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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看看楼下,满眼都是各种雨伞,红的、黄的、绿的、蓝的、黑的、白的、花的、个的......雨伞下的红男绿女正熙熙攘攘地从宿舍楼走向食堂、教室、图书馆。
我夹着书本,去英语教室复习。进门一看,屋子里没人,正要走过去,身后突然有人“嘿”的一声大喊,吓了我一跳,接着就听见身后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得意地笑。我猛地转过身来,一把就把她揽入怀中,使劲搂着她的腰,恶狠狠地说:“让你再吓我!”她笑着挣扎着,我低下头,寻找着那温热的唇,她也安静下来,用脚轻轻带上房门。
好一会儿,她才挣脱出来,拨开我伸到她衣服里的手,在我的鼻子上轻轻刮了一下说:“你呀,就没个老实时候!”她的可爱的表情使我心里一动,就去抓她,她笑着躲开,坐到椅子上说:“行了,快复习你的功课吧!”我在她旁边坐下,望着她说:“哎,有美人在旁边,我怎么能静下心来呢?”她轻轻敲了一下我的脑袋说:“小心啊!要是考试不及格,学位可就没了!”我搂着她的腰说:“你别教训我!哪次考试我的成绩也比你好。”她趴在桌子上看着我说:“还别说,我发现你这人挺聪明的,也没见你用功过,怎么考试都能拿九十分呢?”我大模大样地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她做了个鬼脸,装作恶心的样子说:“呃,说你胖你就喘!”我笑着把她按倒在我的怀里,她笑着挣扎着。
这时,房门突然开了,我们俩赶紧停下来,抬头一看,有个胖乎乎的女孩儿穿着长裙站在门口,显然屋内的景象使她一愣,她笑着说:“全当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说着,就要带上门离开,我赶紧喊住她说:“来吧,美希!走了就没意思了!”松田美希故意用课本遮住自己的眼睛,如瞎子般摸着走过来坐下说:“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张彦青笑着拍了她一下说:“行了!别装了!”美希仍旧遮着眼睛自言自语道:“我怎么觉得屋里好像有两只猫在打架呢?”我笑着站起来,她起来就想跑,我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胳膊,对张彦青说:“教训她!”张彦青笑着在手里哈了口气,就把手伸进了她的胳肢窝里,她笑着挣扎着,踢得桌椅东倒西歪。
教室门再一次打开了,葛慧玲和几个模特儿班的女生走了进来,她看见我一愣,那几个女生笑嘻嘻地看着张彦青惩罚松田美希,张彦青也不好再闹了,就伸手把美希拉了起来。美希赶紧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模特儿班的人跟我们打了个招呼,就找地方坐下,我也坐下来,笑着说:“我怎么觉得好像进了大观园了!”好几个女生冲着我说:“你以为你是贾宝玉啊?充其量也不过是一贾环!”
教室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雨点打在外面的芭蕉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大家都埋头复习功课,我也赶紧背我的政治提纲。二年级下学期的文化课虽然不多,但都是必修课,一门不及格,就有可能丢学位,所以大家全都不敢马虎。
中午跟张彦青、松田美希一块儿吃午饭,沈穆也端着饭盆坐下说:“今年的社会实践你们还参不参加?”我一边吐出嘴里的鱼刺,一边问:“今年干什么?还去编宣传稿?”他说:“今年好像去德清,具体干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说:“行!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算我们两个吧。”张彦青抬起头说:“嗨!你这人!也不问问别人愿不愿意!”我笑着说:“哎!咱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要去哪儿,你当然要陪着了!”沈穆站起身来说:“我可不管你们两口子吵架了!我走了。”说着,就端着饭盆找江涛去了。
考试成绩还没出来,我的一高中同学就从山东大学跑到杭州来找我,陪着他在杭州玩了三天,他坐汽车去上海了。社会实践的日期是在五天之后,这两天也没什么事干,整天不是跟沈穆、陈玉斌他们打扑克,就是陪着张彦青逛街、看电影。
晚上看新闻联播,正说着太湖流域洪水的消息。前一阵子不是忙于复习考试,就是陪着同学逛公园,也没太注意。仔细看看,洪水灾区是苏南、浙北一带,中央领导全都赶赴灾区,指挥救灾,解放军战士成师、成军的奋战在救灾第一线。浙北?这不就是杭州郊区吗?我这才反映过来,看完新闻联播、焦点访谈之后,赶紧拉着张彦青跑到阅览室,找出这几天的报纸,挨着看各地有关洪水的消息。江苏南部受灾最重,苏州、无锡、常州等地农田、城市全都被淹,上海郊区也淹没在洪水里,浙江的嘉兴、湖州一带顿成泽国,洪水还在向南蔓延!专家们已经在讨论,准备炸开太湖堤防,让洪水沿浙江北部流入大海......
