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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中午,肚子也饿了,我买了三份盒饭,跟她们一块儿吃。她们又从包里掏出苹果、橘子、瓜子来,满满地摆了一桌子。
列车隆隆的行驶着,在不知不觉中,窗外的景色从江南的绿意变换成了一片残雪的北国风光。
十三、春雪
家就象是个港湾,远行的船儿累了,就会停下来休息,避避风雨,休整好了,再出去远行。一个多月的假期过的很快,整天在吃饭、喝酒中醉生梦死,猛然醒来,就已经到了开学的时间。
跟葛慧玲约好一块儿返校,春运时间的火车上拥挤不堪,由于不是始发站,我们俩上车之后就只能在过道上站着,我问了一圈,才找到个在济南下车的。等这老兄下车,赶紧抢了个座位,我们俩可以轮流坐着休息一会儿。列车从济南开出时,人不但未减少,反而越来越多,过道上、车厢结合部全都是赶路的行人,去趟厕所你都得挤得满头是汗,车厢里都成了一个垃圾堆,服务员也没法打扫。车一直开到南京,我们两个人才都坐下,什么聊天、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了,光剩下了疲惫。我一觉睡到上海,又在上海转车,在签证处签到了两张座号票,看看还有一个多小时开车,就和她找了个小餐馆吃了点东西,接着继续那疲惫的行程。
到了学校,我觉得浑身都快散了架了,但还得打起精神,各个宿舍串一串,一一拜年问候,又拿出些带来的特产,跟弟兄姐妹们分享。去了一趟班主任的家,送给她几斤红枣,算是对她半年来对我的照顾的感谢。晚上一头倒下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这学期的课程安排基本上还是以基础课为主,专业课还是素描、色彩、国画、写生。不过据说写生要去外地,具体地点由大家讨论。文化课是政治、外语和世界文学,不同的是政治就一门了,不象上学期分两、三门。外语课还是跟松田美希同桌,这家伙回了趟日本,身材明显胖了一圈儿,跟她开了好一阵玩笑。我们教室也换了一间大的,桌子全部换成大写字台,我去的晚了点儿,那帮家伙们都把好地方给抢了,只剩下靠门口的位置给我,我本来还有点不太乐意,后来发现这个位置有门有窗,通风顺畅,再加上在最后面,周围空间极大,还有一面墙可以张贴作品,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这一天晚上,我正在教室里画作业,陈邦逸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大嚷着:“哈(下)色(雪)了!哈(下)色(雪)了!”我没听明白,这广东佬说话越来越费劲,便又问了一遍,他还是兴高采烈地嚷嚷着:“哈(下)色(雪)了!哈(下)色(雪)了!”我抬头往窗外一看,见夜色中雪花纷纷飘落,地上已是一片银白。陈邦逸从来没见过雪景,兴奋地连蹦带跳,满楼上都是他的声音。校园里已经是人声沸腾,有几个同学已经迫不及待地冲进雪地里,抓起把雪就往人身上扔。我们也跑下去疯玩儿了一会儿,回到教室里满身都是雪粒。张航一边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提议:“明天是星期天,咱们去写生吧?”陈玉斌也觉得是个好主意,便怂恿我:“要不咱一块儿去?”我也答应:“好吧,明天早晨早起来看看,如果雪大就去湖边写生。”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起来了,往窗外一看,漫天的大雪整整下了一夜,窗外已是银装素裹,一片洁白。赶紧洗脸刷牙,和张航、陈玉斌一起下楼,到食堂随便买了点早点,又去教室带上画夹、颜料、纸张、画笔等工具,骑上自行车就往西湖边走。
