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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么?
丁夙夙抬起了泪汪汪的眼睛。
嗯。
很是用力地点头,“清风这一生都不会欺骗公主的!”
他如是说。
声音依然很轻,但是在丁夙夙听来,那就是一种誓言,刻骨铭记。
算你贱婢命大9
现在千紫花又出现在自己面前了,那么那个人呢?
丁夙夙强忍着痛楚半支起了身子,目光透过了窗户看了出去。
院子里什么也没有。
就是风儿,也没留下什么痕迹。
清晨的院子里,有朝阳在冉冉升起,然后那些花草就都是跃然了,抖一抖周身的露珠儿,笑微微地面对新的一天。
可是,丁夙夙笑不出来。
清风,你在哪里啊?
你为什么不现身出来?
你为什么不带我走啊!
她的泪,滑落了脸颊。
在那些棍棒挥向自己的时候,在那些痛撕心裂肺的时候,自己都不曾掉泪,都能忍住,可是这会儿,那种失望与渴望的心情矛盾地纠结在一起了,任她怎么也忍不住内心里的悲伤了。
他没有出现。
难道这些都是自己的幻觉?
可是千紫花药粉又怎么解释呢?
她呆呆着看着手里的锦囊,心里是一片凄苦的汪洋。
稍晚些时候,她把那药粉给了老苏些,让他给静如的伤口也涂抹些。
说是这是世界上最好用的外伤药。
没想到老苏是认识这个药粉的,张口就叫出了千紫花的名字。
这让丁夙夙很是意外。
“夙夙,你怎么会有这些药粉,这药粉是很珍贵的!”
他问。
丁夙夙面色淡然,说,“苏伯,既然你知道这个药粉的效用,那你就赶紧拿过去给静如涂上吧!”
然后,她的目光再次转去了院子里。
她不想说什么。也许,什么也说不清楚。
那药粉,还有那个药粉应该的持有人,自己要怎么说清楚?
老苏见她怏怏,也就悄然回去了。
望着老苏的背影,丁夙夙忽然有一个感觉。
也许,这个老苏不是别人看去的那么简单!他是很丑,但是他心中,或者说他眼中阅历过的事物,远非一般人能想象!
可是,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算你贱婢命大10
总觉得他和那个静如的周遭是一团迷雾,而他们正是那迷雾中的蛰伏者!
在千紫花的药效下,丁夙夙和静如身上的伤情也是逐日见好。
丁夙夙的后背上伤口已经结痂了。
这几天,都是秦五亲自送饭食过来的。
丁夙夙拒绝的时候,他就满面的凄惶,说,王爷嘱咐过奴才了,要好生照顾您的,可是奴才……
知道他要说什么,丁夙夙淡然,你不用在意的,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再说了,也许,用不了他回来我就好了,他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他竟嘱咐过秦五了?
他这是想要自己好好的活着,然后也才能被他折磨啊!
内心里怀着对秦傲天的恨,她无法不一次又一次地痛斥他。
那一日,夜里好像有些早。
因为当天下午下了一场雨。
雨丝淅淅沥沥的,仿佛要透进什么人的心思里去似的。
夜半的时候,一个身影,走进了后院子里,轻轻推开了她的房门。
屋子里亮着一盏很不明亮的灯。
淡红色的光晕把整个屋子都照的有些朦胧。
她就那么侧身背对着自己躺在那里。
身上盖着的是一床薄薄的锦被。
她的呼吸很平缓,屋子里有种隐秘的花香的味道,淡淡的,若茉莉。
他能闻出来,那是她身上的气息。
出去那么多天,只要脑子里想到了她的样子,似乎就能闻到这种淡淡的茉莉香!
白天忙碌的时候,他不觉得。
可是晚上,当他一个人独处,他就会想起她。
她成了他每一天的功课,思念与牵挂,就像是一本书,他睡前习惯了阅读。
在这种阅读中,他会睡去,就好似拥着她,两个人一起走进梦乡!
