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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消息,可散播出去了?”陈山抹抹眼角,问杨会。
杨会替慕容铩扎完针,回道,“公公放心,若是小姐一到朝隮,便会立刻得知消息。”随即又叹了口气,“……就怕她不来。”
两人望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慕容铩,皆是一声浓重的叹息。
卢宇龙守在杨会的医馆里。
双眼一直盯着门口,焦急如焚,却又必得心静如水。
殿下的龙体,可全押在这里了。
“杨老爷,杨老爷……”突然门口出现几个村妇,“杨老爷在不在,您家那位远亲的病可好些了?我家那口子采了些药,您看看能用得上吗?”
卢宇龙扯了扯身上不习惯的长袍,再理了理老头式样的帽子,忙站起身,“杨老爷去出诊了,药材给我吧。”
村妇们见了卢宇龙,皆有发怵的感觉,丢下药材忙往外走,“能帮的,可就这么多了,还望您那位远亲能平安呐。”
“是。”卢宇龙不会说话,尤其是一大堆大婶,口拙得很,憋得脸通红也没说出个谢字,待抬起头,大婶们早就消散了,门口竟站着另一个人。
卢宇龙望着那人,“你也是来送药材的?”
那人不说话,在门口扫视了医馆一圈,才问,“人不在吗?”
“杨老爷去出诊了,所以现在……”
“我说的是那位远亲,病得很严重吗?现在不在这里?”
卢宇龙睁大眼睛,这才细细看这人:男装扮相、十六七岁、眉清目秀,分明是女孩子。他迅速闭上眼在脑海中搜索一圈,再睁开眼看她,心中顿时狂喜,正是前几日在朝隮城外见到的那名女子,是她!
她见卢宇龙脸色变化之大,顿有不好的预感,“怎么了?可是,病入膏肓……”
卢宇龙飞快来到她身边,双手竟都不知该往何处放,“请你,请你务必救救他!”
“我不会救人,我只是来问问……”她知道这样不礼貌,可她很需要凉子郁,今日之后,异香又会回来,恰好听说杨会的医馆竟有了凉子郁,所以……不过,杨大夫的远亲为何会误食凉子郁?如何解毒?能帮上忙吗?
卢宇龙突然抓住她的手,“请你,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少爷。”言罢,也不待她答应,便带着她直奔客栈。
到达客栈时,卢宇龙所见的是欢兜客栈在一片火海之中。一瞬间的错愕之后,他猛地撇下她,直奔火海。
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行人,对即将化为灰烬的这樽客栈指指点点。她望着那燃烧得如此猖狂的火焰,脑中亦是一片火海,十年前的道府,也是被这样的妖艳的火烧掉,满世界的红色,吞没了她所有的家人和亲人。
她失控的一头冲进了客栈。
燃烧得正旺的房梁,枝干像炸弹簌簌落下来。她跑得很快,在狼藉不堪的客栈里瞎跑,她不知道该找什么,也不知道该找谁,她哭着喊着,“出来,你们快出来啊,出来啊……”
卢宇龙扶着慕容铩出现在二楼,陈山和杨会护在前面,很多人拼了命的往外跑,很多人被困在里面出不去,客栈内一片混乱。
“出去,都出去……”她疯了一样,飞快地去打开那些燃得正旺的窗户,用袖子和衣服拍打着已经烧焦的门框,鞋子踩在红彤彤的火焰上,还毫无知觉的指挥着喧嚣绝望的人们,“出去,快出去……”
她像一名火警指挥官,尽管她险些被烧着。陈山跑在最前面,此等危险之地,必须让殿下早点离开,他是如此懊悔答应卢统领带殿下出宫,置殿下的性命于重重险境之中,他的罪孽实在深重。
卢宇龙想要把道无翊带走,可他似乎办不到。杨会也认出了眼前的指挥者。两人扶着慕容铩,不管陈山的催促,动作有些迟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
正想着要带走她,被搀扶的慕容铩突然推开两人,竟恢复片刻的清醒冲上前,拉起她的手便跑。他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拽着她跑得飞快,一块梁木突然砸下来,卢宇龙眼疾手快,
一脚踢开,正好三人尾随而出,刚出了客栈大门,只听身后砰地一声巨响,客栈已然燃成一堆废墟。
惊魂未定的三人再找慕容铩,这才发现本该奄奄一息的殿下,早就拐着小女孩,跑得不见踪影。
不知跑了多久,两人才气喘吁吁的停下,瘫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她手上身上多处被烤伤,而他,狠狠咬了自己一口,迫使自己清醒,清醒。
“没事吗?有没有哪里痛?”慕容铩抓着她的双肩,上下左右打量她的全身,检查伤势。
她使劲的想要推开他,却在他检查伤势完毕后被紧紧拥住。她愣住,放弃了挣扎,因为他全身都在颤抖,颤抖着声音跟她说话,“我终于找到你了,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她不知道他找的是谁,但肯定不是她。她从不记得她认识这样一个人。
她一口咬住他的肩膀,他浑身一震,整个身子都压在她的肩膀上,承受不住他的重量,她一个趔趄,跟他一起仰头倒在了地上。
身上的人没有任何动静,她喊了几声,还是没有吱声。难道昏迷了?
