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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高点。”亚伯说,驾驶员作了一个“明白”的手势。
两架直升机在他们的脚下盘旋。它们靠的那么近,近的能够清晰地看见机舱内彼此的脸。
西壬苍白的头发和面孔在玻璃窗后忽隐忽现。一个男人坐在她旁边,他们身后还有两个人,驾驶员身边还有一个。这架直升机全身都被涂成了白色,尾部印有“cbs”,身周围绕着蓝色波浪状条纹,这些标识似乎说明它是来自于西大陆有线电视新闻网的,但事实证明了这个认知错的厉害,它肚子里面装着的人对演唱会和演唱会上的“意外“兴趣缺缺,他们的任务与前者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在西壬脚下的柱体即将完全崩溃的时候,他们向她抛出了绳梯。一个看不见的人保护着她逐步向上攀升,直升机里的人向他们伸出手,把他们拉进机舱。
另一架直升飞机是由小型老式贝尔47直升机改造而成的新式双人座直升机,上面除了驾驶员就只有一个人,一个年轻的男人,穿着品味差劲足以让人产生“干掉他”的冲动,他站在直升机舱门口,精神奕奕,一只滚动着的电球在他的手掌里成型:”来尝尝这个吧!”他高声叫嚷道。展开手臂,球状闪电在双手间噼里啪啦地扩大,拉长,变密。它变成了一张银色的,光亮刺目的大网。而这张网所捕捞的当然不会是鱼,它向那架白底蓝条的直升机罩过去,就像创造了它的人那样气势汹汹。
“看到了吗?”别西卜长大了嘴巴,“没想到这个下流痞子还有这手?”他舔舔嘴唇,“我喜欢那招。”
倒金字塔露天会场的倒塌似乎已经到了尾声,这个奇特的建筑倾斜在水面上,刺耳的折裂与弯曲声仍然有,但已经小和少了很多,侥幸没有被碾压在下面的观众星星点点地浮上了水面,黑暗中传来微弱的哭喊声,月光照亮了白色的衣物或是装饰品,现在看起来,它们就像是一点一点漂浮在墨鱼汤上面的白色牛油。撒沙和别西卜游过/走过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变成了一口陡窄的井,也只有这两个习惯于海中无氧潜水的男孩,能够在一片漆黑的水里笔直向上潜行一百英尺——接下来还得在潮湿闷热的金属甬道里爬行上更长时间。
他们终于在某个平台上冒出头来的时候,就连撒沙也忍不住冒出了一句粗话。
撒沙正在忙于拧干头发里的水,他的头发又细既密,松软丰沛,别西卜曾经戏称为“金羊毛”,看上去和抚摸上去的感觉都很不错,但浸过水之后就很难一下子弄干,他不得不先抓住前额的头发,把它们绞干,而后是两侧,最后才是脑后,一绺绺的分开处理,这时候他挺羡慕别西卜的,别西卜黑色的头发和天鹅或是野鸭的羽毛相仿,粗硬、光滑。仿佛天生上面就带着一层油脂,他要比常人耗费更多的洗发水,但从水里出来后,他只要甩甩脑袋,就能摆脱大部分令人烦恼的水珠——他甩动脑袋的样子活脱脱就是条黑色的拉布拉多——他的衣服可没法依靠着甩动的方式弄干,暴徒首领的儿子索性脱光,只在身上留了一条长到膝盖上方,带有薄皮腰带的紧身蛇纹内裤,这条内裤价值一百五十元。质感舒适,最重要的,它很牢固,且带有一个宽大结实的网状后袋,别西卜的枪可以稳稳妥妥地待在里面。
对别西卜的话撒沙不置可否,别西卜喜欢任何一样强而有力的东西,他则要苛刻得多。就算那个蠢货不是敌人,好吧,他们现在确实处于合作状态,单就他可怕的品味就足以让一打以上的撒沙退避三舍了。更何况他们都很清楚,只要能找到机会。不管是马丁还是霍普金斯,准会眼睛不眨一下地弄死另一个。“头儿”对此也相当明了,所以他总是在想方设法地拉远两者的距离——无论是撒沙。霍普金斯和马丁,还是马丁和安东尼。霍普金斯。
“我看没那么容易。”撒沙说。
