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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问题是肯定恢复不出来,”龙凯锐摇摇头:“里面没有硬盘。”
“啊?”
“谭骁把硬盘拆下来了,这里面是空的,没有硬盘你让电脑公司的人如何恢复文件?”
谢春生愣了愣:“不会吧,那他是知道我们会盗取他电脑所以故意这么做?”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他那个人想法一般人猜不透,”龙凯锐叹口气:“搞不好是为了取悦他小情人,你要把我资料给龙腾那么拿去好了,连电脑一起给你,满足了吧,这下高兴了吧。”
谢春生无法理解:“啊?这谭骁是傻了还是变态啊?”
“不是傻也不是变态,是情圣哦,”龙凯锐带着十足的讽刺口气:“可怜他爱那小美人爱得要发疯了。”
**
什么来生,为什么要相信来生?我什么都不追究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提什么都不问还不行吗?为什么一定要走到这一步。
谭骁想起很久以前看过的一部片子,插曲很美:
I know;i know i've let you down。
I've been a fool to myself。
I thought that i could live for no one else。
But now through all the hurt and pain 。
It's time for me to respect……
死亡若果真是甜蜜,那么活着的留下来的人该如何面对。
谭骁站在病房门口,他想了很久。他最后决定推开那扇门。
云溪躺在病床上,他的脸几乎和白色的枕巾一个颜色,他微微睁开眼睛看见谭骁,然后重新闭上。
谭骁走近他:“好点了吗?”
云溪很久没有回答他。
谭骁沉默了,他望着云溪的脸觉得太过遥远。
云溪突然睁开眼睛:“你为什么要救我?”
谭骁仍然沉默着,他紧紧地抿着嘴唇。
“你为什么要救我,你看不出我是要自杀吗?”云溪笑起来:“我是要自杀啊,你为什么要救我,你难道不懂得尊重他人意愿吗,难道你看不出来我想死吗,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为什么不让我死呢,你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还要我活下去,为什么还要我活着!”
他身体异常虚弱,这样连续的说话极大地耗费着他的精力,他很快喘起来:“你为什么……要救我……”
谭骁走过去,他搂着云溪轻声说:“你累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想去死啊……”云溪低声说:“我妈妈不在了,你放开我吧,你让我和我爸爸妈妈团聚吧……”
“不行。”谭骁坚定地说,然后他放下云溪,轻轻合上他的眼睛:“不要胡思乱想。”
“让我和我爸妈团聚吧……”云溪喃喃说道,然后重新陷入昏迷中。
谭骁叹了口气,给他掖好被角,走出病房。
何翊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他见谭骁出来就站起身:“怎么样?”
谭骁摇摇头,又叹口气,何翊说:“我看到他给我发的短信就觉得不对劲,但一时没多想,如果我多想一下就好了,就不会发生……”
“昨晚不会不代表以后不会。”谭骁坐到椅子上,他擦了把脸:“我真的很累。”
何翊坐到他身边:“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还能怎么做,难道让他去死吗?”谭骁摇摇头:“除了他必须活着之外,其他什么都随他吧。”
“你意思是?”
