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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棚里突然出来了一个打扮和其他医女不同的女子,青丝束冠,白色华绸外衬一件紫色纱衣,气质高雅,清水芙蓉。她对着四周吹了一阵似悦耳似扣心的口乐,于是整座小岛突然变得安安静静,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只余草棚里一个人的喘息声。
女子满意环视一圈后,看着匆匆赶来的医女,吩咐道,“在门口守着。”
“是。”
于是女子转身进了屋,对盘腿坐在榻上的白衣男子躬身道,
“已经开始了吗?”
白衣男子紧闭双眼,额头有冷汗沁出,面色青黄有白斑,唇红,“诸虫在人身中,若府藏平调,则自安其所,若藏气虚弱,其虫往来上攻于心络,则令人心痛。是谓虫心痛。”他自感腹中奇热,说着又是吐出一口青水。
女子忙上前用毛巾给他擦嘴,心下担忧不已,从昨日开始一直呕吐涎沫,或吐青水。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连草药也丝毫无法进食。
虫心痛才是最初的症状,那接下来的八种会愈加痛苦,直到最后……女子闭上眼不敢去想。一念及此,她便忍不住埋怨,
“主子如此费心费神搭上性命去救助她,她却未必知道,您这又是何必呢,到最后您……”
“住口!”白衣男子再次坐正,开始运功止痛。
这只是宿命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六章 雪虞山
作者有话要说: 岐山一带有一个非常强盛的周姓部落(我们为故事发展,暂且改为于夷乐浪部族)首领是古公亶父,也就是周文王的爷爷,他有三个儿子,老大叫泰伯,老二叫仲雍,老三叫季历,季历有个儿子叫昌,也就是后来的周文王,古公亶父觉得昌很有才气,所以对昌十分宠爱,常对人说:“继我业者昌也。”
因此古公亶父很想把王位传给姬昌,泰伯和仲雍理解父亲的心意。兄弟两以到南方采药为父亲治病为由,离开了部落,让父亲能顺理成章地传位给周文王。兄弟俩来到了史书上称为荆蛮之地的江南水乡。接受了当地断发纹身的习俗,也把黄河流域相对先进的农耕技术和文化带了过来,受到当地人们的拥戴,建立了“勾吴”小国,泰伯为王,泰伯死后葬在无锡。因泰伯无后代,由仲雍接位。仲雍死后就葬在这山上。百姓为了纪念虞仲,就把此山改称为虞山。虞山位于琴川西北,该山满山苍松翠柏,山中殿宇林立,颇多古人遗迹,乃是琴川附近的一处着名的风景胜地。
虞山之北的半山之处,有石屋涧,相传姜尚(即姜太公)曾隐居于此;涧西是舜过泉,相传舜饮用此水而名,水质清洌,以叫化鸡而名闻遐迩的王四酒家曾用泉水酿制桂花白酒。
归来翊一屁股坐在泉边的石头上,喘着粗气,“走不动了,我走不动了……”
慕容铩回头看她,笑着摇头,重新退回她身边,将身上的水囊取下,到溪涧里打满水,递给她,“先喝点水。”
接过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她依旧喘着气,慕容铩无奈,“翊儿,慢点喝!”
归来翊喝完,慕容铩接过水袋,用袖口给她擦了擦嘴,然后自然地自己喝了一口,就听某人说,
“我吐了口水在里面……”
“噗……”慕容铩差点被呛到,“你说什么?”
“我刚才喝了几口,觉得味道太奇怪了,就吐回去了,里面还有我的口水……”归来翊很天真很羞赧的笑。
慕容铩:“……”
可……细细一想,好像也没什么……于是他又接着喝……
“红衣叔叔去哪里了?”归来翊百无聊赖,“现在我们去哪?”
“他回家了。”
“那我们也回家吗?”
“你想回家吗?”
“想,爹爹娘亲还有哥哥,肯定都想我了,我也想他们。”
“……”慕容铩收拾好行装,然后肃然单膝着地在归来翊面前,握住她的手,“翊儿,很快,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真的吗?”
