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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安然只好也跟着客气:“马副市长这是哪的话,我年轻,是后辈,应该我主动找你才对。”
马海文说:“这就对了嘛!说起来,林老弟也确实要改改这方面的作风。我听人都说你但凡工作以外的私人饭局都不肯出席,这一点我可不是很认同哦。咱们就算是党的干部,可也是人,也吃五谷杂粮,这年头是多个朋友多条路,做领导的,不认识点人,开展工作起来也不好开展哇。尤其是开发区,是咱们滨海的招商引资窗口,你如果怕应酬,这资还怎么引?这商还怎么招?”
林安然呵呵一笑,端茶做了个敬酒的姿势:“马副市长说得有道理,我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邬家兴在一旁忽然伸出手在空中一挥,打断俩人的谈话:“我说二位领导就别在这里端官腔了,你们这么谈,谈到天亮还没说到点子上。”
他对刘小建道:“刘总,上菜吧,边吃边谈。”
又对林安然道:“林书记,你没来之前我就自作主张点了菜,希望你合胃口。”
林安然客气道:“邬总你太客气了,我是客随主便。”
邬家兴眉头一皱,似乎受了侮辱似的,说:“林书记,太见外了吧?一口一个邬总,多没意思?这样吧,我听说你是69年的?我比你小一岁,你就叫我小邬吧。”
林安然看着牛高马大的邬家兴,想想叫他小邬就觉得有些滑稽,不过既然人家这么说,也就尊重他的意思就是。
“好吧,都是一个称呼,那我就叫你小邬好了。”
邬家兴这才眉开眼笑,说:“其实这次叫你来也很冒昧,我叔叔平时总是叮嘱我,让我不要没事就找你们地方上的同志,怕影响你们工作,也是怕我这个纨绔子弟坏了你们的事啊。”
林安然心道,这个邬家兴,倒是个典型的自来熟,一见面就仿佛认识多年,热情之余还开这种玩笑。
于是笑道:“邬省长这是严格要求嘛。”
邬家兴道:“其实我这个人啊,就喜欢交朋友,什么朋友都交,官场的,商场的,只要我邬家兴看顺了眼,我就交,我对朋友那可是没的说,只要你有事相求,我能办到,一定赴汤蹈火。”
林安然暗想,这是在诱之以利了,明摆是画大饼,于是只笑,不答。
邬家兴见林安然好像不跟着自己的调子走,本来这一招他屡试不爽,只要到了地方上,和地方领导同桌吃饭,这句话一说,那些领导没几个不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
眼前这位林安然书记,好像不怎么吃这套。
他转念一想,又道:“我常去我叔叔家玩,只是说起你们滨海市,都会提到你林书记。我叔叔说了,你是本省最年轻的副厅级实职领导干部,才28岁,不得了,啧啧……他可把你夸得什么似的,所以我这次到滨海,就跟刘总说了,无论如何也要见见你,交个朋友。”
林安然当然不会把邬家兴这番话当了真,只是笑着说:“听小邬你这么说,我当真是受之有愧了,能得到邬省长的夸赞,是我的荣幸。”
邬家兴说的兴起,又道:“是你自己客气而已,不过我是真把你当朋友来着。什么是朋友?就是能帮人办成政策规定以外的事情,最近我听说一个比较搞笑的说法,说违法乱纪是检验朋友的唯一真理。”
他边说边拿眼去瞟林安然,见他无动于衷,看不出什么表情变化,便道:“当然了,这是一种夸张的说法。我邬家兴出来混口饭吃,要说我完全靠自己,恐怕说出去谁都不信,我也从不吹牛。可我今天的这点成就确实是朋友帮出来的,这一点上我绝不否认。但我做事有我的原则,做事不让朋友为难,不会让朋友做犯法的事情。”
林安然差点没笑出来,这个邬家兴还真敢吹,还说自己从不吹牛,说什么不让朋友为难,不做犯法的事情。其实说白了,如果要插手旧改项目一事,如果不违法违纪,还用得着私下找刘小建合作吗?直接参与竞标不就行了?
他故意问道:“小邬现在在哪高就?”