“也许你说的没错。”别西卜仰着脑袋,心迷神醉的欣赏着在乌黑的天幕衬托下,显得尤为奇特耀眼的景象……一个无形的圆形屏障笼住了白色直升机,被投放出去的电流在隐形的圆球之外狂乱的流动与爆炸,随着时间流逝,它们的攻击逐渐变得微弱无力,形体也开始消散,双人直升机里投出了两个几近于固态的圆球。它们的亮光让别西卜用手臂挡住了眼睛,等他放下手臂,两只圆球已经深深嵌入了那道屏障,电光在它们四周爆开,金色、橘红色、白色、蓝色,真是漂亮极了。“哇哦。”别西卜说。
它们僵持了大约有半分钟,最后是马丁不耐烦了,他加上两个新筹码,那道屏障起了肉眼可见的波纹——面无表清的西壬出现在窗口。别西卜的视力很不错,他能看到她张开了嘴,双人直升机在几秒钟后剧烈地摇晃了起来,那件品味低俗的衬衫在舱口荡来荡去。电球失去了控制,它们被轻轻地弹了出去。看得出,双人直升机的驾驶员是竭尽全力想要避开它们的,他成功了四分之三,一只小电球撞上了直升机的尾翼,沿着它瞬间爬满了机体的全身上下,它所包含的能量并不足以令直升机起火或是爆炸,却足以毁掉其中的电子设备——它几乎是一头栽了下去。
白色直升机摆脱了威胁,它立刻上升,在空中划了四分之一个圆,飞向南方。
“真糟糕,”格列格里阴沉沉地说:“你们失败了。”
亚伯看了他一眼,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里:“演出结束,”过了一会儿,他说:“科索先生,我们都可以回家了。”
***
近半打嫩绿的藤蔓在一根还算牢固的支撑杆上盘绕了好几圈。
宝儿。诺尔。道格拉斯带着另一个人爬了上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别西卜和撒沙,出乎意料,男孩的淡蓝色眼睛里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情感,他好像在刚才的半小时里长大了一倍有余,他先是让藤蔓在自己身上绕了好几道,然后才把下面的人拉了上来。
“你姨妈。”别西卜提醒道。
“嗯,”撒沙说:“我看到了。”
“他应该去找你的。”
“然后她救了道格拉斯。”撒沙摇摇头,她总是能让人哭笑不得。
凯瑟琳看见了撒沙,她想要过来,却被一道巨大的裂缝挡住了去路。
宝儿拉住她,指了指别西卜与撒沙脚下的“地面”,一片被咬在不锈钢夹里的双层钢化玻璃,又指了指她的脚,别西卜和撒沙就算不去听也能从他的动作知道他在说些什么——那块玻璃或许能支撑住两个男孩,但再加上一个成年女性就难说了——凯瑟琳被说服了,她退后一步,担忧地望着相距大约只有五十英尺左右的男孩们。
“他变聪明了!”别西卜惊讶地说。
“他总得比草履虫聪明点。”
撒沙说,他终于把自己的衬衫弄干点了。
***
“我能知道这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吗?”
色内克先生喃喃道,西壬的第一首歌结束后,格列格里。科索突然脸色大变,冲了下去,他犹豫了一会,不知道是不是该跟上去。
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会场坍塌了,他的运气不错,顶端的座位事实上就是个格列格里专用的小包厢,地面上有着厚实的地毯,墙面上有着隔音护墙板,顶面也包裹着丝绒,栏杆也要比其他地方坚固高大,突如其来的天翻地覆只是让他脑袋上多了几个疙瘩。
他战战兢兢地等待着,等到稍微平静点了,他钻了出来,第一眼就看到了安东尼。霍普金斯。
心理医生坐在一道呈九十度伸向会场内部的栏杆上,姿态优雅,神情从容,就像是坐在自己平静光亮,散发着淡雅香气的诊疗室里,屁股下面也不是几根硌人的不锈钢杆子,而是一只宽大柔软的皮面沙发。
他看了一眼色内克先生,他的眼睛是灰蓝色的。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他冷淡地说道,眼睛反射着不远处双人直升机坠毁后爆出的火光:“我想救援很快就会到。”他稍稍斜过脑袋,思考了几分钟:“我也有件事儿想要问问您,”他说:“您觉得,撒沙的课外活动学分还能拿得到吗?”