我望望窗外,雨还在下着,看看天气预报,今儿个有雨,明儿个有雨,后儿个还有雨!我猛然想起,这两天陪着同学游西湖,湖水已经没过堤岸了!我意识到:杭州也要受灾了!我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这么个景象:到处是水,洪水没过乡村的稻谷,杭州的街道上已经不能行车,人们划着船出行,颗粒无收的灾民们拥入城市,城市里到处都是破衣烂衫的乞丐,他们还带来了各种疾病,瘟疫、痢疾、鼠疫......靠!这个时候去乡下,那不是去救灾去了吗?就是杭州,我也不想呆下去了,三十六计——走为上!
我抬起头,看看张彦青,发现她倒显得非常平静,我说:“这儿也有可能受灾,我看咱们还是回家吧?”她反而笑着说:“行!走也是你,不走也是你!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回宿舍后,跟沈穆打了个招呼,宿舍里基本上都没人了,大家大都已经走了,宿舍楼也失去了往日的喧闹。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38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38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第二天,叫着张彦青到火车站买票,一进火车站广场,我们俩就吓了一跳:广场上到处都是人,密密麻麻的。排队买票的人从售票窗口一直排到广场上的雨棚里,又从雨棚里排到露天,在广场上还转了一个弯儿,大家就站在雨里慢慢向前挪动,有些人累了,就把雨披顶在脑袋上,往地上一坐,也不管是泥是水。照这个样子,我们排一天一夜,也不一定能买到车票。张彦青刚才还笑我过于紧张,现在她也紧张起来。
看看在火车站是甭想买到票了,我又拖着她跑到武林门售票处,这儿的人也不少,但比火车站是少多了,最可喜的是:这儿还有个学生窗口,并且,学生窗口这儿排队的人并不多!我们很快就排到了窗口前,可是,所有上海以北的车次都没有票了,连站票都没有,而且五天之内都没有票!后面的人不断地催我,也容不得我犹豫了,我就买了两张到上海的通票挤了出来。
张彦青看了看车票,疑惑地问我:“怎么是去上海的?”我拉着她走出人挤人的售票厅,解释道:“现在五天之内的上海以北的车票都买不到了,明天能不能买到也是未知数,以后随着灾情的加重,车票可能更难买。我看咱们还是先到上海,看看在上海能不能签上去北京的车票,上海到北京的车次本来就多。如果签不上,咱们就签到徐州,哪怕南京也行,只要向北走,总能回到家!”她点点头,笑着说:“这次我又发现,你这人还有个优点,就是办事儿挺果断的!”
回到学校后,我赶紧收拾东西,明天好赶火车。葛慧玲和其他几个老乡早就一起走了。
第二天,我们俩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匆匆赶到火车站。今天的雨水下的小了一些,毛毛雨还在天上飞着,车站上的人跟昨天一样的多,连广场上都挤满了人。我们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过,走进候车室,候车室里挤得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总算挤上了火车,火车上满满当当的,连过道里都站满了人。还好,我们有坐票,可以坐下来,以一种具有优越感的神情观察着周围忙碌的人群。站着的人们用各种方法来降低旅途的劳累,有坐在行李箱上的,有自带马扎的,有铺上报纸坐在地上的,有寻找着各种机会,只要有人起立离开,就赶紧坐下,等人回来再起来寻找下一个目标的......
