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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墨浓香-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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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立在不远处的身着兽皮装饰、头戴毡帽的中年男子不急不缓的对着轩辕御凛弯腰,左手轻轻的放在胸口以是尊敬。“苍主保佑,夫人平安归来。轩辕城主,苍主大人已经在阿尔斯宫等候。”
  
  “左侍大人有礼了。”轩辕御凛冷淡的回道,揽着浅墨缓缓的顺着引路人走去。
  
  鹰击长空,长风万里。阿尔斯宫殿可以说是金碧辉煌,但是除了奢华,这样雄伟的建筑带着剑尖冷厉的霸气。金雕大圆柱上描绘的是气势惊人的雄鹰,或展翅或猎物,没有姿态是完全相同的,活灵活现展示了草原上最凶猛的猎食过程。
  
  踩着柔软兽皮铺成的长毯,浅墨淡漠的迎视那双审视的视线,这是一个满身充满了兽性的男人,即使他很好的收敛起了那种扑向猎物的凶狠,但是那双眼毫不掩饰的冷残。
  
  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琅琊帝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的又被掩藏。打量着缓步行来的男女,目光忍不住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历经劫难归来的轩辕夫人倒是丝毫不见憔悴,即使苍白的容颜也掩饰不了那双洞悉敏锐的眸子,就好像母狼——琅琊帝的眉角几步可见的蹙动了一下,两面之缘这个女人居然可以给自己留下那么深刻的印象。
  
  “内子平安归来,北鹰之功,本尊记下了。”不动声色的挡住琅琊帝有些轻薄放肆的目光,轩辕御凛把浅墨半挡在了身后,那种带着诡谲精光的注视让轩辕御凛不由自主的霜冻了本就寒气渗人的脸。
  
  琅琊帝邪肆的勾起唇,眼中却丝毫没有笑意。“轩辕城主客气了,北鹰与阎都本是盟友,举手之劳本皇又怎么好意思居功?”刻意的沉思半晌,一脸的欲言又止。“只是——”似笑非笑的扯动着菱角分明的轮廓。“尊夫人很像本皇认识的一位故友,唐突了还望夫人见谅。”
  
  浅墨不以为意的望着突然举起手中酒尊的男子,脑海中陡然闪过一副画面,“琅琊帝厚爱,浅墨平凡自认无缘认识北鹰的苍主。”故人么?一面之缘而已,不过是错身而过的陌路。
  
  “哈哈,大概是本皇年纪大了,眼花了。”丝毫没有被反驳的恼意,琅琊帝貌似心情愉悦的笑道。“也是,本皇认识的可是位奇女子,想来堂堂东旭国的永陵郡主怎么也做不到那么惊世骇俗?”步步紧逼,看似不轻不重的自言自语却偏偏要让大殿上的人都听到。
  
  “琅琊帝玩笑了,内子又岂是庸脂俗粉可以比的?”轩辕御凛冷冷的打断了琅琊帝的嘴角上翘的痕迹。
  
  十指相扣,浅墨不以为自己需要阻止轩辕御凛的冲动,这样一个男人绝对明白什么是分寸。别人敬我一尺我还他一丈,别人欺我一时我双倍奉还。御凛从来不是冲动之人,自己也不以为需要隐忍,即使脚下踩着的是北鹰的土地,目前的形势无论如何琅琊帝也不会撕破了表面的和谐。
  
  放下酒尊,兽皮束腰的琅琊帝缓缓的站了起来。“夫人此番来北鹰,本皇亲自为夫人——”顿了顿,有着说不出的房间,琅琊帝接道,“和轩辕城主介绍着北国的风光,算是赔罪。”
  
  男尊女卑的时代,这个男人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把自己放在御凛的前面,浅墨捏不清楚他的真正目的。目光划过轩辕御凛的深眸,笑道:“琅琊帝抬爱,夫君与我自是愿意感受这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北鹰风光,只是久离阎都,稚子何辜?”
  
  “夫人思子心切,本皇也不好强留。只是塔娜的母妃期盼着与夫人认识,本皇这个爱妃离开东旭皇城十几载,故人远来,望夫人体谅。”琅琊帝笑得一脸宠溺,仿佛拿挚爱的女人没有办法。
  
  细长的眉微蹙,能与自己称之为故人的皇城之人,只有那个早已被埋在黄土之下的昔日倾城名花。
  
  
  
  
  
  
  落樱绕胭脂醉此情绵绵无绝期(二)
  
  巴赫娜踩着幽雅的脚步,走进了草原上最神圣的阿尔斯宫殿,这个给予了她荣宠男人的殿堂。火红的裙摆拖在绒毯上,仿佛要磨出火花一样的妖娆。盈盈的倾身,环佩的撞击声清脆悦耳。“苍主大人。”膻口微启,妙目淡垂,对于殿侧金雕梨木椅上坐着的男女视而不见。
  
