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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眉像是好笑地一挑:“你说我爸给你压力?”
蒋父没有在部队里给程思全的攀登多少支助,无疑的,也就没有对程思全在事业上做任何要求。像蒋父这种别无所求的岳父,其实在这世上都太难找。
蒋衍完全不明白了程思全的压力在哪里体现了出来。
“当初我和你姐结婚时,你姐带了丰富的嫁妆,我妈是村里劳苦惯的一个人,再加上我家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各方面都要比你家逊色一截。你也知道,后来我妈和你姐一直有矛盾。平心而论,我妈对你姐,并没有做错事,算是尽心尽力了,对不对?”
程思全说的这点,蒋衍倒真是不好挑的。
或许蒋梅是看不惯婆婆程母,然而,小东子出生前后,程母撇下家里另一个儿媳生的孩子,千里迢迢来到大城市照顾月子里的蒋梅母子,尽这个做婆婆的责任,忙里忙外,甚至任劳任怨。对此,却是他姐姐蒋梅,毕竟是城市人,知识分子,看不惯农村人一些习惯认为不科学,处处挑剔。程母都没有发出一声怨气的情况下,仍在小东子能走路之后,被蒋梅用各种借口赶回了老家。
蒋梅认为,这乡下的婆婆是想借机赖在她家里不走,因城市里比乡下好。
但是,程母不是,程母不过是爱孙。
“思全哥,这些说起来都是误会。”蒋衍摸着鼻子,思考怎么为姐姐说些话,耳听程思全的口气不太妙。
“我一直包容纵容你姐,是由于我妈说的话。我妈说,我这媳妇文化水平高,做的事儿顶呱呱的,为我又是生了个儿子。可我每次和你姐说起我妈的问题,你姐只会借口工作忙,推辞。”
“那是我姐的性子——”
“你姐的性子是这样,我行我素。认定了对自己方便有利的事,不会听旁人说讲,总觉得别人都是欠她的。”
无论蒋梅再如何知识高业务高,小时候蒋家环境都一直不错,再有个从小在家娇养惯了的蒋母教育,这点根深蒂固的小姐脾气是去不掉的。而蒋梅这点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只有在家里自己人的面前,无忧无虑地使出来,这是她把家里人当家里人的缘故,以为不会计较。但是,现在她嫁了人,屡屡她发的小性子,都是当丈夫程思全的面发了。程思全在部队,与蒋梅是聚少离多。每次相聚,她怨言本来就多,发了性子,只想回家享受天伦之乐的程思全,再是想着能理解,都慢慢吃不消了。
“思全哥,这点我会和我爸商量下,劝劝我姐。”蒋衍是个明事理的,既然自己姐姐脾气有点暴躁,即使只为了小侄子着想,他都会说姐姐。
“岳父劝你姐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你说你姐不会做饭的事,我都听得见。她有听得进去半分吗?常说,爱吃不吃。是,我这个老公对她来说,就是爱吃不吃的陌生人而已。”程思全满脸均是苦涩,苦不堪言已是无法忍受,“事实证明,我和她这桩婚姻是错的。我不适合她,她不适合我。”
不适合?
岂不意味——
“姐夫,你当初到我家向我爸求娶我姐时,说的可不是这样的话。是说我姐无论什么地方好不好,都是你所喜欢的。”
程思全冷冷地笑:“你姐在众人面前很能掩饰,当时两个人都没有过上自己的小日子,我怎能看得出来她在家是个土霸王?哪个男人想娶个土霸王?阿衍平心而论,你媳妇也不是这种性子吧?”
蔓蔓当然不是。他的小媳妇蔓蔓是个通情达理的,懂得顺从他这个老公的。
所以说,挑对象看对方的性格人品都很重要。他当初是掩盖了身份去刺探媳妇,当然,蔓蔓什么样,他是一清二楚才下决心娶进门的。
但不能说,蒋梅就此骗了程思全。
“结婚后,毕竟是两个人过日子,不是之前一个人过日子,性子各方面都要磨合。我和我媳妇一样,偶尔意见不同,拌几句嘴,更重要的是要打开心扉,两人多沟通。我就觉得,姐夫你和我姐,沟通太少了。”
“我不是和你姐沟通少,是没法沟通。一个刚开口,就被驳回来的人,怎么与她沟通?”
