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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的抉择-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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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4 月份,我将召集一次中央全会,”鲁丁说道,“在4 月30日向他们宣布
  我要离任的决定。在‘五一’劳动节,一位新的领导人将站在陵墓上那一排人的中
  央。我希望,那将是你。在6 月份,就该召开党的代表大会。领导人将从那时候起
  制定方针大计。我希望,那将是你。我在几个星期以前就对你那样说过了。”
  自从那一次在克里姆林宫这位年迈的领导人的私邸中会晤以来,佩特罗夫就知
  道自己是鲁丁择定的接班人,与世长辞的伊凡南科当时也和他们在一起,如同往常
  那样带着一种冷嘲热讽和警惕的神态。但他并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如此之快。
  “我将无法使中央委员会接受你的任命,除非我能给他们所想要的东西——粮
  食。他们都早已知道处境如何了。如果卡斯尔唐会谈失败的话,维希纳耶夫将会占
  到上风。”
  “为什么这么快呢?”佩特罗夫问道。
  鲁丁举起他的酒杯。默默无言的米夏从阴暗处走了出来,把白兰地倒进了杯子。
  “我昨天从孔策沃拿到了试验的结果,”鲁丁说道,“他们已作了几个月的试
  验了。现在他们感到有把握了。不能抽烟,不能喝美国白兰地。白血症。6 到12个
  月。让我们就这样说吧,过了这个圣诞节,我就再也见不到圣诞节了。如果我们遇
  到一场核战争的话,你也见不到圣诞节了。
  “在以后的100 天时间中,我们必须与美国人达成一项粮食协议,并把伊凡南
  科事件一劳永逸地了结掉。剩下的时间不多,而且时间消逝得太快了。牌都摊在桌
  面上了。牌面朝上,再也没有什么王牌可以打出来了。”
  12月28日,美国正式表示愿意以时行的价格向苏联出售1000万吨牲口用的饲料
  粮,立即交货,并可视为不包括仍在卡斯尔唐谈判的任何条款之中。
  在新年的除夕,苏联民航总局一架装有双喷气式发动机的“图波列夫——134 ”
  型客机从列沃夫机场起飞;那是飞往明斯克的国内航班。飞机刚越过乌克兰和白俄
  罗斯之间的边界,正向北飞行在普里皮亚特河畔的沼泽地上空。这时,一位神态忐
  忑不安的年轻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向那位正在与旅客说话的航空小姐走去,她在
  离通向飞行甲板的那扇钢门背后只有几排座位远的地方。
  她知道厕所是在机舱的另一头,便在那位年轻人向她走上前去时,直起身子。
  正当她挺直腰杆时,那位年轻人把她很快扭转过身子,用他的左前臂紧紧夹住她的
  喉头,并拔出一支手枪对准她的肋部。她惊叫了起来,旅客们同声叫嚷了起来。那
  位劫持者开始把姑娘朝后拖到那扇通向飞行甲板的舱门跟前,门是锁着的。在靠近
  门的舱壁上架设着内部对讲电话装置,可以使航空小姐与飞行员通话;在发生飞机
  劫持事件的情况下,飞行员受命拒绝把门打开。
  一位旅客从机舱中部的座位上站起身来,手里握着自动手枪。他蹲伏在通道中,
  双手紧握着手枪,枪口直接对准了那位航空小姐和她身后的飞机劫持者。
  “抓住!”他大声喊道,“克格勃。就在那儿抓住不动。”
  “告诉他们把门打开。”飞机劫持者嚷道。
  “不可能。”那位从克格勃派来的武装飞行警察对飞机劫持者大声说道。
  “如果他们不开门,我要打死这个女的。”那位抓住航空小姐不放的男子汉尖
  声叫道。
  那位姑娘很勇敢。她用脚后跟朝后踢,踢中了那个持枪者的胫部,并挣脱了他
