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就会不停的出现那让人心惊胆跳的车祸。血、刺耳的刹车声、沉重的撞击声,还有那飞舞起来的身体……两次车祸交杂在一起,已经分不清彼此,只是不变的却是让人如同坠入窒息一般的感觉。
黑夜如此难熬,白天却也难过。到了这一刻,她才总算是体会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过了两个星期,医生建议让夏之桃出院疗养。
来接她的是新来的司机,车子往熟悉的方向去,快到留园时,夏之桃闭上眼,整个人在后座上蜷缩成一团。
“夏小姐?”司机放缓车速,转头看了她一眼。“您怎么了?”
熟悉的场景就在不远处,夏之桃的指甲死死地抠进了手臂里,紧咬着牙关,脸色苍白。
司机一下子明白过来,可是通往留园只有这一条路。他不忍心看到夏之桃这个样子,马上停了车拨打苏南的手机。
苏南听完司机的话以后,沉默了许久,安静的间隙,后座断断续续传来低低的抽噎声,没等司机再说话,那一端“啪嗒”一声,挂掉了电话。
司机呆了两秒,回头看了看夏之桃,然后无奈地摇摇头,踩着油门朝前开去。
站在门口迎接夏之桃的,依旧是芳姐。
夏之桃恍恍惚惚也不知道芳姐说了些什么,只是进了屋子,没有看到曹阿姨,等到走进自己的卧室,她才后知后觉地停住脚,杵在门口。
“夏小姐,您怎么了?”
夏之桃费力地抬起手往床上一指,语气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底气:“那里,没有发现什么东西吗?”
芳姐疑惑地走到房间里面,又顺手掸了掸被子,说:“什么都没有啊,怎么了?”
夏之桃没说话,只惨白着嘴唇站在门口。
“您好好休息,我下去给您准备午饭,好了我就来叫您。”说罢,芳姐走下了楼。
房间里一下子寂静下来,夏之桃重重地吐了口气,走到衣柜边,从箱子底下摸出乐乐的照片攒在手心。
那天的恐怖一幕又纷纷涌进脑海,她捂着头,蜷缩在阳台的竹椅上,不敢再看那个大床一眼。
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呢?明明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一场横祸却将她再次推向深渊。报仇?她越来越觉得渺茫。苏家的每一个人,甚至是保姆,都能轻松地动一动手指,将她推到。她一个人,他们却是一整个利益集团。
现在的她太过于清楚“失去”的滋味。原本以为没有了乐乐,她早就失去了整个世界,因此没有了束缚,她才可以无所畏惧地往前冲。可是现在,她才看明白,她的人生中一直在不断的失去,不断的丧失。她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正因为不知道,才越加的惶恐。
呆呆地看着屋外的树木,夏之桃的眼里充满绝望。
……
已经晚上七点,苏南仍旧在办公室。高秘书进来,提醒他:“苏总,明天早上八点整要参加跨区会议,您今天早点休息。”
苏南点了点头,超秘书扬扬手:“你先回去吧。”
秘书看了看他,欲言又止。
“什么事?”
“魁叔……”话音刚落,苏南便皱起了眉头,暴躁地打断秘书的话:“说过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人。”
“对不起,苏总。”秘书将后面的话吞入腹中,小心措辞:“留园那边打电话过来,芳姐说夏小姐发起了高烧。”
“发烧了请医生。”苏南紧抿着嘴,抬起眉头朝秘书轻轻说道:“高秘书,怎么,还不想下班?”
高秘书踟蹰地站在原地,苏南脸上不耐烦的神色已经越来越重,她壮了壮胆,一口气说道:“夏小姐上午回去的时候,在阳台上吹了一点点风,后来发起了高烧说胡话,芳姐扶她去床上睡,她一个劲说‘狗’,芳姐觉得奇怪,打您电话您不接,这才让我帮忙问问,苏总……”
“出去!”苏南沉着声音,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断成两截。
秘书吓了一大跳,不敢再说,忙闪身出去。
苏南坐在座位上,盯着面前断裂的笔,眼睛里满是愤怒。
夏之桃,夏之桃。他不想听到她的名字,可是每一个人都费尽心思和他提起她。他想起那一晚她冷笑着说“我从来就没打算给你生孩子”,滔天的愤怒便一发不可收拾。
从第一次见到她开始,他便从未怀疑过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身份。可是讽刺的是,也许是她演技太好,也许是他太过于轻信,那个孩子……已经三个多月,已经慢慢成型,可是一夜之间,就这样没有了。也许她应该觉得庆幸,终于如她所求,不用替他这个仇人孕育血脉。他只是不懂,这几个月里,她每一次微笑都是虚假的吗?每一次温情抚摸,都是装出来的吗?
