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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家伙,主要是酒瓶子,也有拎饭盆的,战事一触即发。
这时,他们中的一个人拦住大家说:“现在别闹事儿!毕竟是在人家的学校里,弄不好就吃亏!”我们这才知道,他们不是我们学校的。那个人又冲着我们说:“这儿不是打架的地方,有本事,十点钟在桥头见!”我们这边的人嚷嚷着:“好!不去是孙子!”我看看表,已经九点半了。
那天,我酒喝得很多,大脑一直处于兴奋与迷糊状态的交替当中,是怎么到的桥头都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有人塞给我一根链条锁的时候,我的脑子突然清醒了,瞪大眼睛看看周围,黑暗的夜空中,只有远处一盏路灯发出点暖黄色的光,黑暗中,模模糊糊地见到影影绰绰,有人拎着链条锁、有人拎着木棍,一个个蓄势待发,紧张万分。我也跟着紧张起来,脑子又陷入一片混沌。
只看见一群人也走了过来,看见他们的嘴唇在动,似乎是在说着什么,情绪非常激动。我想听清楚,但却怎么也听不清楚,只在周围灯光的映照下,模糊地看到有两人扭打在一块儿,接着现场就是一片混乱,到处是飞舞的链条锁和抡起来的木棍,耳边是各种东西在空气中划出的风声和落在人体上的闷闷的响声。我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混乱中,看到有寒光闪过,这道寒光在夜空中显得极其明亮,犹如一道闪电,照亮了现场,也使我从混沌中解脱出来,那是一把刀!
我的脑袋上挨了一下子,头有点嗡嗡作响,耳边似乎还回响着什么东西落在头上的声响,我恼怒地回身,抡起链条锁就朝身后的人打了过去,看见他一歪头,链条锁砸在他的肩膀上,他手里的木棍刚要挥舞起来,我们俩都看清了对方,几乎同时惊讶地喊道:“是你?”他是我的老乡,烟台人,电子工业学院的。
我们俩一愣神的功夫,我看到我那机械系的老乡就朝他扑去,我赶紧一把揪住他,说:“别打了!自己人!”这一次,我彻底地清醒过来,拽着他们俩说:“赶紧走!事儿闹大了!”他们俩也都从疯狂状态中清醒过来,我们仨相互看了一眼,掉头就分别朝不同方向跑去。
我和机械系的老乡沿着河边朝学校后门跑,到了个有路灯的地方,他喘着粗气对我说:“你的脑袋开花了!”我摸了摸头上,发现手上沾的都是血。到了后门,我让他在一边掩护我,别让门卫看到我一脸血的模样。还好,门卫正在和人聊天,我们俩赶紧溜了进来。
到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我对他说:“你回宿舍吧,我这个样子不能回去,万一让人看见,等于让全院都知道了。”他说:“我送你到医院看看吧?”我冲着他嚷道:“你神经病啊!我这时候去医院,不等于去派出所吗?还有,别人问起来就说:‘九点多钟就没再见到我,去哪儿了不知道’,听见没有?”他关心地问:“那你怎么办?”我说:“你别管我了!记住我说的话,就说九点多后没见过我,也告诉你的那些哥们儿!千万别忘了!”我看着他点点头,就捂着脑袋朝教师宿舍楼跑去。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42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42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我盘算过了,学生宿舍楼都有门卫,我这样子很难蒙混过关,在校外住一宿,学校明天一查,也容易暴露,并且没有证人证明我没参与此事件,所以,我就想到了我的老乡——李梅,她比我高两届,今年毕业后留校任教,决定先到她那儿处理一下伤口,没事儿了再回宿舍。这样,一来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二来也可以让她给我作证,证明我跟她在一块儿,老师作证,怎么也比学生的可信度高些。