  琅邪帝勾起唇角,眼中辗转着奇妙的光彩。“爱妃多礼了,本皇怜你思乡之情,今日皇城来客,爱妃可要盛情款待。”琅雅帝缓步走下尊座,扶起体态轻盈的马赫娜。
  
  目露欣喜,马赫娜美丽的眸子绽放出流光,无比娇怜的把脸垂得更低。隐藏在琅邪帝阴影下的红唇,美丽而丰润,却带着别人看不见的讥讽。
  
  琅邪帝揽着娇态毕现的美人,薄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深沉。“城主和夫人见笑了。”对着轩辕御凛和浅墨做足了好丈夫的神情。“巴赫娜还不拜见永陵郡主。”
  
  初见女子的一刹那,浅墨的眉角忍不住微蹙,那是一张自己并不陌生的容颜,时光交错,仿佛二十年前那朵开得兀自忘我的牡丹花,雍容华贵中是旁人学不来的妖媚。
  
  “浅儿。”轻轻的握住有瞬间失神的女子,轩辕御凛的担心不难自他冷厉望向巴赫娜的眸中看出。
  
  恍惚中,浅墨几步可见的扬起了圆润的唇瓣,虽然颜色苍白却带着一抹蛊惑。“巴赫娜王妃,浅墨失礼了。”会握住轩辕御凛的手,驱散他的忧心。“如此美人莫过于琅邪帝宠爱至深,连浅墨也是心生爱怜,美人倾国。”浅色的眸子是看不出怜惜的冷意,一个与凌湘敏有着相似模样的女人,自己着实没有办法掉以轻心,尤其是她出现得如此巧合。
  
  “夫人谬赞。”软语轻言,火红的毡帽被女子轻轻扬起,掩住膻口,笑得妖娆。
  
  细长的眉淡扬,棕色的眸子清冷的凝望着那张精致的容颜,她不是凌湘敏,但是骨子里都有一种高人一等的傲气,即使她嘴角挂着谦逊的笑容。而她和凌湘敏的这种盛气正是来源于她们的美貌更或者说是与美貌并存的出生。“巴赫娜王妃说笑,浅墨最不擅长的就是谬赞。”
  
  不待巴赫娜王妃礼尚往来的客套,琅邪帝大笑起来,冷峻的侧脸在巴赫娜看起来带着无比的诡异,舒缓的笑容本该是冰雪初融的亲切,偏偏这个男人笑起来让人越发的毛骨悚然,只因为这个似鹰的男人有着草原孤狼的狠绝。
  
  “夫人与爱妃看来颇为有缘。巴赫娜,阎都的客人可不要怠慢了。”琅邪帝笑得深沉,大掌状似无意的揉捏着身侧女子的柔荑。
  
  浅墨似笑非笑的望着琅邪帝,这个男人果真是天生的唯我独尊,只要他想做的事情断然是不会给旁人拒绝的机会。
  
  许是女子冷淡的凝视让琅邪帝感到有些压迫,笑容微微收敛。这个女人的淡漠和那双仿佛洞悉一切的眸子让人感到无缘由的不舒服,好似她在冷眼旁观一场闹剧,即使她根本就是这场戏的主角。
  
  “夫人。”巴赫娜热情的迎了上来,一双妙目盈盈水光在浅墨脸上游走。“您陪巴赫娜到寝宫话话家常吧。”既不让人觉得是刻意装可怜也不让人感觉自作主张,巴赫娜把那份楚楚动人做得是恰到好处。“苍主,您不会怪罪巴赫娜的思乡之情吧。”爱娇的回望着身后的男人,火色的衣裙映在女子的脸上如绽放的红莲。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琅邪帝状似无奈地看向浅墨。“你这不是强夫人所难吗?”琅邪帝淡淡的说道,一脸料定了浅墨会回到无妨的模样。
  
  细目一扫,浅墨不急不缓的说道:“的确是强我所难了。”
  
  一句话差点毁了那张赏心悦目的容颜。
  
  轩辕御凛的薄唇忍不住勾起,他的浅儿永远的那么出人预料,且不给别人翻身的机会。此番琅邪帝和巴赫娜王妃的一唱一和想要请君入瓮,只怕是复水东流。
  
  巴赫娜的柔美笑得有些僵硬,欲要挽上女子的玉指僵持在半空中。心中是翻滚的恼意,这个女人果真是如此的不识好歹,也远比自己相像中的要难以接近,难怪当初姐姐她会败得如此惨烈,昔日冠盖京华的敏皇贵妃最后尽然落到尸骨不存的下场,全然都是拜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所赐。
  
  诧异有一瞬间占据了琅邪帝的深眸,敢于以一身素衣女装出现在桃夭阁的女子果真不是那么好摆布的。“夫人果然直爽。”
  
