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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看了卓煦晨一眼,默默地垂下手。
她认得他,当年在医院里遇到的小男孩。可是盛夏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离开。
后来,盛夏的母亲不知通过什么手段把盛夏弄进了重点班,流言蜚语来的更加猛烈,有人说,盛夏的母亲做了人家的小三,还有人说,盛夏为了转班出卖了自己。
话说的再难听,盛夏都没有动手,因为卓煦晨坐在她旁边,一直看着她。
盛夏跟母亲大吵了一架,撕掉了所有的书本,母亲坐在地板上,一边哭一边扇自己耳光,骂自己是个贱货,没本事,让自己的女儿看不起。
盛夏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她第一迫不及待的想要冲出她生活了16年的院子,永不再回头。
而卓煦晨就站在院子门口,抱住几近崩溃的盛夏说:“安盛夏,让我照顾你。”
于是,他们在一起。
卓煦晨说,“其实我一直记得你,可是在那天之前,我总是不知道该怎么靠近。”
chapter 3
卓煦晨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母亲韩璐坐在沙发上一边打着毛线一边专心致志的看着最近热播的一部肥皂剧,卓煦晨换好鞋,坐到韩璐旁边,摘下套在韩璐两个膝盖上的毛线用双手撑紧。
“怎么回来那么晚?”韩璐漫不经心的问。
“去同学家做功课。”卓煦晨微微低了一下头,这是他说谎时的习惯动作。
“都高三了还不收心。”韩璐埋怨着,顺手捻起卓煦晨肩头一根黑色长发狐疑道:“你身上怎么会有长头发?”
卓煦晨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可能是许佳的吧,我们放学一起讨论物理答案,这次卷子很难。”
韩璐这才放下心来,“小晨,高考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你教会了别人,就会被别人挤下去,那个许佳成绩一向不如你,你跟她讨论什么题目?”
卓煦晨极不喜欢母亲说话的强调,抗议的皱眉,“妈,大家都是同学,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许佳的物理成绩一直都是年纪前几名,我们一起讨论可以相互促进。”
韩璐停下手中的动作,“高三是你人生中第一个重大转折,绝对不能有任何的失误,对了,现在那个安盛夏还坐在你旁边么?我明天给你们杜老师打电话,让杜老师把她调走。”
“妈。”卓煦晨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你不要太过分。”
“过分?当初你们杜老师把她调到你旁边坐我就不同意,你也不看看那是个什么人?她妈妈是个烂货,上梁不正下梁歪,那个安盛夏也不是个好东西。”
卓煦晨不敢相信一向温文尔雅的母亲竟然会用这么恶毒的词汇去形容一个跟她从未有过交集的人,他用力将手上的毛线摔在地上,脚步沉重地上楼。
韩璐从来不会浪费时间,周一卓煦晨再去上课的时候,盛夏仍然没有出现在教室里,她的桌子也不知所踪。早读结束后,卓煦晨被班主任杜之书叫到了办公室,上次模考他数学考砸了,综合成绩滑倒了年级第28名。
杜之书用钢笔敲打试卷的声音极有节奏,她一直是个严谨的人,这种严谨已经有往强迫症发展的方向,高三理科八班一共45名学生,除了那个走后门进来的安盛夏以外,其他的学生必须考进重点大学,绝不可以有一点差错,尤其是卓煦晨,以他的实力极有可能成为本届高考的理科状元。“你最近学习状态不太好,有心事么?”
卓煦晨摇头,他的确状态不好,他被盛夏的冷暴力折磨得快要疯掉了。“杜老师,盛……安盛夏的桌子怎么不见了?”
杜之书不以为意,“安盛夏?她转班了?”
“为什么?”卓煦晨的声音瞬间高了八度。
杜之书对于卓煦晨的激动有些摸不着头脑,“她自己主动要求转到艺考班去的,何况她的成绩如果不考艺术,根本什么都考不上。”
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卓煦晨完全不记得了,他脑子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回响,挥之不去,或许,盛夏真的会离开他。将杜之书的话抛之脑后,卓煦晨疾步走出办公室,朝艺考班的方向走去。艺考班和高三本部不在一个校区,学校作出这样的分配是有原因的,艺考班大多文化成绩不好,又有几个臭名昭著不受老师同学待见的顽劣分子,为图清静,学校干脆专门给艺术生划了个新校区出来,由他们在里面自生自灭。
走到北区入口的时候,卓煦晨的脚步逐渐放慢,他本想冲过去质问盛夏,为什么要自甘堕落?这个所谓的艺考班,不过是学校处理问题学生的幌子罢了,学校里真正的艺考生并没有离开他们原来上课的班级,他忽然想起韩璐话,她不会影响任何绊脚石在卓煦晨前进的道路上出现,而盛夏就是她眼中的绊脚石。
盛夏趴在四楼阳台上,远远地便看到了卓煦晨,她想了想,转身下楼。“喂,你站在这里不进去是什么意思?”