  的束缚,拼命朝警察跑去。飞机劫机者蹦跳着朝她追上去,穿过了三排旅客座位。
  那是一个错误,其中一位旅客从靠走道的一只座位上站了起来,转身朝飞机劫持者
  的颈背猛击一拳。那个人脸朝下倒栽了下去。他还没来得及动弹,那位揍他的人已
  把他的手枪夺了过来,反而把枪对准了他。那位劫持者转过身子端坐着,望着那支
  手枪,用双手捂住脸便开始轻声呜咽了起来。
  那位克格勃的特工从后面向前走来,从航空小姐身前越过,仍然握着随时准备
  射击的手枪,朝那位救援者走上前去。
  “你是谁?”他问道。为了作答,那位救援者用手伸进里面的一只口袋,掏出
  一张卡片,并把它抖开了。
  那位特工望着那张克格勃的证件。
  “你不是从利沃夫来的。”他说道。
  “特尔诺波尔,”另一个人说道,“我是回到明斯克的家中去休假,所以我没
  有带随身武器,但我的拳术挺好的。”他呲牙咧嘴地笑了起来。
  那位来自利沃夫的特工点点头。
  “谢谢,同志。不要放过了他。”他迈步走到扬声器电话跟前,对着它很快诉
  说了起来。他正在讲述刚才发生的事情,并要求在明斯克由警方来接办。
  “看一下可以吗?”一个刺耳的声音从门背后问道。
  “当然,”那位克格勃特工说道,“他现在已不会肇事了。”
  门背后踢了一下,门打开了,露出了机械师的脑袋,既有些惊恐不安又感到非
  常好奇。
  那位从特尔诺波尔来的特工做出了很奇怪的举动。他转身离开了那个坐在地板
  上的人,用他的左轮枪猛砸他同事的颅底,把他推到一旁,趁舱门还没来得及关上
  便把他的脚猛地伸进了门里。转瞬之间,他穿过了舱门,一边把那位机械师倒推到
  飞行甲板上。他身后坐在地板上的那个人站了起来,抓住那位飞行警察自备的自动
  枪——一支直径为9 毫米、克格勃专用的标准型“托加列夫”式手枪,紧跟着穿过
  了舱门,并猛地随手把门关了起来,舱门自动锁上了。
  两分钟之后,在戴维·拉扎雷夫和列夫·米什金两支手枪的胁迫下,“图波列
  夫”飞机转向正西方朝华沙和柏林飞去,机上携带的燃油最多只能飞到柏林。鲁登
  科机长坐在操纵器旁气得脸色苍白,他身旁的副驾驶员瓦图京在慢吞吞地回答来自
  明斯克塔台有关改变航向而匆忙发来的询问。
  临到客机越过边界进入波兰的领空时,明斯克塔台和另外四架使用同一波长的
  客机便知道,“图波列夫”号飞机已掌握在空中强盗的手中。当飞机穿过华沙空中
  交通管制区的中心时,莫斯科已经知道了。在华沙西部100 英里的地方,由驻在波
  兰基地的六架苏联“米格——23”型战斗机组成的飞行小队从右舷迎了上去,以编
  队飞行姿态紧随着“图波列夫”号客机,飞行队长在自己的头盔中急促而含糊不清
  地诉说了起来。
  在位于莫斯科市伏龙芝大街的国防部中,尼古拉·克伦斯基元帅坐在自己的办
  公桌旁接了紧急电话,他使用的是连通苏联空军司令部的电话线路。
  “在哪儿?”他大声喊道。
  “正飞越波兹南的上空,”对方答道,“高柏林有300 公里。15分钟的航程。”
  元帅仔细地盘算着。这可能是维希纳耶夫所梦寐以求的丑闻。至于应该怎么办,
  那是毫无疑问的。“图波列夫”号客机连同全部旅客和机务人员应该被击落。随后
  公布的说法将是:飞机劫持者从机舱内部打枪时子弹击中了一个主油箱。在以往的
  10年中,这样的事曾两度发生。
  他发出了命令。在此之后5 分钟,“米格”战斗机的飞行队长倾听着,与客机
  的翼梢相隔100 米远。
  “如果你这样说的话,上校同志。”他对他的基地司令员说道。20分钟之后,
  那架客机飞越了奥得河——尼斯河边界,开始降低高度向柏林飞去。当客机降下飞
  行高度时,“米格”战斗机作了漂亮的离队俯冲姿态,在天空中向下滑行朝基地返
  航了。
  “我必须告诉柏林,我们要进场了。”鲁登科机长向米什金央求道。“如果跑
  道上停放着一架飞机的话,我们到头来会烧成一团火球。”
  米什金凝视着前方寒冬时节出现的那种灰蒙蒙的云层。他以前从来没有乘过飞
  机,但机长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很好,”他说道,“开口说吧,告诉滕珀尔霍夫你马上要进场。不要提出请
