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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直接而剧烈的羞辱是可以让任何一个意志坚强的女人崩溃或是昏厥的,值得我们称赞的,莉莉丝梅尔坚持住了,她粗重的喘息着闭上眼睛,好避免看着她的未婚夫和另一个无耻下贱的娼妓搂抱着走向门口、楼梯以及卧室——如果说刚才是因为她的愤怒而让别人不敢接近的话,那么现在就是因为她使劲儿压抑着的悲哀和痛苦——警卫们同情地看着莉莉丝梅尔独自一个人摇摇摆摆地穿过整个房间,就是五分钟之前,这个女人还以为她是这里的女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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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她想要对我们说些什么。”撒沙说,声音有点含混不清,他的门牙还没有长出来,几个小时前又掉了一颗,是第一尖牙。不知为何,他换牙的时间比其他孩子晚,秩序混乱,而且过于频繁,不可避免的,这引起了持续的低烧,所以这几个星期来,他总是有点恹恹的,不爱吃东西,也不怎么爱说话,就连最喜欢的阅读也从每天的数小时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数分钟——超过这个时间他就会头晕。
大霍普金斯的嘴唇抵上孩子的额头,冰凉的,撒沙快活地叹息了一声。得查一查原因,霍普金斯医生想,他手臂间的身体软绵绵的。
“但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用额头摩挲着撒沙柔软的头发:“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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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丝梅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二层的,略微大点,豪华点,舒适点,但无论是内部布局还是楼层都和其他姑娘毫无二致,她知道这是古奇海夫纳的警告,免得她被未来海夫纳夫人的头衔冲昏了头脑,可他白费劲了,莉莉丝梅尔很清楚自己想要的和将要得到的东西,她能,她有资格……是的,也许现在不行,但结过婚之后,她必定能够分享到海夫纳的所有,不只是床,他的财富、权力、地位,每一份每一毫都必须有她的痕迹在里面,她对着镜子笑了起来,她很了解这个男人,他既残酷又自私,可是也很注重传统,基于后者,他绝对会给自己的妻子一点面子,尤其在外人面前。
如果他们结了婚,那么今天她的要求就不会遭到拒绝了——一个妓/女,和一个妻子,他的孩子,海夫纳王国继承人的母亲,海夫纳分得出轻重。
那么说是自己有点操之过急了?莉莉丝懊恼地打开冰箱,给自己倒了杯威士忌,又点了根烟,几分钟内享用殆尽,然后她抽出一根新的香烟,用前面那根的尾巴点燃了它,她还想要喝酒,但这次不用杯子,她直接抽出了酒瓶。带有浓浓的烟熏味道的威士忌美味无比,这种由麦芽发酵经蒸馏而成,最少于木桶内酿藏三年(这条被写进当地法律)的苏格兰威士忌价格不菲,放在几年前她可不敢这么喝——不仅仅是因为钱的关系,谁都知道,香烟和酒是锥子,它们在你的身体上钻孔,好让青春和健康从那些洞里汩汩流出。
香烟也很不错,连带着酒,它们一起发挥着作用,莉莉丝很快就觉得飘飘然,所有的东西都在放大,又倏尔缩小。她的身体在空中飘来荡去,踩不到地面。
身体热腾腾的,莉莉丝按住了自己的喉咙,她拉开了发髻,而后是拉链和纽扣,丝绸长裙从她的身体上滑落,她没有穿内衣。
古奇海夫纳是个混蛋,但他没说错,如今的身体是莉莉丝梅尔最大的财富——他看不起她,但他无法拒绝那份诱惑,这具身体,丰满而纯洁的身体就像吸引熊的蜂蜜那样紧紧地吸引着他,无论如何,他会和她结婚,和她生儿育女,共享一切——莉莉丝着迷地在镜子前转来转去,她从上到下,小心翼翼地抚摸自己,一边情不自禁吃吃发笑,她的母亲说过,她的小洋葱身上的每一部分都是上帝精心选取上等料制作的,每一寸,她张大了嘴巴,朝镜子吐出红润的舌头,每个地方,从胸部到屁股,完美无瑕,“小可爱,小可爱,”她对自己说,所有的疲惫、懊丧与委屈都不翼而飞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骄傲与光彩。
“只有你才能弥补他的缺憾。”她对着镜子小声地说:“只有你,没有别人,没有。”
***
这天晚上莉莉丝梅尔一如既往地挽着海夫纳的胳膊出现在俱乐部的会场里,虽然时间短暂——几乎只能容许人们干掉一根雪茄,她就消失了。
“她有点不舒服。”海夫纳说:“别介意。”
宾客们当然不会介意,这儿还有着成打的兔女郎,最重要的,海夫纳暂时不会和她们中间的任何一位结婚,只要付出些许钞票,你可以自由自在地邀请她们中间的某一位共度良宵。
莉莉丝梅尔在离开大厅前转动脑袋看了一眼,依照老规矩,海夫纳懒洋洋地靠在那张嘴唇形状的红丝绒椅子上,几个兔女郎占据着他身边的位置,最靠近他的是卡西,很显然,前两个小时的优秀“服务”让她博得了海夫纳的欢心,她坐在沙发的扶手上,用自己的大腿为海夫纳的脑袋提供支持,不停地咧着那张嘴,愚蠢的就像个小丑。
她的妆有点浓了,特别是粉,太多了,莉莉丝怀疑如果自己给她一巴掌她会不会感觉到痛,或者就是脑震荡,就像那些被罩在全封闭防毒面具下的人——她居然还能露出笑容,真是太难得了。
等她和海夫纳结了婚,她也许可以留下卡西,把她全身擦上粉摆在厕所作装饰如何?
