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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龙凯锐的手机响起来，他接起来：“怎样？”
陆明智在一旁摊手：“一定是不出那黑玫瑰所料啊，剩下就看警察蜀黍的啦。”
龙凯锐简单说几句挂了电话：“嗯，没错，当场就抓到人，现在正在审问，那边说估计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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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溪抬起头望着谭箴：“你说，我在医院的母亲？”
谭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呵呵，你忘了吗，你母亲是植物人，她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就决定了她的生死，随便什么人，稍微碰一下那些线，碰掉了她就……你明白了吗？”
云溪并没有露出惊恐的表情，他甚至笑着说：“那你以为能跑掉吗？你不知道医院都有监控录像吗？进出的门、走廊上都有，你不怕最后查到主使的人是你吗？”
谭箴笑着说：“所以说你还太嫩了，医院人来人来的，要找一个人太难了，而且人海茫茫的，出了医院谁还找得到谁？”他伸出手摸摸云溪的头：“是啊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不敢对你怎么样，我的儿子可以为你和我反目，我的确不想和我唯一的儿子闹得那样僵，但是我不能碰你不代表不能碰你的母亲，我早就说过你不听我的话我就让你那只有空壳的母亲连空壳也不剩下……”
云溪任由他摸着自己的发丝：“所以，你想我妈妈死？”
“对呀，我刚和你说了，这个社会不会什么都等到你明白，想提前明白就要付出代价，比如你母亲的命，”谭箴拍拍少年的头：“你不听我的话，这是对你的惩罚。”
云溪抬起眼睛：“你说真的？”
“我是不能对你怎么样，但是对你妈妈呢？首先我不会留下证据，然后谭骁就算再怨我也隔了一层，而这个是对你最好的惩罚，你母亲——你唯一的亲人是因为你死的，孩子，你太嫩了，你还不明白反抗大人的人都不会有好结果，这一次是你妈妈，下一次我不保证会是什么，所以你吸取这个教训之后就该主动离开谭骁……”谭箴看着他的眼光甚至是慈爱：“付出这个代价也好，你该明白成人的世界远比想象中残酷……”
然后他抬腕看了眼表：“这个点应该差不多了。”
“嗯，差不多了。”云溪对他露出一个微笑。
房间的门突然被踢开，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察迅速围进来，速度快地惊人。其中一个手里握着枪：“不许动，举起手来。”
枪口直直地对准谭箴，而男人在那一刻脸色煞白，他低头看向仍伏在地上的云溪：“你！”
警察们迅速制服了绑架者，一个年轻的警察走过来：“谭先生，请您跟我们回去一趟，我们怀疑您涉嫌一起故意杀人案，和一起绑架。”
云溪已经被扶了起来，他身体不住地颤抖：“警察叔叔，我好害怕啊……”
警察挑开他手上的绳索，安慰道：“别怕，都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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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
“OK了。”龙凯锐放下电话：“警局那边说那个人已经招供了，虽然用了些手段，他已经说了，主使的人就是谭箴。”
龙凯越娇滴滴地说：“哥，咱们和谭家竞争这些年，总算还是你赢了呢，不过这可是小陆送过来的人情呀。”
“记住是我送的人情就好，你们欠我一次哦。”陆明智手指捏捏身边龙凯越的脸：“那小美人这次估计也吃了些苦。”