卓煦晨抬起头,盛夏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原本过肩的长发如今剪到刚刚过耳的长度,本来就十分宽大的校服套在纤瘦的身体上显得更加松垮,这让卓煦晨觉得陌生。
盛夏用手指绕了绕头发,“喜欢我的新发型么?”得不到卓煦晨的回应,又问道:“不喜欢么?”
卓煦晨恍然回神,失措地点头,“嗯……嗯,很好看。”
盛夏有些扫兴,“随你喜不喜欢?说吧,来找我做什么?”
“你……什么要转到艺考班?”
“你不觉得我简直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美术天才么?我不来艺考班难道要你来么,优等生?”盛夏不在意地玩笑。
“是不是杜老师跟你说了什么?”
“杜老虎?她能跟我说什么?只不过告诉我艺考班比重点班更适合我而已。”
“盛夏,我去找杜老师,你回来。”卓煦晨拉起盛夏往回走。
“我不想回去。”盛夏甩开卓煦晨,“我讨厌那个地方,我想留在这里。”
“这是什么地方?被学校放弃的学生才回来这里,你留在这里根本不可能考上大学。”卓煦晨激动的抓住盛夏的肩膀。
“谁告诉你我要考大学?”盛夏认真地看着卓煦晨,一字一句清晰道。“那是你的路,不是我的。”
“我以为你会想和我一起。”卓煦晨吼道。
“那不过是你一厢情愿。”盛夏掰开他扣在自己肩头的手,“卓煦晨,我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现在你有两个选择,认同我,或者,放开我。”
握拳的手不可抑止的颤抖着,卓煦晨眼睁睁的看着盛夏将他的骄傲狠狠地摔在地上,用力的踩碎,他那么喜欢她,喜欢到不顾一切,她去不愿为他做那么一点小小的牺牲,胸口的窒闷感让卓煦晨几乎忘记了呼吸,他只是盯着盛夏,眼中满是受伤与不可思议,卓煦晨不知道究竟用了多久才让自己重新冷静下来,他只记得,他对盛夏说了那样的话,四个字:“如你所愿。”
盛夏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哭过了,上次哭是在10岁之前,原因已经不记得了。所以在进门前,盛夏报废了一包面巾纸,把脸上的泪水抹的一干二净,这栋房子已经够压抑了,她不想再去增添它的压抑感。
意外的是,房里的灯竟然亮着,房门大敞,母亲安锦坐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前方。
“妈,怎么这么早就下班了?”
安锦上前两大步,一个重重的耳光结结实实落在盛夏的左脸上。
“妈!”盛夏捂着发麻的脸颊,“你怎么……?”
“谁让你转班的?啊!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转班?”安锦看着盛夏的目光,炙热的可以将人化为灰烬。“我辛辛苦苦的把你送进去,你都干了些什么?”
“妈,你听我说,那里不适合我。”
此时的安锦已经疯狂,她丝毫不听盛夏的解释,只是冲上来疯狂的撕扯着盛夏的衣服,头发也被她抓掉了一大把,“贱人,你怎么不去死?为了把你送进重点中学,我费尽千辛万苦,你就这么报答我,你不读书,整天就知道瞎画,我生你有什么用?你去死好了,去死吧。”
盛夏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用力去掰母亲的手,“妈,你放开我,很疼。”
“你去死吧,去死吧,我现在就亲手掐死你。”
盛夏剧烈的咳了两声,用力推开母亲,安锦重重的跌坐在地上,放声大哭。盛夏的脑袋里乱哄哄的,耳膜被刺耳的哭声震得剧痛无比,她只能吼的更大声,去压制那个绝望的声音,“不许哭。”
房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母女俩急促的喘息声。
“送我进重点中学,进重点班,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吗?”盛夏冷冷地说,“因为你,所有的人都看不起我,从小到大,我听着别人在我面前嚼舌根,我却不能反驳,我做了什么?平白无故让人叫小破鞋,重点高中?开什么玩笑?你问过我的想法么?就一厢情愿的把我送进去,你为我牺牲的很多,那你想过我没有?我做了什么?凭什么承受你带给我的这些?你那么恨那个抛弃你的男人,就不该生下我,让我在被你仇恨的同时还要延续你的仇恨。”
“滚。”安锦低吼,“再也不要让我见到你。”
盛夏只是沉默片刻,便头也不回的离开那幢她生活了18年的旧房子,她想,如果可以永远不回来该多好。
chapter 4
“碎”酒吧外的霓虹灯坏了一半,变成了了一个“卒”字,谭怀亚抱臂站在对面央视了半天,还是觉得不顺眼准备上去把它修好。盛夏跌跌撞撞的冲过来,脸色苍白如纸,谭怀亚扶了她一把,被她手心的冰凉吓了一跳。“小夏,你怎么了?”
