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察觉他异样的目光,她咬了咬牙,“总之你快点还给我。”
“我偏不。”温亦凡调皮地甩了甩头。那莫名的感觉又回来了,不知怎地,只要见到她如此紧张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作弄她的冲动。“我看看啊,嗯,这是玫瑰花,这张是向日葵,这个跳舞的洋娃娃画得好可爱啊……咦?这不是医院池塘畔吗?画得不错。接下来这张,这张是……”清亮的嗓音忽地逸去了,随风隐没。
他停下了躲避的步伐,星眸若有深意地盯着她,她也停下了追逐的动作,水瞳却拒绝迎视他。
微风吹来,调皮地撩起两个僵持不动的身影的衣袂。
小雨涵愣愣望着他们。“怎么了?哥哥,姊姊,你们怎么忽然都不说话了?”
气氛沉静,好半晌,温亦凡才转过头,温和地对小女孩笑,“涵涵,先回病房好吗?医生哥哥有话想跟姊姊说。”
“哦,好。”她乖顺地点头,“那我先走了。你不可以欺负姊姊哦。”临走前还叮嘱一句。
“遵命,公主殿下!”温亦凡眨眨眼,送走小女孩纤细的背影后,他缓缓转向程天蓝,深深望着她。
执着的视线宛如火焰温热地灼着她,她垂下眼睫,拚命稳定细碎的呼吸。可呼吸能静,心跳却无法控制,仍是放纵地加速。
她咬牙,好一会儿,忽地扭头一把抢回素描簿,跟着急急迈开步履。
他立刻追上。
她快走,他便快追,她绕弯,他也跟着绕,她躲到树后,他抢先一步来到她面前。
最后,她又来到熟悉的池塘畔,定住身子,恼怒地瞪向总是挡她路的俊拔身躯。
“你究竟想怎样?”
“我有话跟你说。”他语调温柔。
“我没话跟你说。”她冷淡不已。
“天蓝。”他叹息,“你何必这样躲我?”
“我……哪有躲你?”说着,她转过身,匆匆举步。
“别走。”情急之下,他伸手扯住她的臂膀,她步履一踉跄,整个人旋入他怀里。
他连忙稳住她的身子,“没事吧?”
“你……”眼见自己几乎整个人紧贴着他,她呼吸一乱,心跳急促,又羞又气,“你放开我。”
“我不放。”他摇头,近乎无赖地对她微笑,“这样不是挺好?这样你就非听我说不可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她试着想挣脱他,无奈他手臂撑持得太紧,怎么也躲不开。
“别动,天蓝。”他右手一落,忽地搂住她的纤腰,让她更加靠近他,“不然我就要对你非礼了哦。”深眸低望她,似笑非笑。
她梗住呼吸,紧绷身子。
见她不再挣扎,他微微一笑,空出的左手为她拢了拢散乱的发丝,然后轻轻压住她僵硬的背脊。
她停住呼吸与心跳,扬起眼眸。
温暖的鼻息,轻轻拂动她长长的羽睫。
与他的距离,近得只有一个呼吸,一个旖旎而暧昧的呼吸。
她绝望地闭上眼。
为什么他要如此折磨她?为什么她要任他如此折磨?他不是说过吗?他们只是朋友,只是朋友啊。
在毫厘之间,她领受到情动的滋味,也许是生平第一次的领受。
能不能放过她……
“天蓝,记不记得你前天问过我,怎样才能留住彩虹?”性感的气息在她耳畔吹拂,搔弄她不定的心。
她不敢睁开眼,“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嗯。”
“一个傻问题,你忘了吧。”她绷着嗓音,“彩虹怎么可能留得住?”
“如果我能留住呢?”
“你能?”她愕然扬眸。
他微笑睇她,黑亮的眸蕴着深深的温柔。
她几乎陷溺了,“……我不相信。”
“要不要打赌?”
“赌什么?”
“如果我赢了,你就把那幅画送给我。”
“哪幅?”领悟他指的是什么,粉颊一红。
“还要上色哦。”
上色?
她睨他一眼,“又不是孩子了,还学人家要彩色画?”
