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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蔓蔓姐,我自然会好好考,可蔓蔓姐为什么说这些话?是因为蔓蔓姐的画廊烧了吗?如果烧了,可以重建。”林佳静听她说这些话,同样变得很紧张。
佳静小,不懂。画廊被烧这事儿没有佳静想的简单。蔓蔓现在最怕的是,当杜宇醒过来后,火灾之后面临巨大财产损失的可怕现实打击,才是对杜宇和初夏造成摧毁性的。
干画廊生意,不是国家优惠政策的对象。投机性高,风险性相对也高。她偶尔代替杜宇管理画廊,不会不知道杜宇四处借钱想扩展画廊的事。一烧,什么都没了,债台高筑。
她不能拿老公的钱,只能拿自己的储蓄,然而,给父亲买了房子之后所剩无几,可能,她需要出去外面给别人打一阵零工寻找商机。
能不能翻身,现在暂时来看是没有什么希望了。
拍了拍小表妹的手,什么话都暂时不说了,说了只是让他人担心而已。
林佳静看着她,虽然她嘴唇抿的紧紧没有说,却是仍能猜到些什么,满怀心事地走了。
做了个简单的尿检后,蔓蔓和蒋大少被请进了办公室和君爷做谈话。
“是怀上了。”君爷吐出的结论很是轻松,因为在意料之中。
可是对于这对结婚不久的夫妻来说,这绝对是一个忒大的而且期待已久的喜讯。一瞬间,两个人都忘了之前犹豫或是忧愁的事情,只是沉浸在巨大的喜悦当中。
猛地抱住媳妇,在媳妇脸上一亲,是要亲到媳妇骨子里头去,要不是在大舅子在场,蒋衍是要把媳妇高举起来甩着庆贺了。
手握在嘴唇上,君爷小咳一声,冰眸慎重地提醒妹婿:你最少给我有点要做爸爸的样子。
蒋衍是个性情直率的人,没法像君爷那样时时刻刻隐藏情绪,两脚一伸,没看见大舅子眼里那不满的眼神儿,只顾着问大舅子:“是不是让她到我二姐的单位去登记产检。”
蒋衍是想,二姐那边虽说出过那趟事儿,总体来说仍是靠得住的,而且由于初夏的关系,蔓蔓和那边的医生亲,有二姐在监控着情况,最主要是,小媳妇蔓蔓也是希望到那边去做产检的。
“不行。”君爷两个字如冷水一桶浇灭了夫妻俩对这点的指望。
本是对于老公心有灵犀的提议高兴一把的蔓蔓,在君爷吐出这两个字后,却是在心里早已隐隐约约有料到似的。
蒋衍的指尖拨着头发,心想可能大舅子对上回发生的事心有余悸所以投了反对票,确是不能继续力争了。毕竟,说起专业这回事儿,他不是这行业里的人,发言权没有力度。
见这对夫妻好像有点郁闷,给他们三个倒茶的姚爷插了进来话儿说:“不是信不过蒋梅那边的单位,只是蔓蔓的情况不太合适。陆君之前有找了几个专家商议过了。产检的医生陆君会去找个专人,所有情况会由我们这边亲自监控。”
“什么意思?”蔓蔓听姚爷的话,听得一丝糊涂。
听出来的蒋衍,却是有些意外地望着大舅子:“你准备自己亲自——”
“我说答应过你,就答应过你。她的主治,暂且由我来担,这样我也好调派人过来。”君爷端起茶杯,稳稳地应了妹婿和妹妹的疑问。
“你会接生孩子吗?”蔓蔓瞪着老大哥,没法想象君爷接生孩子的样子,“你别开玩笑了好不好?”
蒋衍都没有来得及捂住媳妇的口,眼见媳妇这句质疑,果真让君爷的脸色猛地掉了一大截。
君爷怒的是,是不是温凤妹那些话的影响,导致妹妹对自己都产生质疑了。
端着杯子的手指捏紧用力,冷哼:“你怎么不问问你老公,他不是都见习过怎么接生孩子吗?”