所以,他回来了,竟没回驭风轩,而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他自己都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有时也会恨自己,怎么会如此的痴迷她,这不是对不起凝香么?
算你贱婢命大11
可他就是做不到,对她视而不见!
此刻看到她,他的心情激荡,想起了那曾经的翻云覆雨般的一幕幕……
于是,他走向前,手儿轻触到了她的肩头。
他想用力把她扳过身来,然后紧紧地拥进怀中。
但是不禁地,她啊的一声,就叫起来。
然后好像是受伤的小鹿儿一样,她下意识地抱住了自己的肩头,疼痛袭来,她呻吟出声。
呃?
怎么回事?
他警觉了。
她的痛是来自肉体上的,难道说?
他伸手掀起了她的被子,然后是她的衣角,立时无数条伤痕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这是怎么回事?谁干的?”
他有些怒不可遏,眼神里的痛惜却是清晰在了灯光下的。
可惜的是,灯光太朦胧了,她没有看到。
“谁干的?您以为呢?”
她看清楚了站在床边的是他,蓦然觉得他有点象猫哭耗子的假性慈悲。
嘴角边漾起了嘲讽的笑意,“了不起的王爷,您回来了?看见么,我没死,留下这条残命给您蹂躏,您不必客气,想怎么样?要我现在就脱光了么?”
说着,丁夙夙就挣扎着坐起来,然后任性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内衣,每一下的撕扯,都带动了后背伤口上的痛楚,她疼得很是有些呲牙裂嘴!
“你!”
秦傲天又急又恼。
他知道自己心里担心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王爷神情里的愤怒,那是一览无余的。
“我不回来能看到你的阴奉阳违么?说,她的伤是怎么回事!”
“王爷,求您恕罪,是奴才不好,没照顾好丁小姐!”
秦五扑通跪倒,一脸的颓然,“王爷,不是奴才不保护小姐啊,实在是奴才……奴才不敢啊……”
接着秦五就把那天的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陈述了个清清楚楚。
寒凌?
这个丫头怎么时时都唯恐天下不乱?
算你贱婢命大12
秦傲天的脸色阴沉着,狠狠地怒斥,“你就是个废物么?”
然后他飞起一脚,踹到了秦五的身上。
秦五哎哟一声,滚到了一边。
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王爷这一脚并没有用力道,若不,自己的肋骨不断上几根,那怎么可能呢?
他沮丧到极点。
天,此时已然大亮了。
“滚起来,和我去荣喜堂!”
说罢,秦傲天迈步走在了前面。
秦五忙不迭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了后面。
天气好像还是不好,东方没见到明朗的鱼肚白,也不见霞光万丈的冉冉渲染。
等到了荣喜堂,早就有人报了进去,说是王爷回来了。
进的屋子里去,容臻王妃一脸笑容地坐在那里。
梅寒凌竟也在的。
看到秦傲天,她笑得很是献媚,“傲天哥,你回来了啊?很辛苦吧?快过来坐下歇会儿,小红,赶紧给王爷上茶啊!”
她自如地说着这些,好似她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一般。
期望里,秦傲天最起码会对自己笑笑。
然后说,丫头,你怎么也在这里?
那么自己该怎么娇羞地说,我在这里,还不是为了等你回来么?
正暗自盘算着,熟知秦傲天听了她的话丝毫没理会。
就是小红端过来的茶,他看都没看。
弄的小红端着茶站在那里,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好。
梅寒凌立时灰头土脸。
她脑子里立时一个念头,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的被打?
果然,给王妃请安后,秦傲天直接就问,母亲,我不在家这些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呃?
容臻王妃也是一愣。
什么事情?
