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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獒主人盯着乔辰看了一会儿,转瞬笑着说道:“你住在金水路吧,我见过你,你也喜欢藏獒?”
乔辰听到对方说出自己的住址,心中有些诧异,看着中年男子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在金水路?”
中年男子笑着回答道:“因为我也住在金水路,我见过你。”
中年男子的话,让乔辰对他的陌生感减弱了许多,往前走了两步,但是看到那只金色藏獒愈来愈大的低吼声,只好又退了回来,站在原地问道:“你也住在金水路?可是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它?”
男子看着乔辰,回答道:“你是说金毛?哦,他不是我的,是一个朋友家的,托我照顾一段时间。金毛,安静点儿。”
那只对乔辰一副攻击架势的金色大藏獒听到男子的话,疑惑的看了看乔辰,安静了下来,又恢复了之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沉稳,晃了晃硕大的脑袋,不再看乔辰。
乔辰看着金色大藏獒没有了攻击的意思,高兴的往前走了几步,走到男子身边,问道:“他的名字叫金毛?真是不错。”
中年男子看着乔辰,有些诧异的问道:“你懂得看獒?”
乔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道:“我怎么会有那个本事?只是非常喜欢,对这方面的书看的多罢了。”
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拉近了乔辰和中年男子之间的距离,从不多话的乔辰这次话似乎特别多,和中年男子并肩走着,任由大金獒金毛在前面走,两人跟在后面。
经过一番闲聊,两人也都做了自我介绍,中年男子姓王,的确是住在金水路,距离乔辰家不远,这让乔辰更加高兴了。一路走来,乔辰的眼睛始终都盯着走在前面的金毛,看着金毛那闲庭信步般的仪态,越看越是喜欢。
金毛走走停停,走到一个人行道旁的长椅边停了下来,似是要让中年男子和乔辰休息休息。金毛的这一举动,让乔辰对它更加喜欢了。
坐在椅子上,金毛卧在长椅旁边。乔辰看着金毛,问道:“王叔,我能摸下他吗?”
王叔看着乔辰微笑着,说道:“它对你的气息已经熟悉了,应该没问题吧,你对藏獒知道的比我还多,这还需要问我吗?”
乔辰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看着卧在那里一动不动的金毛,慢慢地伸出手,朝金毛靠了过去。金毛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微闭的眼睛有些慵懒的睁开。乔辰立刻停止了动作,伸出去的手顿时停在半空,不敢乱动。
金毛抬起头盯着乔辰,短短的几秒钟让乔辰感觉异常紧张,唯恐金毛不让他靠近。金毛看了一会儿,又无力的放下了脑袋,埋在了双腿之间,眼睛也轻轻闭上了,那模样就像是一个大人看到小孩子撒娇一般无奈。
乔辰看到金毛的动作,心中大喜,停在空中的手也再次靠了过去,轻轻放在了金毛的背上,触摸到了那一身金色的长长毛发。
乔辰高兴异常,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似是生怕弄疼了金毛一样。只是手掌放在金毛背上,静静地感觉着。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在金毛背上一下一下的抚摸了起来。
王叔在一旁轻声说道:“看来他已经接受你了。”
乔辰同样很高兴,回头朝坐在身旁的王叔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乔辰回头看了看,看到王叔正在身旁掏手机,也没在意。此时的他,正沉浸在抚摸金毛的喜悦中。乔辰对藏獒喜欢已久,却不曾见到过真实的,更不用说摸了。此时摸着金毛的背,就像是第一次摸到了女人的身体一样,又是紧张又是兴奋。
王叔接过电话,还没说话,金毛却在这时站了起来。王叔笑着对乔辰说道:“看来它已经知道了,家里打电话叫吃饭呢,我们该回去了。”
乔辰看着王叔,惊讶地说道:“金毛知道你接过电话要回家?”
王叔看了看金毛,满脸的喜爱之色,说道:“是啊,前两天我带它出来,回去的晚了,家里人就打电话,我想它是记着了吧。”
乔辰转过头看着金毛,似是自言自语地说道:“天啊,它还真是聪明。”
“好了,我们要走了,你不回家吗?”王叔对乔辰说道。
乔辰朝周围看了看,此时天已经黑了,道旁的路灯已经亮了起来,回答道:“我也回家,我和你们一起走吧。”
来到金水路,没多久就到了王叔家门外,王叔邀请乔辰一起回家吃饭,被乔辰回绝了。虽然今天乔辰和王叔这个刚认识不久的陌生人说了很多,但是依旧不会改变他内向的性格。
王叔牵着金毛刚要走,乔辰忽然问道:“王叔,以后我可以和你一起遛金毛吗?”