“我知道他接生过猫猫狗狗,人,他肯定没有接生过。”蔓蔓小媳妇指着老公一五一十地交代。
“他是部队教导队的,进过军医大进修过急救课程,而且,他当年过于好学时,跟着人家老师进过人家产房看人家怎么生孩子。他一个进修生都见过怎么生孩子,我不会接生孩子?”说到末尾,君爷爆了,严厉地扫视他们两个,“我警告你们,不要想着助产士就能接生孩子。没有错,助产士是像古代的接生婆,但是,对于怀孕期间的监控和风险都是没有办法控制的。难产的话,她也没有办法解决。”
蔓蔓和蒋衍被迎面刮来的冷风猛吹,终于意识到君爷这怒气从何而来了。
汪芸芸和温凤妹那个吹,又不是他们怂恿的,和他们压根没有关系。
蔓蔓和老公面面相觑。
这事不容分说,君爷决定下来的事是不会变的。
接下来,蔓蔓被遣走了,有些话,君爷只能对妹妹老公的蒋大少说。
“大舅子,你说吧。”蒋衍知道,这些事终有一天要面对的。
这可以说是他和他媳妇要面临的人生一个大坎了。
“有些丑话我先说在前面。”君爷对妹婿不像对妹妹,不会有半点客气,“她是熊猫血,虽然我告诉过你这事可以交给我来处理,但是,在这段期间,如果你惹得她不高兴或是出什么意外,她一旦发生流产,别指望我会同意她再生孩子。”
“这个你放心。”熠熠的星眸对着君爷,知道君爷应该更多指的是因孩子的事屡次兴风作浪的蒋母,“我暂时不会把她怀孕的事告诉我妈,会尽可能瞒着我妈。即使我妈知道,我也不会让我妈插手。”
“我爸要和你爸就这事进行一次会谈。”
陆家是要双管齐下,不,三管齐下。
按理来说,蒋父这个公公,已经和温世轩都认过亲家了,陆司令早不满在心了。现在事情都明朗了,陆家或是蒋家提出这个要求很正常。
“岳父是什么安排?”蒋衍问陆司令的想法。
说是亲家,但蒋父比陆司令的官位低了不止一截,是要多少先请问陆司令的意见。
“囡囡这次回来,陆家要办个家宴。你要清楚,囡囡对我爷爷来说,不是一个普通的孙女。”君爷这是给妹婿和蒋家施加压力了,这是他做兄长要做的。只要女方的娘家好,夫家才不敢欺负媳妇。
他们陆家可绝不是温家那种窝囊样,尽是让女儿嫁过去受人欺辱的。
英眉一扬:“我明白了。”
冷眸在蒋大少那张莫测的脸上扫了两遍,收起。
蔓蔓走出门口后,是有点担心被老大哥抓去教育的老公。
可是,很快其它事情吸走了她对怀孕的注意力。一如她所想,杜宇醒来了,接到消息的初夏,立即从自己的病房赶到老公的病房。
一伤一孕的两夫妻,面对刚发生的劫难,面对面时,不禁都有想抱头大哭的冲动。
杜宇忍了下来,作为男人。
初夏见老公伤成这样,哪敢真哭出声。
蔓蔓走进去的时候,看见他们两个都默默地低着头,愁眉不展,就知道都在想她顾虑的事了,于是进去说话:“师哥,感觉好些没有?”
因为发生急性堵塞而插了支架管救了一条命的杜宇,现在心跳初步恢复了正常,呼吸因为肺部当时在火场吸入了些浓烟,仍有些促,但是生命没有了大碍,劫后余生,令他一笑起来,格外的庆幸,道:“我这条命是捡回来的。”
“师哥别乱说话。”蔓蔓走到初夏旁边,对着杜宇说,“人家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师哥如果是担心未来画廊会怎样的话,那是不需要担心的,这些善后的工作由我来做。”
“蔓蔓——”杜宇望向的是老婆,清楚经历今晚的事后,老婆有孩子的身体肯定是受了惊吓,不由忧心忡忡。
“老公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帮蔓蔓的。我问过医生了,说只要保持情绪稳定,胎儿能保得住。而且,我已经通知我爸和我妈。我妈说会马上乘班机过来帮忙照顾我。”初夏紧紧握住老公的手。
岳母愿意在这个他们夫妇最艰难的时刻过来救援,杜宇自然是高兴的。然而,有些话,他是必须对她们两个先说清楚的,叹一丝长气:“恐怕,这一回债主来要钱,再加上要支付的赔偿金,我们这画廊是办不下去了。”
初夏眉头一皱:这画廊不止是她和她老公的心血,更重要的是,它承载了蔓蔓的梦想,并且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老公,不能想想办法吗?”初夏焦急地问,“我们可以再向人借钱,向银行贷款,我妈能帮我在家乡再找些人。”
杜宇摇摇头,泪都在低下头的眼眶里打滚。
这一次火灾,虽说是有人纵火,可是人家查起来,肯定会发现画廊里用的装修材料为了贪便宜在安全防火方面不过关,他这个营业执照肯定是要被吊销的,能不能再办,有了前科,应该是没有戏了。同时,在行业里的声誉将大受影响,业务几年内能不能翻身都很难说。何况,老婆现在怀孕,孩子要出世,他不可能等,不可能指望多少年后才起色的事业。
看师哥这幅样子,都知道被自己想中了大半。蔓蔓按住初夏还有说的话,道:“师哥,你看,这回如果再投资,由我来领头好不好?”
