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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稳定;在提取过程中经化学处理即得到稳定的消旋莨菪碱——阿托品,它极其容易溶解于水或乙醇——它是苦的。”他想了想:“很多有毒植物的提取物都是白色、带苦味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我只需要记住这一种?”
“都是苦的,但仍然有区别。”撒沙说:“如果你不小心把它吃下去了,那么你至少要知道自己吃了些什么。”
“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撒沙没有回答他,他看向静静站立在他们身后的安普:“安普,去把那些东西拿到这儿来,我在这儿看。”
“没问题,”安普点了点头:“你们还需要些别的东西吗?我是说,巧克力。小点心和茶?”
“巧克力和茶,”撒沙说:“暂时只要一份就行。”
“还有什么东西?”别西卜问:“我不能也来一份巧克力吗?在一切结束之后?”
“到那时再说吧,假如你的胃口真的如此之好——那些东西和你今天的功课无关,今天只有颠茄,”撒沙说:“那些是父亲转给我的一点资料……你会知道的,但不是现在,我现在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他斜过脑袋,听听外面的声音——比常人敏锐许多的耳朵听见大约十英尺之外厨房里的乒林乓朗——安普正在忙着干活儿呢:“……别西卜。如果你能及时准确地弄明白自己究竟误食些什么,你就能设法调控你的身体把它尽快地排除出去抑是将它的作用限制在一个比较小的范围内,甚至……可以制造出与之相对抗的激素。”
别西卜惊讶地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他的朋友懒洋洋地微笑了一下,“亲爱的别西卜。你还是没有习惯,我是说。你总是忘记你不是普通人——那种事情,我能做到——大部分的,我的父亲,霍普金斯也能,而你的父亲几乎可以免疫于世界上所知的任何一种生物或人工毒素,他能吃掉它们——你应该也能,在可能并不怎么遥远的将来,但现在你得试着学习把它们排除、杀死或是集中起来储存在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比如指甲和头发。”
门口传来脚步声,撒沙闭上了嘴巴,依照切加勒。比桑地的意思,别西卜继承了其能力的消息暂时还不能被传开,事实上,知道他是个异能者的人也很少。如今的“唐”在海神岛上具有无限的权威,可他也知道人类的灵魂深处总是有着那种必不可少的,对于“异族”那种根深蒂固的恐惧与憎恨——他并不想拿这个来测试臣民们的忠诚——耶稣曾经那么做过,结果他被钉死在了十字架上。
安普走了进来,他端着一个精光闪亮的银盘,大块的巧克力(四分之一磅左右)、茶的旁边是一台小巧的平板便携式电脑。
“谢谢。”撒沙说。
“你可以回房间休息了。”别西卜说:“有霍普金斯就够了……人太多,我会害羞的。”他扳下一块巧克力,丢给安普,沾了碎屑的手指他本能地想用舌头舔干净,撒沙的一个眼神及时地制止了他。
别西卜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指,“我该吃多少?”他数过了,这一盘子,不多不少,恰好两打。
***
撒沙打开电脑。
格兰德寄宿学校于四年前发生的“一八八六年老式可乐事件”是个丑闻,几个胆大妄为的学生竟然从他们的校医那儿弄到了纯度颇高的可卡因,他们制成每瓶含250毫克可卡因的所谓古式可乐后,不但自己饮用,还举行私下里的聚会,和交好的朋友与女孩们分享,最后一次的时候出了事,一个饮用了太多的特制饮料的学生出现了中毒症状,他砸碎了一个瓶子,刺死了两个处于昏迷状态的同伴,吃掉了他们的脸。
这件事情震动了近半个西大陆。