“我可以和我爸在中间给你们俩斡旋,你们平心静气坐下来谈谈,将这些问题都谈清楚。”
“不用。”
两个字,极大的音量,令站在房门口的蒋梅,手心里一攥,却没有伸出手去推开门。村里自己建的房子隔音效果可想而知,一点声音,都能清楚传到门外。幸好儿子小东子不在她身边。不然,她简直不知道怎么面对儿子,回答儿子的问题:爸爸现在是不要她和儿子了吗?
“姐夫,不谈怎么解决问题?”蒋衍极其耐心地与程思全周旋。
“我准备和你姐离婚。离婚报告近期会打上去。这次回来,东子的眼睛好了,我可以没有顾虑了。”
离婚?
蒋梅的眼前一黑,好不容易站稳脚跟。
“姐夫,你和我姐这么多年的夫妻感情,亏你能说离就离?”站在自家人角度上,蒋衍生气了,因为程思全的口气实在过于霸道,完全是自甘情愿的说,没有为他姐姐蒋梅考虑一句话,“你不要忘了你在部队时候,是我姐在后面给你支撑这个家。”
“夫妻情分早已没有了,在结婚后不到一年的时间。你姐在不在后面支撑这个家,我都觉得无所谓。因为感情都没有了,这个家早散了。这么多年,我之所以守着这段婚姻,容忍她,只不过是惦记东子的眼睛。”
“这么说你是非离不可?”
“是,我现在看到她的脸,都像吃了苍蝇一样可怕,拼命地忍耐不把这句话说出口。”
蒋衍霍的将他衣领子揪起,英眸危险地眯:“你说我姐像苍蝇?她给你生儿子,给你操持这个家这么久,居然被你说是苍蝇?”
“你要打就打,但我这个婚我离定了。”程思全的口气,没有半丝犹豫。
蒋梅转过身,如无头苍蝇往外走,不知道走到哪里,她的家,今晚没了。
蒋衍倒不敢真打下去,担心自己姐姐回来看到起疑心,然不忘放出警告的话:“这离婚报告你可以向部队里打,但是,我告诉你,我同样可以向上面领导如实反映这个情况。你这婚离不离得成,不是由你说的算。我姐嫁给你,不是让你随心所欲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
……
蔓蔓回到自己房间,刚是拿出张纸,要想些替代礼物的主意。
门口砰砰两声敲打。
“谁?”肯定不是自己老公,自己老公回来是不会敲门的。
“是我,可以进来吗?”
未来大嫂白露?
蔓蔓忙走过去开门,很是惊奇地瞧着立在门口的白露:“我听他们说,白露姐你是明天和家里人才到。”
“我哥他有工作抽不开身,可能要后天才能出发。我自己先来。”白露说着向她挤挤眼,“可以进屋里坐吗?”
记起的蔓蔓急忙让开位子,道:“瞧我忘的。”给白露倒水,问:“白露姐是什么时候到的?和我哥我妈他们都见过面了吧?”
“刚到不久,想和老爷子先打声招呼。因为毕竟是陆家最高的长辈,走到老爷子楼下,忽然听见你和老爷子说话,就此没有上去打扰。”接过她端来的水杯,白露嘴角挂上一抹清清淡淡的笑。
美人即是美人,尤其笑的时候,简直倾国倾城。
蔓蔓都看傻了的说:这未来大嫂,美得,让人不得想着金屋藏娇。
可白露并不像她想的轻松,说:“我和你哥感情不是很好。”
未来大嫂突然来和她谈和她哥感情的事?神马状况?
蔓蔓第一反应,赶紧去掩上门。
这桩白家与陆家的联姻,不是小儿科。
她折身回来,想听白露细说时,白露却已经很是轻松的表情,杏眼淡然,柳眉悠淡:“谢谢你,蔓蔓,你一番话,让我忽然什么都想明白了。”
“我说了什么话?”蔓蔓只记得,自未来大嫂踏进她这屋子里,她好像没有和白露说过什么话吧。
汗滴滴的。
要是她无意中说错了什么扰了君爷的好事的话?
白露神秘地朝她挤个眼:“做好自己最重要。”
原来是她和老爷子较劲说的那些话。
手背,被白露奶油般的手儿一搭,浑身觉得都酥了一样,有点兢战地看白露。
“实际上,结婚没有结婚都一个样,如果不能做好自己,只跟随对方走,终有一天,不仅失去自我,而且,被人抛弃都无所适从。”白露杏眸一闪一闪的,“你说,你说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弄错吧?”