“不吃些苦怎么能坐实绑架的罪名？故意伤害罪也不小呢。”龙凯锐笑笑说：“谭箴要是坐牢了，谭骁肯定没心思经营公司，这下龙腾真的要扫除谭氏腾飞了。”
谢春生插嘴：“可是谭家那么有钱，又有关系，我担心……”
“人赃并获哪有那么容易脱身，小陆和媒体关系都很熟，这件事明天就会出现在各大媒体上，事情一旦闹大就不是钱能解决，再说他谭家有关系，难道我龙家就没有吗？”龙凯锐笑：“好不容易逮到的机会呢，还不趁机扳倒？！”
“是啊，是个好机会。”陆明智笑笑，他不由自主想起几小时前的电话。
八小时前。
陆明智握着手机：“我现在你酒店下面，已经布置好了，到时会有人跟着你，按估计好的时间报警。”
云溪站在酒店套间的窗边，对手机说：“已经看见你了，警察那边的事我不太懂，但我想龙腾不会放过这个扳倒谭家的好机会。”
“诶不要谦虚，你到目前为止估算的都很准，”陆明智站在大街上，边走边说：“不过我想问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从见我第一眼就知道我是个可以用的人？”
“第一眼看你虽然穿很普通的衣服，但看你气质什么的并不像是在乡下呆长了的人，后来班主任说你是毕业生来支教的我就明白了……”云溪收回视线望着室内：“不过让我真正明白你身份的是……看看你左手中指的指环。”
陆明智停下脚步，他望着他的指环：“啊？这枚很普通啊，我第一次看到时目测不超过两千块，而且光泽度也不怎么样，就算认为是二十块钱925银也不奇怪。”
“你第一次上电脑课时靠近我，你转着这枚指环，我一眼就看到了，卡地亚限量版情侣对戒，我认得的，全球限量四十九对，有这种戒指的人怎么会是普通人？我就猜到你要么很有钱要么很有权有能力帮我了。”云溪垂着眼睛，手指玩着大幅的落地窗帘。那对戒指，谭骁差点就买下来了，当时自己坚持不肯要才作罢，他当然认得出来。和谭骁有关的东西他都能很容易地认出来。
陆明智由衷赞赏：“聪明！观察细致！不过我帮你这么大忙，你可欠了我一个大人情啊。”
“我可不想欠陆老师的人情，”云溪躺到床上：“没想到龙家的人和你这么熟，本来还打算通过谢叔让你们认识，看来你们自己沟通就够了。”
陆明智笑笑：“这不是重点，你找的谢叔他已经足够帮你了，就算我不认识龙家的人结果也不会有改变，我只是和龙家加强合作一下，指导一下后续工作，前期你已经全部完成了。”
云溪握着手机笑：“不过还是感谢你动用你手上的传媒资源，事情闹大了谭家就无法运作了，还有，谢谢你的媒体帮我登的那张报纸封面照片。”
“不客气，你都叫我陆老师了，这点小忙怎么能不帮，只是写篇报道登张照片举手之劳的事，”陆明智已经走到车边：“我会用这件事要龙家欠我个人情，算起来还得谢谢你。”
“那我们之间抵消了？”云溪淡淡地笑：“不想欠你什么。”
“我很想你欠我什么呢，”陆明智坐进车里：“我最喜欢美人欠我了。”
“不开玩笑了陆老师，”云溪靠在枕头上，他闭上眼睛：“谢谢你。”
“别客气，我喜欢帮美人……”
云溪打断他的话：“你要是真喜欢那个男孩子就去追吧，别放不下架子面子什么的，不要等真的失去了……再后悔。”
“啊？”陆明智来不及说话已经听到那边的挂机音，他自言自语道：“挂了？算了，找龙家兄弟要人情去。”
第 73 章
73
凌晨的城市逐渐沉静下来，但警局依旧是灯火通明。
云溪垂着头坐在笔录室里，相关笔录已经基本完成，一个中年警察走进来：“小黎弄完了吗？我还要带他验伤。”
“已经差不多了张头，”年轻的黎警官站起身：“您看看。”
他将笔录本递过去，张警官随便翻了两下看了个粗略，然后他看着云溪：“走吧，绑架的那些人打你的伤还要去验一下。”
云溪慢慢摇头，他抬起头：“我妈妈……”
张警官迟疑了一下：“这个……等你伤验完了我慢慢对你说。”
“我妈妈，我妈妈是不是……”云溪望着他，他的睫毛微微抖动，大颗的泪珠滚落：“谭箴是不是已经……杀了她……”
张警官有点不忍心，毕竟这孩子的基本情况他已经知道了，他犹豫着，云溪扶着桌子勉强站起来：“我妈妈怎么样了……谭箴说要杀了我妈妈……她不能反抗……她……怎么样了……”
黎警察伸手去扶他：“别这样，什么事好好说。”
云溪身体直直地倒下去，倒在黎警察的臂弯里，他眼睛仍望着张警官：“警察叔叔，你告诉我吧……我妈妈怎么样了……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你告诉我吧……求求你……”
