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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妳快乐就好。
※ ※ ※ ※
这隻猪仔原本的重量就很可观了,淋了雨之后更是朝选猪公的重量迈进。
没卖过猪不知道这样算几斤,只知道快超过我双手所能覆载的重。
淋着变大的雨势,接受路人给予的讚叹或嘲笑的眼光,我慢慢的走回爱屋。
唐皓开门,眉毛拧紧。「老哥你…嘛?」
他还没有注意到我放在地上的猪仔,只看见眼前溼透而狼狈的我。
「怎麽全身溼成这样?」
「因为下雨了。」
「那你的车咧?」
「对了,」我喘息着,「我忘了我是开车出去的。」
难怪觉得自己走了很久的路,很累。
歇了下,再度将猪仔抱进屋。
「吓这隻熊又是…嘛的?」阿皓跳开一大步,惊喘连连。
「它是猪,不是熊。」我将溼得彻底的巨猪塞到阿皓手裡,「放到烘乾机,烘乾它!」
「好。」阿皓困惑的看着他手中的怪物,「但可能只有猪头放得进去,可以把牠切成两半,另一半待会再烘吗?」
「不准。」
我倒在沙发上,想不起来这一切是怎麽发生的,为什麽我会忘了我是开车出去,而且还莫名其妙的买了一隻丑猪回家,
一切似乎似乎是
「瓶子呢?不是跟你一道出去的吗?」
是了,问题在于瓶子,我忘了把瓶子带回来,一切始作俑者都是她!
「瓶子去哪?」
「瓶子。瓶子。」
「祯,」阿皓抢过我拿起的花瓶,「不是这个瓶子,而是我们家那隻瓶子,她…去…哪?」
「瓶子,被」
突然间心痛得厉害,像是心肌梗塞合併心跳节律不全,我几乎痛得无法开口说话。
「被」阿皓愣住,勐地抓住我的双手开始摇晃,「被坏人抓走了?快,快去报警啊!你报警了没?啊我」
他抓起电话开始拨号码。「在哪裡被抓走的?几个人架走她?长什麽样子?」
我虚弱的将按键按下,挡住他的鲁莽。
「被别人捡走了。」忍着胸口的痛,我指向浴室。「不要吵我,去将猪烘乾。」
他满脸不甘,却还是乖乖的走到浴室,开始企图将猪塞进烘衣机。
「什麽叫,被别人捡走了?」阿皓问,猪仔大概从烘衣机中碰出来吧!因为我听到有人被猪打到而大叫的声音。
「不对,不是被别人捡走了。是瓶子回到她原本的地方,一个属于她的地方,捡到她的,是我们。」
「祯,你的话没头没脑的。噢,你这隻猪的屁股」阿皓似乎已经努力到将猪屁股塞进去了。他的头从浴室探出来。
「不管谁捡去啦!瓶子什麽时候要回来哦,老天,你全身溼成这样,快去洗澡啦!
噢,你这隻猪屁股的尾巴…可恶,老天,终于进去了。我瞧瞧得烘多久,来烤乳猪好了。」
似乎在阿皓与猪屁股奋斗许久后,终于成功的将屁股连尾巴给挤进去,他使劲的关上烘衣机的门,开机,让猪在裡头打滚。
「拜託,你全身都溼了还坐我的新沙发,去坐那张旧的啦!」走出来后顺手丢给我一条大毛巾,
「那是瓶子的位置。」
那个位子是瓶子的,我等她回来。
时间是十一点三十分,她很少这麽晚归的,要不也该打通电话回来。
对了,手机。
我慌张的掏出手机,确定我的机子是开机的。
「去洗澡!」阿皓的嘴巴张大,他的声音应该很吵,但现在我听不到任何声音。
「要等瓶子电话。」
「瓶子去哪你又不交代清楚…祯,你不想重感冒吧!电话我等,你去洗澡!」
身体冷冷的,雨水仍从冰凉的脸颊滑落,我盯着已经发青的指甲,没有什麽感觉。连嘴唇也没麻麻的没有感觉。
心脏,还在跳,是该很努力的跳着,因为必需等到瓶子的电话。
阿皓似乎又呱呱叫的说了一堆后便回房了,只能是”似乎”,因为我什麽都听不见,
我只听见我冰凉的呼吸声,和下一刻可能停摆的心跳声。
时间一点一滴的消逝,瓶子没有来电。
我发抖着身子,决定拨电话给她。
不管瓶子属于谁的,她都该跟我报平安,这是礼貌。她最强调的。
不使用快速按键的,我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拨。