王叔笑了笑,说道:“当然可以,我每天下午四点左右出来。”
乔辰高兴的点了点头,说道:“太好了,明天下午我就在这里等你。”
王叔牵着金毛回家了,乔辰也高兴地朝自己家走去。王叔家离乔辰家的确不远,大概有五百米的样子,即便步行也是一会儿就到家了。
站在家门外,乔辰不由叹了口气,金毛为他带来的喜悦立即被冲淡了许多。日益贫困的家境让这个家少了许多往日的欢声笑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不愿待在其中的冷清。
打开门,屋子中弥漫着一股番茄炒鸡蛋的味道,妈妈正在厨房做饭,爸爸上班还没有回来,比自己小两岁的弟弟也不知道跑哪里去玩儿了。客厅中没有开灯,窗外街道上的灯光透过窗子照进来,让客厅内洒下一片淡黄色的光晕。
乔辰也不开灯,只是冲着厨房喊了一句:“我回来了。”便径直走向自己的房间,坐在了电脑前。
打开电脑,乔辰敲击着键盘,继续编织自己的故事。他现在在家无事,一年后要重新回到学校,结束还剩下一年的学业。写书是乔辰的一个梦,也是乔辰现在想要改变家庭情况的途径。爸妈身体都不好,弟弟辍学在家,想要改变家庭现状,就只有靠他。
没过多久,妈妈便做好了晚饭。餐桌上,冷冷清清的,每个人都是低头吃饭,没有人开口说话。过了一会儿,弟弟乔飞忽然开口说道:“爸,我想去上驾校。”
正在吃饭的乔爸爸立刻停了下来,乔辰看了看弟弟,眼神中有一种责怪的意思。就在刚才,他分明看到乔妈妈夹菜的筷子抖了一下。
乔爸爸放下筷子,看着乔飞说道:“等等吧,等过一段时间钱宽裕了再去。”
乔飞听后也不再说话了,只是自顾自的吃饭,餐桌上又安静了下来,没有人说话。
第三章 金毛救主
第二天,天气比起昨天的阴霾晴朗了一些,可以看到依然灼人的太阳。吱呀吱呀的吊扇在头顶慢悠悠地转着,给闷热的房间带来了一股股的热浪。
乔辰穿着短裤,光着上身坐在电脑前,健壮的肌肉上可以看到晶莹的汗珠。虽然已经是夏天的末尾,但是这样的高温天气依然会不时出现。
对于这炎热乔辰似乎毫无所觉,双手在键盘上快速的敲击着。电脑的机箱已经被乔辰卸下,排风扇呼呼的转着,不知道比头顶的吊扇快了多少倍,扇出来的热浪也更加灼人。
正在忙碌着,乔妈妈忽然推门走了进来,向乔辰问道:“看到你弟弟了吗?”
乔辰依旧盯着键盘,跳跃的手指没有任何停顿,说道:“没有,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
乔妈妈有些担忧的说道:“怎么搞的?中午不回来吃饭,电话也一直打不通?也没人见到他什么时候出去的,这乔飞能去哪啊。”
乔辰忽然停了下来,转过头看着乔妈妈,问道:“他那几个朋友你有问过吗?他们平时是都在一起玩的吗?”
乔妈妈摇了摇头,着急说道:“我也不知道他那几个朋友的电话,怎么问啊。”
乔辰想了想,把还未写完的稿件保存了,抓起一件T恤就往门外走,边走边说道:“我去问问。”
乔辰慌慌张张地推着自行车出了门,也没换衣服。这对乔辰来说是很难想象的,平时不管天气多热,乔辰出门的时候都会换上长裤,也从未穿着拖鞋出门。但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让他顾不得换衣服了。
午后的街道上行人很少,乔辰顶着炎炎烈日,骑着自行车一路疾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脸上滑落,滚进了T恤里,整件T恤都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乔辰首先来到弟弟乔飞最好的朋友小马家,给乔辰开门的正是小马。乔辰顾不得多说别的,直接问道:“小马,你今天见过乔飞吗?”
