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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说这个时节怀孕最好,等到生产的时候,正好是春天,气候好;孩子也舒服。
对此,夏之桃只是笑笑,然后将芳姐端给她的所有汤汤水水喝得干干净净。
她不想生一个苏南的孩子;打从心里排斥着;也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偷偷将孩子流掉;只要一想到孩子没了之后苏南会有的暴怒表情,她就觉得解气。可是……这些全都只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而已。
虽然她还未对自己肚子中的孩子有多么强烈的感情,可是冷静了一个多月,也早已不像刚开始那般偏激。如果此刻真的有机会将孩子拿掉,她说不定还是会犹豫。只是……苏南却好像并不这样认为。这一个月来他将她像犯人一般看得紧紧的,不让她走出他的视线之外,他不在家时,芳姐便充当起了他的角色。
专业护理人员针对她的身体状况列出了一张食谱表,还有作息时间表,芳姐像圣旨一般遵从着,连带着苏南也充当起了看护的角色,吃的方面交给了芳姐,那么其他方面便由他来监督。除了每天早上带着她在小区散步一圈之外,中午他也会从公司回家,看着她让她午睡,晚上除了散步,还要学一个小时的孕妇瑜伽。
待遇提高了不少,他的态度也180度大转变。
通常夏之桃对他是采取视而不见的态度,他让她散步,她就乖乖出门,只是她一个人慢悠悠走在后面,两人中间一定保持两三米的距离;他带她回父亲家,她高兴地去住了两三天,回来后照样不和他说一句话;有时候他会买礼物给她,似乎是因为她的态度让他恼火了,却又顾忌着她孕妇的身份不敢发火,于是只好用礼物来笼络她,她收下礼物放到柜子里,像展览品一样将它们摆列整齐,却从不拿出来用。
导致她这样态度大变的原因,自然不是因为怀孕。
那一次他动了杀她的念头,她对这个男人就已经恨之入骨。他在她身上留下的伤疤早已结痂痊愈,可是却留下了几道永远消失不掉的伤痕,彰显着他的“伟绩”,也时刻提醒着她:不能忘了乐乐的仇,不能忘了自己受过的苦。
苏南却由一开始的暴怒,渐渐变成嘲讽,最后,发展成了现在的视而不见。
“怎么不吃完?”身后传来的低沉的男声将夏之桃的思绪拉回。她偏过头一看,苏南正皱着眉,手上端了一个小碗朝她走来。
熟悉的香味让夏之桃有些头晕,她忍了忍,接过他手里的碗,十分无奈地喝了一口汤。
“是不是芳姐做的饭菜不合口味?”他在她身边坐下,自然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厌恶。
“没有。”她摇头,忍住了满腔腹诽。
苏南低低地“嗯”了一声,十分自然地伸出手,将一缕掉落下来的头发轻轻拨到她的耳后:“这几个月你辛苦一点,等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她躲开他的手,嘴角慢慢挂上一抹嘲讽的笑:“难道你这么喜欢孩子?”
他知道她又要开始找他茬,挑了挑眉没说话,反倒是转了个话题:“上次你见到我大哥之后,他交代让我带你正式去见一见他。”
夏之桃闻言,手忽然僵住两秒,过了许久,她才笑着反问:“你不怕我告状?”
苏南眯了眯眼,笑得有些讽刺:“你可以去试试。”
她咬了咬牙,没说话。
尽管现在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威胁到她的生命安全,可是其实他们两人的关系和地位在实质上还是没有发生改变。他允许她偶尔像小猫一样挠他一爪子,可是如果她真想尝试着咬他一口,他一定会将她一把抛得远远的。
“和他约好了今天晚上见面,晚上下班我来接你。”他笑着伸手抚了一下她的头发,语气轻柔得似乎两人一直是这样甜蜜:“怀孕的事情我会亲自告诉他。”
夏之桃再一次躲开他的手,说:“随便你,反正我也没有反对权,不是吗?”
苏南笑笑,端起她面前的空碗朝楼下走去。
到了傍晚,苏南果然早早地就回来了,看见她只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运动裤,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我给你买的衣服怎么不穿?”