“蔓蔓?”初夏和杜宇同望向她,一丝惊讶一丝疑问。
杜宇迅速低下头,皱着眉,对蔓蔓这个提议不是很赞成,女人拼事业,比男人更艰难,再说蒋大少能提供那么好的家境,蔓蔓没必要只身在外打拼。
初夏却不这么想,她早就觉得死党有巨大的潜力,只在家里当蒋大少的煮饭婆,太牛刀小用了,力挺:“好啊。我觉得你办画廊挺好的。你本来在这个行业现在已经混到有些名气了。有了名气,再拉投资,有业务,很快能红红火火地办起来,说不定比我们办的还好。”
死党初夏肚子里的肠子,蔓蔓知道是直的,没有弯弯曲曲,想的也是简单,一笑,坚定:“初夏,我不想办画廊。”
初夏和杜宇,同张圆口:“你不办画廊想办什么?”
“办饭馆。”蔓蔓道。
“为什么?!”初夏站了起来,吃惊地看着她,“你如果办画廊,有条件。为什么不办画廊?”
“初夏。”杜宇按住老婆,在经营和管理上,他对蔓蔓是比较信任的,知道蔓蔓想事情多是深思熟虑,不会像初夏鲁莽,“蔓蔓你说吧,师哥来帮你参考。”
那是自然的。杜宇能靠一个人之力打拼到这个地步,若不是发生这场火灾,离成功只差一步。蔓蔓点点头:“我想办饭馆。一是,很多人都认可了我这个能力。二是,我考虑到我爸。”
杜宇和初夏一听她后面的话,马上明白了。
办画廊,温世轩除了做做跑腿,什么事都办不了。因为让他这个中年汉子做这些属于美术专业类的事情,老实憨厚,脑子又不算灵光,能不做错事已经很难得了。蔓蔓想让温世轩有自己的事业,因为温世轩现在离了她后,更没有办法享福了,还有温媛,温媛上学需要钱,许玉娥不能指望,只能是温世轩自己来。
若是办饭馆,起点低,很多做饭馆的老板,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只需要东西做的好吃。况且,蔓蔓自己都说过,自己的厨艺是温世轩领进的门,说明温世轩有这个潜能。
到底,蔓蔓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杜宇让老婆拿出纸和笔,给蔓蔓策划初步计算条开馆子的数目:“开馆子,和做什么生意都一样,主要看地点,即是场租这笔投入很重要。其它的,能省,倒是都能省下的。不管怎样,初期投入,会比办画廊低很多。而且,饮食行业利润高,逃税容易。做饮食暴富的人,很多。从这方面想,做投资挺合适的。至于为什么有人不办饮食,主要是,一是人家可能看不起做饭的,二是做饮食,十分的辛苦!”
“辛苦不怕。”月牙儿眼笑,笑得理所当然,“师哥,你看我之前天天做装裱师,能不辛苦吗?如果不辛苦能赚到钱,这心里也不安,那只能是偷来的。”
杜宇又被她看透人世的精辟言语折服了。
两人议论到这,作为旁听的初夏始终不答应不情愿:“蔓蔓,你在艺术的这条路子上奋斗了那么久,说放弃就放弃,你对得起你之前做的努力吗?”
“初夏。”死党的心情她了解,蔓蔓心里不甘,然而,“人生都不是一帆风顺的。总是需要作出选择。而我认为,为了谁去作出一个选择,比为了自己做出选择有意义的多。”
“意义?”初夏不喜欢这种类似清高的说法。
她喜欢温世轩,但不代表她能认同死党为了温世轩把自己最喜欢的事物放弃了。
“好吧,我承认我自私。”蔓蔓向最好的朋友掏心肺腑,“我这是自私,真的,初夏。我自私,我自私到觉得只有这样做,我心里才能安稳,才能感到高兴,才能感到幸福。现在我好像回陆家了,每个人都认为我是飞上树枝的凤凰,认为我都该是幸福了快乐了。可我扪心自问,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