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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了塔楼的入口之后,凯塞琳才发觉自己无意识地抓紧着杰克的臂膀,力道之大连自己的手指都在抽痛。
“对不起,杰克,你没事吧?”
“没事,”杰克苦笑道:“现在几乎不必由你确认我就可以肯定这个家伙就是倒霉的马丁与玛利亚遇见的那个了。”
…………………………………………
“早安,霍普金斯先生,请您等一下可以吗。”
在安东尼经过大厅的接待前台时,接待小姐礼貌地叫住了他。
“早安。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面对着这位儒雅有礼的客人时,接待小姐总是有点心悸:“昨天夜里有位女士询问过您是不是在这里,她说记不清您的房间号码了,而有份紧急快递需要寄给您。因为你说过,假如发生这样的事情就需要立即通知您,但是昨天夜里您不在,所以……”
“噢?快递啊。”
霍普金斯微笑着说道。
“是的,我是在等待一份非常紧急的快递,您告诉她我的房间号码了?”
“不,没有,我请她直接将写明收件人的包裹寄到这里,我会请您签收的。”
“非常好。”
霍普金斯拿出了一张崭新的纸钞。
“你都按照我的要求做了,那么,这是你应该得的。”
他将它放在了接待小姐的手中。
GHOUL 食尸鬼 第七章 凯瑟琳
在偶遇了安东尼。霍普金斯之后,凯瑟琳一反常态的沉默着,她神情恍惚地跟着搭档回到他们的房间,机械地淋浴,换衣服,吞下太晚的早餐与太早的午餐,最后是杰克不耐烦地摇晃把她从半昏迷中惊醒。
“你在干什么?凯瑟琳。”杰克皱着眉,紧紧地,作为一个和变态之中的变态,混蛋之中的混蛋打交道超过3年以上的机构成员,他的第六感觉不逊色于任何一个纤细敏感的女性,而从几天前,不,自从接到这个任务起,他的肠子与胃就一直沉甸甸的坠着,那种不舒服的感觉愈演愈烈,到了现在几乎要让他呕吐出来了。
“我们必须离开这儿。”
糟糕的预感让他在五分钟之前再次询问了了一下机构里的‘朋友’,非明面得到的一些信息让他十分不安——不,没有什么确切的资料可以说明哪一位的真正身份,即便是他已经将自己脑子里提取出来的人物三维影像转成密码图片通过网络发回了机构,但至今为止,还没有比对成功的照片,这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这个抱小孩的混蛋只是个无辜的白痴,二就是那张漂亮的脸经过了整容——主要客户为犯罪者的高精密度机械化整容,它对于面部肌肉与皮肤修改的非常少,却能够极具针对性地改变那些太过个性的地方,鼻梁的高度与倾斜度,眼睛之间的宽度与彼此之间的高低,下颌的凹凸,脸颊的收缩等等……总之在人类的眼睛与电脑犯罪记录的扫描比对中,这些小小的改动将会起到最大的作用,让那些过于害羞的主顾们从此脱离开那些紧密狂热地视线。同时,因为它的修改幅度相当小而准确的关系,即便是多次改动,也不会让客户的脸变得僵硬呆板或是出现某些整容手术后经常发生小型肌肉束的扭曲与松弛。
最好的是它足够安全与隐秘,哈,这不是说它经常出现在某个阴暗狭窄的小巷子里。每个大都市的主要医院都有这个获利非浅的项目,然后大量的法律条文保障着客户与主刀医生以及助手们的所有权利,嗯……依照正常途径,你看不到任何记录,问不到任何东西,也拿不到任何证据,除非你愿意踏入犯罪者的行列——这类人不是很多。
不止一个机构成员与警察对此抱怨过,不过很不幸,那些真正的大人物们和罪犯一样迫切地需要这个,所以无论是国家还是机构,都只有让这个畸形的庇护所继续存在下去。
当然,它的花费也是相当昂贵的,昂贵到正常的社会人士根本无法将其纳入正常思维的地步,所以选择它的都不会是普通人,无论是哪一种意义上的。
这些混蛋得让行动组来对付。
在无意义地咕哝了一会之后,杰克发现自己的思维已经走到了一个相当远的地方,这下他几乎把眼睛也皱在了一起,这不是一个好兆头,思想不集中的追踪者简直就像蜂蜜吸引着熊那样地吸引着死神——“我们该走了。”他说,行动组已经得到了确认的信息,很快就会赶来,按理说他们应该在这里等待,指认目标后再离开,但不安如影随形,杰克决定丢掉那个该死的安东尼,霍普金斯,还有可能得到的一笔奖金——毫无疑问这个家伙不会是个乖宝宝。
自己的安全最重要。
“不,我不想走。”
“凯瑟琳!”天哪,自己究竟是被什么样的恶魔诱惑了才会想要个小女孩儿作为自己的搭档呢?