她抬起头,笑得灿烂:“我现在是孕妇,穿着舒适最重要。”
苏南撇撇嘴,没再挑剔,牵着她走到玄关,亲自给她拿了一双平跟球鞋,然后蹲下。身子来拉她的腿。
夏之桃忙将脚往回缩,皱着眉拒绝:“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他不由分说地抓住她的脚,然后慢慢地将鞋子套上去。
他的手掌很大,有细细的茧,而她的脚又小又白,皮肤细嫩,他握着她的脚,让她感觉心里窸窸窣窣地痒了起来,一下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她心里轻轻地挠着。
终于等到他帮她将两只鞋子都穿好,她松了一口气,也不看他,直接迈着步子先往门外走去。
车子在城区一处偏僻的小平房前面停下,夏之桃往窗外看了一眼,屋子十分陈旧,用的还是以前的红砖建造,看上去十分像十几年前的房子。可是旧房子对面却齐刷刷停了一长串名车,车牌也都是比较吉利亮眼的数字。
苏南下车绕到副驾座位边,牵着她的手下车。似乎是见到她疑问的眼神,他轻声替她解疑:“这是个私人餐馆,老板是以前给京里首长做菜的老厨师,这里每天只做三桌菜,要提前大半个月才能预订到。”
果真是奢靡无度,夏之桃沉沉的“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
苏南领着她往里走。老房子的内部也并不奢华,连地板都是现在十分少见的水泥地,墙上只简简单单地贴了一层碎花墙纸,抬头还可以看见粗木屋梁。
苏南嘴中的首长厨师围着个大围裙走出来,看见两人,十分热情地将他们迎进最里面的屋子,声音洪亮如钟:“小苏啊!真是贵客啊,怎么都不上我这吃饭了?嫌贵?”
苏南心情颇好地大笑出声:“柳叔,您知道就好,今天必须给我打五折。”
柳叔嘿嘿笑着,圆润的脸上两只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看了眼夏之桃,十分豪爽地拍了拍苏南的肩膀:“好!免费都没问题!以后办酒请我坐上桌就成。”
夏之桃闻言,朝苏南看去,却没想到他一点拒绝的意思都没有,反倒是笑着满口应了下来。
两人在包厢里等了一会儿,苏漠北从外面走了进来。
“小夏,好久不见啊,最近还好吧,阿南有没有欺负你?”
夏之桃笑着朝苏漠北点点头,忽真忽假地说:“您自己问问他就知道了。”
苏南笑了两声,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伸手将她环在怀里。
“哥,她向你告状了?”
苏漠北淡淡地笑着,过了几秒,才说:“上一次小夏说有事请和我说,我猜应该是向我告你的状吧?”
夏之桃万万没想到苏漠北会当着苏南的面提起上次那件事,一下子笑容都变得有些僵硬起来。抬头看苏南,后者还在笑着,可是她却觉得他的笑容里带着许多危险,而且他微眯着眼,像极了爆发之前的野兽,先静静潜伏着,只待时机成熟,给对手一个重挫。
夏之桃忍住砰砰直跳的心跳,话里带着笑:“当然是要告状。大哥,您应该亲自问问阿南,让我怀孕,却一直没名没分地跟着他是什么意思。”
一句话将两个男人的注意力全部转移。
苏南看了眼皱眉不悦的苏漠北,低声喝斥夏之桃道:“胡闹什么,和大哥说话注意点态度。”
苏漠北看了夏之桃一眼,朝苏南摆摆手:“你别说她,女孩子的心理我能体谅,等会儿吃完饭小夏先去车上等我们,我单独和你谈谈。”
苏南答应了一声,眉头却仍是皱着,显然对夏之桃刚刚那番“告状”颇为不悦。
一顿饭就在这样沉闷的气氛中度过,苏南将夏之桃送到门口,交待道:“刚吃完饭,你在这附近走走消消食,不要走太快了,也别走远,十分钟后上车等我。”
夏之桃朝他吐了吐舌头,挖苦道:“进去挨骂吧,苏总。”
苏南愣住了,直到她转身他才反应过来,往前迈进一步,伸手便将她抱进怀中。
夏之桃低呼一声,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整个人便被他给转了过来,眼前一黑,嘴唇被他狠狠咬住。
“呜呜……”她挣扎着,他却凶猛的朝她进攻,一下子卷住她的舌头便不放开了,灵活的舌头在她口膛扫过,引得她浑身战栗不已。他的舌头追逐着她四处躲闪的舌,一旦纠缠住便黏黏腻腻地吮吸起来,忽重忽轻,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亲密。
直到她被他吻得气喘吁吁,他才放开她,面对她恶狠狠的目光,他反倒笑了起来,还十分无赖的说:“谁要你挑。逗我?”
