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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那天刚到教室,我一眼就看见了季寒。
他站在窗子边上,垂着头,不知在看着什么。
我低下头在每张桌子上寻找自己的姓名,分新班级都会这样,在课桌上贴好学号姓名。
刚看完几张桌子,就听见季寒微带嘲讽的声音:“林燃,你的座位在这里。”
他指着张不前不后的桌子,头发被风吹起来,脸上是一个寒假以来我已经很熟悉的神情。
我走过去,把书包放下,伸过头想要看看同桌是谁。那张纸上,季寒两个字,赫然出现在我眼前。
我撇撇嘴:“你真是神通广大。”不仅能够左右我分在哪个班,居然连座位这种事也能够左右。
他望着我:“那是当然。”满脸张扬的神色,他边说着边凑近我的脸,“不过,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呀!”
我表现出的慌乱,让他似乎很满意。
心里有什么缓慢的膨胀着,无声无息却又真实存在。
期待中,夹杂着不安。
再不理会他,我趴在桌上补眠。
其实,并不是排斥和季寒同班甚至同桌,真要说起来,我还隐隐有些期盼这样的日子。只是,寒假那日我曾和他提起分班的事情,他就告
诉我,我们会成为同班同学。
但那时我可不信,“哪有那么巧?”
笑容在他的脸上流转,他摇摇手指:“不不不,我不需要巧合。”
哎,我那时就该想到,这其中他必定做过什么。
但我却偏不相信,还和他打了个赌。
这下,我真是自找苦吃。
早该知道的,他真的很神通广大。
季寒的声音从我头顶上传来:“林燃,我不是说过吗?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能。”
他是说过,而且他的教诲,我怎么会忘记?
《青春和我一样孤独》第六章(1)
“好吧好吧,要我做什么,你说吧。”我抬着头看季寒。
窗口涌进来的阳光涨满了教室的整个空间,他的表情因此显得模糊起来。
逆着光,我依稀看见他的笑容在那一刹那显得格外柔软:“林燃,今天没有晚自习,下午我带你去认识一个人。”
微一错愕,我答应下来。
却在想着,那会是个什么人呢?会让季寒,想要带我去认识。
又会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让季寒这样的人,也露出那样柔软的表情?
心里,好象长出了一根刺来。
有点酸酸的,涩涩的感觉。
挥之不去。
那天下午我终于看见,那个人。
在季寒带着我穿过好几条大街小巷之后,那白色砖墙红色房顶像童话故事一样美好的小楼,还有站在小楼前面的那个柔柔弱弱像春天一样
美好的女孩子。
就那样随意的站着,如同季寒一样,就能够吸引住旁人的目光。
她看起来比我们年纪小,眉目如画,神情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在看见我们之后,她的眉间渐渐积满了欢愉。
精致漂亮,像SD娃娃。
然后,她朝我们跑了过来,边跑边喊着:“寒哥哥!”那是像小鸟一样清脆的叫声。
我看见季寒把扑过来的女孩子搂住,面容上张起灿烂的笑。
和以前看到过的笑容都不一样,那些笑,或冷漠,或淡然,或温暖,或危险。却决不是灿烂,此刻的季寒,也像是换了个人,收敛起了所
有锐利的东西,只留下柔软。
愣怔之后,不知为什么,心里泛起涩涩的感觉。很淡很淡,如果不仔细去辨别,仿佛就跟本是没有的。但是自己的心,又怎么会不细细地
扫视着每一分每一寸呢?
“林燃,这是周心蔚。”季寒先向我介绍那女孩子,又马上向她介绍我,“小蔚,这是林燃。”
称呼一出,高下立现。我偏过视线,假装打量着这童话般的屋子。
季寒贴近我耳边说:“怎么?吃醋了?”他喜欢这样对我说话,然后安然地看着我阵脚忙乱。
这话顿时让我有些羞恼:“才没有!”
就算有,也不能承认!
下午的夕阳斜斜地照在他的头发上,金色在浓黑上流动着,多么美丽,我看得呆了一下。
他扬起嘴角,“小蔚是我舅妈的女儿。”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或多或少都有自己的心思,把落着自己目光的那个人悄悄收藏。喜欢上一个人,是再容易不过的事。
但是对于季寒,到如今我也没能理清自己的感觉。
无可否认,他是吸引我的。
我也因为他的话,他的注视,而心跳,而兴奋。
但,这就是喜欢吗?
