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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奚,好好休息。”
南浅抬眼看了一眼白雪,不轻不重的吐出几个字,“母亲也好好休息吧。”好好的呆在袁家老宅吧,不要再来践踏她的人生,她实在是承受不起。
白雪身子僵了一下,“你这是在怪我?”
南浅把视线移向窗外,“小奚不敢,一个母亲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她有什么资格指责别人。”
白雪刹那间如雷电击,脑海中飞快的闪过一幕幕,心脏瞬间被揪紧,整个人差点朝着后面栽去,章管家立马扶了她一把,安慰道:“夫人,少夫人既然无恙,我先扶你回去吧,你的身体也不大好。”
“母亲回去吧。”
白雪和章管家一走,南浅挣扎着立马要下床,纳兰立马阻止了她,“浅浅,你这是做什么?你现在的身子可不适合下地,赶快在床上躺着。”
“纳姐,不行的,我一定要见到王姨,我要去见王姨,求求你让我去见她,我知道她也要走了,她们都要离开我了,让我去看看她,行吗?”南浅轻轻拉着纳兰的衣袖,脸上的泪水已不知何时消失了,只剩下两条尚未干湿的痕迹。
纳兰别开眼,伸手胡乱的抹了一把眼泪,重重的点点头,“别急,我立马带你去。”
纳兰让人准备了一个轮椅,让南浅坐在轮椅上,推着南浅朝着王姨的病房走去。
王姨手术失败,现在仅吊着一口气,纳兰联系了袁家的家庭医生吴钟,吴钟加入了手术,可是依旧素手无策,伤势太重,非人力所能挽回,之所以还有一口气,这已经是奇迹。
病房里安静的只剩下仪器的滴答声,南浅望着病床上的人,浑身都控制不住的抽搐,她自己转动了一下轮子,嗫嚅了一下嘴唇,“王姨。”声音轻的就像羽毛落地,完全没有声响。
纳兰深呼吸一口气,推着南浅来到王姨的病床前,南浅看着这张熟悉却毫无生气的脸,只觉得浑身都泛起凉意,她想伸手,可怜这点力气都没有。
她微微转身看向纳兰,满面凄凉,“纳姐,帮帮我,我要摸摸王姨的脸。”
纳兰低头,这才发现南浅搭在双腿上的手一直在颤抖,手背上青色的血管触目惊心,她在努力,可是那手就是抬不起来。
纳兰心中一痛,伸手握住南浅纤细的手腕,这么的细,这么的柔弱,可这么一个人却一天要承受着最致命的两个打击,她该怎么承受啊。
纳兰抬起南浅的手,带着她的手抚上王姨的脸,然后放开。
南浅轻轻的抚过王姨的额头,眼睛,鼻子,下巴,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脸上露出明媚的笑容,她低低的道:“王姨,要是支撑的太辛苦就走吧,他在下面等着你呢,他已经等了太多年了,不要再让他等下去了,这下没人能把你们分开了,你一定要幸福给我看,好吗?”
站在身后的纳兰已经泣不成声,她伸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打扰到她们的告别。
“你的大半辈子一直在围着我打转,我知道你累了,要想好好休息了,所以才会放弃你疼爱了这么多年的人,我不怪你。只是我还有一个请求,要是碰到了我的宝贝,请代替我照顾她。”南浅顿了一下,继续道,语气由小女孩的撒娇逐渐变成沉痛,“不许偷懒,你说过要帮我带孩子的,你自己说过的,不许出尔反尔,她是那么的小,都还没发育好,要是没人照顾她,我好担心她会受欺负的,是个女孩,和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你要是见到她肯定能一样就认出来的。”
南浅突然撑着身子要起来,纳兰立马按住了她的肩头,“浅浅,你不能动。”
“纳姐,我想和王姨睡一会,好吗?”她尽管在笑,尽管说话依旧细言慢语,和往常无异,可纳兰却能感觉得到她的心痛和哀伤。
哀伤的最高境界,又岂是从外表就能看得出来的。
纳兰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拒绝南浅的请求,抱起她让她躺在王姨的身边,王姨的身上插着不少的管子,南浅只能缩着身子侧身躺在她的身边,她用发顶轻轻蹭了蹭王姨的下巴,娇俏的笑了笑,然后用手扯着自己的头发在王姨的脸上摩挲,“嘻嘻,痒不痒?”她笑着抬手再次拂过她受伤的地方。
“我们的王姨,其实也是个大美女的。我有没有说过爱你,如果你以前没听过,那我现在重复一遍,王姨,我真的很爱你,很爱很爱你。你我的心中,你和我的母亲无异,更甚至是超乎我的母亲,她们一个给了我生命,一个养育了我十多年,可我知道,参与我最多生命的是你,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那个。”当然袁桀夜是她人生中的那个意外。
南浅嘴角微扬,脑海中回放着和王姨相处的点点滴滴,突然王姨动了一下,她大喜,兴奋的叫出声来,“王姨,我知道你能听到我在说话,你醒来看我一眼好不好,要走也要看我一眼的。”
纳兰一直在观察着王姨的反应,看到她眼皮动了几下立马冲到外面把吴钟叫了进来,“吴叔,你赶快来看一下,病人的眼皮动了一下,是不是要醒了?”