她迅疾地和梅寒凌相互递了一个眼色。
梅寒凌心说,父亲说过,自己只要被王妃宠护,那就有坐上王妃的希望。
索性,她说,“傲天哥哥,你真的很神机妙算呢!前几天啊,那个叫丁夙夙的女人顶撞了王妃,还说了些混账话,把王妃都气坏了,这下啊,你回来了,可得为王妃出气,怎么也要把那个女人惩治一下,不然她不是骄傲的上了天了么?”
红颜祸水的至尊高位1
梅寒凌边说,边朝容臻王妃看去。
容臻王妃冲她很是赞许地点了点头,附和说,凌儿说的没错,那个女子秉性太恶劣,实在是不适合留在府中,天儿啊,以娘看,把她赏赐给哪个奴才,带出府去算了!
“是啊,是啊,王妃这个办法好!”
梅寒凌几乎要雀跃了。
她们都不曾注意到,秦傲天的脸色已经是变了。
变得阴郁一片。
“你们觉得还要怎么样惩治她?打也打了,皮开肉绽了,难道还要杀了她不成?大燕国是个讲究法制的国度,那么杀她的理由是什么?”
他的语气里夹带了笑意,冷冷的笑。
被他的那笑袭中,梅寒凌不由地就是心里一颤。
呃?是不是撞到马蹄子上了?
容臻王妃见秦傲天脸色不悦,她的语气也陡然沉闷。
“怎么天儿,你风尘仆仆地回来,茶没喝一口,饭没用一点,这就到了荣喜堂来,竟是为了那个女人训斥为娘的么?”
“不,孩儿问的不对么?想要杀人总要给个理由吧?她是孩儿的床奴,孩儿早就说了,她的过错由孩儿来惩治,为什么还要闹到今天这样的地步呢?”
“怎样的地步?不就是打了一个亡国奴么?天又不能塌,地又不能陷的,有什么啊?”
一边的梅寒凌不满地嘟囔着。
“你住嘴!梅寒凌我忍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和凝香怎么就那么的不同?她是那么的善良,就是只蚂蚁在她的眼里,那也是有生命的,也值得去呵护,可是你呢?在这个府中兴风作浪,恨不得所有的人都是你的奴婢,都围着你转,你有那么拽么?你拽的资本在哪里?你是有倾城之容?还是有治国之才?”
秦傲天很是大声地怒斥梅寒凌。
梅寒凌登时呆傻。
还是第一次,秦傲天连名带姓地称呼自己!
也是第一次,他那么无情地指责自己。
他说,自己不如姐姐,他说自己恶毒,他说自己……
红颜祸水的至尊高位2
他说,自己不如姐姐,他说自己恶毒,他说自己……
她的脸色急剧地变化,由红变白,由白发青……
“傲天,你怎么能那么说寒凌呢?她是我们府中的客人!”
容臻王妃替梅寒凌叫屈。
“客人?好,寒凌,既然母亲说了,你是这里的客人,那么你该懂得一个做客人的本分吧!”
秦傲天心里很清楚自己今天的话对梅寒凌来说,有些刻薄。
但是,他实在是太愤怒了。
当他一看到被折磨成那样的丁夙夙,他的愤怒就难以再克制了。
客人的本分?
那不就是客客气气地做人么?
他这是要自己滚出府去么?
梅寒凌一双眸子里透露出来的都是嫉恨,直直地瞪着秦傲天。
但是秦傲天并不以为意。
而是转身就出了荣喜堂。
然后在荣喜堂的院子里,他厉声对秦五吩咐道,去,把那些奴才们都给我集中到这里来,现在,马上!
被他的厉声惊骇了,秦五忙不迭地跑去招呼人了。
时辰不大,就聚集了整整一院子里的奴才丫鬟们。
大家看看秦傲天的脸色,吓得大气也不敢喘。
“那天是谁动手打丁夙夙的?”
此时,已经是快到中午了,阳光很亮眼地普照着,不知道是被热的,还是被吓的,许多人的额头上渗出了密密的汗滴。
“王爷,饶命啊,奴才……奴才都是……”
那几个动手打丁夙夙的奴才们扑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