“你喜欢他吗?”谭骁笑笑:“如果他喜欢你,就让他跟你走好了……”
“闭嘴!”何翊的声音很少尖刻,他冷冷地看了眼谭骁:“你以为他是物品吗?他是个人。”
“呵呵,我又犯了同样的错。”谭骁笑了一声:“以前小溪就老说我没有把他当人看,你家那位也说我对小溪是占有,你也曾这样说过,其实真的你们不是我,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是怎么想的,怎么能鉴定我对他的感情?!是的我没有把他当一个人,但我也没有把他当物品……”他停了一下:“我把他当我身体的一部分。”
何翊靠在长椅靠背上,他安静地听着他的话。
“我第一眼见到他就觉得他不应该和我分开,他是我的,他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他应该一辈子在我身边,他怎么能离开我呢?他为你要和我分手时我都觉得不可思议……”
何翊打断他的话:“或许你错了,他从头到尾心里都只有你。”
“是吗?这话听着真舒服,但愿不是你为了安慰我,”谭骁耸耸肩:“他要和我分手,我就觉得要从我身体上撕下一部分一样,我怎么能答应呢?所以我一直不同意分手,一直纠缠他……打个很恶心的比喻,你看我的手。”他把右手伸出来。
非常男性化的手,手指修长骨节突出,有力而形状优美,隐隐可以看见搏动的青色静脉,他接着说:“他就好像是我的这只右手,人的手怎么能和人的身体分离呢,要强行分离的话只能拿刀剁下来,或者拿锯子锯断,结果一定是弄得到处都是血肉模糊,切开皮肤还有相连的肌肉,切开肌肉还有一体的骨头,就算骨头也折断,静脉、血管、神经却还是连着,就算血液流尽……”
“真是恶心的比喻。”何翊反而笑了:“我现在承认,我没你那样爱他。”
“但是他非要分手啊,那么好吧,我自己把手砍断好了,我非常难过,那天我开车从昭明学院回来,一路上都不知道是怎么开车的,说出来矫情,真的好像心尖都在痛,有人在刺它……”谭骁收回手掌,他靠到椅背上:“我爸爸非要我娶别的女人,非说感情可以再培养,怎么可能呢?人就一只右手,断了就是断了,还能自己再长一只出来吗?不可能的。”
何翊看着他:“的确不可能,这些话你对他说过吗?”
“没,”谭骁摇头:“有什么好说的,为了让他爱我吗?反正他爱不爱我我都一样爱他,不会有改变。而且,我的小溪可不是那种会因为甜言蜜语动心的人,他心肠很硬啊。”
何翊认同地点头:“对,他比看起来坚强多了。”
谭骁却不同意他的看法:“不,他比你想的脆弱多了,他现在因为他妈妈的死不愿意活下去,你知道他对着自己的手腕割了多少刀吗?其实血管没人们想的那样容易割断,小溪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割下去的……我想起来都觉得……像割在我心上……”
何翊沉默了,他曾经非常厌恶这个男人,而他现在无法对他说出刻薄恶毒的话。
谭骁深吸口气,他望向何翊:“帮我个忙吧。”
第 78 章
78
天渐渐亮起来,云溪醒来的时候已经能看见东方明丽的朝霞,他转到眼珠,看到了身旁的男人。
谭骁伏在他床边还在睡,手里还握着他的手,云溪稍微动了一下他就醒过来,他揉着眼睛:“你醒了,睡得怎么样?”
云溪闭上眼睛,轻声说:“你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谭骁把他抱坐起来:“要吃点什么吗?你流了太多血。”
云溪摇摇头:“最好是死了,我想见我爸爸妈妈。”
“你就这样想死?”谭骁苦笑着:“连我剃须刀里的刀片都能拿出来求死,你想死的念头还真是强。”
“是啊,我现在才发现割腕很要技巧呢,”云溪看着自己缠着重重纱布的手腕:“非常难割断,脉搏好像会滑动,你的刀片也不快,我只好多割几刀,好多流点血早点死掉,我以为已经做得很小心了,还以为一睁眼就能看到爸爸妈妈呢,结果看到的……还是你……”
谭骁叹口气,把他搂到怀里:“是我不好吗?以后你每天早上起来第一眼看见的都会是我。”
云溪笑了一声:“呵呵,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执着,你看不出来我活着比死更痛苦吗?我妈妈死了啊,我妈妈死了是因为我,你叫我怎么活下去!”