“我就要上色。”他笑得像孩子,扁嘴瞪眸的样子也像孩子,“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颜色画那幅画。”
而她在望着那孩子般淘气的笑颜时,感觉一颗心宛如夏天的巧克力,静静融化。
“上色就上色吧,等你真的赌赢了再说。”
“看我的。”说着,他放开她。
骤然失去了他的体温,她忽然觉得有些冷,悄悄打了个寒颤。
“瞧。”他从口袋取出一个灿亮的物体。
她定睛一瞧,这才发现那是一个透明的水晶体,不大,约莫只有一根手指的长短,细细切割成六个棱面。
“这是什么?”
“你过来就知道了。”牵起她的手,他拉她来到阳光下,就着光线旋转着水晶体。
光线穿透过水晶,在棱面上折射出数道炫丽七彩。
彩虹──
她怔怔看着,看着他宛如变魔术般在水晶体上幻出一道又一道美丽的彩虹。
然后他打开素描簿,翻开到他要求上色的那一页,在纸上滚动着水晶。
“你看看,如果把这个人涂上颜色,应该满帅的吧。”他半开玩笑。
是阳光的颜色。
凝睇着阳光与水晶在纸上玩的游戏,她的心重重一揪。
最适合他的,莫过于阳光的颜色,因为他就像阳光──
“我赢了吗?天蓝。”
“你赢了。”她点头,哑声说道。
赢了这个赌约,赢了这幅画,也赢得了……她的心。
鼻尖蓦地一酸,她偏过头,不明白忽然袭上心头的滋味是什么。那仿佛是甜,可又微涩、微苦。
那滋味教她难以自持、难以自拔,只能沉沦……
“怎么了?天蓝,你脸色不太好。”忧虑的嗓音扬起,“不舒服吗?”
她摇头,迎视他关怀的眼神,勉力一笑,“没什么,我很好。”
“那怎么……”他伸手抚上她微微冰凉的颊,“一副要哭的样子?”
他看出了?
她一惊,身子一颤。
“究竟怎么了?天蓝。”他柔声问她。
那样的温柔让她更想哭,她望着他,瞳眸悄悄泛上淡淡的红,跟着凝聚一层水气。
“我……”她颤着**,挣扎着想说些什么,好不容易要开口时,一个清冷的广播声瞬间夺走了她所有的勇气。
“精神科温亦凡医生,梁风铃医生来电找您,请立刻回办公室──”
“……快去吧,未婚妻在等你呢。”唇角浅浅扬起优美的弧度。
正文 第八章
目送温亦凡的背影离去后,她转过身,却不意与一男一女相对。
男人潇洒挺拔,英俊的面容上泛着淡淡冷意;女人英姿飒爽,端丽的容颜却是浅浅微笑。
相同的,是从他们身上透出的一股干练俐落的气韵。
“有什么事吗?”她轻轻颦眉。
“程小姐吗?”女人首先开口,“我们是警察。”朝她亮了一下证件,“我姓谭,谭梨,这位是石修一,我的同事。”
警察?
秀眉攒得更紧,“什么事?”嗓音清冷。
“我们想请你合作录一份口供。”
因为警方接到魏俊豪报案,怀疑车祸是由于人为因素造成,所以前来调查此事。
礼貌上,他们解释是因为必须取得所有相关人等的证词,但程天蓝猜得出,他们怀疑她。
淡淡交代她车祸前后的行踪后,她等着一无所获的他们认命离去。
可那女人虽走了,那叫石修一的男人却迟迟不肯离开。
“还有什么事吗?”她冷淡地问他。
而他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哑声开口,“程小姐,请问你车祸当天是不是接受了换心手术?”
“是又怎样?”
“你知道捐出心脏给你的是谁吗?”
“是谁跟警方有关系吗?”
“请你告诉我,程小姐。”
急迫的口气令她一愣,犹豫数秒,终于还是坦白回答,“是一个叫骆婷婷的女人。”
骆婷婷,一个与她年纪相当的女人,据说是因为骨癌逝世于另一家医院。从主治医生口中好不容易问出捐心人的来历后,她原本想去探望她家人,却被医院阻止。
他们说,为免以后引起不必要的事端,他们不赞成器官移植者与捐赠者或其亲人联系。
于是,她只能在心底暗暗感激那个可怜的女人,感谢她的善良带给她全新的生命。
“你……”听闻这个名字,石修一似乎颇为震撼,下颔重重抽紧,“你知道她是谁吗?”
