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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色官途-第3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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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和滨海市政府都打过相关的报告,将石化厂目前面临的困境和存在的问题都一一上报。

    郑伟明在报告里指出,石化厂之所以遭遇了如此冰火两重天的境地,主要是滨海市的走私汽柴油忽然急剧增加,对国内正规渠道的油品市场造成了巨大冲击。

    走私的油是偷逃了税款的,而石化厂自己出的油是正儿八经要纳税的,在价格上孰优孰劣一目了然,放到市场上,起竞争力也不在一个档次上。

    正规的汽油要卖到三块多一升,走私的油只需要一块九毛钱。无论是加油站还是消费者,谁都会选择价格便宜的走私油。

    所以仅仅在几个月过后,滨海市国营石化企业的江山一触即溃,大量的油品滞销,账面出现了巨额的亏损。

    这份报告林安然当然看不到,当时他还在城关县当个副县长,市区的事情他不了解,也轮不到他管。

    不过据石化厂某中层领导说,报告很快就有了反馈,郑伟明被叫到了市政府刘大同的办公室里,谈了一个早上的话,回来了没半个月,石化厂的码头上就出现了一艘艘形迹可疑来历不明的船只,卸下的不光是汽柴油,还有打印机、电话机、传真还有钢材等等乱七八糟的东西。

    郑伟明召开班子会议宣布,石化厂为了开源,决定和蓝湾公司搞第三产业。这些乱七八糟的货物,正是第三产业的货物。

    不过这一招倒是管用,石化厂很快就扭亏为盈了,虽然郑伟明削减了炼油的产量,但是利润却节节上攀,第三产业红红火火,完全盖过了主业。而且,郑伟明私立了小金库,用来截留一些利润,这些利润都作为将近发放给石化厂的干部职工,因此,郑伟明在石化厂的人眼里,口碑并不差。

    到了宾馆,秦萍下了车,回过头道:“春节快到了,你跟我进京城吗?”

    林安然说:“再忙我也得去给爷爷拜年,你放心吧,你走之前跟我说一声,咱们约好个时间。”

    秦萍十分体贴道:“我刚出完差,近期肯定比较清闲,时间好安排,你当父母官的春节一定忙,我迁就你的时间吧,你安排好了给我电话就行。”

    说罢挥了挥手,说了声拜拜,进了宾馆门口。

    回到自己开发区的家,林安然洗了澡却怎么都睡不着,开了电视,躺在沙发上仰头看着天花板,心里将刚才秦萍的话反刍了一次。

    按照秦萍所说,这郑伟明恐怕也是迫于无奈才和刘小建同流合污的,作为国企大户,他的纳税指标要完成,可是市场都烂了,而且把市场弄烂的又是市长的公子刘小建,那份报告交上去,刘大同很快就找了郑伟明闭门详谈,谈了什么?为什么郑伟明一出市长办公室的大门,转头就投入了刘小建公司麾下,一起干起走私的勾当?

    林安然心里很清楚,以刘大同的做派,肯定又对郑伟明绕弯子敲打了一番,郑伟明不是傻瓜,要么自己也跟着刘小建一起赚脏钱,要么就是跟刘大同对着干然后落个不好下场。

    听秦萍说,郑伟明是在竞选之前把一些领导请去吃饭,做了不少工作,故意让自己落选。

    这一点已经十分明白了,郑伟明是个极聪明的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生意,这种钱赚了是要掉脑袋的,他让自己落选,然后装作十分不愿意地离职,马上又跑到了加拿大去,这一切恐怕不是一两天可以安排好的,林安然估计,在一开始参与走私的时候,郑伟明已经在盘算退路了。

    现如今,郑伟明跑了,刘淑琴糊里糊涂接手了石化厂,根本不知道这就是个陷阱,而如今银行贷款又因为“利达通”号走私一案被银行卡主,刘淑琴又不像郑伟明那样能用发展所谓的“第三产业”来曲线救国,恐怕效益会更差。