还有贝蒂,这个不安分的小娼妇,她盘着腿,坐在沙发前面,抱着海夫纳一条垂下的胳膊,使劲儿地往怀里带,恨不能把它镶嵌进自己的身体,天真无邪的笑,就像个八岁的小女孩抱着她的洋娃娃。
莉莉丝深深地吸了口气,总有一天,地狱的火会烧到她们身上的,别急,她真正想要确定的目标还没找到……好了,她找到了,他正站在一群衣冠楚楚的绅士中间,虽然从莉莉丝梅尔的角度,她只能看到那些惊讶与崇敬的眼神以及那只光溜溜,如同鹭鸟背那样灰白整齐的后脑勺,但这确实是安东尼。霍普金斯没错,看样子他们的交谈正入佳境,也就是说,最起码有半小时,霍普金斯会停留在这个会场里。
就像只技能娴熟的老猫那样,莉莉丝梅尔悄无声息地走上了楼梯,二层,末端,那个最大的套间,也是唯一一个居住着男人的房间。
***
撒沙。霍普金斯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房间里静悄悄的,但他听见了两个呼吸声,一个是他自己的,而另一个……
“莉莉丝梅尔?”
“是的。”莉莉丝往床前走了两步,现在她距离撒沙仅有两步之遥。“我需要帮助,你的,还有你父亲的。”
撒沙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两只手摆在毯子外面,眼睛闭着,好像还在睡觉,但莉莉丝听到了他的声音:“我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你。”他冷漠地低声说道。
“忘恩负义的混球,”莉莉丝低声喊道:“是我找到了你们,是我让海夫纳雇佣和庇护了你们,如果不是我,你们现在会在哪儿?红灯区?贫民窟?还是机构的巴别塔g区?”
“我做了我所能做的。”她斩钉截铁地说道:“如今是你们回报的时候了!”
Harpy( 哈耳庇厄) 第八十七章 衰老 4
莉莉丝重又向前走了一步,覆盖在撒沙身上的光线被丰满的女性胴体遮挡住了。
撒沙在突如其来的黑暗中睁开眼睛,在这类情形下,他从霍普金斯身上所继承的一点会极为鲜明地凸现出来——孩子的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红色的微光,就像猫、狗或是猫头鹰那样。
“没错儿,”莉莉丝着迷地说:“就是这双眼睛。”
“你也是那群人中的一个。”
“是其中的一个。”莉莉丝梅尔语气和蔼地说道:“先是警报声,然后就是火焰和爆炸,房门打开了,我走了出来,但一时半会的,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烟雾呛得我喘不过气来,我跪在地上——你们从我身边走了过去,霍普金斯医生紧紧地抱着你,可爱的小囚犯——我一开始没想逃,因为我知道那地方充满了嗅觉灵敏的厉害家伙,而且非常粗暴,非常粗暴(说到这里,她微微颤抖了一下),但突然之间,一股力量击中了我,难以想象,就像是高/潮,你明白吗,不只是两腿之间的,是全身性的……不不不,应该说它不止于肉体,它深入骨髓,浸润神经,轻而易举地占据了我的整个灵魂,我舒畅、快活、兴奋,感觉自己强壮且无所畏惧,而事实上也确是如此,我成功地逃了出来,虽然伤痕累累,但我自由了——可那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我再也找不到它了,告诉我,我的小天使,我的小宝贝,我该怎么得到它?你要什么?你的父亲要什么?我能给你们很多东西,很多,一个安全的,长期的庇护所,钱,女人,当然,或许你还没到那个年纪,那么玩具,游戏机还有书,怎么样。我知道你喜欢看书。”