“嗯。”
“那我们走吧!”归来翊牵着他的手,蹦跶起身,拉着慕容铩狂奔。
溪涧两边巨石嶙峋,岩石之上有题刻10余处。北麓山坳亦有名寺所在。在虞山拂水岩顶有石崖高8米,如刀劈为二,中宽2米有余,顶端有危石相叠于缝间,称之剑门。
沿山径而下,险绝惊心,因名霸王鞭;峭壁之间亦有题刻多处。剑门北为拂水岩,南风吹至,深谷涧水倒卷而起,水珠凌空飘洒。
两人一路嬉闹,又小心稳妥地到了剑门北边的拂水岩,南风吹至,涧水倒卷,归来翊乍然在那水帘之后看到了一个人。
“那不是……”她指着那个人,大吃一惊。
慕容铩显然也看到了。
“翊儿,呆在这里别动,我去去就来。”
归来翊连忙点头,靠着涧水边长满青苔的石头一动不动。
慕容铩这才踩着一块块凸露尖尖一角的石头,穿过水帘,向那个人移去。不消片刻,他已然抱着那人回来了。
“璇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归来翊忙迎上去。
“我叫恒儿。”小男孩缩着一团,死死搂着慕容铩的脖子,埋在他怀里低声算回答了归来翊的问题。
“那恒儿为何会在这里?”慕容铩轻声地问。
“我也不知,黎明时分我本还在山门口,可突然白光一闪,我就晕过去了,待我醒来,发现自己躺在这里,哪里也不能去……”恒儿的声音越来越低,似是在啜泣,不多久便听不到声音了。
“爹爹他怎么了?”
“可能是太累,又受了惊吓,让他睡会儿便好了。”
“嗯。”归来翊牵着慕容铩的衣襟,听话地跟着慕容铩后边走。
将近晌午,他们终于到了山脚下。过剑门时,已隐隐看得见山下的炊烟袅袅,房屋,农田,小镇,一派生机盎然。
“爹爹,我饿了……”
“马上就有吃的了,我们走快点好吗?”
慕容铩一手抱着恒儿,一手牵着归来翊,被飞快拽着直奔村子里。
村子口不出意外,有一口古井和一个依旧很古老的牌坊:于夷乐浪。而牌坊的一侧,有一座石雕,雕像旁立了一块碑,碑上刻着“虞仲像”。
有不少村民拎着些贡品,三三两两的前来拜祭。
看着那些诱人的祭品,归来翊忍不住流哈喇子。慕容铩赶紧牵走她,免得丢人现眼。
村子里的集市倒也算热闹,慕容铩打算先找个地方住下来,再做下一步计划,现下一想,便有些惦记严于柯了,毕竟两个人,有事好商量……不不不,慕容铩摇着头打消了这个念头,看了看恹恹的归来翊,还是分开好,分开好……
慕容铩打听了下,这村子里并无客栈,只有民居。要想住下来,只能借宿在村民家。好不容易找了家像样的地方,一问,正好有房间可以住,于是便借住在这家主人名叫吴仪的人家。
客房在东厢,慕容铩把恒儿放到床上,归来翊在屋子里东瞧瞧西看看,一时顾着新奇劲儿倒忘了肚子饿这回事儿了。
有丫鬟送来了饭菜,慕容铩招呼归来翊吃饭,又将恒儿唤醒,三个人吵吵闹闹的吃完了在雪虞山的第一顿饭。
慕容铩顿感自己堕落至此,又当爹又当娘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用完午饭后,和主人打了招呼,他带着一大一小到集市上,打算给大家买些日用品和换洗衣物。
“爹爹,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恒儿你要什么尽管跟爹爹说,他都会买给我们的……”
“爹爹你要这个吗?这个你戴起来一定很好看!”归来翊忙得不亦乐乎,在一个摊位前,她举着手中的墨玉簪,拿给慕容铩看。
慕容铩本牵着恒儿的手,便将恒儿带到跟前,看了她一眼,有些不情不愿的接过,这时小贩也乘势大肆吹嘘一番,将此墨玉簪说得来历如何不寻常如何高大上如何尊贵无比,再加归来翊期待的小眼神,和恒儿中肯厚道的一个点头……‘老实人’慕容铩也就从了,付了银两后,就在大街上,就被归来翊给欺身插到了头上……
