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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内恢复明亮,他顿时倒吸了口气。
“桃桃!别动!”将她不停乱抓的手按住,他皱着眉看向她的身体。
从脖子到脚踝,全身上下都是大小不一的疙瘩,像是被蚊虫叮咬一般又红又肿,有几处已经被她抓破皮,向外直渗着血。“先忍一忍,不要抓!”他将她打横抱起,急匆匆地往门外走去。
听到动静的宋姐正好走出来,看到夏之桃,惊呼了一声,叫道:“不会是过敏了吧?!”
苏南边往外走,边大声问怀里的人:“吃海鲜会过敏吗?!”
夏之桃忍着不去抓,脑袋都有些昏沉了,被苏南问了几次以后,她才迷迷糊糊地“啊?”了一声,说:“什么?我不知道……”
苏南气得咬牙,可是脚上步子却越加快,上了车之后和医院打电话,十分钟不到,便将夏之桃送到了急诊。
医生检查了完,眉头都没抬一下,轻飘飘地说:“过敏,打针就可以了。”
苏南眉头都快要揪起来,一脸怒气地拦住老医生:“她怀孕了,不能打针吃药,有别的办法吗?”
医生横了苏南一眼,打了个哈欠,满不自在地说:“有,涂外用药,不过我看她这个过敏程度,不打针是消不了的,就自己忍着吧。”
夏之桃眼见苏南的脸色慢慢便黑,忙抓住他握紧的拳头,虚弱地说:“没关系,擦药就可以了,不能打针……”
赶来的宋姐忙点头哈腰地走到老医生面前,态度谦卑恭敬:“池老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搅到您,我家这位客人比较急,小夫妻的,刚刚怀孕,出了一点差错,难免语气冲了一点,希望您多原谅。”
老医生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看了眼夏之桃痛苦的样子,淡淡地说:“涂点外用药吧,没有办法,岛上的物资有限,孕妇可以用的内服药实在是没有。”
夏之桃见苏南手臂上的青筋都出来了,怕他真的意气用事,忙拉了拉他。
苏南却没真的给医生甩脸色,语气反倒也平和了下来,听上去恭敬了不少:“麻烦您了,改日我再亲自上门道歉。”
老医生“嗯”了一声,叫苏南跟着他到药室拿药。
拿到药回到住处,天空都开始泛白,夏之桃涂了药以后感觉好多了,可是灼痒还是存在,她一边咬牙忍住,一边对躺在旁边的苏南说:“你睡到别的房间去吧,我怕吵到你。”
“不用了。”安静了许久,才听到他低低的一声回答。
夏之桃忍不住在床上蹭了一下,实在受不住了,抬起手便想去抓。
“夏、之、桃!”苏南的语气里明显带了许多怒意:“你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一点忍耐力么?”
夏之桃的手堪堪停在半空中,她想说自己吃海鲜并不过敏,可是张了张嘴,话却停在了嘴边。
咬咬牙,她侧过身体背对着他,两只手紧紧地攒在了一起。
身上很痒,带着点微微的凉意,可是她的心里却十分平静。身后那人的呼吸粗重,似乎带了不少压抑的愠怒,她扯开嘴角笑了笑,慢慢闭上眼。
☆、40
40、
这一晚;夏之桃过得十分痛苦。脖子以下的地方每一处都异常的痒,她只能睁着眼苦熬着;无比盼望时间快些过;白天早点到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南将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她的手脚都被他紧紧制住,全身也就脖子可以勉强动动。
正在她为这熬不到头的黑夜感到焦灼时,黑暗中他低沉的声音忽然响起:“再忍忍;六点第一班航班就到,会有人送药过来。”
她痛苦的“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苏南的手开始慢慢在她身上轻挠。
虽然力度很轻;可是也能减轻不少她的不适;她舒服地叹了一口气;恨不得自己就这样晕过去不省人事。偏偏这个时候,她却是异常地清醒,清醒到能够感受自己身体上的每一处变化,也能清晰地听到他的每一声呼吸。
她就在这样煎熬的情况下沉沉睡了过去,等到迷迷糊糊醒来时,只觉得全身都有种薄荷般的沁凉滋味,惊扰了她一夜的瘙痒感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她闭着眼,手指轻轻在自己的大腿上摸了一下,手下已经没有了那一大块一大块绵延不绝的疙瘩,除了感觉有些黏湿,她的皮肤已经恢复到和平常一样。
睁开眼,苏南沉睡的脸庞就在眼前。他睡觉时眉头仍微微皱着,眼圈底下有一片明显的青黑色,平时十分讲究的人,此刻下巴上竟可以看到一片胡渣的痕迹。