盛夏抬头看清眼前的人是谭怀亚,急忙摇头挤出一抹笑容,“没事,不过就是跟老太婆吵了一架,被她赶出来了。”
谭怀亚用粗糙的拇指擦干盛夏眼角的泪痕,笑道:“那就不用我担心了,反正你已经习以为常。”
“至少应该说句话安慰我,我们都是彼此最后的亲人。”
“错。”谭怀亚纠正她,“还有叶理和卓煦晨。”
盛夏低下头,长长刘海垂下来,遮住了表情,“卓煦晨,他已经是个不相关的人了。”
谭怀亚并不想多问,“那还有谭正亚,昨天晚上他还托梦让我好好照顾你,不然就来弄死我。”
盛夏“嗤”的一笑,“你说,我要是早认识你和正亚哥该多好。”谭正亚就是当年盛夏在巷子中救起的男人,那时他22岁,“碎”酒吧刚刚起步,抢了同行生意,造了报复,谭正亚被人堵在巷口里捅了六刀,送到医院没多久就过世了。办完哥哥丧事之后,谭怀亚找到盛夏,给了她一把崭新的小藏刀,说,以后你就是我谭怀亚的家人,谁敢伤害你,我会拼命。年少的谭怀亚在谭正亚兄弟的帮助下保住了“碎”,从此这里成了他们的家。
盛夏一连3天没有回家,安锦也没有找她,这些年她已经习惯发完疯舒坦了等着盛夏自己回家, 反正她知道盛夏不会跑远,不在谭怀亚家就在叶理家。
傍晚时分,盛夏去了“鸣鸽桥”,提着油漆桶站在桥东下面一笔一划画的很认真,那幅画画的机会抽象,表情有些扭曲,不过眉毛上的那颗痣暴露了画中人的身份,盛夏在画卓煦晨,一个纠结执着又有些胆怯的卓煦晨。
“白痴。”盛夏看着刚刚完成的化作,突然间把整桶漆都泼到了画面上,五颜六色的线条瞬间被一片无语的苍白遮盖,“鸣鸽桥”下忽然寂静无声,盛夏听到桥上火车飞速驶过的声音,震耳欲聋。她丢了空桶,扫兴的准备回去,一转身却看到卓煦晨,他穿着淮江一中奇丑无比的绿色校服,上衣拉链没拉,露出白色的阿迪达斯T恤。盛夏眯起眼睛,在夕阳的余晖中仔细打量着卓煦晨,上帝真是偏爱他,好的家世好的成绩好的外表,上帝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给了他,就连她一直觉得丑毙的校服穿在他身上都说不出好看,如果说还有什么不完美,就是卓煦晨爱着一个糟糕的人,名字叫做安盛夏。
“你来做什么?”盛夏绷着脸。
卓煦晨定定地看着她,并不开口。
“没事我走了。”盛夏装着若无其事地踢了一脚地上的油漆桶,走出阴暗的桥洞,只是甫一迈出脚步,身体就被人狠狠地掰过来,她刚想开口骂卓煦晨有病,唇上一热,所有的话都被堵在了喉咙里。
这就是卓煦晨啊!热烈的,冲动的,却又冷淡的,理智的卓煦晨。
盛夏不挣扎也回应,任由卓煦晨吻着,卓煦晨似乎也感觉到盛夏的冷漠,心中莫名的愤怒促使他用力的咬破了盛夏的下唇,盛夏吃痛,“你……”刚一张口,灵活的舌便乘虚而入,迫不及待的与她纠缠着,浓浓的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口腔,盛夏条件反射地去推卓煦晨,无奈她的力气终究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