Beholder(巨眼怪) 第一百六十三章 拉斯维加斯
“简直就像是一座海市蜃楼。”别西卜说。
“确实如此。”安东尼。霍普金斯神色平静地说道。
风吹过浩瀚无垠的灰色沙漠,扬起遮天蔽日的沙尘,它们就像浓烈的雾气那样涌动和翻滚,几小时几小时的丝毫不见停歇,橙色和深褐色的建筑被它们遮掩和包围,轮廓模糊不清,只在很偶尔的时候才会露出极小的一块,但就是那一块,往往会非常清晰,就像是美人儿从厚重的外套里露出的一根小手指。
延绵起伏的沙漠一眼望不到尽头,城市周围见不到任何人工建筑,甚至没有一棵树,一个湖,或是一个加油站,这座小型城市就像是被上帝信手拈来的一颗小棋子,端端正正地摆放在沙漠中央。
***
波吕斐摩的事故令得男孩们意外地多出了一个星期,撒沙和别西卜准备回海神岛去,他们非常想念老安德里亚娜的手艺,可惜的是,安东尼。霍普金斯带回了切加勒。比桑地的消息,他希望男孩们暂时不要回去,这个“暂时”可能是三个星期,也有可能是两个月,但他保证所有人都能在海神岛吃上万圣节的太妃糖苹果。
安东尼。霍普金斯接过了照顾别西卜的任务,他原本建议他们可以到摩纳哥的蒙特卡洛去,但不管是撒沙和别西卜都不怎么感兴趣——除了海神岛之外,他们近期内都不怎么想到靠近海水的地方——波吕斐摩那锅子泡着上千具尸体的浑水让他们倒足了胃口,霍普金斯只得改换目的地——一个同样以赌博作为最大经济支柱的微缩世界。
拉斯维加斯。
别西卜饶有兴致地看着安东尼。霍普金斯动作,他知道切加勒。比桑地有着很大的权势,富有,而且有着很多的朋友,但如今看来,大霍普金斯也不遑多让,他在救援队为他们准备的一个旅馆小房间里(在此之前,撒沙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摆脱了他的姨妈)打了一个电话。电话是通过他随身携带的一部仅有五英寸大小的便携式电脑打出的,别西卜注意到他在打开的时候输入了密码。
大约两小时后(在这两小时里,他们洗了澡,换了衣服,各自吃了些热狗,别西卜和撒沙喝的是热牛奶,而霍普金斯则啜饮了半杯薄荷酒),一部香槟色的房车前来迎接他们,这部车和上次霍普金斯开到格兰德小镇的非常相像。但后方的座椅要更为宽大,它们可以被放下来,组合在一起,变成一张宽约八英尺的大床,两个男孩舒舒服服地在后面睡了一觉,前一晚发生的事情可真够他们受的了。他们睡的十分香甜,霍普金斯医生把他们轻轻推醒的时候。他们还有点儿弄不清楚状况。
男孩们一个跟着一个地下了车,他们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小机场里,两个驾驶员正恭候在一架银色的商用私人飞机旁,飞机上有着七个宽敞柔软的座位,尾端有个小酒吧。装潢是象牙白色与棕褐色的,还有两名服务人员。飞机在他们上机后立刻起飞。它在空中绕了小半个圈子,飞向了内陆。
孩子们已经在房车上睡过了,但撒沙却在登上飞机之后的几分钟内又睡着了,安东尼。霍普金斯拒绝了服务人员的帮助,亲手给他裹上了毯子,淡金色的脑袋歪过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别西卜也打不起精神,他主动给自己要了一条毯子,还有一杯加奶油和咖啡的白兰地。
如果只是身体的缘故,作为一个异能者。他们的疲劳老早就该解除了,他们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倦意完全来自于精神上的折磨,尤其是撒沙,他不但抵抗了,还设法予以扰乱,虽然最后他在安东尼。霍普金斯的授意下放弃了,但这其中耗费的精力一时半会还没那么容易找回来。
这是一次新尝试,就连大霍普金斯也不知道最终情况会变成个什么样子,但结果令他很满意——撒沙传承于大霍普金斯的妹妹。另一个撒沙以及他母亲的部分有时会令他变得有些脆弱和过于温和,霍普金斯医生承认这是美好的,但这个世界危机重重,他不能冒险。他必须让撒沙。霍普金斯变成一个“磨快的”(暴徒们的黑话:指难以对付的人),撒沙必须装备上獠牙、利爪以及一颗刚硬无情的心脏。
这个过程或许有些痛苦。但他希望撒沙。霍普金斯不必重蹈覆辙——安东尼。霍普金斯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那口地窖的门打开了,他已经来不及关上它,令人作呕的臭气与孩子们惶恐不安的叫喊声冲了出来,一个女孩被拖了出来,她才六岁,皮肤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