夏之桃有些没反应过来。昨晚上她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零碎的记忆里,他似乎一直在轻轻地帮她舒缓着身上的灼痒感。早上的药应该也是他去机场拿了以后帮她擦上……
习惯了他对自己冷血无情,忽然看到他温柔的一面,夏之桃真的很难适应。
闭上眼,夏之桃命令自己不要再去看他。不到一会儿,她便再次睡了过去。
这一觉一下子睡到了大中午,苏南将一大碗粥端到卧室,把睡得迷迷糊糊的夏之桃给抱了起来。
“吃点东西再睡。”
她闭着眼,没有一点知觉地靠倒在他怀中。
苏南无奈地笑了笑,舀了一小勺粥送到她嘴边,哄劝道:“张嘴,乖,把嘴巴张开。”
夏之桃没动静,苏南又劝了两声,勺子在她嘴边抵了抵,她这才下意识地将嘴巴张开一条缝,苏南马上将粥喂进她的嘴巴里。瘦肉和皮蛋早就融进了粥里,黏糊糊的粥有白米的清香,也有瘦肉和皮蛋的浓香。也许是尝到味道了,接下来夏之桃虽然仍是闭着眼睛睡着,可是苏南一将勺子放到她嘴边,她便配合地张嘴,不到一会儿,一大碗粥全部喂进了她的肚子里。
苏南将她放到床上,帮她掖好被子,然后端着碗走出了卧室。
宋姐一脸忐忑地站在客厅,见到苏南,诚惶诚恐地接过他手里的碗,问道:“苏先生,在这里住得不舒服吗?怎么突然要搬出去,是不是我们哪里服侍得不好……”
“宋姐,”苏南微笑着打断她的话,“您不用这样紧张,我刚刚不是说过了么,本来今天我便打算带她去划船,那边小岛有度假酒店,这几天我们都要在那边玩,住在酒店就不用每天来回跑。”
宋姐知道这些都只是托辞,可是她却找不到理由来反对,过了半天,才为难地说:“那也不急着今天就走,夏小姐的精神刚恢复过来呢,再住几天去那边小岛吧,您这么一走,思成少爷那边我也不好交待。”
苏南只是笑笑:“我会和思成说。”
宋姐抬头看了眼苏南,不禁被他脸上疏离的微笑给吓得怔住。
她早就应该知道,这位苏先生看上去温和无害,可是平静表面下的东西,是她永远都不可能看得懂的。
等夏之桃醒过来后,便看到收拾好的行李,还有站在一边愁眉苦脸的宋姐。
苏南简单说了两声,要夏之桃回房换了衣服便出发,宋姐忙说:“先吃了饭再走吧,这都一点多了。”
苏南看了眼夏之桃,见她一脸迷惘,手臂上还留着昨夜抓伤的痕迹。他的心就这样毫无预兆地抽痛了一下,抬头看着她清澈的眼,他慢慢地说:“已经联系好船,船上备有午饭。”
宋姐的脸忽的惨白,可是苏南却像没看到似的,径直拉着夏之桃回房,看着她换好衣服,然后和宋姐道别,上了早已等在海边的小艇。
夏之桃起床的时候身上虽然不痒了,可是擦了许多药,全身上下都黏糊糊的,而且带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她要求洗了澡再走,可是苏南竟然直接将她拉上了船,再想起宋姐闪闪躲躲的眼神,她一下就觉得奇怪起来。
可是苏南却什么都不告诉她,只说以后几天都住到对面的岛屿上。
他不说的东西,她自然怎么样都问不出来。虽然心里觉得不对劲,可是到了对面小岛后,她的注意力便马上被绮丽的海景吸引住。
这边岛屿上的游客显然比阳芝岛多了许多,不过人多的好处便是气氛足,给人到处都很热闹的感觉。
他们住的是岛上最好的度假酒店。下午在沙滩上晒了会儿太阳后,苏南便带着夏之桃回到房间里休息。
她自然是没玩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蓝到极致的海洋,还有纯粹得没有一丝污染的蓝天,光光坐在沙滩上看别人欢快地打排球,她都觉得十分有趣。可是苏南怕她精神不好,不让她跑动,见她有些不情愿,干脆许诺只要明天她的精神好,便让她下水游泳。
夏之桃见好就收,加上昨天折腾了一晚,自己的精神确实有些不好,便听话地跟着他回了房间。
房间装饰得并不奢华,只是极其简洁的一个大房间,可是仔细观察,便能从许多细节上面看出这家酒店的低调华丽:琉璃台灯、复古的欧式床架、全羊毛地毯、阳台上的情侣沙发,还有摆在角落里的全套茶具……夏之桃一一研究过之后,终于回到床上躺好。
“研究完了?”苏南笑了笑,伸出一只手臂将她环到怀里,让她在自己的臂弯中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躺好。
“我们怎么不住在宋姐那里了?”下午的时候问过一次,他将话题扯开了,现在回到酒店,她不禁又想起了这个话题,忍不住又开始盘问。
苏南叹了口气,抬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里不知道是无奈抑或是好笑:“有时候觉得你挺聪明,可是有时候却又觉得你愚笨得很。”
“怎么又骂我?!”