然后她的手机很快的响起,然后不会有人接。
“喵呜呜…喵呜呜“
这是瓶子手机的独特铃声,她的手机搁在房内,她不在家自然不会有人接起。
“喵呜呜…喵呜呜“
铃声像不安静的猫,一隻肚子饿了的猫。
真是的,连手机铃声也可以这麽与众不同。
如果瓶子会记下我的手机号码和爱屋的电话号码,那她就不叫瓶子了,
可以将号码储存在手机裡而不必去记忆,可以不必用到大脑的,才叫瓶子。
只是,瓶子本来就只是我给她的名字,好来称呼她这个人而已。瓶子,本来就不叫瓶子。
不管一身的溼,我近乎爬行的姿势回到房间,抓起叠了一整月的某家报纸的其中一张,
看着上面一幅长髮女子的半身照,那女子表情古怪而且没有笑容,与瓶子完全不像。
幸好不像,我才能向凯文租借了一百零五天,而今物归原主了。只是租借要付的款项竟是我的心。
太贵了,我始料未及。
《 寻人启事
姓名:张柏絮(Tina)
身高:165,年约25(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轻)
说话的腔调带有美音,走失地点约在台北车站附近。
若有人知悉,酬金重谢。
Tina: 见报速与我联络,电话是…
我等妳。永远。
凯文 》
柏絮,好陌生的名字,还是叫瓶子习惯,瓶子也许忘了我这边的电话,但我希望她记得回家的路。
我这裡,永远是她的家。
看着上头注明的联络电话,我不得不拨出那个号码,只要能知道瓶子的消息,知道她目前很好,那至少今晚我可以试着入睡。
自己应该在刚才就将她带走,至少现在不必那麽担心。
只是在那个人(应该是凯文吧)抱住她的当时,我要用什麽身份带走她?饲主?朋友?
什麽都不是。
吐出的无奈太疲乏。我打了报纸上面的联络电话,电话嘟嘟响了几声,接着是录好的僵硬语气,说着此号码已无人使用。
望着手机,我仍旧找不到一丝希望,髮丝滴下的雨水仍旧冰凉。
三月二日零晨十二点,我的手机还是没有响起,更别提她会对我说”晚安”了。
无意识的,我再度按下一个个数字。
「3月2日的晚上12点,我想跟妳说晚安。」
※ ※ ※ ※
「啊…迟到了!惨了啦!」
阿皓冲出门,一手抓着领带,一手抓着公事包,像龙捲风般的袭捲过来。
「瓶子妳怎麽没叫我啦!」他冲到餐桌旁大呼小叫,不过眼睛在餐桌上瞄过一回后,
终于注意到没有泡好的咖啡、没有烤好的土司、没有准备好的便当。
没有瓶子。
「疑?祯,瓶子呢?」
我喝着自己泡好的咖啡,吃着自己烤好的吐司,低头看报。
「祯老哥,瓶子呢?」他推推我的肩膀,「没回来吗?昨晚没回来吗?你跟她吵架吗?」
我甩开他的手,报纸上的文字像蚂蚁一样的堆出她的轮廓,模煳清楚再模煳
「祯」
「我上班了。」
澹澹的说,我拿起公事包和Note…Book,穿上鞋整理好仪容,右手在此刻却悬了空,该拿便当的手在此刻空了下来。连心也一起。
为什麽昨晚我没有因过度伤心而骤逝呢?要不,得个重感冒也好。
全身冻成那样,整整一个晚上一直拚命的发抖,溼的衣服还是让身体的热度给烘乾的。
可是今早,我发现自己只有流鼻水、喉咙痛…连发烧都没有,根本构不成可以请假的标准。
真是,不可思异而且觉得讨厌啊!
我不能请假的仍得上班,必需开出一帖帖的药,看过一个个的病人,向他们解释得吃多久的药才会好,得如何又如何的照护伤口才会好。
讨厌就讨厌在我开不出一帖药给自己,也看不到我想看的那个人,更不知道我要怎样才会好。
我有伤,是心伤,也是情殇。
杨过中了情花毒尚有解药可解,我中了瓶子的毒。可有解药?何处可取?何时可好?
时间。
好吧!我希望这帖药有效,希望它像Volton一样可以止痛,像Atvin一样可以缓减焦虑,可是,可是请不要让我忘记。
我曾试着想爬回没有瓶子的之前的三十二年生活,却知道一旦拥有过,一旦心头沾染了许多颜色,就不可能再会是空白。
没有瓶子的生活是我的损失,三十二年的损失已经够了,我不再回去了。
只是瓶子在哪裡?