她艰难地把他推开,从地上爬起来。退开了两步,想离去。盯着地上的他,又看了几眼,她脑中激烈挣扎之后,一咬牙,又上前扶起他,待看清他的长相,她惊呆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也惊呆了=_=!!!!
☆、第十一章 阻隔
杨家。
陈山和杨会在庭院里喝着茶,下着棋。卢宇龙则不停的在门外踱步,走来走去晃得人眼睛都花了。
“诶,卢统领,你就歇歇吧,别担心了。”杨会落子,别过头来看卢宇龙。
陈山哈哈大笑,“他就这样,一眼看不见殿下,心里就七上八下的。”
卢宇龙白他一眼,“陈公公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您是半眼瞧不见,也会心急的吧。”
“诶,那可不能比,老奴若知道殿下是安全的,那老奴便一点不急。”
卢宇龙也不跟他多说,直接拦截住杨会的棋子,“殿下真的没事?那女孩子真能救得了殿下?”
“哈哈,说你不懂你还真不懂,你没看殿下为救那女孩,顿时生龙活虎?”陈山又来插嘴。
杨会笑笑,这才道,“请放心,那女孩的身份两位大人是知道的,只要过了今夜,殿下必然平安无事。”
“可……”
“诶,你这个人还枉自是武将,怎的如此婆妈?”
“谁婆妈……”
厢房内。
慕容铩躺在床上,安然的沉睡,嘴角竟微微上翘。而床榻边,道无翊端端正正的坐着,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他,静静地看着。
“你,真的是他吗?”她伸出手,轻轻覆上他的额头,自言自语,“是他吗,是的吧……你知道吗,父亲母亲都离开我了,还有哥哥,哥哥也一直没有醒来,你答应要做我的哥哥呢……阿去……”
她小声的啜泣着,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越哭越厉害,她抽噎着要跳下床,以免惊扰到他的休息。手却在那一瞬间被握住,她吓得一惊,心突突地跳得飞快。
手上一用力,他将她拽回床前。睁开眼望着她,伸手去轻抚她的面颊,以确保她真的存在,而非幻像。羽毛般轻柔的抹去她眼角的泪,他翘起嘴角,
“哭什么?是怨恨我让你等了那么久,等了那么久都还没拜堂吗?怪我离开你吗?在你痛苦失落绝望的时候,我没有陪伴在你身边吗?”
泪,一颗一颗的落下来。她捧着他的手,不停的摇头,不停地哭泣。
他猛地将她拉近,紧紧拥着她。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头上,他从未哭过,此刻双眼却像是涌着无尽的酸楚,他紧紧抱着哭得肆无忌惮、撕心肺裂的她,陪她一起哭,一起哭。
“那,要如何才能解毒呢?”卢宇龙又是急得团团转。殿下昨夜睡下后,直到现在还不见清醒,只拉着这姑娘的手不放,再这样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陈山也殷切的望着杨会。杨会则为难的看向守在床边的她。
她看着慕容铩,轻轻笑,“只要能救他,何事不可呢?”
