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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鸽鸣桥,卓煦晨牵着安笙的手走的飞快,“你走慢点,我跟不上了。”
卓煦晨回头看了她一眼,放慢脚步。
安笙小心翼翼地不让自己才到地上的碎玻璃瓶,这里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一副脏乱的样子,野草疯长到几乎可以湮没桥东的高度,每一步踩下去都会惊起无数飞蛾鸣虫,安笙不得不挥舞双手将它们赶走。
“还记得这里吗?”卓煦晨仰头看在桥洞里的壁画。
安笙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并没有看那些壁画一眼。
“你以前最喜欢来这里,跟我吵架来这里,跷课旷考来这里,被你妈骂了也来这里。”卓煦晨抚摸着已经褪色的壁画,“每次找不到你,我就会来这里,然后我们就和好了。”
“不记得了。”安笙闷闷地回答。
卓煦晨目光一黯,抓住安笙的手臂将她狠狠地推到墙上,安笙措手不及,后背撞上坚硬的墙壁,吃痛地吼他,“你干……”
最后一个字尚未出口,便被一双滚烫的唇悉数堵在了口中。
熟悉的气息。
略带辛辣的香水味。
安笙慌乱地推搡着他,卓煦晨铁钳般的双手将她紧紧的禁锢在怀里,疯狂地追逐她的嘴唇。
“别……”
唇间一痛,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在两人口中弥漫开来。
卓煦晨却没有退却的意思,慢慢地加深这个吻。
亲吻,是唇与舌的舞蹈。
相爱的人,即使闭着眼睛也不会错失彼此。
那是相爱的人,他们不是。
安笙不再挣扎,垂下双手,承受着卓煦晨炙热的吻,她垂着眼睛,瞥向一旁的野草,明明是盛夏时节,有几株却枯萎了。
渐渐的,卓煦晨的唇离开她的。
唇角还挂着一丝殷虹,他的嘴唇被安笙咬破了,血迹也染红了她的唇。
卓煦晨抱住安笙,在她耳边软语,“以前,我也是这么吻你的。”
安笙听到胸腔遭受重击的声音,她伸手轻轻擦拭着卓煦晨嘴角的鲜血,她咬的很重,不知道会不会很疼
卓煦晨欣喜地抓住她的手贴在颊边。
“跟我去个地方吧。”
曾经的家,那片旧宅区早已被政府改建成了繁华的步行街,卓煦晨把车挺好,跟着安笙步行进入街区,原本泥泞的小道铺了干净的青石板,两旁的建筑皆是仿古而建,让人有一种置身江南小镇的错觉。
安笙找了一处干净的石凳坐下,脱掉鞋光脚踩在青石板上,“知道这是哪里吗?”
卓煦晨茫然地环顾四周,仔细地回想,却找不到半分与这里有关的记忆。
“这里曾经是我家。”安笙拎着鞋,继续光脚往前走,“你以前经常来,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穿过小巷,可是你看现在,你完全不记得了,记忆也是会骗人的。”
卓煦晨沉默地与安笙并肩而行。
“你念念不忘的东西,其实早就不存在了,就像我们家的老房子,除了我没有人记得它曾经伫立在那里,我的记忆就不能构成它存在过的证据,你记忆中的安盛夏也随着那场大火离开了,永永远远的不存在了。”
“可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卓煦晨悲哀地笑着。“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我的记忆里不只有你,还有我们的孩子,别忘了,安盛夏,你欠我一个孩子。”
“我亏欠的人太多了,这辈子都还不清。”安笙望着灰蒙蒙的天空,“你看,天空都不一样了呢。”
“卓煦晨,我们都不要再纠结于过去,这世界上已经没有安盛夏了,你怎么可能找到一个法律意义上已经死亡的人呢?”
“卓煦晨,忘了我,重新开始。”
“就在这里说再见吧。”
再见,再不见。
叶理把手上的油在围裙上蹭干净才去拍安笙的肩膀,安笙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埋怨道,“叶子,你要吓死人啊?”
“大白天你神游太虚啊。”叶理拉了条凳子骑在上面,死死盯着安笙的脸,仿佛要盯出一个洞来。 “印堂发黑,目光无神,菇凉,这是凶兆啊!”
