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晴明已变成四脚怪兽,只有面目是人,对着她,面颊仍是秀气,墨发披肩,脸苍白如蜡纸,他痛苦的脸皱成一团,
“金乌,快走!你快走!”
“九尾你怎么了?既是你召唤我而来,为何又……”归来翊突然愣住,安晴明欲要飞升回天她是知道的,自恢复记忆以来她便知道九尾想要回到西王母座前,还要将她一便带回去,可她定是不会走的。
安晴明要重新变回九尾便要如蛇蜕皮一般,将自己的九尾一条一条蜕变出来,要经历九层心痛,现下看来正是第九层,去来心痛——心痛或作或止,久而不愈。每经历一次心痛,便释放一条狐尾,却也释放一条生命,但那条生命须得是死过一次,方能为他所用,待他飞升之时,那九人便随他一道飞升……
归来翊突然看到他的每一条狐尾上,都有一个生命:白苡、红叶、阿碧、第五虞、青淼、小虫幻化的少女、黄珑……还有小白,小白竟也化成人形,如糯米团子般可爱的顽童……
他们都闭着眼,似都已准备妥当,就等安晴明的第九尾出现,便飞升上天,登入极乐!
火红色的绒毛像是要烧尽苍天一般,归来翊捂住肚子,望着九尾的脸,“你召唤我来,是为了第九尾么?”
“不错!最后一层不仅最危险,亦需要最上乘的灵气,金乌你是我最好的人选!”九尾的身体里恶魔的声音在怒吼。
“不……我不会回去……”归来翊摇着头,转身便疯狂的跑,她知道她逃不掉,可她不想死,不想离开阿去,她还要和他一世长安!更何况还有孩子,凭她仅存的灵力,她可以保住,可以保住羽儿!
九尾的八条火红狐尾如一条条火龙飞速地飞向归来翊,她逃不掉,八条狐尾不费吹灰之力便将她绑住,瞬间她被绑得结结实实地挂在九尾面前。
“金乌,快逃!放过她!”九尾体内另一个声音哀求道。
而另一个恶魔之声厉喝,“受了八层苦难,难道你想功亏一篑吗?金乌,跟我一起回去吧,西王母想你了!”
说着,八尾便逼近她的脑门,欲要攫取她最后的灵力。
“等一等!”归来翊死死闭上眼,片刻才睁开,将那酸楚咽下,“放过我腹中的孩儿!”
“金乌,你有了凡人的骨肉?”顿了顿又道,“你是在戏耍于我么,不过才月余的胎儿,你死了,如何保得住?”
“你一定有办法,让我的元神停留在肉身九月,待孩子出世才收回去不行吗?”
邪恶的声音未响起,另一声音已开口,“金乌,你的孩儿可代你一死!”
“不……”归来翊头盖骨欲裂,惊恐喊道,她双手护住自己的肚子,“不要动他,求求你九尾,不要…我的灵力给你,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可已迟了,八尾从她的脑门退开,转而齐齐对准她的腹部,猛地一击,归来翊的叫喊还未出口,九尾如有穿墙之术穿透她的身体,飞入天际,九尾霎时孔雀开屏般绽放,整个天际被他火红的绒毛染得如斑斑血迹印漫天……
血色……
归来翊如一片枯叶,飘飘荡荡在那漫天血色中飞舞,最终滑过地面,压碎了一地枯枝。
他们的羽儿……没了……
躺在满是枯草的岛上,眼里漫天的红,化成一副浓浓的水墨画,灼得她双眼几近失明,她连羽儿的最后一眼都没看到。
“只能选一个,所以我选择牺牲了它,我想要留下来陪你,我只能牺牲它!”
“我害怕,害怕失去他……”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这个孩子,本就不该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天霄站在不远处看着归来翊,“你用自己的灵力创造了这个孩子,瘴气之事是契机,却终究违背天意!”
“不……”一切都模糊起来,她哭得喘不上气快要窒息,“不…不是这样的…”
天霄深深叹了口气,“你明知天命难违,即便你没和九尾一便升天,但他历经九层蜕变皆是为了要将你带回天上,你的灵力全无,已不能活,你做这些顽抗,又是何苦?”
