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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肮脏的血脉。”
“肮脏还是洁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两个叔叔,他们的兄弟已经死了,我想他们不会高兴听到莉拉的死讯。”斯蒂凡说:“虽然你们将除自身之外的异能者全部称之为‘异端’和‘魔鬼’,但他们身上的力量不会因为一个称呼而消失的。”
“什么时候我能够——再得到一次?”杰瑞德说,这话听起来有点儿奇怪,但在场的人都能听懂。
“二年,或者三年,”斯蒂凡说:“你会长命百岁的,父亲。”
***
“夜晚就要过去了。”斯蒂凡说:“现在是最黑暗的时候。”
也许是因为想要让杰瑞德亲自做出判决。他们没有直接杀死莉拉,不过这不代表那些斯特朗雅各不会使用刑具——斯蒂凡在她身上使用了自己的力量,她的肉体得到了治愈。但崩溃的精神还没那么快拼回来:“她想要杀死杰瑞德。斯特朗雅各。”
“因为她的母亲就是被杰瑞德。斯特朗雅各亲手烧死的,因为她不仅私逃,还和外面的异教徒结了婚,生了孩子,我不知道杰瑞德是怎么欺骗她的。但她回来了。还带着孩子,杰瑞德拿他们做诱饵,杀掉了她们的丈夫和父亲,你们的‘头儿’就是这个倒霉鬼的兄弟。”山风激烈的撕扯着斯蒂凡灰色的头发和他的声音:“每个姓斯特朗雅各的男人都吃到了他的肉。杰瑞德没有杀死莉拉,他想把她养大,而后作为公用的娼妓。幸好莉拉有了能力——她逃了出来。”
“即便地狱里最为下作卑劣的排泄物在杰瑞德。斯特朗雅各面前也要甘拜下风,”斯蒂凡说:“但很可惜,现在他还不能死。”
“因为监理教派。”撒沙总结道:“权利真是迷人。”
“对我而言。权利只是达到目的的工具。”
撒沙将目光投向深黑的山谷,他们现在站在斯特朗雅各的宅邸所在的山顶,这里大概是白盐城最高的地方。
“魔鬼又带耶稣上了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撒沙说:“斯蒂凡,你带我看了这些,又想对我说些什么呢?”
“因为那也是个父亲,而他恰好也有个儿子?”
别西卜响亮地嗤笑了一声。
“是的,”斯蒂凡毫不介意地说:“成为魔鬼的儿子,本身就是最为深重的罪孽之一——即便是我。”
“没有杰瑞德。斯特朗雅各,你的罪孽也同样深重,‘神父’,”撒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是头发:“我并不想提问,因为我很清楚,我并没有权利拿石头来砸你。”
“你的罪孽并非来自于己身。”
“‘我不容我的眼睛睡觉、也不容我的眼目打盹.’”撒沙平静地说,“我知道我将来的所在是怎样的,我知道将来的居所是怎样的。”
“我总是要和我的父亲在一起的。”
(本文注释:因为本章斯蒂凡和撒沙的对话比较隐晦,所以在这儿解释一下——斯蒂凡,也就是哈芮。斯特朗雅各是杰瑞德的儿子,海曼是他的弟弟,但斯蒂凡很早之前,还是个大孩子的时候就因为需要减少家族中的男性成员而被以莫须有的罪名驱赶出去了,所以他憎恨斯特朗雅各和他的父亲,圣人杰瑞德。而他这次回来有两大主线,首先就是设法为国家与梵蒂冈收拢和修整整个监理教派,其次就是为了弥赛亚,也就是撒沙。霍普金斯,他之所以放纵莉拉甚至海曼,其一是为了报复和要挟圣人杰瑞德,其二就是在他的认知里,海曼对杰瑞德盲目的尊崇与信任、爱以及后者对于前者的利用对撒沙和安东尼。霍普金斯而言,非常相似,相似的就如同是一面镜子的内外——一他希望撒沙能从自己看到的东西里自行领悟到些什么——他没想过能够就此让撒沙彻底地脱离霍普金斯,但至少可以撒进一把尘土或是打开一道缝隙什么的。
这里面他们用了一些暗喻,基本都来自于圣经:
1。魔鬼又带耶稣上了最高的山,将世上的万国,与万国的荣华,都指给他看,对他说,你若俯伏拜我,我就把这一切都赐给你。——这是撒沙在问斯蒂凡,他向他展示这些东西,是为了什么?实际上撒沙已经猜到了,只是明知故问而已。
2。“没有杰瑞德。斯特朗雅各,你的罪孽也同样深重,‘神父’,”撒沙指了指自己的眼睛,然后是头发:“我并不想提问,因为我很清楚,我并没有权利拿石头来砸你。”——撒沙为什么要指自己的头发和眼睛呢,是因为斯蒂凡还是哈芮神父时,曾经数次掠走与撒沙形貌相似的孩子,而这些孩子并没有回到父母的身边。但撒沙说自己没有权利用石头砸他,是因为《圣经》里有个故事:有妇人犯通奸罪,依照摩西的法律当乱石砸死。法利赛人把这桩公案交给耶酥裁决。耶酥说,你们中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以先拿石头砸她。人们听了这话,从老到少一个一个都离去了。结果,没有一个人敢把手中的石头砸向这位妇人。
因为撒沙的父亲大霍普金斯是个罪犯,撒沙虽然没有犯过罪,但他确实无数次地包庇与帮助了自己的父亲。
3。 “‘我不容我的眼睛睡觉、也不容我的眼目打盹.’”撒沙平静地说,“我知道父亲将来的所在是怎样的,我知道将来的居所是怎样的。”——这句话也同样源自于圣经,原本的意思是大卫王先为自己建了宫殿却忘记为约柜建造圣殿,故此日夜不宁,设法弥补——这里撒沙是说自己很清楚自己与父亲犯下的是何种罪行,他不会自欺欺人,也会做出补救,但也不会因为父亲犯下的罪过而和他分开。
Jinn(灵怪) 第两百一十三章 圣人
过了六天、耶稣带着彼得、雅各、和雅各的兄弟约翰、暗暗的上了高山. 就在他们面前变了形像.脸面明亮如日头、衣裳洁白如光。 ——马可福音
天空无声无息地明亮起来,它的速度是那样的快,快的就像是一个想法——云朵、岩石、树木、建筑与各种各样的生物变得清晰起来。
黑暗离开,黎明到来。
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抑是雨雪天气都始终打开着的窗扉自然无法阻隔稀薄的山雾与冰冷刺骨的空气的侵入,一阵有规律的钟声响起来了,那是召集姓斯特朗雅各的人们做第一次公共祈祷的钟声,斯蒂凡已经有近二十年没有听到过了,但在童年与少年被强行营造而成的习惯依然有着部分残留,就像是无领衬衫里尖锐的小亚麻刺那样刺着他的皮肤,他没有反抗它们,而是顺从的放下了手中的笔,跪在了湿漉漉的石板地上。
在祈祷的时候,他闭着眼睛,手指交叉着握成拳头,额头紧紧地抵在座椅的靠背上面,描述圣本笃建造圣玛尔定堂的浮雕在他又热又冷的皮肤上烙下凹凸分明的印记。
斯蒂凡的祈祷并未如人们所想象的那样兀长繁琐,他甚至没等听到结束的钟声就站了起来,他的主已经听到了他的话,并如同之前的每一次那样给于了他明确的指示,他的目光澄澈,头脑清醒,他知道自己之前作了什么,也知道现在在做什么以及——将来做些什么。
他重新回到写字台前,写完了那封信。
在这封将会直达总理执事,也就是人们通常称之为“黑衣主教”的大殿的第一助理主教拉特尔蓝手中的信件或许会大出很多人的意料之外,其中必然还包括着通常意义上的——斯蒂凡的老师、牧人与指引者,即是说。他的施洗礼人罗梅罗神父,现在的圣路加区教区主教与很有可能的,未来的教省大主教的助理主教。
阳光从房间里唯一的窗户钻进来,照亮了斯蒂凡的手指,小指侧腹上沾着的一点矿物墨水在阳光下发出孔雀羽毛般的蓝绿色。
教士没有注意到,或者注意到了,却暂时没兴趣去理会这件小问题,他站到窗户前面,在这里他可以俯瞰这个巨大的宅邸的东侧与南北两侧的一部分,庭院里空空荡荡。对啦,现在斯特朗雅各们还在做早祷——除了寻常的唱圣歌、日课和祷告之外,还要聆听“圣人”杰瑞德的指引演说。
因为早晨的空气太凉了。所以这些充满了神秘、恐怖与威胁(实际上只是一些可笑的妄想、圣经中的只字片语及几段模糊不清的震颤音的混合物)的话语都是在前一天晚餐前录制好的,杰瑞德有着一个专门的录音室和两个专职负责此项工作的斯特朗雅各,杰瑞德不得已地允许后两者到魔鬼的世界里接受一小段时间的专业指导,他很高兴这两兄弟并未在那段“圣人”难以控制的时间里堕落,在连续几年的严密监视与谨慎估量后。杰瑞德慷慨地授予了他们“长老”的称号。