  直爽?浅墨不以为意的淡笑,只怕你琅邪帝和巴赫娜心中是气得咬牙切齿,不诋毁我是茅坑里的石头就不错了。“浅墨离开皇城已然十载,物是人非事事休。”淡淡的阻隔了所有人的窥视,一句事事休早已表明了自己对皇城的记忆已经随风葬送。
  
  “也罢。”琅邪帝叹息道。“本皇逾越了。”
  
  巴赫娜圆滑的拉住浅墨纤细的胳膊,如豆蔻年华的少女般撒娇:“都是巴赫娜疏忽了,姐姐见谅。”
  
  “浅墨福浅。”姐姐?眼前那张细眉弯眸的笑颜让浅墨的嘴角露出一抹讥讽。指尖缓缓的扣住女子的纤腕,想要甩开那种被美人蛇缠住的不舒服感。火红的袖边微微滑下,露出女子光洁的细腕,浅墨的指尖无意中触动了一下那莹白的肌肤,滚动的脉象不偏不倚的出现在浅墨的指尖之下。
  
  “浅儿。”轩辕御凛轻唤了下失神的浅墨,和一脸尴尬欲要挣脱的巴赫娜。
  
  笑意在浅墨的眼中蕴开,是那种真正的眼底带笑。巴赫娜阏氏吗?琅邪帝拉尔达木真·塔娜,琅邪帝幼女,巴赫娜阏氏第三女。浅墨觉得凡事不要操之过急,姜太色钓鱼愿者上钓才是最明智的,一个小小的把柄足以让这个美丽妖媚的阏氏明白什么是“投桃报李。”
  
  琅邪帝询问的眼神和嘴角似笑非笑的眼神,巴赫娜一闪而逝的恼意和刻意的不知所措,浅墨含笑以对。“惊忧了王妃,浅墨只是担忧王妃身子虚弱。”担忧吗?陌路之人又何来关心一说,不过是不动声色的试探。
  
  巴赫娜眼底浅浅的染上了薄怒,却下意识的把它掩藏起来。“多谢轩辕夫人关心,巴赫娜身子一向很好。”即使心中不舒坦,巴赫娜却忍让的扬起笑。虚弱?这个女人到底打什么主意,巴赫娜不以为眼前有着一双冷眸的女子会莫名其妙的语出此话,警惕一下子爬上了巴赫娜的心扉。毕竟能让姐姐一败涂地的女人,绝不会是那平淡姿色所给人的无害。
  
  琅邪帝的狼眼驻留在女子泛着微微红晕的脸庞上,漫不经心的转头看向浅墨,问道:“本皇怠慢了,夫人想必医术超群?”看不出赞扬还是讽刺,淡色的唇扬起的弧度让人看不真切。巴赫娜的身子虚?这个女子只怕是话中有话。
  
  “浅墨也不过是皮毛之术。”冷淡的回眸,迎视着琅邪帝审视的目光,这个男人精明似鹰,若要他相信自己能够与他交易,那么首先必定要做到心怀坦荡和胸有成竹,否则无异于是与虎谋皮。
  
  琅邪帝垂下眸子,再次扬起的时候眸上满染了志在必行的冷厉。“那么本皇就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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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浅墨从来不以为自己踏着别人的鲜血一悄甘离去是一种罪恶,前提是那个人对自己没有任何企图,巴赫娜那样的女子是带刺的美人花,偏偏这样的女人上苍却没有给她完美的身体。慵懒的倚靠在男人结实的胸膛上,浅墨缓缓的闭上了眼。
  
  “浅儿,累了?”紧绷的嗓音自身后传来,紧随的还有一双温暖的大掌附上了浅墨白皙的脸颊。轩辕御凛眉头隆起,女子最细微的动作都能引起他的紧张,只因为眼前这个随性而为的女子有着最冷冽的性子和最羸弱的身子。
  
  “御凛,我很好。”不是安慰,自己从来不是喜欢逞强之人,断不会拿自己的生命与肚子里的小生命开玩笑。指尖微微触到男子粗厉的指腹,忍不住嘴角微微翘起。有一种人是寂寞无声的站在彼岸守候,倘若不回头便是时间的遗憾;有一种感情是细水长流的悄然无息,倘若错过了便是人生的叹息。
  
  细长的眼安详的合拢,相扣的十指纠缠出此生不离的誓约。那双征服了风流的棕眸不再冷冽,女子的眉目是温暖的痕迹。
  
  浅儿,我知道你不是鲁莽,只是你已经深入骨髓,是我此生拔不去的软刺,触之必疼。
  
  鹰隼般的深眸在昏暗的马车里折射出淡淡的温软。
  
  长情漫漫吹不落北风寒,大漠茫茫诉不尽相思忆。
  
  浅眸一笑动的是四国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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