蔓蔓,缓慢地点了点头:“是的。”
无论蒋玥和她老公有什么关系,她如果捉风捕影,一心扑在这些猜忌上,是个错着。心态要摆的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蔓蔓是孙悟空,不怕蒋玥这个七十二变白骨精。
看着她的白露,突然伸手掐了下她脸蛋,笑不自禁:“知道吗?我忒喜欢你这个聪明样。怪不得,你哥这么喜欢你,甚至说不过你。”
那个只会和她作对的哥,会喜欢她?
笑话~
蔓蔓撇撇嘴。
嘭。
门突然一开,是老公忽然从外头旋风似地回来了。
见到蒋大少像在外头受了气,回来不是很高兴,白露先告退,离开前不忘握蔓蔓的手说:“我当你是妹妹的,你可别嫌弃我这个姐姐。”
美女姐姐,她怎会嫌弃?
蔓蔓送白露到门口,关上门转身,回来安抚气呼呼的老公:“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去爸那里了吗?”
蒋衍是被程思全说的那些话哽得心里添堵,毛毛躁躁起来,给自己倒水熄火,一不小心,一个杯子都要掉地上,幸好媳妇给接住了。伸出的手,猛地在媳妇细小的手腕上一握:“我今晚和我二姐夫摊牌了。”
“二姐夫怎么说?”蔓蔓低头,能见握自己手的老公手背青筋突显,可见是多么大的火气。
“我简直不敢相信这混账东西,是我亲口叫了多年的姐夫。”生怕怒气不小心牵涉到有孕的老婆身上,蒋衍举起的拳头往床上的枕头一砸,“你知道他说我姐是什么吗?”
“是什么?”
“他说看见我姐的脸像吃了苍蝇一样。”蒋衍现在很后悔,早知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揍上一拳再说。
过了会儿,气有些消,见媳妇默默的无言,却是一点惊讶:“蔓蔓,你怎么想?”
“他是不是在外面有另外的女人了?”
蔓蔓推出这点不是无凭无据的,据死党初夏受谭母的教导,转授给她很多的夫妻教育话题,其中一项,就是怎么察觉丈夫有小三。
如果男人,回来对老婆突然说自己对老婆这张脸毫无感觉甚至感到厌恶了,千万别以为只是夫妻之间的感情淡泊。因为男人是动物类,冲动类,一般,都是很有可能恋上其她女人了,有了比较,才会回来和老婆说这个话。
蒋衍,想却是都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了。因为程思全从来没有闹过女人这方面的绯闻。再说,程思全常年在部队里,想搞小三,难。
“不大可能吧。部队纪律严,他自己又是很少离开部队的人。”
“难说。”蔓蔓保留意见。
虽然这个意见有点儿不靠谱,但是查一查不是不可以。蒋衍马上连线与程思全部队有关的朋友,打听程思全在部队里的情况,尤其是有关女人方面的问题。
蔓蔓挺是担心小东子的。父母离异,感情破裂,最受罪的不是父母,而是孩子。
“如果真离婚,孩子,小东子,肯定是跟我二姐的。”对这点毋庸置疑的蒋衍,安慰老婆,心知老婆很疼小孩子。
双手,是往老公腰上一搂,头靠到老公宽阔坚实的背上,忽然有一点心头的懦弱,只因这人性是如此这般脆弱,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婚姻不过是一张纸,誓言不过是人嘴头上说的话随时可以变成一句空话。
如果什么都没有办法保证婚姻,婚姻的实质变成了什么?
两个小本本,其实苍白无力,想离,就离。
……
说起来,温媛跟随杨修,是比陆家人更早两天,潜进了陆家村。
陆家人的防务工作,不可能牵扯到其它村民,只能是局限于自己的小院子。杨修在这点上很自由。他的目的,也不是非要翻墙进陆家的院子打探陆家的情况。他要找的是一颗棋子,一颗能代替他翻墙的棋子。
而到了今晚上,通过他多天的观察之后,终于找准了这颗棋子。今晚上意料之外的发展,顿时令他眼界大开,不得不佩服起了他自己。
瞧着那个在陆老头身边工作有数日,甚至颇得了陆老头欢心的女记者蒋玥,到快熄灯的时间了,出了陆家大院,是走回自己在陆家村里的租屋。
陆家警卫严,饶是她这个部队记者,不是陆家人,都是不能在陆家里面过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