天上彤云密布,雪花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树木都被白雪覆盖。江南的常绿植物比较多,芭蕉、棕榈、松柏、茶树等叶子还是绿油油的,上面被盖上了一层白色,白中透绿,更有一番味道,更兼江南春早,一些不知名的小野花顽强地从厚厚的雪地里伸出头来,舒展着它们的身姿,用黄的、粉的、红的色彩点缀着这个白色的世界。骑着自行车在雪地上艰难地行进,树上的雪花不时簌簌落下,街上已经有不少勤劳的清洁工在打扫着马路上的积雪。我们商量着去断桥最好,因断桥残雪的名声实在太响。然到了断桥一看,却觉大失所望,尽管还是清晨,但游客已经是熙熙攘攘,桥上的积雪早已被来往的人群踩了个精光,一些顽皮的孩子还在摇着树木,树上的雪花纷落,孩子们高兴地追逐、打闹。照这个样子,不出一个小时,就连树上的雪也就没了。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14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14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我们仨看着这情景都有点目瞪口呆,张航嘟囔着说:“要不咱们去灵隐寺吧,那儿人可能少点。”我打断他说:“别指望了,等咱们赶过去就快中午了,雪也好化了,再说,谁能知道那儿是不是也这么多人呢?”陈玉斌说:“看样子公园里面也一样,咱们还是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吧。”我们又去岳庙那儿看了一下,也是游人如织,只好离开。
顺着岳庙后门往山上走了走,见这个地方游人极少,再往上走,看见一座白色的牌楼,青瓦上白雪皑皑,还有几盏风铃发出悦耳的丁冬声,上山的台阶上积着厚厚的雪,雪地上有几个脚印,显示着还有比我们早到的人。石阶旁边是一条溪流,清清的泉水从山上流下来,在卵石丛中跳跃、奔腾着,溪水边是片被白雪覆盖了的草地,有些野花伸出头来盛开着。这真是一个写生的好去处,我们三人相对一笑,便各自找地方干活儿。
他们两人就在台阶旁支开画夹,我踩着石头越过溪水,在对面的空地上摆开架势,这儿正好有块平整的大石头可以借用。我用手把石上的积雪清理干净,又从溪流中打了桶水,就坐在石头上画了起来。天有些冷,雪花还在稀稀拉拉地落着,尽管戴着手套,手还是冻得有些麻木,脚踩在雪地上,感觉冷的利害,屁股下的大石头也是冰凉,画了一会儿,就得站起身来活动一下,然后再画。看他们两人,也是冻得连蹦带跳。
雪霁天晴,一抹阳光从乌云中探出头来,照亮了大地,上山的游人明显的多了,有一些麻雀和喜鹊在雪地里蹦跳着啄着东西。他们两人的身边不时有游人停下来驻足观看,评评点点,我这边就安静多了,但也有几个好奇的人艰难地越过溪流,来到我身边观瞧。雪化得很快,我们不得不抓紧时间,和游人赛跑。我基本上已经画完了,便把画夹支在那儿,过去看看那两人的情况,他们也快结束了。
收拾好工具,背起画夹来到街上,找到我们的自行车,看看表,已经12点多了,西湖边到处都是赏雪的人,不过这会儿只剩下了残雪剩水可供人观摩了。岳庙对面有一家饭店,古色古香的门面,里面热气腾腾的,窗户上结满了窗花。我们一走进去,一股暖流扑面而来,感到冻得有些麻木的身体立刻舒缓了过来,从头到脚,连每一个毛孔都透着舒服。找到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一人要了半斤饺子,对着窗户哈了口气,将窗花化开,见外面游人如织,在瑟瑟寒风中往来穿梭,更觉屋内的温暖。大家似乎还没从绘画的愉悦中解脱出来,还在兴奋地谈论着刚才的雪景和见闻。饺子已经上桌了,热气腾腾的,是什么馅的都已经忘记了,只记得饺子很香,那以后我再没吃过这么香的饺子,真的!