以前他觉得世上总会有一人是不一样的。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所希冀的那一些,不过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苏南瞥了眼来电显示,直接拿起手机往前一丢,“啪”的一声脆响后,办公室里恢复沉寂。
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摞带着斑斑血迹的白纸。
这是苏写忆撞死乐乐之后,他调查王一川一家的资料。资料十分详尽,将王家所有人的优劣点一一罗列出来,后面还有苏家某位高参写的两套建议方案。
可是她怎么会这样愚笨,竟以为这些资料就可以置他于死地?!
他早说过,要她一门心思好好怀孕,可是她偏不听,还在那里和他装!
他拿起抽屉里的资料,咬着牙将它们狠狠撕碎。
白色的碎片纷纷落落朝地上飘荡而去,有几张不听话的小纸片在空中打了个转,朝上飞了几下,又颓然地朝下掉落而去。
他的眼前似乎随着出现一幕:她仓皇地朝马路上跑,下坡直冲的车撞碎了她的美梦,将她的身体轻飘飘地朝空中抛去。白纸撒了一地,沾在喷涌的鲜血上,完成了对那个未及出世孩子的祭奠。
嗤笑了一声,苏南抓起车钥匙,朝外走去。
秋天的夜晚凉意沁人,刚走到停车场,斜刺里忽地冲过来一个人。苏南朝旁边一躲,反手捉住那人的胳膊便往地上掼去。
“阿南!”魁叔痛得大喊一声,苏南的动作顿了半秒,可是手继续一动,魁叔仍是被他摔倒在地。
“嘶……”魁叔痛得直抽气,心里赞叹着苏南这手功夫没有荒废,嘴上却忙不迭叫住他:“阿南,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苏南嗤笑了一声,冷冷地站在原地:“断了一只手,另一只手还想伸到我这边来?”
“不是。”魁叔在地上挣扎了几下,没能爬起来,他喘着粗气急急地说:“孩子是他们弄掉的!”
苏南浑身一震,一股热火沿着他的胸腔直直地窜了上来,他紧紧捏住双手,一字一句地问:“你、确、定?”
“千真万确!”魁叔大喘了一口气。苏南马上蹲下来将他扶起,环顾了一下周围,才低低地说:“如果你说的东西有价值,你的后半生不用操心,我会替你安排好。”
“我不是想要那些!”魁叔叹了口气,“我只是……想弥补。”
苏南没说话,过了几秒,他带着魁叔穿过停车场,走进了公司。
“曹阿姨回来以后,我看到她表情不对,所以趁夫人不在的时候朝她打听了一下,她对我没防备,将怎么害得夏小姐出车祸的前因后果都和我说得一清二楚!”
苏南眯了眯眼,重重地吐出一个字:“说。”
魁叔咽了口口水,慢慢地将曹阿姨和苏夫人的计划全部说出,在说到将小希的尸体放到床上吓夏之桃时,他看到苏南的手轻轻抖了抖,直到说到故意将光盘放进抽屉引诱夏之桃,苏南浑身的暴戾才慢慢显现了出来,等到事情全部说完,魁叔发现面前的苏南早已经面色铁青。
“阿南……”
苏南没有应答,过了许久,才急急地站起来往外跑去。
“阿南!”