“我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给他生九个女儿,想要和他一世长安……”归来翊捂住嘴,一阵阵抽噎让她说不出话来,半响才接上,哭哑了声音像拉锯,“我……太贪心了吗?”
天霄转身,“我……业已帮不了你!”
“求你……”归来翊突然爬起来,望着天霄老人,“求你帮我最后一次!”
天霄老人脚步未停,“我帮不了你!”
归来翊瘫坐在地上,脸上挂着一丝凄凉的笑,心,已经痛不了了,痛得极致,便是死了吧。
她和孩子都走了,只剩他孤零零一个人……
谁能陪他坐大鸟云游四海……
=
“拿我的换可好?”
于虚幻处,严于柯的声音响起。
天霄老人脸色大变。却听严于柯的声音继续,“用我的阳寿,来换她的性命!”
“胡闹!她本非凡人,你的阳寿根本救不了她!”
“你说过,万事万物,总有相通之处!”严于柯坚决,“你若答应,以后东方之主,必定是我,如你所愿,绝不食言!”
天霄脸上浮现一丝哀伤,看向归来翊,“她本就耗干了性命,即便续命,也只有一年可活!她活一年,你便要减少阳寿十年…”随即又对着虚幻处急补充道,“一年便是极限,否则她会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听不到回答。
慢慢走回归来翊身边,对虚幻处道,“傻孩子,你一生为她付出,却永远得不到她……”
扶桑皇宫大殿上,严于柯凝视着折子上那滩血迹,此刻如镜子般放映着幻境:青丘国交界处那座小岛,满目荒凉的草堆上,躺着归来翊瘦弱单薄的身子,双目紧闭,脸颊惨白,如死人……
双眼有泪滑落,冰凉的落在青石殿上。
“小翊,你我……此生注定无结局。”
右手伸向那幻境,想要再一次抚摸她的面颊,却在触到那血迹时,猛地被吸入,幻境顿时消失……片刻之后,严于柯缓缓抬起头,曾经红衣墨发,此刻红衣仍是红衣,墨发竟已花白……
“傻孩子,你忘记我曾告诉过你,你的阳寿,仅有四十么?这十年阳寿一去,你,也就几年可活了……”
严于柯嘴角微翘起,“她若去了,我……便也没必要活着了……”
***
大殿上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归来翊已昏迷三日,慕容铩也那般坐了三日。
慕容铩的痛如一片无底的海浪,渐渐弥漫而来,从脚底漫上发顶,淹没了他自己,也淹没了归来翊,他不曾松开她的手,却看着她的手被自己握得发白,再发紫……
“麝香对早期身孕本就极为不利,第一便是这麝香。再者,山楂开胃消食,酸甜可口,但山楂对孕妇子宫有兴奋作用,可促进子宫收缩,尤其是怀孕后有先兆流产症状的孕妇,娘娘吃了一整碟山楂糕便是其二,而这第三……”
杨天铭似是不忍。
慕容铩面无表情,那句‘尤其是怀孕后有先兆流产症状的孕妇’听得尤为清楚!
“想必娘娘也对自己的身子清楚,娘娘早前中了瘴母,是在毒瘴中孕育了小皇子,胎盘本就不稳,故而……”
“你说的这些,她根本不知。”慕容铩一双眼通红。
“不,”杨天铭肯定,“陛下,她知道,她不仅知道这一层,她还知道她不能吃山楂糕,屋内不能点麝香……可她都默许了。”
“你胡说!杨天铭,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陛下……”
“出去!”
“陛下节哀,娘娘……”
“滚!”
“翊儿,告诉我,不是这样的,你和羽儿是不冲突的!告诉我,为什么?”