自从病症恶化后就连续一年多没在录过新歌儿的杰瑞德带着巨大的耳机,心满意足地听着自己的声音,多么洪亮,多么清晰,就像是在胸膛里敲响了天堂的晨钟——就像以前那样,他喜欢在所有人之前先听听。
当天晚上不行。因为录音要做过处理,配上浩瀚神圣的背景音乐,修掉杂音与破音。在某些地方要加快或减速,增加回音,让它们听起来不像是一个人在说话,而是一个天使甚至于神在呼号或歌唱。
早祷之后,就是斯特朗雅各们接收指引的时间。而音响师没有放弃早祷的权利,所以他们必须起的比任何人都要早以便安排好所有的事情。有些时候还得通宵。
在斯蒂凡“回归”之前,只有圣人杰瑞德能够在自己的祈祷室里做祷告,这曾经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特权。斯蒂凡的轻慢令圣人为之愤怒不已,但时过境迁,如今的斯蒂凡已经不是那个哭哭啼啼任人摆布的小男孩了,他有力量,有自己的想法和主意,还有着权利——不仅仅是监理会给予的。
一只等候已久的灰雁从窗户钻了进来,斯蒂凡将封闭在小金属管里的信件系在它的脚上,灰雁安静地啄了啄羽毛,以一个古怪的姿势从窗口跳了出去,它可以说是坠落了一小段,但正如其估计的,一股温暖的气流将它托了起来,
***
“虽然不是第一次,”教宗说,“但我还是得说,亲爱的拉特尔蓝,这可真是奇妙之极。”他正坐在温暖的花园里,阳光灿烂,然后突然掉下来一只灰雁,它似乎是想在他的膝盖上着陆,但那块地方太小了,最后它不得不退而求之,砸进了距离教宗只有几英尺的喷泉里,现年七十二岁,看上去就是个普通但可爱的小老头儿的圣保禄十六世因此变得湿漉漉的。
“……但我觉得,陛下,或者我应该请他改变一下通讯方式。”拉特尔蓝说,一边用干燥的大毛巾擦着教宗如同绵羊毛般白而细软的头发和胡子。
“为什么,我觉得这很有趣。孩子,我老了,需要有点惊喜。”
“但我和您的警卫受到了惊吓!” 拉特尔蓝硬邦邦地说道:“这很危险,因为他们不知道该不该打下一只明显冲着您来的鸟儿——它们能够携带的东西太多了,除了信件之外,还有很多,比如微缩液体炸药,或是炭疽杆菌——即便是为了安全,我也觉得一个或许会被拦截的电子邮件也要比一只随时会被偷猎者或是好奇心浓重的孩子打下来的鸟儿好。”
教宗歪了歪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但问题是,让他这么做的,不是别人,正是我呢。”然后他抢在大殿的第一助理主教浓重的眉毛纠结在一起之前明智的作了补充:“当然,我会在下一封信里告诉他不必再继续了——他可以用其他方式写信给我,比如说。我的r(微博客)。”
“我正要告诉您,陛下,您的另一个……”第一助理主教好不容易才将“匪夷所思”这四个字吞下去:“想法得到了支持,一个小时前,宗教法庭已经做出了裁决,关注您的社交媒体账号或是您的官网可以使信众们获得大赦——特别需要强调一下的是,他们必须成为您的关注者,而不是让小鸟叫一声就飞走了。”(注:意思即是r上的留言,但也有着啼叫的意思)
“好形容,亲爱的拉特尔蓝。”教宗抚摸着那只有幸匍匐在他高贵膝盖上的灰雁。它的羽毛干的很快,所在的地方又挺暖和的,加上之前已经飞了数千公里。所以它闭上了眼睛,睡着了,教宗低头瞧了瞧,放低了声音:“我想我也许可以在后天的弥撒之后增加一个小演讲——小小的敦促。”
“有关于您的社交媒体?”
“不,不单单是这些。”教宗感受着那只暖呼呼的小家伙,它在他的怀抱里睡的香甜,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他的手指搭在它的翅膀上,光滑的羽毛在阳光下泛出一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