下午回到学校,学校操场上、花园里、草地上到处都是玩儿雪的人,树上的积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露出树木本来的面目。回到教室,将今天的成绩挂在墙上,自然少不了大家的评点,暗自欣赏了一会儿,感觉不错,心情也就愈发好了。
十四、春假
江南的春天总是来得很早,先是梅花吐艳,在瑟瑟寒风绽放着小巧的花蕾,接着是迎春花开,到处是金黄一片,然后就是百花争春,玉兰、辛夷、茶花、桃花、杏花、梨花......一朵朵、一片片地绽放枝头。天气仿佛一夜之间就变暖了,昨天还穿着厚厚的棉衣,今天太阳一照,就得换上春天的服饰。
春天来了,马上也就放春假了。春假大概只有南方的高校有这一传统,北方没听说过。所以当同学们议论着春假何处去的时候,我感到有些惊奇。每年的清明节前后,就是春假时间,一般假期为三天左右,现在每周休息两天了,大学里的春假时间是否也延长了?我不太清楚了。春假照例是踏青的时节,全家人一起游玩儿,或荡舟湖上,或徜徉在草坪花丛间,饿了就在外边野餐,渴了就捧一捧山泉水,等夕阳西下,便带着一身花草的香味踏春归来,相当惬意、舒适的生活。
学生渡春假的方式无非有几个:离家近便的大都要回老家看看,离家远的大都呼朋唤友外出旅行,什么也不想干的就在宿舍里蒙头大睡。我离家远,自然不能回家看望父母;在宿舍睡觉,又觉得心有不甘;外出旅行,却找不到合适的同伴,班里同学中回家的就有一大半。正觉得无处可去,午饭时陈玉斌来找我商量:“春假我们想去乌镇写生,你去不去?”我问他:“都谁去啊?”他说:“就我们两个人。”我明白,他说的“我们”不包括我,他指的是大嫂,他女朋友。我本来还挺有兴致的,听他一说,便有些犹豫,他们两口子出去卿卿我我,我去算什么?当电灯泡啊?他怂恿我说:“你再去找个人嘛,人多点热闹,玩也能玩得起来。”我只好说:“我先找找看吧。”
想了想,班里并没有合适的人,男生并不想找,两个大老爷们出去就没什么意思了,女生似乎并没有和我单独出去旅行的人缘,外班的只有葛慧玲和张彦青交情不错,松田美希不是美术系的,出去只能傻坐着。所以下午上公共课,我特意坐在张彦青后面,瞅着别人不注意,小声问她:“春假你想去干什么啊?”她也小声说:“还没决定呢。”我说:“咱们一块儿去写生吧?”她问:“都有谁去啊?”我说:“咱们俩人,还有陈玉斌和大嫂。”她一听有点犹豫,又问道:“你们想去哪儿啊?”我说:“乌镇,江南水乡,还是沈雁冰的故乡。”她想了想,才点点头说:“好吧。”她身边的女同学听见我们小声说话,扭过头来看我们,她冲我使了个眼神,便转过身去。我突然觉得心上一块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也兴奋起来,甚至已经盼望着春假快点来临。
四月四号一早,陈玉斌就来找我,我拿起行李就走,也没什么好带的,主要是绘画工具,还有些洗漱用品。到了食堂,又买了点面包、蛋糕什么的,预备路上饿了好吃。大嫂早在食堂等着了。我们三人又到女生楼下找张彦青,老远就看见她在风中站立,长发飘逸。
坐上公交车先到了武林门车站,我和陈玉斌进去买票,车站里全是人,好容易才挤进去买到了去桐庐的车票,出来时,发现张彦青已经和大嫂混熟了,两人有说有笑的。
检票上车后,才发现这车实在有些破旧,比市内的公交车强不到哪儿去。车座上的座套都已经抹的发黑了,看不出它本来的面目,估计秦始皇他奶奶那会儿可能洗过一次。车窗玻璃上的尘土能有二指厚,都快看不见外面的景物了,不知何许人用手指头在车窗上写上了几个字,仔细瞧瞧,发现是“该洗车了”,下面还有一行小字,写的是“XX客运公司是混蛋”,后面是一连串的惊叹号,我们不仅笑了起来,心想:这客运公司竟然将此墨宝保存起来,可见管理真是混乱至极。
还好,我们四人都不太讲究。美术系的学生们就是想讲究也讲究不了,天天不是颜料就是铅笔、木炭条,手上不是黑的就是彩的,难免抹不到身上去。女生们还经常换洗一下衣服,男生们大都由他去了,所以有句俗话:“远看是要饭的,近看是美院的。”牛仔裤是美术系学生的必要装备,橡皮黑了、手上脏了,就往牛仔裤上抹,反正也看不大出来。我们是出来写生的,所以全部都是牛仔装,也不管它车座是什么颜色的了,该坐还得坐。张彦青用纸巾在车座上擦了两下,见没什么用,便也坐下了。
车上人很快就满了,也有一些衣着鲜亮的夫人、小姐,看见车子不免絮叨几句,但也没见她们站着。司机吆喝了几声,数了数人头,便开车前行。车子往前蹿了两窜,我们仿佛骑在马上,大家不免有些惊叫,又颠簸了两下,方才摇摇晃晃地走了。
车子的颠簸就象是摇篮的颤动,很快就把我晃睡了。一觉醒来,见我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