撒沙盯着她瞧,只需一丝微弱的光线,他就能瞧的很清楚,“……你想要什么?莉莉丝。”他轻柔地问道:“说得明白点。我几乎完全听不懂……或者你应该去找我的父亲谈谈。”
“不要你的父亲,那不是你父亲的力量。”莉莉丝笑了笑,非常狡猾:“起初我也以为那是你父亲,但后来……某个人告诉我,那是你的力量,你利用了我们,你控制了我们的情绪与力量,煽动我们逃亡,唆使我们杀人,而后在一片混乱中轻松地逃走——你亏欠我们,撒沙。霍普金斯,还有你的父亲,你们欠我们的。”
“你们得帮助我,”莉莉丝说,她慢慢地抬起一只膝盖,然后是另一只,她就像已经成功捕获了猎物的母豹那样缓慢从容地爬上了床,她的手和脚深深地卡进了毯子,身体笼罩在撒沙上方,她的脸向下,向前倾斜,距离孩子的面孔仅有一寸不到,她的呼吸扑打在撒沙的脸上:“帮助我,站在我这边,高高在上,身不关己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就像今天这事——你们应该帮我赶走那婊/子,而不是在旁边看我的笑话——让你的父亲和海夫纳好好谈谈,让她明白我有多么珍贵,多么重要,多么的不可或缺,让他成为我一个人的……还有,我需要那种感觉。”
“什么感觉?”
“你的力量,撒沙。霍普金斯的力量。就像你在巴别塔干的——让我再次无所不能,我需要这份力量……给我,亲爱的,让我好好尝尝,我还清楚地记得它的滋味。”
孩子抿起嘴唇,因为两只门牙都掉了,当他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嘴唇上方会出现一个小小的凹陷,不明显,但只要发觉了就会感觉很……可爱。
莉莉丝呼呼地笑,她吐出来的气息发臭,污浊,一点儿也不好闻,“给我力量,”她说,“不然我会让你们很难过——你们会被赶出这里,无处藏身,警察和机构会跟在你们屁股后头,没有热腾腾的可口饭菜,没有温暖的毯子和床,没有书,没有学校,没有固定的住所,蜷缩在地铁站和公园里,浑身生满跳蚤,蓬头垢面,惶惶不可终日……你们会……”
有人打开了灯。
骤然而至的光明很难受到人们的欢迎,特别是他们并不需要这份光明的时候,莉莉丝用手掌遮挡住眼睛,歪着脑袋看向进门的方向。
邦妮站在门口,手指还按在吊灯的开关上。
她神情严肃,皱着眉,没有化妆,也没有穿着兔女郎的制服。
“这个时候你应该在楼下,”莉莉丝恼火的说道,“难道海夫纳已经仁慈到允许你们肆意旷工的地步了么?”
“海夫纳先生交给我的工作是照看撒沙.霍普金斯,”邦妮说,她放下手,脚步轻快地向床边走来:“您喝醉了,莉莉丝小姐,请您从床上下来,他已经很不舒服了。”
“你听到了多少?”
“很多,莉莉丝小姐,”邦妮轻蔑地伸出了胳膊:“别让我动手,这样事儿会弄得很大,你不想让海夫纳先生知道吧。”
莉莉丝梅尔从床上溜了下来,着地的时候没站稳,酒精正在发挥作用,她摇晃着抓住床头的柱子:“你已经不是第一次坏我的事了,”她打了一个嗝,阴沉沉地说道:“从贝蒂到这小子,我说你究竟想干什么?”
“好吧,让我们猜猜,你关心贝蒂,除了她和你有点关系之外——我是说,一个青春已逝,年华已老的女人对某个还是小可爱的女性特别关爱,一般有3个原因,”她伸出一根手指,“1。把最不大可能实现的希望,寄托在比你更为年轻美貌的同性身上,你希望从她的身上得到好处,支配她,掌控她——有可能,但恐怕会有些困难,因为这个对象可不一定会那么听话,到头来你可能一无所得,但你也许有着她的一些比较出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