我偷偷溜到李梅的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听见里面她的声音在问:“谁呀?”为了不惊醒邻居,我没敢搭腔,就又敲了几下。门开了一道缝,李梅从门缝里看见是我,样子有点吃惊,我赶紧挤进去,关上门,这才发现屋里还有一个人,是葛慧玲。他们俩看见我的样子,都吃惊地问:“你怎么了?”我说:“一言难尽!”说着,跑到李梅的梳妆台前,对着镜子照了照,鲜血从头上流到了脸上,又让我抹的满脸都是,也看不出伤口到底在哪儿,我心说:这哥们儿下手真狠,回头非好好宰他一把,弥补一下我的损失。然后转身对惊慌失措的两个人说:“喂!还不帮我找点清水?”两人这才明白过来,赶紧端着脸盆去盥洗室接了一大盆水,李梅又找了块干净的手帕,浸湿了帮我擦洗脸上的血,葛慧玲就帮着她投洗手帕。
等她们把我弄干净了,我又照了照镜子,一点也看不出曾经受伤过了,就让李梅帮我找找伤口。她扳着我的脑袋研究了半天,才对我说:“头上有个小伤口,不过已经不流血了。”我这才放下心来,估计不用去医院包扎了。晃了晃脑袋,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事情,就坐下来,把事情的原委跟她们说了一遍,嘱咐她们说:“我估计今天这事儿闹大了,最起码也得伤几个,明天学校里肯定要追查,到时我就说我九点四十左右就来你这儿了,你们俩人给作个见证,就说咱们仨一直在一块儿聊天来着。”她们俩都郑重地点着头。
嘱咐好她们,葛慧玲急着回宿舍,我也赶紧出门。进宿舍楼的时候,看门的老大爷看见我说:“你怎么又回来晚了?”我笑着对他说:“找老师有点事儿,下不为例。”说着,就往里面走,听见他在唠叨说:“下不为例?你都有多少个下次了?”
熄灯时间早过了,除了楼道、楼梯、卫生间有灯亮着,宿舍里都黑咕隆咚的,也没碰上什么人,我就直接回了宿舍,在忐忑不安中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上午,我正在教室里画着作业,系辅导员来教室里找我,让我到系里去一趟,我明白,事儿已经发了,可能不知道是谁把我供出来了。到了系办公室,看见班主任、主管学生工作的党委副书记沈老师还有两个派出所的人坐在那儿,他们一脸的严肃,完全不像平常那样跟我开玩笑。派出所的警察问我:“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我故作镇静地说:“没干什么呀?就是跟几个老乡和同学在食堂喝了点酒。”他严厉地说:“说喝酒以后的事!”我嘟囔着说:“我喝了不少酒,有些事儿都记不大清楚了,只记得他们要拽着我出去,我说还有事儿,就跑到李老师那儿了。”他继续盘问:“哪个李老师?到那儿几点?”我说:“李梅老师。具体几点记不太清楚了,估计得九点半以后吧,反正不到十点,当时,模特班的葛慧玲也在。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派出所的警察严厉地说:“昨天晚上,有学生和电子工业学院的学生斗殴,导致两死两重伤。这件事情是非常严重的,我们听说你也参与了这次事件,希望你能把事情交代清楚,不要让我们查到把柄。”我惊慌起来,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就一口咬定说:“我昨天晚上根本就没出过校门!”
