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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明朝或者徐成毅,也没有像季寒这样这么了解我的心思。
“亲手教训这样的人渣,会很快乐哦!”
他笑了出来,声音低低的,在空气里散开。带着一种蛊惑的腔调,让我不知不觉地接近他。
每一声,都像是重重敲打在我的心上。
让我震撼不已。
我点了点头,回答他:“想。”这是我内心最深处最真实的想法吧,虽然害怕,虽然不愿意……可是我的确很讨厌那个人,真的很讨厌。
好象如果不是因为他,所有的一切还可以和之前一样,可是因为有了他,我的生活变得一团糟。
季寒又笑了起来,“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你想怎么对他都可以。”
我的脸上浮起一个和刚才他回头看着我的时候很像的笑容,“我知道。”
我慢慢地朝着躺在地上的男人走过去。
快要走到他身边的时候,身后忽然伸过一只手,抓住了我。
我愕然地回头,望着将我抓住的季寒。
“算了。”季寒的眼睛里闪烁着我看不懂的光,语气中似乎带着矛盾和犹豫,“算了。”
“为什么?”不是你和我说,亲手教训这样的人会很快乐的吗?
季寒没有回答我,越过我走到那个人跟前,蹲下去。我跟着他转过脸,看见那人半张着的眼睛射出的混杂着羞愤、屈辱和恨意的光,当然
,还有恐惧。不管是如何色厉内荏的人,这个时候也会成为最软弱的纸老虎吧。
季寒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知道你错在哪里了吗?”他问。
男人哆嗦着嘴唇,像是在说什么,可是我听不清他的话。只是,他的视线朝我身上扫了过来。
季寒笑了起来,“你很聪明,确实,你什么都可以做,却不该想要动我的人。赵老师,我告诉你,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告诉你,你
在这个学校的日子到头了。”
那人的四肢蜷缩,微微颤动着。
我却因为季寒的那句“我的人”,心里泛起波澜,可是又似乎,开出一朵朵美丽的花来。
我的脸有些发烫,好在他背对着我,不可能看见我满脸通红的样子。
季寒拍了拍他的脸:“老师,叫你老师真是玷污了这个职业。我警告过你,该怎么做你自己清楚。我劝你听话点,如果,你想要继续当个
男人的话。”
他猛的松开那只提着衣领的手,在那个身体还没下滑到地上的时候重重地朝下身踢了一脚。
我听见那个人刺耳的叫声。
那声音尖锐难听,像长指甲划在玻璃上。
最后一眼,他在地板上抽搐着。
“林燃,我发现你其实也很残酷。”季寒看着我说。
从办公室出来之后,笑容就一直挂在我的脸上,所以他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瞥他一眼:“我不认为你比我善良。”再残酷,我比得过他?
他也笑:“那是当然。”
然后他止住笑:“不过你的表现真的太让我意外了,寻常的女生看见我打人,好歹也会叫一声吧,你居然叫都不叫,好象看戏一样。”
我低喃:“是吗?”
也许,我的心里的确存在着残酷的一面,只是从不曾被人发现。
甚至连自己都不曾察觉。
而今天这事,刺激到我,才让我这不为人知道的一面,重见天日。
“那你最后为什么要阻止我?你不是本来就要让我残酷的一面表现出来么?”我的问题里带着讥诮。
“是啊,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他摸了摸我的头发,动作很柔和,“可是我不忍心。”
不忍心?我的心动了一下。
生硬背后的温柔,更让人无法抗拒呢。
我们坐在学校路边的长椅上,一起仰着头看天。
梧桐的枝干在头顶伸展着,纠结着。
我曾站在教学楼的走廊上对黎好说过,这梧桐延伸在半空的样子,像极了肺里的血管。
结果被她骂我血腥。
不知道今日的事若被她知道,她会怎样用怎样的词来形容。
在看着季寒的举动时,我真的,一点也不觉得残忍或者别的什么,反倒有些快意。人的愤怒和痛恨,大概能够掩盖很多其他的感情吧。
我轻轻开口:“季寒,把你的肩膀借我用用,可以吗?”