  求,只是直截了当地说明情况。”
  鲁登科机长是在打他的最后一张牌,他向前倾着身子,调整了波道选择转盘便
  开始讲话。
  “滕珀尔霍夫,西柏林。滕珀尔霍夫,西柏林。这是苏联民航总局351 航班…
  …”
  他是在用英语讲话,那是空中交通管制的国际语。米什金和拉扎雷夫对英语几
  乎一窍不通,只是从西方的乌克兰语广播中拣了些片言只语,米什金把手枪抵住鲁
  登科的颈部。
  “不要耍花招。”他用乌克兰语说道。
  在东柏林申费尔德的塔台中,两位调度员面面相觑。他们是在自己机场用的频
  率上收听呼叫,但被称呼成“滕珀尔霍夫”。滕珀尔霍夫已有10年时间不再用作西
  柏林的民用机场了,撇开这一点不说,决没有任何苏联民航总局的飞机会做梦想降
  落在西柏林。当特格尔机场用作为民航机场时,滕珀尔霍夫就改用作为美国的空军
  基地。
  其中一位东德人比另一位要更为敏捷,他一把抢过话筒。“膝滕珀霍夫呼叫苏
  联民航总局351 航班,你可以着落。直接进场。”他说道。
  鲁登科机长在客机里竭力抑制住自己的感情,放下了襟翼和起落架。“图波列
  夫”号客机很快向东德的主要机场降低了飞行高度以。他们在1000英尺的高度穿过
  云层而看到前方的降落信号灯光。在500 英尺的高度,米什金带着怀疑的神情透过
  流线型的有机玻璃罩凝视着。他曾听说过西柏林的事,听说过那儿有明亮的灯光、
  拥挤的街道、库菲斯滕丹大街上到处挤满购货的人群,而滕珀尔霍夫机场就位于那
  一切的中心。但这个飞机场却是在乡村之中。
  “那是花招!”他对拉扎雷夫吼叫道。“这儿是东方。”他把手枪捅进鲁登科
  机长的颈部。“再飞起来,”他声嘶力竭地喊道,“再飞起来,否则我要开枪了。”
  那位乌克兰机长咬着牙齿,在最后的几百米航程中保持着航向。米什金用手从
  他的肩膀上方伸了过去,竭力想把操纵杆拉回来。当传来两种不同的隆隆声时,那
  声音是混杂在一起,无法分辨究竟是哪一种响声在前,米什金声称,轮子碰到柏油
  跑道时的重击声使手枪走火了,而副驾驶员瓦图京坚持认为是米什金先打枪的。情
  况太混乱了,始终无法确定最终而又肯定的说法。
  那颗弹丸把鲁登科机长的颈子撕成了一个裂口,顿时结果了他的性命。飞行甲
  板上冒起了蓝色的烟雾,瓦图京把操纵杆推了回去,大声向机械师喊着要加大功率。
  “图波列夫”号飞机已像一只湿漉漉的面包那样沉甸甸的,在柏油碎石跑道上蹦了
  两下。然后又腾空而起,左右摇晃着在为加大升力而挣扎;这时,喷气式发动机的
  吼声比旅客的尖声嚎叫少许要高一点,瓦图京驾驭着飞机,机头翘了起来,机身在
  颠簸,他在祈求发动机发出更大的功率,这时,东柏林朦胧的远郊从他们身下掠过,
  接着是实实在在的柏林墙。当“图波列夫”号飞机越过滕珀尔霍夫的界栏时,它只
  差6 英尺就要碰到那几幢靠得最近的房屋。
  那位年轻的副驾驶员吓得脸如土色;他使飞机猛地降落在主跑道上;拉扎雷夫
  在用手枪对准他的后背。米什金扶着鲁登科机长血迹斑斑的尸体使他不至于倒伏在
  操纵杆上。“图波列夫”飞机终于在跑道全长的四分之三处停了下来,仍然靠所有
  起落架轮子支撑着。
  参谋军士勒鲁瓦·科克尔是一位爱国者。他蜷缩着身子冒着风寒坐在空军宪兵
  队吉普车的方向盘后面。他那件毛皮风雪大衣裹得紧紧的,盖住了面庞的四周,他
  带着眷恋的神情在思念美国南方亚拉巴马州的温暖。但他是在守卫执勤,而且是严
  肃认真地在值勤。
  当进场的客机从房顶上方倾侧着还没有飞到界栏时,他发出了一声“什么狗—
  —屎……”并挺直腰杆坐着;飞机的发动机在怒吼,起落架和襟翼都悬垂着。他从
  来没有到过俄国,甚至从来没有到过边界对面的东方,但他阅读过有关那儿的事情
  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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