夏之桃伸手朝他打了一拳,转身毫不犹豫地朝前走去。
苏南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眼前还是刚刚她俏皮朝他吐舌头的画面,直到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咳嗽,他才收敛了笑容转过身去。
苏漠北站在门口,一脸晦涩不明。
“虽然这边人少,可是李政委、欧阳副局的车都停在外面,你多少要注意影响。”进了包厢以后,苏漠北的脸色更加黑沉,话语也严厉不少。
苏南点点头,“以后我会多注意的。”
苏漠北端起面前的茶,慢慢地抿了一口,却仍是没办法消散心中的烦躁,他重重地放下手中的杯子,说道:“我上次和你说得足够清楚,你也应承我会好好处理私人问题,现在这个小夏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怀孕了!”
苏南面不改色:“大哥,我是承诺过,所以今天我带她来见你……”
“啪”的一声,苏漠北手里的茶杯应声而碎。
“你说什么?”苏漠北握住拳头,手背上暴起一根根青筋,“她离过婚,还生过小孩,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苏南皱起眉头,很显然地,上一次夏之桃和苏漠北提起过自己的经历,只是可能话并未说完便被魁叔打断。他忽然就有些气闷,可是面对正在气头上的苏漠北,他只能保持面色无波。
“还有,真真怎么办?你别忘记了,你们是有过婚约的!”
“大哥!”苏南站起来,“既然我不想踏足政界,我的私事就没有必要受到家族的掌控……”
话未说完,苏书记便拍案站起,声音里已然十分暴怒:“住嘴!你真的以为每一件事都可以由你自己做主?!”
作者有话要说:8好意思哈,昨天出去玩,水上乐园什么的,回来后整个人瘫软了,今天睡了一天,全身疼不过说好要双更的,今天一定会更~只是下一章我才刚开始写,大家睡得早的就别等了~估计要十二点左右TAT
☆、35
回去的路上;夏之桃便感觉到车内气压低沉,偷偷看眼坐在身旁开车的苏南;只见他紧抿着嘴;一脸黑沉。
十多分钟之前他还对着她露出无赖般的笑;怎么一眨眼就变成这样?果然是喜怒无常。
夏之桃收回眼,默默在心中腹诽。
不知道苏漠北和他说了什么,会让他露出这幅表情。在她印象中,他生起气来喜欢笑;笑得让人心里发毛,像这般的模样还真是少见。难道是关于上一次她找苏漠北谈话的事?夏之桃有些心虚,可是过了一会儿;想起因为那件事自己受的苦;心虚又全部变成了憎恨。
到了家;意外地发现曹阿姨竟然坐在客厅。苏南不动声色地将夏之桃拉到自己身后,满脸笑容地问:“阿姨,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曹阿姨站起来,笑道:“小夏身子不方便,我当然要来照顾。你可别忘了,你母亲怀孕的时候都是我一直在她身边照看的,经验可足着呢!”
苏南笑了笑,转身朝夏之桃说:“先上去洗澡,今晚不用练操了,早些休息。”
夏之桃根本不想看见曹阿姨,得到苏南的指示,便迅速地朝楼上跑去。
刚上二楼,便看到芳姐坐在小厅里面发呆。
夏之桃叫了一声“芳姐”,后者回过神,忙不迭站起来。
“你怎么了?”夏之桃拉住芳姐的手,让她坐下。
“没……我就是歇息一会儿,您出去吃饭吃饱没?我炖了鸡汤,晚上睡觉前喝一点点吧。”
听到鸡汤,夏之桃不由自主抖了一下,忙称自己吃饱了。
芳姐虽然是苏南聘用到家里来的保姆,可是她并不像曹阿姨那样嚣张跋扈,平素对夏之桃也总是照顾有加,除了什么都听苏南的,这位芳姐并没有什么让夏之桃讨厌的地方。夏之桃猜到了芳姐不开心的理由,不由得试探道:“曹阿姨要来家里长住吗?”
芳姐叹了口气,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夏之桃忙拉住她的手,说:“芳姐,你在家里待了这么久了,阿南一定不会让你失去工作的。”
芳姐早就将夏之桃当成了家里的女主人,听到她这样说,感动得神情激动,话也不由得多了起来:“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