    刚才听秦萍的口气,石化厂如今的情况十分艰难,账面仅有的钱已经投进去新的炼化项目里去,而港商又撤资,银行又拒绝贷款,项目烂了尾,可谓是四面楚歌。

    照这样下去,石化厂肯定会出问题。

    还有一点让林安然觉得不安的是,石化厂的事情居然同刘小建的蓝湾公司有关,而蓝湾公司是开发区经贸局属下的企业,名义上是国企。

    由于刘小建身份和蓝湾公司是负责金星集团国外采购事项,开发区的相关部门对这家基本上是不闻不问,一路绿灯,没谁敢去监管,每年收点挂靠费就拉倒。

    如此下去,简直就是一颗定时炸弹。

    现在自己是开发区的书记,有必要和孔德林商量一下,蓝湾公司的问题到底怎么处置才行,否则有朝一日问题爆发出来,恐怕瓜田李下,作为开发区的领导,自己是迟不了兜着走,背上这笔冤枉帐。

    林安然绝对不愿意为刘小建的过错买单,心里打定了主意,要马上找个妥当的办法,把蓝湾公司的问题处理掉。

    一直想到半夜,在沙发上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刚回到办公室,林安然接到了马海文的电话,让他到旧改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开个会。

    尚未出门,万彪却找了过来。

    “书记,忙不忙?”万彪看了看办公室,见没客人在,便笑问道。

    林安然示意他坐下,说:“怎么?一大早就过来找我,有事?”

    万彪说:“昨晚你问我的问题还没回答呢,其实我有些想法,想同你谈谈。”

    林安然想起昨晚问他,如果上任局长,有什么工作上的想法,便点头道:“你说说看。”

    万彪把随身带着的资料袋放在桌上,说:“其实,我上任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查查这两宗案子。”

    林安然感到有些意外,当上个分局长,所谓的想法,竟然只是查两宗案子?

    他疑惑地拿起宗卷,翻开一看,竟然是两宗命案。

    “这是怎么一回事?命案?”他边看边问,但是宗卷里的资料极少,基本上只是待查的状态,并无进展。

    万彪道:“这两宗案子里的人都是在海边发现的无名尸体,没有找到身份信息,也没人报失踪,我觉得不是本地人。”

    林安然合上宗卷,道:“命案必破,这两宗案子已经有一年之久了,怎么还没破?省厅怎么看?”

    万彪神秘道:“这两宗案子根本就没上报,压在市刑警大队里。”

    林安然翻开宗卷再看了一次,说:“尸体发现地点是在开发区,怎么转市局侦破了?”

    万彪道:“这就是我要同你说的。这两宗案子,看起来是普通的无名尸案,就到目前为止,市局也没有定性。至于为什么交给市局,是曾局的意思。”

    林安然眼睛一亮,感觉里头大有文章:“曾春?”

    万彪显然不愿意说曾春的坏话,毕竟曾春对他有伯乐之恩,犹豫片刻,才道:“曾局的意思是,没人报失踪,而且这种人一般都是外地人,查起来吃力不讨好,反正没人报案,干脆压一压,交给市刑警大队处理。可是事情拖那么久,刑警大队那边似乎没有动静。”

    林安然说:“既然市局没认真查,你们分局是案发地,有权要求接手,有没有跟宋玉林谈过?”

    万彪笑了,神秘道:“这才是让我最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宋局也没答应,还让我不准再插手这事,把我训了一顿,说我不尊重上级领导的安排。”

    林安然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你小子肯定暗中查了查对吧?不然怎么会拿着两宗案子跟我说事?说吧,你发现了什么?”

    万彪道:“尸体上有纹身,基本可以断定是道上混的人,所以我找了几个线人看了照片,他们说见过这俩人,以前都在开发区的码头一带混,主要是在码头的运输生意上挣钱。咱们滨海市码头上一般都有道上的势力渗透,在运输、搬运等等行业找食,据线人说,这俩人以前就是在开发区码头一带做运输的,实际上就是欺行霸市,一年半之前,码头一带的生意全部统归了一个叫做大飞的人管,以前做这行的都要在他的安排下运作。也就是大飞进场后不久,这俩人就失踪了,再没见过。”

    林安然认识大飞,也知道他是司徒洋的头马,以前在太平镇,大飞就是专门帮司徒洋走私香烟和汽车的。

    “大飞?我认识,以前在太平镇那边混社会的,后来司徒洋同刘小建走到一起,他也就出了市区。这人背景不干净,是道上的人。”

    万彪点头说:“我现在怀疑,是不是大飞因为要统一码头的生意,才和这俩人起了分歧,最后下了杀手。”

    林安然说:“抢生意,不至于杀人吧?”