“你可以先走。”小女孩儿搭档犹豫地说道:“我想我还有些事情需要确认。”
杰克的眼睛眯了起来,双臂抱在胸前:“你是个毫无智商可言的……”他停顿了一下,咽下了那个不怎么动听的名词,轻轻地,拖长了声音:“你以为我们为什么需要搭档?和警察一样,第一,在某个倒霉的家伙被自己的追踪对象宰掉之前,他的搭档说不定可以找机会发个信号什么的;第二,同样很有可能发生的是,某个混账家伙接受了一笔钱,然后闭上眼睛,让那些罪该万死的变态从机构的手指缝里溜走,或者慷慨地把整个行动组的人给扔进一个陷阱里,假如钱够多的话……不是没发生过这种事。”
“你看,”他继续道,竖起一根手指——不是中指——阻止凯瑟琳开口:“假如我和你分开,而两天后人们在某个鳄鱼的肚子里,或者一根树枝上发现了你的一部分的话,……我就完了,因为我无法说清你为什么要和我分开,而我居然还同意了。即便机构没能查明我是否接受了贿赂,以后也没人会和我搭档了,我没法出任务,没钱拿,说不定还会被某个偏激的家伙当作叛徒干掉。”
凯瑟琳顽固地摇晃着脑袋,“不,我有理由,我可以打电话给头,让我留在着。”
“没可能!”杰克恼火地抓住女孩儿的手臂:“好了,这次行动我是主导,我说走,就得走。”
“不!”
凯瑟琳愤怒地表示反对,与此同时杰克开始尖叫,他抓住自己的手——就是抓住凯瑟琳的那只,脸上的表情好像他的手臂刚被一只半吨重的鳄鱼踩过,他茫然的张开手,可是那只手没有任何创伤,干干净净,也没有肿起来,只有那份痛楚是清清楚楚的。
发觉自己做了什么的女孩惊讶得张大眼睛与嘴巴。
“我或许应该恭喜你。”
杰克勉强地说道:“你好象发展出属于攻击类的技能了。”
“抱歉。”凯瑟琳窘迫地道:“可是我有理由。”
“因为凯瑟琳。”杰克打断她的话,声音恢复到原先的平和:“你的姐姐凯瑟琳,你一直在找她,对吗?”
凯瑟琳惊讶地看着他,杰克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抓抓头发,苦恼极了:“我在违犯规定,凯瑟琳。所以你要答应我,听完就走。”
“我的等级比你高。”
他说:“所以有些东西你看不到我看得到。凯瑟琳,你的姐姐已经失踪了好几年了,失踪前她是个很不错的女警察,她办的最后一个案子是一个心理变态爱剥人皮做衣服的家伙,为了得到线索她曾经和‘ghoul’接触过,然后案子破了,她得到了奖励,可是ghoul逃走了——她被怀疑与此有关,你明白的……她被停职,断断续续地有消息说她一个人追踪着那个可怕的家伙……机构所能知道的,就是ghoul最后杀死的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被吃掉了肝脏与大脑,从那天起没人再见过你姐姐……”
“可是……”凯瑟琳的手指痉挛着抓住自己的衣领,脸色青白,好像阿里亚乌的夜晚冷的好象西伯利亚的最北端。“可是,那是凯瑟琳的孩子,我知道……那是凯瑟琳的……”
当然不是面前的这个凯瑟琳,假如她能神通广大到躲开机构的监视生个孩子下来,那么现在绝对不会在这个位置上。
杰克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他知道,双生子之间,尤其是机构采用的这种特殊人类,他们很容易被另外一个影响以及感应,还有……极易产生的,那种视对方为半身的强烈情感……这绝对是麻烦之中的麻烦,尤其是现在。
“那么你想怎么做。”
杰克问。
“我要带回那孩子。”
凯瑟琳很快地回答道。