邬家兴摇头晃脑:“咳!什么高就啊?大学混了个毕业证,出来社会上闯,这几年同朋友合作鼓捣了个小公司,搞搞房地产业。说实话,我这人好玩,这些年东玩玩西玩玩,钱没落下几个,就挣个个爽字。”
林安然似笑非笑道:“这是你谦虚罢了。”其实林安然知道邬家兴的四象房地产公司是这几年南海省房地产业的新星,许多大型的楼盘开发都是他们搞的。自从国家放款房地产交易之后,房地产业就逐渐升温,扎进这一行的人逐年增多,实际上赚钱的暂时还是少数。
邬家兴的优势是拿地,他的四象房地产基本上自己从不进行房地产项目的具体开发,只是拿地,然后找别人合作,最后分成利润,坐享其成。
说白了,就是做着空手套白狼的权力换金钱的游戏。
邬家兴说:“林老哥你还别不信,你看这次,我本来也就是来玩的,结果一个朋友打电话来,说你们这里好像有个旧城改造的项目,需要找一个有实力的公司来合作?”
说了那么多废话,绕了那么大的弯子,终于到了戏肉了,林安然心想。
第636章 金蝉脱壳
林安然看着邬家兴,一脸都是笑,说:“这件事,其实不该来问我,喏”
林安然指指马海文:“马副市长在这里呢,他可是领导小组的组长,他最清楚。”
马海文见林安然把皮球抛给自己,心里暗骂林安然是个小滑头,嘴上忙道:“是有这么回事,市里把这个列为明年的重点项目,非常重视,所以要找个有实力的大公司来挑大梁。”
林安然知道马海文和邬家兴俩人早就沆瀣一气了,之所以找自己,不过是马海文搞不定自己,自己的改造方案和马海文、刘大同又唱着反调,如果按照林安然的意图去做,可以浑水摸鱼的机会少之又少。
邬家兴说:“不知道林书记听过四象房地产这个名字没有?”
林安然说:“听过,大公司,这俩年在省里非常有名气。”
邬家兴得意道:“嗯,是我一哥们开的。他这次就是托我来找你们地方上的领导,就是希望能拿下这个项目。”
林安然看着邬家兴的表情,像是一只看到肥肉的狼,那种贪婪尽览无遗。心想,估计这家四象公司也不是挂邬家兴做的法人,他不过是个幕后的后台老板而已。
他故意喝了口水,慢吞吞道:“其实现在方案还没最终定下来。其实如果四象公司有意愿想包揽工程,可以等最终方案决定之后,参与竞标嘛。如果是有实力的公司,我相信一定会中标。”
邬家兴脸上刚升起的兴奋像被淋了一盆冷水,半湿不干的,他装作很无奈道:“其实以四象公司的实力,参加竞标也不怕。只是你也知道,现如今这社会这风气,要说这竞标嘛,里头没点儿猫腻谁都不信。”
他又悄悄看了一眼林安然,说:“我的意思不是说中间一定就有什么不正当的东西,只是……”他说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话绕不圆了。也许一开始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但到真的说起来,有些措辞不当,词不达意不说,还弄得自己有些尴尬。
卡了一会儿壳,邬家兴干脆换了个话题:“我听说,林书记现在有自己的一套方案,和市里的几位领导的意愿有些背道而驰哦。”
“工作上有些分歧是正常的,求同存异嘛。”林安然含含糊糊耍起太极手。
没想到邬家兴不知好歹,偏偏不依不饶,追着话题继续往下说:“其实我个人认为刘市长和马副市长的方案更适合滨海市目前的情况,不是我多嘴,现在那么多领导都倾向于滚动式的征收方案,你又何必那么固执坚持己见呢?”