“去你的。”安笙剜了她一眼,“我见到他了。”
“谁?”叶理的心漏跳了一拍。
“卓煦晨。”安笙拖着下巴,“他回来了,不知道怎么找到我的。”
“小夏,其实,卓煦晨来过‘碎’花卉。”叶理摇摇手,“不过我没告诉你他你就是夏安笙,谭少爷找小方冒充你,把他骗过去了。”
“淮江只有这么大,想偶遇一个人,其实并不难。”
“在1000万人口中偶遇一个人几率和中彩票差不多。”叶理嘟嘟嘴,恍然大悟,“上个星期你回家时脸肿的跟馒头似的,是不是卓煦晨打的?”
安笙点点头,“那是我欠他的。”
“你欠他什么?你为了他差点连命都没了。”叶理气呼呼地撸起袖子,“他还有脸动手,看老娘过去阉了他。”
“叶子,我不会再见他了。”安笙拉住她。
叶理心疼地捏捏安笙的小脸,“这样才对,洗洗手,今晚吃涮涮锅。”
chapter 26
芝会所。
Victor坐在小花园里纠正宁凯恩令人崩溃的中文发音,“Kane,你说话的时候把舌头履直好吗?”
宁凯恩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如假包换的中国人,让Victor这个洋鬼子教他中文,简直就是天理不容,“Victor,我需要一个更好的中文老师。”
Victor如蒙大赦,“Elvis马上就来,你去折磨他。”
话音刚落,卓煦晨把外套交给服务生,拉开板凳坐到两人旁边,他今天容光焕发,眸子深处荡漾着的笑意满的几乎要溢出来,嘴唇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暧昧的殷虹闲的格外刺眼。
Victor嗔目结舌,“Elvis,你不是Elvis吧。”
宁凯恩拦住Victor,“我知道我知道,这个用中文将叫做‘回光返照’。”
卓煦晨团了一张餐巾砸到宁凯恩脸上,“你给我闭嘴。”
宁凯恩盯着卓煦晨的嘴唇看了半天,“Elvis,你给Avril戴绿帽子了?”
“宁凯恩,你中文说的不错啊?连绿帽子这个词都用的恰到好处。”
Victor若有所思,“Elvis,从来没见过你这么高兴过,发生什么事了?”
“Victor,如果你发现你以为十年前就死去的人还好端端的活着,你会怎么做?”
Victor仔细分析了一下卓煦晨的话,恍然大悟,“你是说,Summer小姐还活着,你见到她了?你确定自己不是在说梦话?”
卓煦晨点点头,指指嘴唇上的伤口,“这就是证据。”
“恭喜你,Elvis。”Victor和卓煦晨击掌庆祝,“你要痊愈了。”
“你确定不是恶化了?”宁凯恩饶有趣味地笑着。
姜薇尔的脚步停滞在不远处的矮木后,她约了汤俊希来这里谈寰宇的新广告,没想到在遇到卓煦晨,更没想到会收获这一重磅消息。这些天卓煦晨的反常终于有了合理的解释,他的笑容,他的神采,他的一切都是因为安盛夏。
她竟然没有死。
姜薇尔本以为那场大火会是一切的终点,安盛夏死了,卓煦晨万念俱灰远走美国,她以为她只要一直陪在卓煦晨身边,全心全意的对他好,总有一天他会死心塌地的爱上自己。这些年,她几乎见证了他的毁灭与复活,在他人生中最黑暗的日子里不离不弃。
她以为,她已经快要治好卓煦晨的伤,她如愿以偿成了他的未婚妻。
她以为没有什么事能阻止她得到他。
安盛夏,又是安盛夏。
姜薇尔握紧拳头,长长的指甲嵌入皮肉也丝毫不觉疼痛。
如果十年前的恩怨还没有结束,如果所谓的上天垂怜不过是一个善意的玩笑,那么这一切就由她来终结。
夏天过去了,淮江终于摆脱了浮躁的蝉鸣和闷热的天气,被漫天的落叶掩盖。“时光年轮”三期工程即将落下帷幕。安笙如期完成第六幅壁画,“渔夫城堡”以布达佩斯城堡山上的渔夫堡为蓝本,融合东西方建筑元素,站在上面可以俯瞰整座游乐场。最后一幅画位于城堡的拱顶内,安笙画的是阿波罗和达芙妮的故事,倔强而美丽的姑娘达芙妮为了拒绝太阳神阿波罗的追求,宁愿化作一棵月桂树。
卓煦晨隔三差五会来施工现场,以寰宇国际老板的身份考察工作,甚至没有和安笙说过话,他只是坐在一旁安静地看她画画,有时候可以这样呆一整天。一起吃饭的时候,李多萌絮絮叨叨吐槽了半天,“大老板最近很奇怪,经常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盯着桌板傻笑,跟中邪似的。”
把梯子搬回杂物房,安笙脱掉满是油漆的工作服,这是真正的油漆,没有松节油的味道,所以此刻她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她在盥洗室里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自己,打算去“碎”帮忙,姜薇尔站在杂物室外的松树下,显然是在等她。
她们早晚会相见,只是安笙没想到,姜薇尔隔那么久才来找她。
姜薇尔一身纪梵希当季最新款,黑白分明的搭配显得格外干练,可是安笙觉得她象是块华夫饼形状的奥利奥,虽然踩着八厘米的高跟鞋,却还是比安笙矮三分。
“能谈谈吗?”安笙走到她面前时,姜薇尔冷冷地的开口。
“有什么不能的吗?”