今天苏南对她态度十分好,即使是昨夜斥责过她一句,可是后半夜他也一直在照顾她,所以夏之桃的胆子也大了一点,开始渐渐学会了娇斥薄怒这一套。
苏南果真没有生气,反倒笑了起来,微微转过脸面对着她:“还不服气?”
“我可是你孩子的妈妈,我要是愚笨,你的孩子也会被我遗传……”
他被她逗得哈哈大笑起来,她靠在他身上,被他振动的胸膛笑得头向后一仰一仰,忍不住想坐直起身,他却一把搂住她,将她按进了怀里。
“没关系……”他的笑声慢慢收敛,在她耳边轻轻地说:“还记得那一晚我们一起坐在天台吗?”
她点了点头,听到他说:“那一次,我忽然发现原来你是这样的女人,为了孩子可以什么都不顾。不要婚姻,不要家庭,也不顾自己的安危。”
自从她“跟”了他,这个话题他们便从来没有正面谈起过,这一次他竟然主动挑起,夏之桃吃惊的同时,也觉得疑问更重。
“所以,我觉得让你做我孩子的母亲,是件不错的事。”
她抬起头,神情严肃地说:“你错了,每一个做母亲的,都会无私为孩子付出。”
他扯开嘴角笑了笑,眼神虚虚地落在远处。
不知道为何,她觉得他笑得十分嘲讽,虽然他没说话,可是很显然的,他这个笑容就是对她刚刚那句话的极大否定。
“很小的时候,我母亲就将我送到爷爷奶奶身边。”他轻轻抚摸了一下她的头发,边笑边说:“我是她进苏家的唯一希望,所以尽管那时我还不到一岁,她也毫不犹豫地将我送走。整整20年,我从来没见过自己母亲的样子。”
夏之桃惊讶地想要抬起头,可是他的手却一直牢牢地放在她的后脑上,将她整个人圈在了怀里。他的声线平静无波,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小事一般。
“所以,并不是每一个母亲都像你这样傻。”他慢慢躺下来,俯低头在她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我相信你会将我们的孩子照顾得很好,不会让他受苦,更不会将他送到一个陌生的世界。”
她微张着嘴,这一刻,她的脑海忽然空白一片。
他们的孩子?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他说有一天他会不在,他要去哪?
他的眼底流转着复杂的情绪,她可以在他的眼睛里看到小小的自己,可是她却看不懂他的眼神,也看不到他眼里自己的神情。
“那么……为什么你会这样帮着她?”夏之桃听到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因为她是我母亲。”他毫不犹豫地回答,说完后,又笑了笑,然后侧着身子在她身边躺了下来。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阳台上的门大开着透气,可以听到窗外传来的欢声笑语。夏之桃静静地躺着,数着身旁人的呼吸,忽然觉得有些恍惚。
自从出来旅行,她好像看到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苏南。她不知道这样的他才是真正的他,还是这只是他为了让她好好生孩子装出来的样子。可是毫无疑问的,她相信了他刚刚的那一番话。
她只见过苏夫人一面,却将这位高贵冰冷的贵妇人深深地记在了脑海。
苏写忆发生车祸的那一晚,正是苏夫人回归苏家的时候吧,自己女儿不被承认,她却能理所当然地参加家宴,这样的事情,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