我不知道。
可是当他对我说,周心蔚是他表妹的时候,我觉得原本被什么东西压着的心,突然一下子轻松了。
而周心蔚这时候怯生生地看着我,“姐姐,我可以叫你姐姐吗?”她的眼睛比水还要清澈,就那样看着我,声音轻轻的,还带着些颤抖。
没有加进名字里任何一个字,就是单单纯纯的姐姐两个字。
我想,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叫周心蔚的女孩子。
季寒告诉我他要我做的事就是教周心蔚初中的功课。
“每个星期去教一次。”我们此时正坐在麦当劳里面,到处都是人,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位子。
“怎么会要我教?”我喝着香草奶昔,望着玻璃的橱窗外行色匆匆的人群,问。我最喜欢香草味道的食物,很清新,不会过分甜腻。
这时节,立春已过,街道边法国梧桐的枝条上已经抽出浅绿的新芽。
这个城市似乎很喜欢种法国梧桐,每一条路的两旁都种满了这植物。如果盛夏的时候,那满眼的碧绿,真让人觉得清凉。可是春天就很不
好,空气中无时无刻不漂浮着细小的绒毛。肉眼还来不及发现,先反应过来的总是鼻子和喉咙。
季寒的回答很简单,“因为你适合。”
“我适合?”
“你成绩很好,又是好学生,能不适合吗?”
好奇怪,这种话在他口里说出来,我竟然听不出到底是夸奖还是贬低。
不过……周心蔚实在是一个天真可爱到你不能不爱的女孩子,而且善良纯真。
在交谈的过程中她一直显得有几分羞怯,甚至我偶尔会捕捉到她偷偷投在我身上的视线。但当我对着她一笑,她又红着脸挪开目光。
我很快便了解到,她比我小三岁,上初一,成绩不太好。
“我没教过人,而且她家应该请得起家教吧?”我拨动着手里的吸管,在杯子里搅出泡沫。
季寒的黑眸倏的一暗,“她家啊……才不会把无关的钱花在她身上。”
我愣了愣,季寒的舅舅舅妈是什么人啊,花在自己孩子身上的钱也叫无关?
想了想,我又说,“你也可以自己教啊!”我那天无意看了眼成绩单,才发现季寒的成绩也非常优秀。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
季寒的出名就是因为他的顽劣,没想过,可能也有成绩的成分。这样一个不听话却出色的学生,评价大概真的很难界定。
季寒挑起眉毛,嘴角浮上个嘲讽的笑,“你以为我不想啊。”他忽的站了起来,目光落在已经被吃光的盒子里,“你们还要吃鸡翅吧?我
去买。”没等我们回答,他已经径自走开。
我注视着季寒的背影,隐隐透着几分落寞。
心紧了一下,因为这个发现而揪住。
他很快端着鸡翅回来,我看着盘子里一堆盒子惊叹:“怎么买了这么多?”身上有些不自在,别人不会觉得是我很能吃吧。我可不想让自
己本来就算不上多么好的形象成为……呃,饭桶。
季寒扔给我两个字,“想吃。”
我撇嘴,真是简单明了的回答。
不过也好,是饭桶也是他,不是我。
我喜欢麦当劳的麦辣鸡翅,所以我也开始吃起来,当我塞满了一嘴食物的时候,季寒忽然抬起头来。
他的眼睛里,一丝痛苦的神色飞快的闪过。
“你也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他们怎么会放心呢?”
“小燃,来我家喝汤。”徐成毅站在楼梯口朝我家喊,声音很大,即使门关着,里面的人也能听见。
妈妈抬头望了我一眼,我知道她这是默许我。
赶忙应了一声,我咚咚咚地跑上楼,冲进徐成毅家,在他家的大沙发上窝了下来。唔,这个位置可是我的专有位置,舒服着呢!