是的,姐姐的死亡她在四年前就已经预感到了,同样地,她的延续也在一直不断地呼唤着她……她将会带回她,任何人也不能阻止。
GHOUL 食尸鬼 第八章 妈妈
安东尼。霍普金斯先生坐在扶手椅上,手肘撑住包裹着鳄鱼皮的椅臂,十指交叉,掌根落在腹部,头自然地向后仰着。
就像他曾经教给”凯瑟琳”的那样,他在大脑里建立了一个只属于自己的记忆之宫:蓝本来自于他的祖父位于拉文纳姆镇的老宅,那是幢陈旧与安静的老房子,广阔而空荡,天花板高的异乎寻常,黑褐色的房梁上刻有着藤蔓、圣像、驱邪的符号和房屋建造的年代,墙壁上覆盖着结实耐用的椴木护墙板,阳光透过被铁格子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玻璃照射进来,橡木及胡桃木的家具与地板一片温热,闪闪发光,就像是涂过了猪油。
安东尼在这里度过了童年与少年时代,他对这儿极其熟悉,而且整个房子的布局也很和他的心意,他几乎不用去改动什么——走廊上挂满了他所欣赏的各个时期的艺术家的杰作,藏书室里的四壁整整齐齐地排列着他所看过的专业著作和消遣用的小说,武器室里陈列着各色匕首、短刀、剑,手枪与猎枪,大厅里着他最喜欢的两支乐队随时候命,会客室里摆着充足且种类丰富的浅褐色雪茄与他曾经品尝过的美酒——他想试试那个都没问题。
从楼梯走上去,二层左右侧翼的客房里呆着他各个阶段的病人,朋友和熟人,他们基本保持着他第一次见到的样子,如果有需要,他也可以让他们呈现出最后的样子——不过那样的话多少都会有点残缺,因为他们之中的好几个都曾经是他的口下美食。他偶尔会去慰问他们,倾听他们的尖叫或和他们谈一谈——要知道,其中不乏才智横溢、知识渊博、交际广泛之辈。
三层是只属于他的,后来多了”凯瑟琳”,他给了她进入其中部分房间的权利。
她最喜欢女眷们的刺绣室,那里阳光充足,空气清新,而且有着用弯弯曲曲的枝桠做成的桌子和藤椅。
今天也是这样,他走进去的时候,“凯瑟琳”正蜷在藤编的躺椅上,躲在一大瓶白色的玫瑰后面假寐,她的手边放着一本书,暗棕色的皮封面和烫金色的标题《时髦去死去死》,米黄色的书边已经被摸索的有点脏了。
霍普金斯先生走过去的时候她就醒了。
他跑过去,在她身边跪下,手搂住她的腰,而脑袋埋进她的腹部,委屈的就像是个被外人欺负了的小孩子。
他告诉她今天瞧见了她的孪生妹妹:“除了眼睛,”他说:“你们无一不像。”
“我已经不怎么记得她的样子了。”“凯瑟琳”承认道,:“养母很讨厌我留着以前的东西,不管是照片和信件,日记或是记忆什么的——不过我确实记得,她的眼睛和我不一样。”
“也只有这么一点儿不同,我是说外貌,其他的我还不怎么了解,”安东尼。霍普金斯若有所思地回答:“你瞧,她在‘机构’里干活儿。”
“而我是个警察,”“凯瑟琳”回答:“说起来,我觉得我们还真是挺像的。”
“如果撒沙想和她见个面,说个话呢?”
“那就见呗,那是她的姨妈。”
然后她看着孩子的父亲罕有地真正苦恼起来:““凯瑟琳”。”他说:“也许我不该杀了你。”撒沙渴望母亲,但他只能提供一张镶嵌在小挂坠里的照片和口头描述,单凭这些东西,撒沙是没办法邀请”凯瑟琳”到她的记忆中去的。
“这没什么,”“凯瑟琳”平静地说道:“总有会有这么一天的。”
***
位于亚马逊丛林深处的阿里亚乌旅馆离最近的城市马瑙斯还有500多公里远,游客要到达或离开这里,只有两种方法,一种乘船溯河而上(下),另一种就是搭乘小型飞机。
一班客人来,一班客人走。
无视凯瑟琳的抗议,杰克退了房,定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