“谁?”
“我的女朋友。”一字一句自他唇间怅然吐出。
是他女朋友?
程天蓝愕然,不敢置信地瞪着眼前脸色苍白、大受打击的男人。那个死去的女人原来竟是他女友?
“程小姐,我以后还可以来看你吗?”他问,“不是以警察的身分。”
不以警察,那么,是以骆婷婷男友的身分了。
她静静思索,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请求。
之后,他跟她说了许多许多,有关他的女朋友是一个如何甜美可爱的女孩,有关他们相识相恋的经过。
发现她移植了他女友的心脏后,他似乎把她当成了宣泄思念的对象,连续三天前来探望她,对她倾诉。
也许下意识里,他把她当成死去女友的替身吧。
这天,她倚在门边,目送失魂落魄的石修一离去,唇角不觉牵起半无奈的苦笑。
这样的神情落入温亦凡眼底,奇异地形成另一幅景象。
他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恋慕着一个她不敢接近的男人。
她喜欢上那个警察了吗?
一念及此,他有些懊恼,有些愤慨,还有更多连他自己也道不清的滋味。
怎么回事?他似乎……这样纷杂凌乱的感觉几乎像是吃醋了?
“那个警察又来了啊?”捧着一叠从图书馆借来的书,温亦凡故意用一种漫不经心的口气问道,“该不会还来问案吧?”
她摇摇头,没说什么,眸光落向他怀里的书,“怎么?”
“给你看的。”他走进病房,将书搁在桌上,“免得你老待在医院里无聊。”
“啊,谢谢。”
“……不过看来我也许是做了多余的事了。”
“多余的事?”她眨眨眼,不解。
“每天都有人那么殷勤来陪你聊天,想必你一点也不无聊吧?”微微尖锐的嗓音听来……有点酸?
她心一跳,带上房门,纤瘦的身子轻轻靠着门板。
他旋身,凝望她好半晌,忽地展臂握住她纤细的肩膀,“还是这么瘦!你到底有没有乖乖吃饭?”语气责备,却关心。
她微微一笑,“我刚刚动过手术,当然应该节制饮食。”
“那才应该吃得营养些!他们到底给了你些什么伙食?怎么你一点肉都不长?”
“大概我天生就不容易胖吧。”
“太瘦了。”他哑声评论,伸手覆上她依然苍白的颊,“脸色也不好,要好好补补才行。”粗糙的掌心一滑,暖暖抚触她瘦削的脸庞。
轻轻的、柔柔的抚摸牵引着她,教她连呼吸也忘了。
她急急别过头,“我身体差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然要调养一阵子才能好。你别担心。”
“我怎么能不担心呢?”他轻声叹息,注视她好一会儿,终于放开她,转身检视她房里的热水壶。
颊畔有点热,她扬起手,怔怔抚上方才他点燃火苗的地方。
“要不要喝点水?”他问。
“不用了,我刚刚吃了很多水果。”
“水果?”桌上一篮水果映入他眼瞳,俊眉一蹙,“是那个家伙送来的?”
“他叫石修一。”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日本人,他为什么不干脆叫什么一郎、二郎算了?”他冷哼,口气像个闹别扭的孩子。
她有些发怔,却忍不住漾开笑意,“那你又为什么不叫‘一郎’,要叫‘一’凡呢?”
她开他玩笑?
他猛然旋身,不可思议地瞪向她,她正对他笑着,明眸璀璨如星。
她开他玩笑。她竟也懂得玩笑了。
想着,温亦凡心情不知不觉好起来,也跟着扬起嘴角,“如果你想要,尽管叫我温‘一郎’吧,这个名字虽然‘耸’,还挺特别的。”
“温一郎?”她先是扬眉,跟着忍俊不住洒落串串笑声,“温一郎?哈哈,这名字果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