等我出来,班主任接着也跟了出来,对我说:“上我家去吧。”我就跟在她后面,向教师宿舍走去。她一路上一言不发,我就在仔细盘算着:根据目前的情况,肯定有人供出我参与了此事,但从派出所的言语来看,供出我的可能只有一个人,如果有两个人相互佐证的话,他们就可以给我定性了,除此之外,警察也没有更多的证据。当前的对策,一是继续咬定晚上没有出过校门,但得想办法找出那个供述的人,让他改口供,这样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此是上策;再是,老实交待事件的整个过程,反正我也不是主犯,也没打伤什么人,但必须在系里活动一下,防备学校给我什么处分,估计最轻也得是记过,那样我的学位就丢了,这是中策;三是,让他们查去,该是什么就什么吧,由他去了,此是下策。现在,一定要争取上策,最起码也得做到中策。
到了钮老师家里,老耿扔给我一根烟,我点上烟,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着,钮老师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臭骂,我也不做声。等她骂完了,她才问我:“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参没参与?”我觉得也没必要瞒她,就把昨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她了,老耿也在一旁仔细听着。等我说完了,他俩就商量着怎么把我捞出来。最后,他们决定还是让我去找沈老师,就是系里主管学生工作的党委副书记,让我跟她好好说说,最好能争取不挨处分。
午饭后,我先去机械系找人,不过,找谁都找不到,问他们同学,说让系里叫去了,再没见回来,我估计是让学校派出所关起来了。没办法,只好去找沈老师。
到了沈老师家里,发现沈穆也在这儿,沈老师一见我就说:“‘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正想找你呢,你就来了。”让我坐下后问我:“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我还有点犹豫,沈穆说:“我也听说这件事儿了,所以来沈老师这儿打听打听。沈老师是自己人,你也没必要隐瞒了。”我就把情况如实地叙述了一下,沈老师说:“你呀,在学校一直表现挺好的,做学生干部工作很负责任,在同学中也很有威信,学习成绩也名列前茅,系里还希望你能积极向党组织靠拢,早日加入党组织。这下可好,弄不好轻则背处分、丢学位,重点就有可能开除了。”沈穆在一边说:“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最好弄个不予追究,或者批评教育什么的。”沈老师对我说:“这件事儿最好不要捅到书记那里,派出所那边我和钮老师再去打个招呼,反正你也没打伤人,还拉着两个人离开了现场,说好听点,起了劝架的作用。”要么说,领导就是领导,认识问题就是全面,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里马上就舒服多了。我接着问她:“那派出所再来找我怎么办?”她沉思了一下,说:“你就还按你以前说的办吧,需要改口的话,我就通知你了。”
和沈穆从沈老师家出来,我一下感觉轻松多了,沈穆叫着我去教室,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就说:“不行!我还得往朱老师那儿跑一趟,跟他打个招呼。”沈穆也反应过来,说:“对!对!派出所肯定得到他那里了解情况,最好提前跟他说一声,让他也好有个准备。”又问我:“要不要我陪你去?”我说:“不用了,你去不去都一样。”我们俩就分手了。
朱老师是我们的辅导员,住在另一座教师宿舍楼里,平时跟我的关系也相当不错。我去把情况一说,又把沈老师的观点说了一下,他说:“行!我明白了,我会跟派出所讲情的,只要派出所不追查了,再瞒住张书记,就没事儿了。”我接着问他:“我要不要跟系主任再打个招呼?”他说:“不用了,等用着他时,再跟他说也不迟。”
晚上去找机械系的老乡,他刚从派出所出来,我问了问情况,他说有个同学供出我来了,他在派出所跟那个同学说了,那个同学改口说,我是跟他们一起出的食堂,到没到桥头就不是太清楚了,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人。我这才放下心来。
这几天,学校的大门紧闭,出入必须凭校徽和证件,门口的门卫天天盯着出入的人群,派出所的警察也在门口值班,外面到我们学校食堂吃饭的人明显减少。这倒带来一个好处,我们到食堂买饭,排队时间明显缩短。对面电子工业学院的情况也是如此,大门紧闭,警察巡逻。
打架的事情,已经弄得人人皆知。最后,我得到的消息是:我们三个人跑开之后,那些人也陆续跑开,其中一人被刀子捅伤脾脏,跑了有二百多米,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流血过多而死;另一人被钝器击中头部,当场死亡;还有两人,一人腿部骨折,一人被刀子扎中腹部。两个学校,各有一死一伤,另有多人轻伤。四个死亡和重伤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43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43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在忐忑不安中过了几天,派出所也没再来找我。碰到李梅和葛慧玲,她们告诉我警察去了解过情况,她们就说我九点四十去找的她们,后来也就没下文了。张彦青一直不知道这件事儿,整天还乐呵呵地拽着我看电影、去图书馆。
几天后,事件的处理通告贴出来了,犯故意伤害罪逮捕两人,并被开除,留校察看一人,行政记大过两人,记过三人。上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