他没有做声,但我知道他是默许了。
我把头埋在他的肩上,哭了出来。
季寒,你知道吗?
其实一直的笑,只是为了不让自己哭。
可是笑到了极致的时候,还是会流出眼泪。
就像此刻,我积攒了一晚上的泪水,在这平静的时刻,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在我之前,是否也有女孩子,发出同我一样破碎的哭声呢?
季寒迟疑了一下,伸手圈住了我。
他的怀抱虽然有些僵硬,却是温暖的。
那温暖,一直渗透到心底。
“小燃~~”
呼唤声由远及近,终于在我们身边戛然而止。我这才不情不愿的抬起头,看见明朝站在我面前。
他的目光在看见我哭泣的脸之后又多了几分担忧,“怎么了,小燃?发生什么事了么?”他望了眼季寒,似乎意有所指。
徐成毅这时候也跑了过来,与明朝不同的是,他指着季寒就说:“小燃,是不是这家伙欺负你啦?”还没等我回答,他已经把季寒一把拉
住,“说,你怎么欺负小燃了?”
季寒不怎么在意地轻轻拨开他的手,冲着我说:“林燃,我先走了。”
我抿了抿嘴:“谢谢你。”
他已经转过身,背对着我,手在空中摇了几下。
我注视着他走远,直到再也看不见。心里面对于刚才的记忆还那么深刻,季寒的怀抱真的很温暖,很舒服。是与明朝不一样的另外一种舒
服,不是什么温柔的感觉,却让我在这样的冬夜,舍不得离开。
“小燃?”明朝有些焦急地唤着我。
我转过脸:“我没事,季寒没有欺负我。”但真实的经过我也无法告诉他们,不仅仅因为我说不出口,也因为我不希望他们为我担心。
徐成毅哼了一声。
我朝他歉意地笑:“真的没事。”
明朝却问:“小燃,你认识季寒?”
“是啊。”而且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
明朝的眉头打上个结,我直觉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只是认识,你别紧张啦。”我不喜欢他们都这么紧张我,好象我很容易吃亏似的。可
是对他们的紧张,我又觉得很欢喜。真的好矛盾。
身边的徐成毅又哼了一声。
明朝的脸上倒漾开明朗的笑,驱散了我的忐忑,他敲敲我的额,“他是个危险的人。”
季寒当然是个危险的人,可是,却很温暖。
不知怎么,我想到了扑火的飞蛾。它们,是否也是因为那火是温暖的,才会那样义无返顾呢?
我护住额头,转移话题:“别敲我的脑袋啊,会敲笨的。”本来我就不是特别聪明的人,还敲,怎么办啊。
“小燃再笨我们也不会嫌弃你啊。”
徐成毅竟然哼了第三声。
我翻翻白眼,瞥住他,“你难道不知道这世界上只有一种动物会哼哼吗?”那就是……猪。
他一时语塞。
我和明朝在一旁哈哈大笑。
笑到全身再没有力气,回到住的院子里,我们三个在草坪上一字排开躺下。
“我想起小时候,那次小燃偷偷喝了我爸爸的酒。”徐成毅忽然说。
啊啊啊,这可是猴年马月的事了,他怎么还能翻出来说?太讨厌啦!
我忿忿地作势要打他,他一个劲地躲闪着。
明朝把话接了下去,“是啊,小燃这个小醉鬼,一点点酒居然就醉成那样,还发酒疯,哈哈……”他说着笑了起来。
怎么连明朝也跟着闹了起来?
“喂喂,你们这是做什么啊?翻旧帐啊?”我瞪着他们,“再说了,难道你们那时候不也是小鬼啊?”凭什么两个人只说我一个啊?
“谁说的,我可比你大一岁!”徐成毅先嚷起来。
明朝淡笑着说:“我大两岁。”
我鼓起脸:“你们两个欺负我一个!”
我的记忆也回到那个时候,大概才三四岁吧,看见徐成毅家饭厅的橱子里摆着瓶好漂亮的水,一尝,还甜甜的。只以为那是好喝的饮料,
哪会想到是酒?而且年纪小,自然喝不了什么酒,我又足足灌下去一瓶,所以即使不是高度酒,喝完一瓶,那么小的我能不醉吗?