她不想他痛苦,如果这份痛苦不可避免的话,那就让她自己一个人承担吧,若他恨着她,那样,痛便会少一些吧……
一年,一年就够了,他从爱她变成恨她,然后淡忘她……直到最后,她便可以放心走了。
于是她告诉他,她恨他抛弃她,因此为了报此仇,她扼杀了他们的孩子,让他也尝一尝这种噬心之痛。
说这种话时,归来翊觉得自己真圣母……她要一刀子一刀子往他们两个的心口戳,狠狠地戳,一刀,一刀……
***
庆丰三年八月初九,皇后因冲撞太后,被皇帝陛下打入冷宫。
八月初十,御前总管陈山向陛下请求辞修,举荐邹永上任。邹永乃当日奉太后旨意送来的山楂糕的人……
太后几次三番欲要求情,皆被陛下视而不见。
御前侍卫卢宇龙请旨前往戍边镇守,不得传召永不回朝。卢宇飞欲要前往,被卢宇龙再次请旨,九位皇子的武艺、陛下的安全,交由卢宇飞戴罪立功!
庆丰三年十月十五,大西国西宣宗纳妃,贤良淑德,充备后宫。
庆丰四年七月初六,大西国皇后殁。诞下的皇子,当即册封为皇太子。皇帝陛下大病,朝堂上下,举国震惊。
太子殿下此时尚在襁褓,由太后抚养。陛下大病,皇太子尚未得名号。因他是六个时辰方才出世,故小名唤作六辰。
庆丰四年七月初七,扶桑八百里加急奏,扶桑王德柴信家崩。
是年,皇上病愈。册封太子殿下为大西国翊太子。赐名,慕容羽。
庆丰十二年六月十七,大西国西宣宗驾崩,翊太子慕容羽继位,年号昭翊,史称西圣宗。
据《大西国史》记载,大西国西宣宗慕容铩与大西国西圣宗慕容羽统治将近八十年间,大西国的繁荣鼎盛可与西始祖慕容梓琅统治时期相比,故为彰显其功勋,史称“宣圣中兴”。
作者有话要说: 唉…………………………………………………………………………………………………………………………………………………………………………………………………………………………………………………………………………………………………………………………………………………………………………………………………………叹口气玩玩嘿嘿
☆、尾声 慕容羽
庆丰四年七月初六,我娘亲死了。父亲大病,朝堂上下,举国震惊。
庆丰四年七月初七,扶桑传来噩耗,扶桑王德柴信家于初六夜崩。
庆丰十二年六月十四,扶桑国使臣朝拜大西,父亲因病不能临朝,故召使臣前往东赤殿面圣。
自娘亲逝世后,父亲解散后宫,贤良淑德四妃空置宫中不足一年,便又遣散出宫。
现如我已年满七岁,早就跟着父皇学习治国之道,父亲总是迫不及待,想在短短几年内将所有东西传授于我,让我及早学会,他总是很急,怕我学不会,因此我便被揠苗助长,被迫早早长大,懂事。所幸九位皇兄、陆太傅、飞师父龙师父、杨会爷爷杨太医邹永他们都很有耐心,他们总是对我关爱有加,视作血亲。我平日在太学府,做完陆太傅布置的功课,练武场上跟飞师父和龙师父学完骑射,便回到东赤殿陪着身子越来越不好的父亲。
这日,照例守在父亲身边,扶桑使臣已然来到了殿外。
“邹公公,让他进来吧!”我坐在榻前,陪着父亲。
对我,邹永似乎总是多了几分奴才和主子之外的感情。他总是说,八年前那夜娘亲难产,多亏我福大命大,现今已出落得这般英俊,才能亦是出类拔萃,若娘亲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高兴。
我总是想,若娘亲真的疼我爱我,肯定舍不得丢下我和父亲离开,因此,我对娘亲总有些怨言。
我见邹永一副慈爱的表情望着我,便皱起了眉,“邹公公,本宫的话你没听见?”
他这才回过神,忙转身对门口宣,“传,扶桑使臣觐见!”
大殿门外一个人走了进来,邹永一见那人竟觉得面熟,引他行至龙榻前,便立在一旁,那使臣双膝跪下,叩头点地,“微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子殿下!”
我皱起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