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多麻烦啊!上火车都挤不上去!托运吧,又怕搞坏了。我入学的时候,托运了一个皮箱,等拿到东西的时候,打开一看,东西少了一半!也不知道让哪个该死的给偷走了!再说,你拿回去也没多大用处,还不如给我呢。”看那架势,我要是不给他,他能磨叽一晚上!我只好让他拿走,落个耳根清静。
整理皮箱的时候,我挑出几件这一阵子还要换洗的衣物,剩下的用不着的东西都叠放整齐了。看着张彦青给我做的那些衣服,禁不住就是一阵心痛!针扎似的痛!眼泪都快要流下来了。我坐在床沿上,点着一根杭州烟,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愣愣地看着这些整整齐齐的衣服发呆……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1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1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日期:2009…08…19 17:14:11
陈玉斌走了进来,看见我就问:“你都准备好了?用不用帮忙?”我赶紧扔掉快要烫着手指头的烟蒂,强作笑脸说:“有什么准备不准备的?统共就这些玩意儿!你来了正好,一会儿帮我把这些东西扛下去。”我站起来,将皮箱锁上,用胶带纸捆了好几道,再把大纸箱子也横七竖八地捆了一个结实。陈邦逸也回来了,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张航的东西不用收拾,他爸爸说要派车来拉。
我又到隔壁宿舍看了看,他们基本上都留在杭州,只有江涛回江苏,行李也不用托运,他要坐汽车回去。我就把江涛和沈穆叫了过来。陈玉斌帮我扛着大皮箱,我自己背着铺盖,江涛和沈穆两个人抬着那个大纸箱子,里面都是书籍和作品,沉得要命。
刚要出门,又来了几个老乡,问我:“要不要帮忙?”我笑道:“靠!你们早管着干吗来着?我这儿不缺人手了,你们去帮别的老乡吧!”
我们把东西扛到楼下,放在自行车上,推到图书馆前的大走廊里。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我让江涛帮我看着行李,对陈玉斌和沈穆说:“你们俩还得帮我一个忙!”两人痛快地说:“说吧,什么事儿?”我笑道:“咱们还得去趟女生宿舍楼,帮张彦青把东西拿过来。”陈玉斌笑道:“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们仨又骑上自行车跑到女生宿舍楼。今天还好,看门的大妈连问都没问,就放我们上去了。到了张彦青宿舍,进去一看,好几个人都在忙着收拾。她们看见我们,就笑着对张彦青说:“呦,待遇就是不一样呵?我们得求着人家帮忙,你这儿帮忙的人自动上门来了。”我笑着对她们说:“你想要干活的人还不容易?我们那儿有好几个帅哥呢!只要你肯送上门去。”她们叫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过来搭把手!”我只好过去帮着她们打背包。
等张彦青收拾完了,我们几个一人帮她拿着两件,肩上抗一件,手里提一件,呼呼隆隆地下了楼。
把东西运到图书馆前,跟我的行李放在一块儿。江涛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见了我们就嚷道:“我还以为你们在女生宿舍喝茶呢!”我笑道:“你可以到她们宿舍去喝杯茶了!那儿有好几个美女等着你呢!”他问道:“真的?不是诓我去干活吧?”陈玉斌说:“你以为呢?”他说:“那我还是不去了。”
我到办理托运的办公桌那儿填了两张表,领了一大堆不干胶贴回来,给了张彦青好几张,说:“填上目的地,行李数量,贴到行李上。”
把手续都办好,行李也就交给了铁路管理部门。看看表,都快中午了,就问他们:“哥几个,午饭怎么吃?”他们异口同声地说:“还用问吗?帮你干活儿你不得请客?”我说:“我都要走的人了,你们还这么敲诈我?”他们笑道:“对!敲一顿少一顿喽!”
中午一块儿吃饭。说归说,他们也没真的敲我。每人打了两份菜,大家聚餐。我又去拎了几瓶啤酒,大家嚷道:“这才像话吗!”正吃着,我突然想到陈邦逸,我们用火车托运行李的只有我、陈邦逸和方谨三个人,方谨早就约好几个女生和老乡帮忙,还有陶拥军和徐斐,陈邦逸怎么办?我问他们:“哎,谁去帮陈邦逸?张航好像去他姑妈家了?”他们几个说:“别管了!他总能找到帮手的!操这份闲心干什么?”