南浅也一脸希冀的看着吴钟,“吴叔,你赶快给王姨看看。”
“少夫人,你先下来,我给病人再详细检查一下。”
南浅点头,纳兰扶着她坐回轮椅,吴钟掰开王姨的眼睛看了一下,又看了一下仪器上的图像,朝着南浅摇摇头,“少夫人,请做好心理准备,病人是醒了,不过只是回光返照,她应该是有话要说,待会我会把她的呼吸罩取了,你们有什么话抓紧时间说吧。”
南浅身子轻晃了一下,勉强扯了扯唇角,淡淡的吐出一个字,“好。”
吴钟叹息着走出了病房,纳兰从身后轻轻揽着南浅的肩膀,南浅握着王姨的手,轻轻的揉搓着,可是这手好凉,任凭她怎么揉搓都没有温度。
王姨慢慢的睁开眼睛,唇角慢慢拉开,“浅浅。”
“王姨。”南浅哽咽着喉头,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
“脸好白啊,你。”
“没事,我会好起来的。”南浅把王姨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给了她一个放心的笑靥。
“不好看,不……喜欢笑就不要笑。”王姨微微闭了一下眼,虚弱的摇头。
南浅重重的点头,“好,我听王姨的。”
王姨吐字艰难,说一句话之后要等好久,她半睁着眼睛看着南浅,“浅啊,王姨要走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生活,你和……桀夜都要好好的,孩子……以后还。”会有的。
南浅除了点头,还只是点头,她轻轻拍着王姨的胸膛,“我知道的,王姨,这些我都明白,你放心的走吧,不要再为我牵肠挂肚了,浅浅已经长大了,会照顾好自己的。”
“你啊,我不……放心啊。”王姨的语气里充斥着太多的无可奈何,眼睛微闭的同时,两边眼角都溢出了泪水。
南浅小心的擦拭着,有些责怪的道:“不哭,王姨,我们都不哭,我们都坚强点。”
这次王姨的眼睛再没睁开,只是眼皮朝着下面微微动了一下,另一只手却猛然垂落。
“王姨。”
南浅最后的一声称呼卡在了喉咙了,她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双手死死的握着王姨的手不肯放开,两手保持着托着下巴的姿势。
纳兰看见她的手斗的厉害,慢慢的整个身子也发颤的厉害,清晰的能听到牙齿打颤的声音。
阳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她的身上承载着金色的光芒,却始终无法挥散她头顶的阴霾。
纳兰没有出声,一直安静的站在南浅的身后,眼见天色越来越暗,南浅却没有放开的打算,她像一座雕像,动作成了电影中的定格。
“浅浅,是时候放开王姨了,你的身体不适合这样久坐,医生说要让你卧床休息。”纳兰适时的出声提醒。
闻言,南浅身子动了一下,然后放开王姨的手,看向纳兰,“纳姐,肇事司机有没有找到了?”
“我们的人正在追查,从王姨的伤势来看,撞人的是一辆电动摩托车,那时候恰好是午睡时间,大家都在午睡,没人看到肇事者,还需要一些时间。”
电摩托,这简直是大海捞针,她和王姨住的那个小区都是些低收入者,很少有人买车,几乎三分之二的人都是靠电摩托车上下班,有些家庭一户就有几辆,更不用说安什么监控。
南浅点点头,“桀夜有没有联系上了?”