哎,不过,那真是无忧无虑的好时光。
没有烦恼,没有忧愁。
从不多想。
“还有一次……”徐成毅又开始嚷嚷起来。
他们今天大概是真的要翻那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出来说个没完了,我无奈地叹气。
“那次小燃,可吃了回苦头。”
我也想起来,他是说我小学二年级发生的那件事情。
那天中午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学校的,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有个同学说他放在抽屉的东西不见了。最后就怀疑到了我的头上,连学校的老师
也认定是我。我记得,那段日子,我总是被找到办公室去,一站就是一整天。老师总在我耳边絮叨着,认错吧,认错吧。
可是我怎么也不肯低头,因为那本来就不是我做的嘛!
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都要说是我。
想来,我从小就是一个执拗的、一根筋的小孩。
在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偷东西的学生的时候,明朝和徐成毅他们却始终相信着我。
最后也是因为他们,我才终于洗刷了背在身上的罪名。
“是啊……”明朝微笑着,像是也陷入了回忆。
“那时候多亏了你们呢!”我坐起来,托着下巴,感激地望着他们俩。
徐成毅得意的笑,“那当然,我们可为了你的事找了好多回老师呢。”
明朝也坐起来,“最后还是我们去找了那孩子,结果其实是他自己把东西弄丢了又不敢告诉别人,居然就冤枉我们的小燃。”
是嘛,我扁扁嘴。
我忽然想起什么,说:“那个……不论以后发生什么事,你们都会相信我,是吗?”
他们俩异口同声:“当然!”
说得那样斩钉截铁。
天空仍然是全部的一片黑色,沉得像要压下来。可是现在的我心里,这天却是开阔的。
因为我知道,就算是被诬陷了,至少也有他们,会一直相信我。
这就够了。
《青春和我一样孤独》第五章(1)
这日之后,我才真正觉得寒假来了。
还赖在床上闭目养神,就觉得眼睛前面红彤彤的一片,睁开眼时惊喜的发现阳光从照了进来。我翻身坐起来,天空澄澈,湛蓝一片,哪里
还看得见昨日的阴霾?大朵大朵的白云飘在天边,而太阳何其明媚。
我刚漱口洗脸完毕,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吃早餐,手机里我设定的铃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哎呀,这么一大早,谁找我?在心里用排除法想着那些知道我号码的同学,难道是黎好?最后,我只能想到她身上。
等我跑回房间接起来,才注意到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啊,不是黎好。
季寒的声音从电话里听来,多了分低沉:“林燃,你能出来吗?”他从哪里知道我的手机号码的?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这还不容易?”他不屑地说。
我只好问,“有什么事吗?”爸爸妈妈都在上班,中午也不会回家,出去倒是没问题的。但,还是问清楚比较好吧。
他似乎笑了:“你害怕了?”
又是这个语气,我眼前仿佛出现季寒挑着眉睨着我的样子,我连忙回答:“才没有。”
“那就出来,十点半学校外面那条巷子。”
“哪条?”
他的笑声这次清晰可闻:“就是那条。”
没说再见,手机里只剩下轻微的嘟嘟声。已经挂断了,我有些失落,他挂断得那么急促。我也明白过来他说的是哪条,就是我们最初遇见
的那个晚上的那个地方。
那条小而狭窄的巷子,回家的近路。
两旁全是杂乱的摊铺和人家,有些还是木板门,关上的时候也是宽宽的缝。墙壁的表层大都剥落,露出里面的石灰。
怪不得这里治安乱得很,看上去都是能藏污纳垢的地方。
十点二十五,我已经站在那日被拦住的位置。
我正左右张望着,耳边已经响起季寒的声音:“你很准时。”
回过头,一道颀长的身影倚墙站着,阳光把影子投射得更长。季寒那张挑着眉,扬着嘴角的脸就这么撞进我的眼帘。咖啡色的大衣穿在身
上,手插在口袋里,很懒散随意的样子。
“废话。”实话说,这一来二去之后,我对他再无多少害怕。虽然,心里也隐隐知道这人有许多部分是我根本无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