接下来,又给恒儿置办了些衣物,而归来翊死活不肯再给自己买东西,她只管看,不准买。无奈逛了一会儿,三人都有些累了,便打道回府。
吴家厢房的一张床,和大西国东赤殿的龙床自然是不能比的。所以皇帝陛下……很开心地和自家老婆……终于睡在了一张床上……
从拜堂到如今,已过了将近一年,皇帝陛下的新年愿望,终于在这个弹丸之地的小床上实现了。
当然,还有一个拖油瓶——恒儿要和归来翊睡,归来翊要睡在最里面,于是……没得选了……皇帝陛下虽如愿同床……却连老婆的手都险些握不到……还有,三个人一张床,着实挤了些……
折腾了一宿,慕容铩早早便起了,也没叫醒还在酣睡的二人,他自个儿拾掇了下自己,恨恨看了眼睡得熟的恒儿,又对归来翊奇丑的睡相无奈而不自觉投向柔情一瞥,转身出了厢房。
他和这家的主人吴仪交谈了一番,打听了乐浪部族的族长宅邸,还有和镇族之宝相关的事情,可收获并不算多,吴仪似乎并不打算多说,只将这球踢给了族长。
慕容铩回来时,恒儿已经醒了。丫鬟送来早点,慕容铩让丫鬟给恒儿收拾一下,自己则喊归来翊起床。
喊了半天也不见某人有动静,慕容铩只好把点心端到床前,凑到归来翊鼻子前,果然一闻到香味,某人的味蕾比大脑意识更先清醒过来,一个鲤鱼打挺便坐了起来,
“我要吃……”
“那你先起来。”慕容铩让丫鬟先把食物端走。
归来翊的眼神跟着食物移动,自个儿也往床下爬,慕容铩叹口气,将她搂在怀里,“先穿衣服,来……”
老老实实听“爹”的话收拾好了才有饭吃。
用过早膳,慕容铩让恒儿看着归来翊,相比之下,他对恒儿更有信心。
“你去哪?”
“我出去一趟,很快回来。”
慕容铩打算到族长家宅走一趟,虽然之前在畎夷没有找到镇族之宝,但不会每个部族都没有,找着一个是一个。
“不要乱跑。”
恒儿立马点头。归来翊正在院子里专心致志的看菊花,慕容铩看了看她,转身飞快走了。
***
不到一个时辰。
“我们这样好吗?”恒儿举着手里的冰糖葫芦,一个还没吃。
“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爹爹也不会知道的。”归来翊左一支右一支,嘴里包着一嘴的山楂,囫囵着说。
恒儿皱着眉头望着她,这个女人怎么这么能吃?早知道就不该跟她偷偷跑出来,万一待会儿被发现,挨骂怎么办?
“我们快回去吧!”他拽着归来翊的衣襟,“被发现我会挨骂的。”
“不会的,爹爹……”脑子突然闪过上次被吼的情景,她咽了咽口水,现在红衣叔叔也不在了……算了还是回去吧,“走吧。”
她牵着恒儿,打算走街角的近道,赶在慕容铩回来前到家。走了一会儿,恒儿抬头问她,“你认得路吗?”
“我当然……不认得……”归来翊望着这四通八达的条条大路,有些茫然,恒儿更是欲哭无泪。
正此时,他们突然听到有小孩的哭声,还有喧闹声。两人对视一眼,不自觉地朝那个哭声的方向走去。
走出巷口,归来翊看到不远处是一个开阔的场地,似是一个竞技场,中间有一个高台,四周站满了人,而在不远处另一处高台,不少人簇拥着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看起来是头头的人正襟危坐望着这边。
中间的高台上有几个小孩,刚才的哭声正是从此发出。那些小孩的手脚都被绑住,嘴里也塞了棉布,像乞丐一样衣衫褴褛连鞋子也没穿,像奴隶一样任台下的人买卖。
“不许哭了!”高台上的守士鞭子一挥,发出的鞭声在空气中猎猎作响,力道之大像是将空气也抽出了剧痛的伤口,孩子的哭声果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