为什麽,我只能用右手打开希望,用左手关上失望。
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发现自己用右手打开爱屋的门,脱下鞋子将它有条不紊的摆放在右边柜子的第三格,
从柜子左方拿出一张乾淨的纸巾擦拭手提的Note…book封皮,接着缓缓拿下度数只有二百的眼镜放在柜子上层,
将外套口袋裡手机掏出放在裤袋中,然后从玄关入门。
走进玄关时抱着满满的希望,希望能突然见到她顽皮的挤眉弄眼,笑说:我回来了。
要不让我见她伏在属于她的窗台前,回头给我灿然一笑,不理会我的继续过她的草履虫生活。
希望希望希望
走进大厅、厨房、走入她的房内,一间一间的看过,确定寻不到她的踪影后,
我再缓缓的回过头,回到大厅门口用左手关上门,关上失望。
我开始用右手接起响起的手机和爱屋电话,满怀希望那头是她甜腻又悦耳的声音,跟我说早安、道晚安、抱怨她又睡不着,
要不在那头傻笑也好。
希望希望…希望…
等接起确定不是她的来电后,再用左手关掉手机,关上失望。
没有瓶子的日子,我开始脱掉脱鞋踩上她买来摆放在大厅的那块地毯,光着脚坐在阿皓买的新沙发上,
一边的旧沙发是她的位子,眼神刻意掠过旧沙发的想像想像她仍缩在上头,手裡拿着没有营养的流行杂志,边看边与我随意聊聊;
或是我吃着乌龙麵,我们之间什麽也不说的流动着恬静的沉默。
沉默。
我凝视着前方的一大片空白牆上,以前怎麽都没发现那片牆壁让客厅显得太过空旷和冷清,
看着看着,突然有种快被什麽给腐蚀掉的感觉,空洞、虚弱、好深沉好深沉的悲伤。
『这片牆太空了,该买一幅绿色的画挂上去才对,这样客厅才会活泼点啊!』
耳边是瓶子的声音,是她第一次跨入爱屋走到大厅时说的。
我闭上眼,让自己独自面对瓶子说过的,爱过而得到的附加感受心痛。
※ ※ ※ ※
这天我仍用右手打开希望,进门、脱鞋、擦Note…Book、放眼镜,带着满满的希望经过玄关,突然
在属于瓶子沙发上的人影晃动让我全身寒毛竖起,几乎大叫出声。
只是,认清坐在上头的不过是阿皓庞大的身躯后,我失望了,而且带了些怒气。
「走开。」
像赶小狗一样的,我伸手赶他下来。
「这是瓶子的位子,你会把沙发坐坏。」
阿皓露出可怜的表情,像隻希望我赏他一根骨头的狗。
「下来下来。」
没有骨头、连水也不给、快走快走!
我没有爱心、耐心也没有同情心、因为都用光了,用在瓶子身上。
「快点,沙发真的会坏。」
「你不告诉我瓶子为什麽不回来,我就不离开这张椅子。」他低呜,像犬咆的哀鸣。
「去问瓶子为什麽她不回来,别问我。」
「她不回来我怎麽问,」他张着无辜的眼,仍旧赖在沙发上。
「你到底是不是和她吵架?是不是你们吵到最后不可收拾,所以她就离开了?」
「你觉得可能吗?」
「对她,不可能。」阿皓摇头,推推眼镜。「对你,有可能。」
这什麽话。
「她好多天没回来了,我我」阿皓的眼睛似乎快逼出泪水了。
真是服了他,一个大男人哭个什麽…
我深吸几口气,将眼角那不知名的异物给用手拭去。
「我好想她,可爱的瓶子、美丽的瓶子、漂亮的瓶子」阿皓喃喃自语。
我开始皱眉,是否阿皓对她也有那种”感觉”?只是我没发现。
「你喜欢她?」
「喜欢。」他很用力而诚恳的点头,「就算菜市场也买不到像她那样的瓶子了。」
踹他一脚,阿皓像隻可怜的流浪狗,露出更哀戚的眸光。
「我是说认真的啊!你打死我我还是说喜欢,她是唯一,独一无二的,你懂不懂?」
我?懂不懂?阿皓居然问我懂不懂?
真想抡起拳头揍死这浑小子,这样我就少一个情敌了。
为了瓶子,兄弟阋牆,在所不惜。
「喂,你…嘛」他见我开始捲袖子,一脸不解。
「不要因为我喜欢瓶子和喜欢你一样多,你就要动粗啊!虽然我是你弟弟,是你的亲人,可是瓶子对我来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