“一个小时前袁少打电话过来了,我按你的吩咐没给她说孩子流产的事实,只是说了王姨车祸过世,他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明天中午就能到S市了。”
“纳姐,我想他了。”南浅仰起头,直直的看着纳兰,这时候的她无助的像个孩子。
纳兰躬身抱住南浅的头,顺了顺她的长发,哑着声音,“我知道,我知道的,放心,他明天就会回来了,以后他会加倍的疼你爱你,把王姨的那份也补足给你。”
------题外话------
嗷呜,絮哭死了,一哭写的就超级慢,我发誓后面咱不虐了,这完全是虐自己,眼睛明天估计得肿了。呜呜呜……继续顶着锅盖。
第081章 以后不许再踏足帝景一步
更新时间:2014…9…3 23:25:51 本章字数:7827
南浅不想呆在医院,纳兰也不勉强她,当天晚上就回了帝景,有吴钟和吴意在,基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袁桀夜心急如焚,下了飞机就立马往帝景赶,匆匆上了楼,房门半掩着,袁桀夜一眼就看到大床边沿那个蜷缩成小虾米的人儿,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他的心脏骤然一缩,宛若尖刀在扎,手心攒得死紧,定定的站着平复了心情,他才推门而入。
“浅浅。”他低唤,声音里透着浓浓的哽咽,抬手轻轻覆上她的小脸,才一个星期没见,竟然瘦的不成样子,都有些喀手了。
在她最脆弱孤单的时刻,他竟然没有呆在她的身边。
南浅一直昏昏沉沉的在睡,总是陷入反反复复的梦境中,隐约中听到熟悉的声音,她用力睁开了眼睛,只见袁桀夜一脸颓废的坐在床沿,双眼不满血丝,下颚上浓重的青色。
她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挣扎了几下想坐起来,袁桀夜立马按住了她,“乖宝,不舒服就好好的消息。”
南浅摇摇头,却是没强撑,她招了一下,袁桀夜微微低下头,她抬手抚上她的下巴,轻轻的摩挲着,“你看着比我还不好呢,先上来休息会吧,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的,王姨的后事还得让你处理,我实在没力气了。”
她没向他想象中的一样歇斯底里,看起来只是情绪有些低落,其它的都看不出问题来。
可是他知道,王姨对她意味着什么,从小带大了她,在所有的亲人都相继离开的时候是她一直不离不弃,把半辈子的时间都搭在了她的身上,这丫头肯定又把所有的痛楚都压在心底了,看着她这模样,他愈发难受的紧。
袁桀夜脱了鞋子,把南浅抱在怀中,南浅整个人也往他的怀中缩去,他把下巴搭在她的颈窝处,“乖宝,要是想哭就大哭一场。”
南浅没有出声,许久才低低的道:“桀夜,全世界我只剩下一个你了。”她的语气哀伤得像是整个世界都黑暗了,从此再没光亮。
“傻丫头,我会把他们的那份都补给你,你要赶紧振作起来,以后咱们多生几个孩子,等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会有很多人一起疼你。”
提到孩子,南浅的身子有些僵硬,眼睛酸涩的难受,她吸了一下鼻子,很快的敛去自己的情绪,哑声道:“我想生个女儿,然后把她宠到天上去,我可舍不得让她来疼我。”
“行,不过我们先生个男孩,然后他既可以宠妈妈,也可以宠妹妹,一举两得。”他的大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脸,脑海中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南浅拼命强忍住眼泪,才能不让眼泪夺眶而出,“好,我听你的,我们以后就生一男一女。”
袁桀夜指尖触到她眼角的湿意,轻吻一下一下的落在她的脸上,“乖宝,咱们不强忍,想哭就大声哭出来,我回来了,以后不会再丢下你一个人。”
“桀夜。”南浅翻了个身,把小脸埋在袁桀夜的胸膛上,低低的啜泣出声,一边哭一边道:“桀夜,王姨跟我说过,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后来当兵执行任务牺牲了,你能不能帮我找找他葬在哪,找到了我们把王姨葬在那。”
“乖,这事情我会让人立马去做。”
南浅哭了一会就睡着了,袁桀夜陪着她睡了一会就起来处理王姨的后事,南浅所说那个军人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让王姨和她的父母葬在一个地方,就在青山公墓的山腰处,下葬定在一个星期以后。
厨房一直在给南浅炖各种补药,起初袁桀夜没起疑,可每次看着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