手,“等等。”
安笙停下脚步,看了一眼他握紧自己腕部的大手,十年不见,到底还是粗糙了些,“请你放开。”
“我不放。”
两人不由一怔。
十年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每次安笙冷冰冰地对卓煦晨说,“放开”,卓煦晨都会把她的手握的更紧,强硬地回击:“我不放。”
安笙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的平淡,“我要工作。”
“原来如此。”卓煦晨粲然一笑,“那我更不能让你走了。”
“这位先生。”安笙气急败坏地想甩开他,可卓煦晨握的很紧,“我没有时间陪你胡闹。”
“我没胡闹,”卓煦晨脸上又露出那种理直气壮地欠揍表情,“你是‘时光年轮’的员工,也就是我的员工,员工听从老板的安排天经地义,我现在命令你,跟我走。”
“卓煦晨,你别闹了。”安笙避开他灼热的目光。
“我没闹。”卓煦晨扳过安笙的身体,强迫她望着自己,“胡闹的人从来不是我。”
安笙倔强地扭着头不肯看他。
卓煦晨扼住安笙的下巴,用力抬起她的头,“你看着我,安盛夏你看着我!”
安笙眼睫轻颤。
“我一直以为你死了,可你好端端的活着,就在这座城市里,从来没有离开过,而我却一直活在地狱里,这十年我没有一天真正快活过,我爸告诉我你死了,我不能相信,连夜从北京赶回来,迎接我的是一块冷冰冰地墓碑,你知道那时我是什么感受吗?”
“你是怪我还活的好好的?”
“当然不是。”当他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高兴地快要疯了。
他迫不及待地要找到她,告诉她,这些年他发疯一样的想她。
可见到她的那一刻,他是恨她的。
她叫夏安笙,抹去了肩上的刺青,她将自己彻彻底底地变作一个不相干的人。
“你跟我走。”卓煦晨索性横抱起安笙,直接将她塞到副驾上。
“你放我下来,我不去。”
卓煦晨强行帮安笙系上安全带,驱车离开了小白楼。
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鸽鸣桥,卓煦晨牵着安笙的手走的飞快,“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卓煦晨回头看了她一眼,放慢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