警局走廊上的几个女警边走边说这次的案子：“那孩子真可怜啊，才十几岁就没了爸爸，这次连妈妈也没了。”“是啊，就算他妈妈是个植物人对他而言也是个依靠，凶手怎么狠得下心对一个植物人的女人下手。”“我对这孩子的脸有印象，前几天报纸上登过他和谭家公子的照片，两个人好像要出柜，据说这件事就是谭家人主使的……”“嘘！这个案子还没结先不要说，不过证据确凿，怎么这样，自己儿子搞同性恋就去害别人家，这种人太可恶了……”
然后她们听见笔录室里哭声骤起，所有人都停住了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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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骁冲进警局：“我爸爸在哪！”
几个警察拦在他面前：“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见他！”
谭骁吼起来：“我爸爸我为什么不能见！到底出了什么事！”
“禁止喧哗。”张警官从一旁走过来：“谭先生吗？请跟我来。”
谭骁压住怒火跟着他走进一间笔录室，张警官示意他坐下，谭骁心头烦躁，勉强坐下来：“到底什么事麻烦您告诉我，电话里含含糊糊的我不明白。”
“这个男孩子你认识吧？”张警官把一份报纸举起来。
谭骁当然认识，这张报纸就是让父亲大发雷霆的那张，首页上的两个男人亲密无间的瞬间被永远定格下来，
谭骁点点头：“认识。”
“他是你什么人？”
“恋人。”
“你很诚实，”张警官点点头：“这个男孩子叫云溪，他的母亲，几个小时在医院突然死亡，原因是谋杀。”
谭骁愣了愣：“云溪现在在哪！”
张警官摇摇头：“现在的重点还不是这个，谋杀的凶手走出医院时被当场抓捕，我们经过审讯之后，他坦白招供，幕后主使的人……”他看着谭骁：“就是你的父亲。”
谭骁愣愣地看着他，张警官接着说：“死者是个植物人，她没有能力反抗任何外界的伤害，一个枕头、一只手掌、甚至一个拉线的动作都能杀掉她，她已经昏迷多年，她的存在对任何人都没有威胁，这样的一条生命，你的父亲——谭箴先生都要派人去毁灭，除开我警察的身份来说，我真的非常不齿。”
谭骁望着他：“不，我爸爸……”他觉得喉头梗塞，说不出更多。
“同时，你父亲派人绑架了云溪，”张警官接着说：“那个少年身上有明显的伤，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救出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当时的绑匪笔录我们也已经完成，你父亲亲口说要毁掉死者和被害人，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这样人证物证所有证据全都齐全了，而动机，就是这张报纸。”
他点着报纸上的照片：“你父亲不能容忍自己的儿子是个同性恋，所以他对儿子的恋人下了手，包括对儿子恋人的母亲，他以为他会做到完美，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者必然要受到法律的惩罚！”
谭骁低着头：“不，我爸爸不会做这么不冷静的事！”
是的，谭箴一直是冷静的，镇定的，但如果碰到自己的事呢，他是个父亲，他同样会不择手段的，残忍失控的。谭骁手指紧紧地握成拳：“是我害了我爸爸……”
“严格来说你不算事件的相关人，但动机因你而起所以我们把你叫来，另外，你的恋人已经接近崩溃，他很需要……”
谭骁猛地站起身：“云溪他怎么样，他只有他妈妈一个亲人！”
张警官平静地说：“在隔壁笔录室。”
谭骁没有再犹豫，他冲出这间笔录室，隔壁笔录室的门就在旁边，他一伸手就推开了。
他没想到会看到这样安静的画面，他以为云溪会哭闹着痛不欲生，或者哭喊着肝肠寸断，但什么都没有，太安静了。
少年坐在笔录室的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