林安然在心里冷笑着,邬家兴的手未免太长了,居然想左右滨海市领导班子内部的工作。
他淡淡道:“小邬,我看这样吧,如果你有什么高见,我可以向刘市长提议,到时候我们开常委会研究这个项目问题时,可以请你列席,发表下高见如何?到时候你可以畅所欲言,发表一下你对咱们滨海市旧改项目的看法。”
这话绵里藏针,将了邬家兴一军。要知道,邬家兴虽然是邬士林的亲侄子,但他的身份始终只是个商人,说不好听了,他连公司法人都不是,严格上讲是个无业游民。
一个无业游民,到滨海市市委班子会议上高谈阔论,想想这个场景,林安然都想笑。如果真是这样,邬士林恐怕会亲自连夜飞到滨海市,拧着自己这个傻逼侄子耳朵,把他狠狠臭骂一顿。
林安然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了。
马海文心里暗叫厉害,这个林安然还真不是省油灯。本以为可以用邬家兴的身份给林安然施施压,没想到绕了半天,倒是把邬家兴自己给绕进去了,人家是毫发无损,又一点不得罪你邬家兴。
正好这时,服务员开始上菜。
刘小建赶紧圆场道:“上菜了,先吃饭,先吃饭,慢慢谈。”
刚摆好菜和酒,林安然手机却响了,他故意瞄了一眼腕表,时间正好搭正八点。
心想着电话肯定是秦萍依照自己的吩咐打来的,于是故作惊讶,向邬家兴抱歉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走到一边装模作样说了几句,故意大声让邬家兴他们听见。
挂了电话回到桌旁,林安然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说:“对不起了各位,你们看,我刚想同你们好好喝一杯酒,这电话就来了。”
马海文道:“林老弟,现在都是吃饭时间了,工作上的事情可以放一放嘛,吃晚饭再去做也一样。”
林安然说:“这还真不是公事,是私事。”
邬家兴更是不高兴,乌着一张脸说:“私事就放一边去算了,难道我邬家兴的脸还不够大吗?”
言下之意是摆身份了,我堂堂省长的亲侄子,难道还顶不过你林安然其他的什么私人关系?
林安然知道他这人是在南海省横惯了,也不跟他计较,只说:“这个……小邬,这打电话的人可不是一般的人,原先是我们这里的一个挂职的女副县长,姓秦。现在她是审计署驻南海省副特派员,刚到的滨海市,要我去陪她吃饭。你看,我不去吧,恐怕不行。”
邬家兴正想发作,一个副特派员而已,不就是个副厅吗?算老几?我叔可是正儿八经的正省部级。
旁边的马海文听了,确是脸色大变,扯了扯要发作的邬家兴,低低声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
邬家兴边听脸色也跟着变,最后像吞了一颗铅球,噎住了喉咙一样,不再吱声,哑巴了似的坐在一旁,脸上阴晴不定。
马海文说:“林老弟既然有要务在身,今晚就算了,咱们下次再约。”
林安然心里暗笑,心想,谅你们也不敢说啥,好歹这秦萍父亲可是个副国级的领导人,邬士林即便是省部级官员,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们下次再约,我先走了。”
等林安然出了房间门,马海文总算松了口气,说:“你们看,我说了这个姓林的是油盐不进,而且又滑头吧?况且他的背景,我想小建你也清楚,是秦家。不得了的,我现在一想到项目被他反对着,一个头就像俩个那么大。”
刘小建阴着脸道:“算了,既然不给面子,就不要给他面子。就算他反对,领导小组不有你和占区吗?他要提交市委班子讨论,也随他去,现在宁远已经自身难保,市里是我爸说了算。”
邬家兴是从未在地市一级碰过这种钉子,不卖他帐的人,这几年还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见。
他铁青着脸,点了根烟说:“回去省里我会跟我叔叔念叨一下,你们这里放开手干,有事我为你们争取省里的支持。”
第637章 钟山南的烦恼
钟山南回到家里,进了门,把手包往沙发上一扔,人跌坐在沙发上,伸手扯开衬衫领扣,一脸疲惫。
今天是星期六,同往常一样,逢礼拜双休日全家人都要回来聚餐,包括远在城关县当县长的儿子钟跃民,也携家带口过来。
钟山南的老婆陈梅蓉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了?刚从省城回来,都几天了也没个好脸色,见了人都跟欠你八百块一样。”
钟山南没搭理老婆的数落,环视一周,问:“闹闹呢?”
闹闹是钟跃民的儿子,才三岁。
陈梅蓉看了看墙上的挂钟,道:“跃民有事要忙,估计晚点,这时候也差不多。”
钟山南又问:“宝贝女儿呢?”
陈梅蓉正想开口,门咿呀一声被推开。准确来说,更像是被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