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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身后的天音阁,归来翊有些怔愣。
突然她抱住膝盖,哇哇大哭起来,“我想回家,我想夫君了。”
六个孩子你看看我,他望望你,手足无措。
待她哭够了,六个娃艰辛地扶着如行尸走肉般的归来翊下了天音山,一边走一边谈论着方才在天层的奇遇,靖儿看到了哥哥;恒儿给奶奶泡了茶,叫了娘亲还跟阿英玩了会儿;无缺则看到父亲和母亲恩爱的样子;颢谦和玉益则依偎在老管家和老夫人身旁;小石头在一个大草原上自由的奔跑……
回到无缺家时,门大开着,门口还有一把带血的刀……
察觉到不对,无缺拔腿便冲进门,直奔内屋,接着,便听到一声凄厉刺耳的尖叫声,然后是嚎啕哭声……
归来翊忙跟着孩子们跑进去,一路上尽是血迹,待看到屋内的惨状,惊得心如刀绞:屋内的大厅里,躺着无缺爷爷奶奶的尸体,满身是刀伤,爷爷的一只手竟被砍断扔在一旁,两位老人的眼睛,大大的瞪着屋顶,奶奶的一只手指指着门口,像是在制止什么…
上前紧紧将无缺拥住,归来翊把他抱在自己怀里,下巴抵着他瘦弱的肩,哽咽着道,“对不起,无缺,对不起……”
孩子们摸着眼泪,玉益抱着颢谦,不忍再去看;恒儿把头埋进小石头怀里,轻声抽噎,靖儿紧紧拽着小石头的手,哭得一抽一抽的。
转眼天已黑下来,归来翊抱着已哭得累了睡过去的无缺,让颢谦帮他点起灯,越多灯越好…
夜深了,大家都没有吃晚饭,从家里找了白布,归来翊把无缺放在椅子上,走到爷爷奶奶身旁,将他们的眼轻轻阖上,再将白布盖住,就这样静静坐了一夜。
处理完老爷爷老奶奶的丧事,下葬之后,无缺也已无处可去。
“我没有父亲!我早就没有父亲了,母亲死的时候他不见人影,爷爷奶奶死的时候他依旧不见人影,我父亲早就死了,天音阁那个阁主根本不是我父亲,那只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无缺坚持要跟归来翊一行一起离开这里,他站在爷爷奶奶坟头,捧起一抔黄土放入自己的布袋里,眼泪簌簌而下。
***
“主子这几日饮水痰涎上乘于心,难道又是下一层心痛了么?”阿碧一边摘草药,一边问前几日才来的老夫人,听说是玉门台那一关主子放生出来的一尾,第五虞。
老夫人坐在草棚外的椅子上,轻声笑笑,指着不远处的树林里越走越近的人影,“你看她便知道了。”
阿碧顺着望去,果真看到黄珑和红叶身后跟着一个新来的女人。
她忙跳起来,迎了上去,“新来的么,又是新的一关了么,这次是什么心痛?”
黄珑仍是那般举手投足的优雅,即使拔草药弄得满身是泥。红叶白了阿碧一眼,“你就知道玩,白苡怎么教你的?”
阿碧不理她,缠着后面新来的,“嗯?嗯?告诉我吧!”