若是普通公立学校也许还能说情有可原,毕竟那里面的学生是按照居住地而非按照家庭及个人素质配备的,里面鱼龙混杂,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格兰德寄宿学校不同,它是所不曾明喻,却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私立学校,不夸张的说,每个进入格兰德的学生都经过仔细的甄选,身体健康,容貌端正,随身携带优良的学习成绩与洁白无瑕的档案,几乎不接受有色人种,基本上来说,都是些家境优裕的漂亮孩子——每年数万元的学费也不是每对西大陆父母都能支付得起的,他们的推荐人必需在社会上有着一定的地位。
格兰德每年的建校庆典上都会迎来一大批事业有成的老学生,不是富豪,就是政客,他们会为全校师生做激动人心的演讲,鼓励他们向自己看齐。还会在一个古旧牛皮封面的活页册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与对母校的祝福,这本册子在近百年里愈来愈厚,它被摆在校长室里,每个有幸进入校长室的人都能在第一眼看到它。
当年出了这桩恐怖又恶心的事儿之后,校长、教师和校委会的动作不可谓不快,他们设法联系到了与这件事情有关的每一个人,使用各种手法让他们保持安静——他们只差一点就成功了,在这件事情好像就快要被明星和官员的性丑闻遮盖过去的时候。一个“正义”的学生将一整套、几十张血淋淋的现场照片发到了网络上,当时正值周末子夜时分,等校长被电话铃声吵醒,帖子的点击率已经高达数十万。
从肇事的学生开始,校医、年级指导教师、学监、校长、校委员会、董事无一例外地被拖下了水。
校医已经被开除,紧接着他被终生取消了教师执业资格与医生执业资格,并连同制造了“原祸”——古式可乐的学生一起被追究刑事责任,年级指导老师难逃同样的厄运,见势不妙,主动提出辞职的校长两手空空地离开了格兰德,校委员会中的三位被迫黯然放弃了自己的席位。
取而代之的人里,有一个姓道格拉斯,而另两位也和道格拉斯家族关系良好。
刚刚结束了其实习生涯的道格拉斯医生成为了新的校医。
巧合吗?
撒沙。霍普金斯并不这么认为。
Kelpie(水鬼)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花园 11
萃取间里弥漫着清淡而又甜蜜的香味。
道格拉斯医生舒舒服服地躺在他最喜欢的一张软椅上,他半合着眼睛,双手垂在扶手下面,漆黑的卷发紧贴着光洁雪白如同大理石般的额头——这个房间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舒适,它热似熔炉,湿气浓重。
房间里排列着许许多多的管道,它们弯弯曲曲,粗粗细细不一而论,却又带有着一种富于节奏的有序感,它们其中的一些是钢制的,另外一些是橡胶、塑料或是其他材料制成的透明软管,一端连接着加热设备,大量的水蒸气通过管道冲进一个十英尺见方的缸体里,缸体的上半部分是玻璃,可以容许人们观察其中的情况——里面堆积着大半缸的栀子花,蒸汽逼迫着栀子花挥发出最后一丝香味儿,那些讨人喜欢的成分融入蒸汽,经过曲折跌宕的管道进入到一个四周都是冰水的冷凝器,蒸汽被液化,落入水里,它所携带着的宝物同样被低温凝结起来,它们是油脂,从而得以浮上水面,每隔一段时间,机器会自动过滤一次,留下油脂,放出残水。
这些油脂就是人们为之心迷神醉的香精,每一小滴都集结了成百上千朵花儿的精华所在,使用它们的时候必须进行勾兑。
道格拉斯伸手触摸自己的嘴唇,空气中的香味令他精神恍惚,他睁开眼睛,满足地端详着面前的机器,它是丑陋的,而且很容易令人联想起人类的内脏——口腔、咽喉、食道、胃、肠子——只不过它的最终产物不像人类的那样恶臭扑鼻,倒是恰恰相反。
有人在敲门,只用一根指节,声音微弱的险些没能超过沸腾的蒸汽经过管道时发出的声响,道格拉斯有点儿不悦地皱起眉头,他沉默不语,过了几分钟。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好吧,”道格拉斯医生抱怨道:“你赢了,进来吧,珍。”
珍快快活活地走了进来,我们已在前面描述过,她是个玲珑剔透的女性,五官秀丽,胸部丰满,腰肢纤细。臀部不大却充满弹性,最让人着迷的是她的手和脚,还有手腕和脚腕,雪白、柔嫩、小巧,完全符合一千年前贵族对于完美女性的要求,她的头发在平常的时候总是扎的紧紧的然后盘在一起,现在被蓬蓬松松地放了下来。她的脸庞看上去就像是被介于金黄与火红之间的火焰包围着。