下午,大家不约而同地聚在了教室里。我问他们:“大家走的日子定了没有?”有几个人已经定下了,也买好了火车票。算算时间,第一个走的人竟然是方谨!日子定在后天。然后是石芦芸,她想在大后天回去。再往下是陈邦逸和张航,他们俩同一天走。朱筠留在了杭州,钱瑜琦、吴帆、邵琦琦、陈玉斌、沈穆、陶拥军、徐斐都留在了杭州,他们约好,离开杭州的人不走,他们也不走,他们要送走我们每一个成员!江涛的归期未定,他对我说:“我离家近一点儿,我要送你走了我才会走!”
晚上,张彦青他们班聚餐,我就不跟着瞎搅和了。和沈穆、江涛他们到食堂随便吃了点东西,回到宿舍接着跟老乡打够级。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2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2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日期:2009…08…20 18:49:26
第二天中午,浙江美院、浙大、商学院的几个老乡来给我送行,他们还得在杭州呆上一年多呢。晚上是给方谨送行,地点还是安排在我们教室里。
东西都收拾干净了,教室里显出从来没有过的整洁。我的桌子里已经空无一物。在冷清的的教室里喝酒吃饭,连气氛都显得有些冷清。大家强打着笑脸,一个劲的说说笑笑,但总也掩饰不住那种离别的伤愁。
每人一瓶啤酒还没喝完,方谨站起来说:“从明天起,咱们这个班就算是正式解散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第一个离开。我宁愿让你们送我,也不想一个个地去送你们,我怕受不了……”话还没有说完,眼泪已经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几个女同学也开始唏嘘起来。
我接过话茬说:“咱们这个班虽然是解散了,但咱们这群人并没有解散!无论是天涯海角,大家的心里还装着这个班,还装着这间教室,还装着自己的桌椅!无论走到哪里,这儿还是咱们魂牵梦绕的地方!咱们班的大多数同学都留在了杭州,这儿就是咱们的根据地!四年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咱们都要走上别的岗位,去过另一种生活。每年的九月,不要忘了,这是咱们聚到一起的日子。每年的七月,这是咱们分别的日子。来!为了咱们新的生活!干了!”说着,仰头将瓶里的啤酒一饮而尽!大家全都喝干了啤酒,连平时不太喝酒的同学也豪气起来!
离别的酒很容易醉人!方谨一个劲的抹着自己的眼泪,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好。这种气氛是很容易传染的,很快,吴帆、邵琦琦、石芦芸等几个女生也埋头痛哭起来。男生们大都比较沉默,默默地喝着自己的酒,除了酒瓶子的碰撞声和唏嘘声,教室里显得非常安静。
我朝沈穆使了个眼色,就站起来举着酒瓶子笑着说:“瞧你们几个,猫洗脸还得蘸点儿唾沫呢!你们倒好,洗脸都不用唾沫了,改用鼻涕眼泪了!你们还想不想让我们吃饭了?”方谨抹着眼泪笑道:“你哪儿那么多废话啊?你才用鼻涕洗脸呢!”沈穆附和道:“就是!周磊这家伙最不讲卫生!我还看见他用舌头舔舔手,然后在脸上抹了两把就出门了呢!”大家全都哄笑起来!我笑道:“你编个故事也得让人家相信啊!你怎么不说你杀鸡的事情呢?”大家想起沈穆杀鸡来,更是笑得不行了,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
席间,我把沈穆叫出来,在走廊里对他说:“咱们就开这么一次送行酒会吧?走一个就得伤心一次!受不了!”沈穆也唏嘘着说:“我也同意。再这么下去,我们也受不了。”
回到教室里,我们俩先小声跟钱瑜琦、朱筠两个班干部沟通了一下,又跟江涛、陈玉斌几个人说了一声,大家基本上也都同意。我就站起来说:“咱们这一阵子酒也喝了不少了,眼泪也流得差不多了。整天这么折腾,我也觉得抗不住了。今天就算是咱们的最后一次相聚!明天方谨就要走了,后天是石芦芸,大后天是张航和陈邦逸,走一个伤心一次!在这么送下去,心里更加难受。咱们今天就算是为他们共同送行!大家一起举瓶子,为他们的新生活祝福吧!”大家纷纷响应着,教室里一片酒瓶子的碰撞声。