“我知道你为了你妈妈的事情自责,可是你妈妈不在了还有我,”谭骁柔声说:“我会对你好,补偿你。”
“我妈妈不在还有你?”云溪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那你为什么要为你爸爸疏通关系?你为什么不让他得到应有的惩罚?十年?我妈妈的一条命啊。”
“那个是我爸爸,我没法看他受苦,”谭骁抱着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就像你没法看你妈妈受苦一样,她早该去陪你爸爸了,你做得对。”
云溪的身体震动了一下,他的手努力攥住了谭骁的衣领。
谭骁轻轻地拍着云溪的背:“不是你的错,你妈妈当初陪你爸爸死,她是因为爱他所以想和他团聚,就像你现在想去见爸爸妈妈但我不准你去见,所以你会恨我,同样的,你不准你妈妈去见你爸爸,她也会恨你啊,她早就想走了,以你和你爸爸妈妈生活十四年的经历来看,他们是不是分开一天都舍不得?你这样强行把父母分开三年多,你是错的啊……”
“谭骁……你为什么要这样说……”云溪抱着谭骁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窝,没有人看到他的表情。
“所以你这次做的才是对的,你的父母终于团聚了,他们终于在一起了,这样不是很好吗?”谭骁像哄孩子一样搂着云溪:“而现在,你父母刚刚团聚你就要去凑热闹,是不是不应该呢?而且你想想我,你忍心把我和你分开吗?还是说,你想我和你一起去死?”
“不,谭骁不要死……”云溪极轻地说着:“你不要死……”
“嗯让我想想,你是想我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活受罪,还是舍不得我死?好希望是第二种哦。”谭骁低下头,他揉着云溪的发:“你觉得在这个世界了无牵挂了,可是还有我在,对不对?”
云溪没有说话,他的肩膀微微抖动,极压抑的哭泣声漏出来。
“哭出来就好,哭出来就没事了……”谭骁叹口气:“那件事你没有错,没有错……”
云溪紧紧地抱着谭骁的脖子,他在他怀里彻底地哭出来。
**
落日洒在青青草地之上,将那草色也染了层淡金。
云溪坐在谭骁怀里:“知道吗?从这的草坪上可以看到最美丽的夕阳。”
“你和我说过,你小时候觉得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画面就是两个人白头到老地看夕阳。”谭骁搂着他的肩:“以后我们每天都可以看,看到我们都白发苍苍,好不好?”
西边晚霞灿烂似火。
云溪靠在谭骁身上:“其实我和你以前看过一次的,你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你坐在这条长椅上,我站在你身后,你看夕阳,我看你,我们都看了很久,你当时说,小时候的美好记忆被我破坏了……”谭骁笑了笑:“我当时的自尊受到严重打击。”
云溪摇摇头,低声笑了一下:“我以为一辈子只能和你看那一次日落了,想不到还可以看第二次,我觉得很高兴。”
“还有第三次第四次第N次,我们一直看到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虽然我们不能有孩子帮我们记录下来,但是用自己的眼睛也不错,我会看着你慢慢长大,变老,然后和我一起去另一个世界。”
云溪望着他:“你很喜欢孩子吗?”
谭骁答非所问地说:“我只喜欢你。”
“我也是。”云溪主动凑过去,轻轻地吻在谭骁的唇上。
从背光面看过去,两个人是近乎影的颜色,而边缘却是异常灿烂的金边。落日灿烂的背景中,两个人如同置身于瑰丽油画里。
云溪慢慢退后一点,他微笑着说:“其实我有点任性呢,那天晚上我是想死在你怀里的,却忘了如果这样真的死了你会内疚一辈子,或许还会害怕一辈子,怀里曾经抱过一个死人,还是自杀死的人,血满床都是……”
“别说那些事了,忘了吧,不过有一句你说对了,”谭骁点点他的鼻梁:“你是有点任性,不,是非常任性。”
“其实你也是一样……”云溪笑了笑,靠近他的唇:“抱我吧,好吗?”
谭骁将他抱起来往住院楼走,草坪离病房并不远,两个人却都觉得太长了。
到病房时谭骁就随手推上门,他轻轻将云溪放在床上:“你的身体可以吗?”
“你主动一点就可以。”云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