一把匕首递上。
她接过,视线依旧不肯离开他,笑着划破她的手心,再轻轻划破他的手心,再次交握。
“小姐的异香很快又将出现,而殿下体内的凉子郁已遍布全身,若是小姐的异香之气能将殿下身上的毒气吸走,届时,殿下的毒,自然一干二净。而小姐的异香,也可抑制一二。”
回到山谷,已是第二日晌午了。她嘴唇有些发白,面无血色,想必是失血过多,脑袋还晕乎乎的。道诚已经完全好了,所以她也不用再那么辛苦,多一个人承担,总是没那么累的。
“小姐这是怎么了?你的手……”
对道诚的担忧,她笑笑,扫了一眼缠着白纱的右手,“道诚伯伯您的伤才刚好,还是别乱动,我来拿柴禾吧,咱们一起回去。”
“小姐……”道诚不放心的望着小姐,“可是发生什么事了?小姐可不要瞒着我!”
“我没事。”她放下柴禾,望向天边,“道诚伯伯,你说,我们这样活下去,到底是为什么呢?”
道诚摸摸脑门,对她的话一知半解,“小姐……”
“既不能为爹娘报仇,也不能替道家伸冤,只在山谷里碌碌无为一辈子么?”她似是自言自语,“既然如此,那又有什么理由去打乱他的生活,注定是平淡如水,便不可能再起波澜……”
道诚眼中暗光浮动,紧闭上眼,攥着双拳一句话说不出来。
“道诚伯伯……”她转过身来,“我们带着哥哥走吧,去很远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小姐!!”道诚大惊,“小姐当真打算忘记灭门之深仇,这样了此残生了吗?”他愤懑不已,“老爷和少爷的冤仇,就是老天爷也不忍,小姐就打算放过那些乱臣贼子,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逍遥法外,祸国殃民吗?小姐若不愿再涉嫌,小人就是拼了命,也会为老爷和道家讨回公道!!!”
他愤怒激昂的样子,并没有让她诧异,她反而平淡的笑着,“原来道伯伯一直以来的想法,是这样的。”
口口声声说要让她自己选择报仇或是自由的生活,其实早就决定了她的方向,报仇。
道诚稍有赧然,却再无遮掩,他突然跪在她面前,“小姐,道家一门的冤屈如若不被平反,怕是道家的列位忠魂,也难瞑目啊!小姐!”
道无翊不说话,也不再笑了。她小小的身子在山谷的清风中似要被吹散一般,幽幽的风卷起花香,飘在蔚蓝的上空,那么蓝,那么美。
慕容铩缓缓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没有他想看到的身影。他挣扎着要坐起来,却被陈山轻按住,
“殿下,殿下不要乱动,才刚刚好,莫要乱动,安心疗养。”
慕容铩焦灼的环视了一圈屋内,不耐烦地问,“她呢,她人呢?”
陈山没有答话,回头看了看杨会等人,又才答道,“殿下放心,卢统领已经护送小姐回去,殿下……”
“谁让你们放她走的,谁!”他挣扎,突然急剧咳了起来,“回来,把她找回来,找回来……”
“殿下,殿下莫要乱动,殿下……”
慕容铩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陈山,从床上滚跌到地上,嘴里不停的念着,“翊儿,翊儿……”
“殿下……”陈山跪在慕容铩身侧,想要扶起他,一边心疼不已,“殿下放心,卢统领知道小姐的住处,定会找得到的,殿下……”
“现在去,”他拽着陈山的衣袖,目光涣散,“现在就去,带我去找她,快!”
杨会也拖着慕容铩的胳膊,和陈山一起拦着他。却怎么也不能让他安静下来,直到一道黑影而入,慕容铩颈间顿觉一麻,昏死过去时,听到卢宇龙的声音,“殿下,得罪了。”
三人将慕容铩重新扶回床榻,各自愁眉不展起来。
杨会知趣的躬身退下,打算给太子煎药。
“我们得尽快带太子殿下回宫,贾仁杰、言秉正、严泰等人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