那女子温润如水,“饮心痛。曰饮,必恶心烦闷,时吐黄水,甚则摇身作水声。由伤水饮痰涎积聚也。”
“据老身所知,小胃丹、胃苓汤为佳。热饮加黄连、甘遂,寒饮则加肉桂、茯苓、苍术、半夏。”第五虞淡淡道。
“主子水饮流注时而胸膈痛,故宜三花神佑丸。”白苡掀开帘子露出半个头,“但时而痰痛即饮痛,脉滑,咳嗽,其痛游走无定。”
“所以青淼和两位姐姐特采了干薤白和瓜蒌皮。二陈汤加干薤白五钱、瓜蒌皮二钱主之,治宜化痰定痛。”
“啊,原来你叫青淼!”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紫牙乌:(也称子牙乌)世界上许多国家把子牙乌定为“一月诞生石”,象征忠实、友爱和贞操。西方人认为紫牙乌具有治病救人的神奇功效;在中东,紫牙乌被选做王室信物。对于旅行者来说,认为佩戴石榴石可以走得更远。民间传说石榴石可以保护荣誉、增强健康和治疗各种疾病。波斯人甚至把石榴石作为君主的偶像来崇拜。 石榴石象征真理、优雅与忠诚,传说,石榴石可防屋宇被电击,当危险来临时,石榴石颜色会产生变化;当夜里梦见石榴石,表示财富可以累积。
☆、第五十一章 驯龙渊
作者有话要说: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纵使之前如何低靡平淡,如何不可一世,待遇上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便再也无法回到当初,若爱,一世长安;若不爱,万劫不复。
买棺材,入殓的时候,他们才发现死的,并不止无缺的爷爷奶奶。很明显这族里遭过大洗劫,附近几户人家,血淋淋的大门口,躺着三三两两的死尸,惨遭灭门之祸。
看着那副惨绝人寰的模样,归来翊浑身血液瞬间降到冰点,直往脑门上冲,仿佛是照镜子一般,十四年前她道家满门被杀,而后烧成一抔灰烬…
路上没有一个人,连鸟儿也未曾飞落这里歇脚,他们不在的那段时间,这里该有多么惨烈的杀戮!所幸族里也有人上了天音阁,才和他们一样免遭此劫。
“是方夷人干的!”一个年青人从屋子里跑出来,绝望地嘶吼,手中攥着一只龙形暗器。
只一瞬,这个暴怒的年青人下一秒已被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龙形飞镖暗器钉住喉咙,连喊也没来得及。
归来翊忙将孩子们护在身后,这些疯狂的杀人魔竟还潜伏在这里。
她没有把握,敌在暗我在明。更何况她没有那么快的伸手去对付那么多同时飞出来的暗器,一丝绝望隐隐浮现,几番思绪考量,她已做好被钉成猪头的准备,将孩子们如母鸡护崽一般盖在自己身下,看着孩子们的脸笑着。
“我们会死在这里吗?”恒儿眨着眼问她。
归来翊笑笑,“但愿死相不会太难看。” 随即依次看着风华正好的孩子们,“对不起,对不起,总是将你们带入险境,却不能保护你们…”
话还未说完,果然一支龙形飞镖带着劲风唰唰飞过来,插进她脖颈,身子一个踉跄,一头栽了过去。
孩子们忙齐齐抱住她,再看向远处,站着一个着镶红皮衣的女子,一只红艳的雉鸡毛和着长发高高束在脑后,雪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也没有一丝表情,却死死盯着这边。
“娘亲,娘亲!”孩子们收回目光,带着哭腔摇着归来翊,“你不要死啊,娘亲…”
咳咳咳……
极不真切的咳嗽声响起,接着便听到归来翊的声音,“别摇了,头晕!”
“你没死啊!”孩子们都惊呆了!
归来翊一把拔掉脖子上的飞镖,疼得直咬牙,“疼死我了,哪个龟孙子,这么缺德,玩暗器也不带这么…”
一扭头,便看到不远处的皮衣女子,她闭嘴了。
她望着她,她亦看着她。
“我要杀了她为我爷爷奶奶报仇!”无缺突然冲了过去。
归来翊忙追上去抱住他,急声安抚,“无缺,无缺乖,不要冲动,我们先不要冲动好不好,我们,我们打不过她。”
无缺再次哭得跟泪人儿似的,归来翊扭头看过去,那人竟已不见了。而随之出现了大群披着龙纹雕刻的黑色披风的蒙面人,
“公主有令,把他们带走!”