她的左手拎着一只酒瓶,而另一只手里捏着两只酒杯。
“你要记得补充水分。医生。”她说,“特别是在这样的房间里。”
她给道格拉斯倒了一杯酒,满满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祝健康。”道格拉斯抬了抬杯子:“祝健康。”他动作缓慢地把杯子举到嘴唇边,浅浅地啜了一口。来自于葡萄酒传统南部产地的夏布利酒没有甜味,却在刚才的一瞬间被栀子花的香味渗透了,道格拉斯觉得自己是在喝葡萄与花朵的混合物——他连接喝了好几口,把酒喝光,随手把杯子丢进了珍的怀里(她动作敏捷地接住了它),道格拉斯彻底地放松了身体,他打开四肢,等着酒精的作用抵达大脑。
“您觉得热吗?”他听见珍说,他的领口被解开了,珍的手指总是那么灵巧。温暖的指腹悬浮在皮肤的上方,就像条活泼的小鱼,飞快地游进衬衫里:“您得降降温。”
“可是,”道格拉斯说:“亲爱的珍,你正在做让我更热的事情呢。”他稍稍蹙着眉,好像有点儿不满意——珍对他太熟悉了,她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高兴或是不乐意。
手指离开了,珍站到了道格拉斯的面前,她脱掉了助理医生的白色袍子。里面一丝不挂,只有一双高跟鞋,她一只手撑住墙壁,弯下身体。脱掉自己的鞋子。
“你可真够胆大妄为的。”道格拉斯说,这瓶酒被藏在医务所里。而医务所与萃取室之间是一座公共的庭院,树下开满了白色的细碎香花,学生们很喜欢到这儿来散步或是读书,从那一头走到这一头少说也要好几分钟,而珍就这样走了过来。
“准备妥当就万事不惧。”珍喝掉她杯子里剩余的酒,她的面孔酡红一片,眼睛里波光粼粼,十分迷人,“给我个座位,怎么样?道格拉斯?”
“请,当然,请,”道格拉斯说:“难道还有人会拒绝吗?”
珍笑了起来,笑的时候用小手指矜持地挡住了嘴唇——红铜色的长发在惨白的荧光灯下簌簌抖动,她重新走到道格拉斯的面前,毫无羞耻感地坐进他的怀里,她的手臂就像蛇那样缠绕着男人的脖颈。
道格拉斯抓住了她的乳/房,珍伸手地扯开衬衫上的扣子,涂抹着深红色指甲油的手指在**的胸膛上弹跳着行走,最终在一个明显是由女性牙齿咬出来的伤痕处停了下来:“好一个贪得无厌的家伙,”她以一种夹杂着嫉妒与轻蔑的口吻评价道:“感觉怎么样?一个……那样的女人?”
道格拉斯俯身亲了亲她的乳/头,“那不关你的事儿。”他语气冷漠,用词粗暴,恰好与先前的亲密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反比。
珍的身体僵硬了一瞬间,她镇定了一下,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还有件事儿,”她急急忙忙地说道,她知道道格拉斯不喜欢在用餐和zuoai的时候被打搅,不管为了什么:“宝儿想要茶包,综合茶包。”
“……哦,”道格拉斯医生满心厌倦地说:“就像我之前说过的。”他吻吻珍的嘴唇:“给他。”
***
晚上八点钟,学生们在小镇上的停车场集合,教师一一点数,人数齐全后才通知司机开车,在经过别西卜和撒沙的座位时,他的脚步顿了一顿。
别西卜。比桑地的脸上看不到一点轻松,他显得非常疲惫,好像打了三整场橄榄球赛,他连眼睛都睁不开。如果不是霍普金斯眼明手快,他就会直接撞到防护栏杆上。
跟车教师怀疑他喝了酒,他张大鼻孔努力闻了闻,没有嗅到酒精的味道。
车子摇摇晃晃地开动了,别西卜的头放在了霍普金斯的肩膀上,就这样迷迷糊糊地打着盹儿。
有人在和撒沙说话。
“抱歉,”一个十年级的女生从另一侧的座位上探过身体,她的声音放的很低,“请问一下?你们今天买了多少巧克力?”她迅速地说道:“如果你们还有定额的话。能不能帮我们带两罐子进去——我们没发觉自己买的太多了。”她从背包里拿出两个容积大概在两百克左右的罐子,摇晃一下,里面砰砰作响。外壳上印着彩色豆子的画像,是学生们颇为喜欢的一种夹心巧克力豆。
别西卜坐了起来。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