火车驶出杭州,沿途的平原上生长着绿油油的庄稼和蔬菜,在细雨蒙蒙中,整个大地仿佛都笼罩在烟雾中。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灾民,也没看到洪水,人们照常的生活,耕耘着农田,采摘着蔬菜,赶集、探亲、回娘家......一片安宁的景象。
火车到了上海,我们俩穿过地道,来到上海站的北广场,这儿负责签证,南广场主要是售票和候车。签证处的窗口前排着长队,基本上都是学生。我们俩排了一个多小时才轮到,一问,去北京的车只有凌晨一点多钟的还有票,白天的车票要到零点以后才签,我一想,明天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就签了一点多钟的车次,不错,竟然还有座。
这种凌晨的车次最为折磨人,干等着吧,实在无聊;找旅馆住下,半夜就得起来。我决定先解决肚子问题,中午就在火车上吃了点面包,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我们俩拎着行李又得穿地道,因为北广场不是商业区,周围没什么商店,所以必须去南广场。到达南广场,我们先把行李存上,我可不想背着大包小包的到处走。由于我来过上海好几次,对火车站周围的情况已经非常熟悉了,就带着张彦青先去饭馆,要了两个菜、一瓶啤酒,舒舒服服地吃了一顿。
我们俩都多次到过上海,也没什么可逛的,吃完饭之后,瞎溜达了一会儿,就找了家电影院,进去消磨时间。影院里也没几个人,大多是情侣,我们俩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她把腿搭在椅子上,就躺在我怀里。
看完电影出来,看看时间还早,就接着逛街,直到走累了,就找地方吃饭,直到十二点多才回到火车站。提出行李,拎着找到自己的候车室,我看了一眼电子显示屏,猛然发现上面赫然写着我们的车次晚点两小时!没办法,先找个地方坐下来再说吧。由于列车晚点,而且,并不是我们这一趟车晚点,所有北上的列车全部晚点,候车室里挤满了等车的人,根本就没有能坐下的座位,有人占了三四个座位躺着睡觉,就有人要求他让开,说着说着就吵了起来,有个别地方甚至为了个座位大打出手。
我们俩找了个犄角旮旯把东西放下,这下谁也不能太讲究了,就在地上铺上张报纸,两人坐了下来。我们感到又困又乏,她开始还倚在我的肩膀上跟我聊着天,一会儿,困意上来,就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我看着她怜爱的模样,伸手帮她捋了捋头发,禁不住俯身在她脸上亲了一口,我看见她的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睡着。
我倚着墙根稍微迷糊了一会儿,也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耳边听到大家躁动的声音,睁开眼一看,见电子显示屏上又打出我们的这个车次再晚点的消息,计算一下,得到五点才能发车。吵吵嚷嚷的声音也把张彦青惊醒了,她起来揉揉眼睛问:“时间到了吗?”我趁机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腿说:“早着呢!又改成五点多了!”她给我揉着腿问:“麻了?”我点点头,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看见候车室里,有许多穿着时髦的先生女士们也盘着腿坐在地上。
我们俩相拥着一直到凌晨,火车发车的时间也一拖再拖,从五点改为七点,又改成八点、九点,由于没有确切时间,大家也都聚集在候车室里,哪儿都不敢去。天亮以后,我让她守着行李,我出去买了些早点回来,轮流洗了把脸。由于天气闷热,尽管候车室里有空调,身上、脸上还是觉得粘糊糊的。
吃完早饭后,接着迷糊,直到十点多,我们才等到检票上车的消息。到了车上,把行李放下,一屁股坐在座位上,这才发现火车座位其实也挺舒服的。张彦青笑着对我说:“我怎么发现,咱们这趟旅行就像逃难似的?”我笑着纠正说:“什么就象呀?就是!咱们这就是逃难!”她眨着眼睛问:“可是,咱们怎么没看见灾情呢?”我说:“等你看见,恐怕就晚了!到时,你想走也走不了了!”
不过,灾情我们马上就见到了。火车刚开出上海市区,就放慢了速度,我们俩往窗外一看,都不自觉地瞪大了眼睛:窗外是一片黄呼呼的水世界,庄稼在水里只露出了个头儿,已经分不清哪儿是田,哪儿是路,哪儿是池塘,哪儿是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