小马有些疑惑,但还是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啊,乔飞今天没来找我,怎么了?”
乔辰额头上都是汗珠,抬起手抹了一把,说道:“乔飞今天一天都没在家,电话也打不通,不知道去哪儿了。他平时还会和谁在一起玩儿?”
小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迷茫的说道:“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我们几个一起玩的啊,我、乔飞、李刚、王博,昨天我们几个还在一起打着台球呢。你等等,我打电话问问李刚和王博。”说着,小马急忙跑回了屋子,不一会儿听着手机出来了。
乔辰在一旁看着小马打电话,脸色越来越不好看,他心中那种不好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果然,小马打完了电话,冲着乔辰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乔飞今天都没有去找他们。”
乔辰更加着急了,说道:“这他能去哪里呢?平时不都是你们几个一起的吗?他会不会去别的同学那?”
小马摇了摇头,说道:“对啊,平时都是我们四个一起的,也没听过他和别的同学有什么来往,应该不会到别的朋友那去。”
乔辰听后立即没了主意,站在那里皱着眉头焦急的想着乔飞会去哪里。小马似乎想起了什么,对乔辰说道:“他昨天和我们说要去上驾校,难道没有去吗?”
乔辰一惊,猛然转过头看着小马,说道:“你说他和你们说过要去上驾校?”
小马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怎么了?”
乔辰似乎想到了什么,也不说话,抓起自行车就走。小马在后面看着,转身到院子里也推出一辆自行车,跟了上去。
乔辰骑着自行车又飞快的回到家,焦急无比的乔妈妈在屋子里急忙迎了出来,问道:“找到乔飞了吗?”
乔辰也不答话,一阵风般地冲进了乔飞的房间,这才停了下来。弟弟的房间依然是那么乱,乔辰站在门旁,仔细地扫视着每一个地方。这时小马和乔妈妈都来到了乔辰的身后,看着乔辰的样子有些惊讶,乔妈妈问道:“乔辰,怎么了?”
乔辰依旧没有回答乔妈妈,眼睛却是不放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忽然,乔辰眼睛一亮,快速地朝乔飞的床冲了过去,伸手到枕头下面抓出了一样东西。
乔辰手里拿的是一张纸,抓起就看。乔妈妈和小马见了,快步走了过去。
乔辰看了一遍,似乎突然间全身都失去了力气,有些木然地说道:“乔飞走了。”
“什么?”乔妈妈惊呼,一把从乔辰手中抓过那张纸,上面写着简短的几句话:我走了,我要靠自己挣钱,你们不要找我,我会回来的。
乔妈妈的眼泪立即流了下来,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个乔飞,怎么会留下个字条就走了呢……”
小马接过来看了看,也不说话,看了看乔辰和乔妈妈,说道:“你们先别急,我先到车站去找找,说不定还能截住他。”
乔辰看着小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乔爸爸回来了,是乔辰打电话叫回来的,乔妈妈在家里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乔爸爸只是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张字条一直抽烟,一句话也不说。乔辰闷闷地坐在旁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乔妈妈似是哭的累了,擦了擦眼泪,抱怨道:“乔飞长这么大从来没出过远门,这样自己一个人出去怎么能让人放心?”
乔爸爸看了看她,叹了口气,安慰道:“乔飞已经长大了,他是一个男人,总要经过一番磨练才行。他说了会回来的,你也别太担心,注意你的身体。”
乔妈妈听了,也不再说话,而是默默地擦着眼泪,但却似乎总也擦不完。
乔辰看了看爸妈,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歪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以前这个家庭是很幸福的。可是随着他和弟弟年龄的增长,似乎一切不幸的事情也随之而来。爸妈的身体都不好,先后住院,家里不多的存款花的一干二净。后来他考上了大学,家里的收入还能勉强维持他的学费,可怎么也没想到他自己也生病了,只好休学在家治疗,这使得家里本就紧张的经济更加拮据。现在,更是因为此,弟弟离家出走了。
乔辰静静地想着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脑子里忽然冒出了几个字:天意弄人。但却又立即被乔辰给否定了,自嘲般地说道:“这怎么是天意弄人呢?这是老天爷他妈的在玩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