姜薇尔驱车到了市郊一处位于半山腰的咖啡馆,安笙送花时曾经来过这里,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来的地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裤和印着大大三叶草logo的棒球衫,雄赳赳气昂昂地和姜薇尔一起走出停车场。
果然还未进门便被门童拦下,“对不起,小姐,您没有穿正装,不能进来。”
安笙淡淡地看了一眼门童,鹰一般犀利的目光让年轻的男孩情不自禁的往后退了半步。
姜薇尔隐藏起即将浮出嘴角的笑意,“她是我朋友。”
“是,姜小姐。”
视野最宽阔的位置,最名贵的咖啡,安笙一如既往的淡漠,静静地等待姜薇尔开口。
“我和卓煦晨订婚了。”
“我知道。”安笙点点头,看不出丝毫惊讶。
“我没想到你还活着。”
“我也知道。”安笙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外套拉链。
“所以,请你不要再出现在卓煦晨面前。”姜薇尔的口气比起请求更象是威胁,“我不想在我们结婚之前出问题。”
手上的动作停下来,安笙终于正视姜薇尔,“如果你够了解卓煦晨,就应该知道,绝不可能是我主动出现在他面前。”
“安盛夏,你应该知道,你和卓煦晨早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不,应该说从来不是,你已经毁了他一次,别再毁第二次。”
安笙拖着下巴,乌黑的眸子里可以倒影出姜薇尔伪装强大的模样,“这就是你带我来这里的目的吧,我这样的人是来不了这种地方的,当然也不配站在卓煦晨身边。”
姜薇尔不语。
“你已经成功了。”安笙起身,“谢谢你的咖啡,不过我觉得的真的很难喝,我先走了。”
“安盛夏。”姜薇尔再也无法平静。
“如果你这十年你都没得到他,我想你们之间的问题不在我身上。”
安笙走后,姜薇尔颓然地坐回沙发上,眼角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不愧是安盛夏,总是能一语戳破她的痛处。这十年,她从来没有真正得到过卓煦晨,即使在他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支撑着他走下去也不是她,酩酊大醉的时候,高烧昏迷的时候,痛哭流泪的时候,他口中呼唤的永远是安盛夏的名字。
精致的妆容、华丽的衣着,在安盛夏面前都象是一个笑话,她总是能一眼看穿她的伪装,所以安盛夏从不屑把姜薇尔当作对手。
“安盛夏,你为什么要出现?为什么?”
走出咖啡馆,安笙才发现周围偏僻的连个车站都没有,摩托车还停在游乐场,她掏出手机给叶理打电话,嘟了几声便提示无法接通,谭怀亚的手机也一样。
安笙沿着小道往山下走,幸好她没有丧心病狂地像姜薇尔那样穿一双八厘米的高跟鞋,不然走到山下她的脚大概就要报废了,“看来个子长得高还是有好处的。”她被自己的阿Q精神深深地感动了。
一辆银白色的宝马停在安笙身旁,驾驶座上的男子朝她挥挥手,“我载你一程吧。”
安笙觉得他很眼熟,仔细想想,惊喜道:“你是萌萌的老公,卓亦蘩。”
“上车吧,这附近打不到车的,等你走到公车站,估计脚要断掉了。”
这个时间正是客流高峰期,“碎”却大门紧锁,叶理和谭怀亚不知去向。安笙打开店门,挂上歇业的牌子,便去厨房找吃的,她今天走了很多路,此刻饿的前胸贴后背。她简单的炒了个蛋炒饭,又榨了杯橙汁,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们回来。
叶理和谭怀亚回到“碎”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