没有抵抗,她和孩子们顺从地被蒙上眼睛,绑住双手双脚,押上马车,也不知去往哪里。
很可能是方夷。那里是高丽的地盘。高丽的都城高骊,多数是方夷人,何况高丽人十分喜爱龙,所以到处都可以见到他们的东西上有龙形的存在。
迷迷糊糊中,她顿感身子瘫软,像是中了迷药,她忙问孩子们,“你们还好…”吗还未问出口,人已晕了过去,而孩子们也一一躺倒。
***
再次醒来时,手脚仍被绑着,只是眼睛没有被蒙住了。孩子们没和她在一起。她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感觉到自己所困的地方很小,连脚蹬出去,也伸不直,只能蜷缩一团。
脚抵着那边的尽头,她尝试着站起来,哪知刚支起上半身,脚尖一滑,整个人吭哧又掉回去,而囚住她的这个物体也开始剧烈的晃动起来,耳边是铁索哐当响,石头啪啪往下掉却不见回声,像下一刻,她就要被抛进万丈深渊一般。
心被晃得快要跳出来了似的,稍稍稳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这东西才慢慢稳住,铁索声也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归来翊闭着眼睛靠了一会儿,这才打量起自己的四周,这是一个光秃秃的铁皮箱子,四周均开了一个约碗口大小的洞,其他地方都被密封起来了。
这次,她慢慢梭行到身子这侧,抵着背后的铁皮箱,被绑住的双手借力一扭,翻转身子挨着双手跪在箱子根壁,箱子又晃了起来,她又停住,等铁索声再次消失,她才小心翼翼地抬头,刚好够到那个碗口小的开口,凑近那里,慢慢望出去……
一看,竟又差点瘫软下去,幸而双手抵住箱壁,才稳住身子不至跌倒。
碗口大的视界里:层层轻雾里,除了两条冰冷的粗铁索什么也看不见,而铁索下,白花花的雾气像是从地狱里的鬼吐出来的气,张着它万丈深渊的血喷大口等着她掉下去,一口吞食。
铁索像是没有尽头,她看不到接头,看不到那崖口,再扭头看向对面那个开口,更小的视野里,仍是空荡荡的两条铁索,什么也看不到。除了自己吊在两条铁索中间的箱子里。只要动静一大,挣脱了铁索的束缚,那她便万劫不复,死无全尸,不,说不定摔成碎渣,但好歹还完整的在一个,一个这样的箱子里!
雾气越来越浓,透过那四个孔,灌进来,她被冻得浑身发抖,更不敢轻举妄动,怕再一用力,她便和箱子一起掉进地狱的口中,成了别人的美餐了,故一直保持着膝盖抵着箱壁的姿势,时间一滴一滴的走,她的腿脚全身已麻木,之后像是千万只蚂蚁小虫子在爬,在噬咬,血液似都已凝固。
啃噬的感觉持续了很久,她一直将头死死抵着铁皮箱子,想要减轻一些,额头一点点在粗糙的铁皮上磨,如此过了许久,脑门上阵阵凉意、阵阵火辣,各种感官像在消逝,头一栽,整个人又跌坐在地上,脸挨着铁皮,硌得生疼,她却毫无感觉,眼里有些湿,她吸了吸鼻子,不哭,不能哭,不能这么没出息,不能!
再次昏睡过去,腰间揣放的石头隐隐散发出幽光。
***
扶桑。
天霄老人坐在一旁,冷眼看着严于柯在大殿里走来走去。
“哎,我说你别晃悠了,你的人生能不能有点追求,你脑子里整天除了这个女人,就不能想点其他的了,说你是情痴情种,都怠慢了你了!”
严于柯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然后接着踱来踱去。
天霄老人快哭了,当初怎么挑了这么个多情的小子来担任如此重大的使命,这,这小子完全就把他的好心他的雄心当成驴肝肺嘛!
“你也想想扶桑的老百姓好吗,还有你那无法无天的祸害弟弟,他整日花天酒地,沉迷后宫,怎么跟你这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性格一点都不像,你们俩是亲生的吗?”
“你如何不知,他这般沉迷酒色只是为了麻痹自己失去阿碧的痛?”
“你,你,你还帮他说话,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是。十多年前被踢过一次,就再也没正常过。”
“你……你还来劲了是不是?”
严于柯没再说话,踱步走到门外,望着天空。
“诶,我说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动手啊?你这么拖着,受苦的百姓怎么说啊?”
“信康,我不想动他。”
“你即便不动他,也该把他从那位子上拉下来,不能再让他胡作非为了!”
严于柯不吭声了,他有他的考量,若信康死了,谁来当扶桑的王?他也知道,但凡还有一丝其他希望,天霄是不会这般缠着他的,除非他真的是他唯一的选择,而信康,则是他唯一的选择……
“你若再这般婆婆妈妈,恐怕你想保护的那女娃,也保不住了!”
严于柯不解看着他。
天霄不耐烦地挥挥手,“本不该泄露天机,但也没法子了,你若不阻止你德柴信康,他便会进犯大西,高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