熄灯的铃声响过之后,大家方才逐渐散去。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我看见方谨还站在那里凝视着这间教室,就走过去对她说:“走吧!”她回过头来看看我,从包里拿出个什么东西塞到我手里,对我说:“回去以后再看吧,别忘了!”我点了点头。
教室里就剩了我们俩和等着她的吴帆、朱筠,她再次看了看这间伴随我们生活了几年的房间,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了坐,把抽屉挨着打开看了看,里面空荡荡的,毫无一物。她这才站起来,出了房门。我跟在后面,关灯锁门。
我们几个慢慢地推着自行车往宿舍走。校园里静悄悄的,路灯下的法桐摇曳着自己的枝条,跳着曼妙的舞。几个人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慢慢地走着。往日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走完的路,猛然抬头,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我支下自行车,对方谨说:“上去吧!事情总得有个结束!”她突然扑到我的怀里,抱着我,在我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记得给我写信!”转身就和朱筠、吴帆一起走进了楼里,再也没有回头!
回到宿舍里,趁着大家不注意,我偷偷打开方谨给我的小纸包,那是她的一张照片。还是在上摄影课时,我给她拍的,我们俩一块儿在暗房里冲洗出来的……
这也是我和她见的最后一面。她回到了成都,过着平平淡淡的日子。后来,她去了加拿大,至今定居于温哥华。十五年后,她曾经回到杭州一次,来去匆匆,可惜我无缘得见。吴帆给我描述说:在杭州的同学聚了一次,可惜沈穆、徐斐出事了,在杭州的只有她、钱瑜琦、陶拥军和陈玉斌。想到最后一次聚会时,还是人声鼎沸,看到如今只有几个人,方谨在席间哭得跟泪人似的,第二天留着泪上了去温哥华的飞机……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3节
《我的大学四年--70后的美院经历》 第83节
作者: 石韵zhouhuiying
日期:2009…08…21 22:24:51
方谨走了,而后就是石芦芸。她走的时候,我去车站送她,她故作轻松地说:“你们不用送了!反正我离杭州也近,坐车两个来小时就到了!你要是再来杭州的话,给我个信,我肯定回来看你!”我把她的行李放到车里,对她说:“我肯定会回来的!到那时,我一定得看得见你!”
她笑着上了车。汽车开动了,她拼命向我们挥着手。我看见她转过身去,就开始擦拭着眼睛里的泪……
石芦芸回到了故乡,在县城的一所重点中学的美术班教书。她的一切似乎都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回家、教书、结婚、生子……日子过得平平淡淡,倒也有些恬静。满足不满足,只有自己知道。她的丈夫是一位复员的军人,没什么本事,在一家事业单位里当保安。这肯定也是她父母的安排。我们几个同学谈论起她来,总觉得她有苦咽到肚子里,事事都逆来顺受。我后来回到杭州的时候,她果然实现了她的诺言,从桐庐赶来看我。钱瑜琦说:咱们班同学中,她特意过来看的就你一个人!其他人来,她总是找理由躲开。我意识到,她有她的苦衷……
张航的离去倒是简单。他的爸爸从单位要了个面包车,直接开到了我们的宿舍楼下。我们帮他把行李扛到车上,看着他那庞大的身躯塞进车里。他在车里向我们挥挥手,颠簸了几下,我听见“哎呦”一声,他捂着被车顶撞疼了的脑袋,转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这哥们儿现在是一所职业技术学院的老师,除了上课之外,专心于油画创作。
陈邦逸是晚上走的。也不用我们送他,他说他也没什么东西,东西都托运了。就背着个背包离开了宿舍,从此杳无音信……
想起来有点对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