    万彪说:“所以我认为这是个疑点。咱们开发区,社会面的治安还算平稳,人口基数小,所以发案也不高,治安压力不大,可是最让人担心的是走私问题。做走私生意的老板,现在一个个都财雄势大,对公安队伍渗透得很厉害,我想你也知道,鼎丰行和治安基金之间的关系。我一直对这事有看法,幸好现在治安基金已经收归市局管理,否则谁当局长都免不了同流合污。要搞队伍建设,首先要肃清辖区内这些走私现象。”

    林安然笑道:“看你的样子,是打算大干一场?”

    万彪说:“谁都知道咱们滨海市走私走得最厉害的幕后老板是谁,我以前是刑警队长,没这个胆子,但是如果是分局长,而且有你的支持,我就敢放开手去干。”

    林安然拿着两份宗卷,轻轻拍着桌面,想了一会儿说:“行,想法挺好,回去先安下心把本职工作做好,其他的事情,我来安排。”

第668章 招标流产

    很快就临近春节假期,大家都做好了准备过节的准备,和往年一样,机关干部处理公务的速度和积极性急剧下降,大家都有一个惯有的观念一切等年后再说。

    吴永盛的案子为这年的春节蒙上了一层压抑而诡异的气氛,案子办得很顺利,由于性质极为恶劣,市委的意图也相当明显,案子必须办得又快又准,拖的时间越长,坊间议论越多,影响约坏。

    犯了命案的庄守礼和刘凯丽两夫妇很快就被执行了逮捕,关进了看守所,唯一的余波是庄守礼的父亲,那位德高望重的人民医院院长,为了儿子这事四处奔波。

    庄院长是搞医学出身的,不谙官场之道,能做的只是跑到所有市委常委领导的办公室里,挨个给人下跪,然后又去了吴永盛家里,跪吴永盛的老婆,并说愿意倾家荡产也要补偿吴家,只要答应放自己那个不争气儿子一条生路。

    至于刘凯丽,老庄院长至始至终没提及一个字。

    林安然在公安局见过一次庄守礼夫妇,从被突破的一刻开始,庄守礼就不停地悔悟,不停地痛苦,显得一副追悔莫及的样子。

    与他不同的是刘凯丽,这个女人据说从头至尾就没掉过一滴泪,也毫无悔意,人就像一座冰雕那么冷淡。冷淡得供认案情,冷淡地签字画押,冷淡地这样,冷淡地那样,有人在她面前提及庄守礼的认罪态度,她反倒鄙夷地嗤了一声,说:“他从来都不是个男人。”

    刘凯丽说庄守礼不是男人,这倒并非胡说。随着案情进一步深挖,许多背后的隐情也浮出水面。

    庄守礼之所以对刘凯丽那么容忍放纵,其原因还是在自己身上。在男性生理上,庄守礼存在缺陷,刘凯丽之所以如此极端,也是恨庄守礼婚前不跟自己说清楚,俩人结婚后,刘凯丽不止一次要闹离婚。

    庄守礼的条件很简单,只要维持着这个家庭的脸面,刘凯丽要做什么都可以。刘凯丽之所以能够如此肆无忌惮地出去和男人鬼混,其实庄守礼不是不知道,而是装不知道而已。

    案情发掘到这种地步,事情似乎也很清楚了,俩人的儿子,当然也不会是庄守礼的亲骨肉,至于刘凯丽是从哪借来的种,谁都说不清,也无从深究。

    老庄院长来找过林安然。看着满头白发的庄院长,林安然想劝慰一下,却不知道怎么开口。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法律是无情的,何况这个案子里死的不是普通人,是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

    这种感觉让人无奈又沉重,送走老庄院长,林安然不胜唏嘘。

    旧改项目在临放假前出了点问题。原本市里打算进行项目招标,按照流程,已经登出了招标公告,但是一个星期的期限过后,发现报名竞标的竟然不满三家,只有何源的中原集团和四象房地产集团。

    不满三家企业参与竞标,招标自然就要流产,马海文在领导小组的工作会议上提出,要么就不进行招标,直接由市委市政府研究决定项目的承包方。

    林安然清楚马海文的用意,如果是公开招标,即便是四象房地产,恐怕也不是何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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