徐妈妈是煲汤的高手,在她大显身手的时候,只要有人站在楼梯上,都会被徐家传出的香味吸引住。
我用力地吸了口气,对着从厨房走出来的徐妈妈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好香哦。”
徐妈妈果然笑眯了眼。
“真好喝,太棒了!……”对于从小就疼爱我、也是看着我长大的徐妈妈的手艺,我向来不吝啬自己的夸赞。
抬起头,我看见徐成毅正站在门口。
“咦?”我好奇地问,“你怎么不喝?很好喝的汤啊。”
他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小声朝我抱怨,“我才不要,我喝得都快要吐了。”
我哈哈笑起来,再好的东西,多了也会腻烦呢!
徐成毅也咧开嘴,爽朗的笑出声,再揉揉我的头发。
早已习惯的相处模式,似乎永远不会变化。
但我又想起那天在楼道里碰见明朝的情形,在他高三下学期开始,我几乎再也没有机会见到他。尤其,那天他居然没有敲我的额头,让我
失望之余,还产生了些许的……失落。
心里好象空出一块的感觉。
大概,真是太习惯彼此。要从生命里割离出一点点,都是困难。
我悄悄叹了口气。
电话铃突然响起来,把我吓了一跳。
徐成毅从我旁边站起来,手忙脚乱地跑去接电话,我只听见一句,“是你?”后面的声音渐渐低下去,让我有种错觉。那仿佛是情人之间
,低声细语,呢哝着讲些话儿。
他放下电话,又照例坐回沙发。
“谁啊?”我装做随口问。
他的脸上似乎掠过丝红晕,却又并不真切,“一个同学。”
哼,随便一个同学也会让他这样方寸大乱?我才不相信呢!
我却没有说破,只佯做好奇:“哦,男的女的?”不会是黎好吧?我好象没看出他们会这样发展啊。如果不是黎好,我是不是更该打听得
周到细致些,也免得让我的好朋友失去机会?
徐成毅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小燃,你要查户口吗?”
不知为什么,在我抬眼看着他的时候,我清楚的看见,他的眼里多了分欣喜。
是什么让他欣喜?
我蹙了蹙眉,站起来:“我下楼去了,今天作业好多哦。”
徐成毅的声音似乎含着失望:“哦。”
走到门口的时候,我转过身,问:“你觉得,黎好怎么样?”
他的脸上显现出异样的神色,混杂着惊慌、讶异和我看不明白的什么,半晌他才嗫嚅着说:“很,很好啊……”
“你就是林燃?”课间操的时候,我听到有人在我旁边说话。
抬起头,一个有双清亮大眼和飞扬神采的女孩子站在我前面,面容含笑。
我点点头。
她灿烂的笑容不曾停歇,“我是……”
我打断她的话:“我记得你。”说着朝她眨眨眼,她既然说得出我的名字,我也自然说得出她的,“你是孙子薇。”
“你真的知道?”她的眼睛一点波动也没有,她毫不惊讶。不过知道她的名字,确实算理所当然。
我笑笑:“彼此彼此。”
我记得她,是因为她是年级前十名的女生,是老师的宠儿,学生的榜样。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知道我。
也许察觉到我疑惑的视线,孙子薇开了口:“那次演讲比赛。”
哦,我想起来。高一的时候曾经参加全市的演讲比赛,最后也给我好运的得了个一等奖。不过,注意这的人并不多,因为那比赛既不能给
人什么荣誉,也不能给高考加分。
“你讲得很棒!”她的双眼神采熠熠。
对于真心夸奖我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呢?只用一个课间操的时候,足够让我们成为朋友。
衡量朋友的标准,从来就没有时间的长短。
季寒的座位从早上开始一直是空着的,以前我们不同班,对于他平时是怎样的我完全不知道。现在成了同桌,才会时不时的注意。
老师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反正学校不管,我就更不可能管得着了。
不过他倒的确算得上一个奇葩,这样也能考出那样的成绩,我不得不承认,这世界上人和人真是不同的。像我,就没有可能。我需要认真
的学,才能够考出满意的成绩。而且因为上次选科和爸爸吵架,我更是下了许多的工夫在理科上。
我不能输,因为我输不起!
至少,我不能让自己的爸爸看不起自己。
下节课,是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