苏南喘了口粗气,停住脚步,说:“你待在这里不要出门!”话毕,他马上朝楼下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比较忙,日更不了,但是这个星期最少会更新两万字
☆、46
46、
几乎没有停顿;苏南踩着油门到了留园。屋外只看得见微弱的灯光,在黑夜里;那一点光亮直透心房。苏南重重一颤;迈开步子便朝里跑去。
二楼卧室里;夏之桃躺在床上,像是梦呓一般说着胡话,纵使病得这样严重,她却一直挣扎着想坐起来。芳姐在旁边不停地劝慰着她;又不时地将她摁进被中。
苏南推开门,喘着气一把将夏之桃抱起来,转头朝错愕不已的芳姐说:“换到我的房间睡。”
他沉着脸将夏之桃放在自己床上;见她闭着眼无力地挣扎;心中忍不住狠狠地一抽;一股苦味沿着口腔蔓延开来。他轻轻地在她耳边软语道:“别怕,我们换了房间,你睁开眼看看。”
夏之桃迷迷蒙蒙地睁开眼,不过须臾,又无力地闭上。
不知道是真的看到房间换了,还是因为苏南的话起到了作用,再次躺下来以后,夏之桃终于不再挣扎。
“医生来了没有!”苏南摸到她滚烫的额头,又怒又急,一旁的芳姐忙说:“来过了来过了,打了针就走了。”
“再打电话。”苏南低声道。
芳姐忙答应了一声,小跑着出门。
床上的夏之桃,双颊绯红,双眉紧蹙,额上不停冒着冷汗,睫毛一跳一跳,显然睡得极不安稳。苏南从未有过照顾人的经验,动作笨拙地替她掖好被子后,便只能尽量软语安慰她。
芳姐打完电话,小跑着上楼:“苏先生,欧阳医生说让您别着急,针已经打过了,今天不能再做别的治疗,晚上的话只要好好休息,多喝热水就行了,明天一早他就过来。”
苏南点了点头,过了许久,又问:“白天……她一直坐在阳台?”
芳姐支支吾吾地点点头,害怕苏南责怪她,忙不迭解释:“我有劝过她,她就是不肯回房,后来还是我硬搀着她睡下。”
“白天有没有吃饭?”
“吃了……不过吃得很少,她说没什么胃口。厨房里我熬了粥,夏小姐晚上醒来要是饿的话可以吃点。”
苏南揉了揉太阳穴,朝芳姐笑笑:“你回去休息吧,晚上我看着她就行了。”
“苏先生……”
“明天上午我还要去公司,你去休息吧,白天还要麻烦你。”
芳姐点点头,慢慢退出房间。关门时,她看到苏南坐在床边,眼睛定定地看着床上的人,灯光下,他眼底的血丝一览无遗。
……
折腾了一个晚上,夏之桃的烧总算是退下来了。早上,她是被热醒的,睁开眼一看,自己正被两床被子包得严严实实的,而苏南一直胳膊霸道地压在她上身上,她想动都动不了。
“好热……”
苏南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
“你让开一下,我好热……”
他“唔”了一声,没有让,却抬起手去摸她的额头。
夏之桃忙将头往旁边一偏,快快地躲开了他的手。
苏南的手堪堪僵在半空,过了许久,他才慢慢地放下来,坐起身,帮她掀开被子,又从一旁拿了一件长袖递给她:“穿上,不要又凉到了。”
夏之桃接过衣服披在身上,淡淡地说了声:“谢谢。”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苏南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病愈后苍白的脸色,还有眉中间那化不开的郁结,心头的火气忽然就一下子飞泻,最后只剩下空洞洞的一片,仓惶着不知该如何反应。
夏之桃绕开他,想要从床尾爬下床。脚刚着地,身后的他便一把扳过她的身体,将她一把拉入怀里。
“桃桃……”
夏之桃轻轻地挣了挣,拉开了一点和他的距离,冷眼看着他,刚刚恢复清明的眼里,已经浸满了防备。
苏南定定地看了她几秒,感觉到怀里的人全身都紧绷着,像是如临大敌一般地看着自己,他张了张嘴,却没说话,过了许久,他轻轻放开她,垂着眼眸说:“今天我要回公司一趟,芳姐会陪着你,开完会我便回来。”
夏之桃慢慢朝外挪了一点,低低地“嗯”了一声当做回答。
苏南的眼神彻底暗淡下去,他没再看她,径直起身走下了楼。
到了公司,准时召开会议。底下人看到苏南黑沉的脸色,都不敢发言,整个会议室陷入一片寂静。
“平日里这么雀跃,一到开会就哑巴了?”苏南将手里的调研报告拍到桌上,“啪嗒”一声脆响,坐在他下首的齐总惊得抬了抬眉。
“苏总,”齐姝忽然出声:“王特助几次来公司找你,你都不见他,这样我们的工作很难开展。”
“齐姝!”齐总压低眉头轻轻吼了一声,后者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昂着头看着苏南。
“不走关系你们就束手无策,那公司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