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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皱着的眉,似乎是认真地想了会儿,道:“我知道这事始终是我家里人没有道理,不是初夏和我岳母没有道理。所以,我首先相信我自己是个是非分明的。”
“好吧,兄弟。”蒋大少揽住他肩头,朝着想开溜的高大帅说,“有我们两个帮你,这事倒是不难做的。”
眼看自己就这么在关键时刻被拉下水了,高大帅私底下向蒋大少龇牙咧嘴的:你这个奸诈小人。
“要怎么做?”杜宇一脸迷糊地看着他们两个。骂是骂不过杜母,在公众面前和杜母起争执的话,肯定是自己做儿子的吃亏。他现在其实想赶杜母他们回去,都找不到办法。
“他们不是想逼我们出手吗?按照我们解放军的作战策略,既然都洞察了对方这招险恶,只能是——”蒋衍和高大帅互对着诡笑墨黑的眼睛,“引蛇出洞。”
……
晚上,初夏和谭母,随蔓蔓到陆家一起吃饭。初夏和谭母本来觉得很不好意思。为了打消她们的顾虑,蔓蔓直接建议她们向她妈交伙食费。陆夫人收着她们的钱,更是不好意思了,晚上特意加了好多好吃名贵的菜。
陆欢回到家看到,都直喊有口福,要初夏她们都多住几天,住一辈子都没有关系。然后,他看初夏斯斯文文,连半碗饭都没有吃完,明显在减肥,感叹:这和发财猫一起吃饭,就是发财啊。
陆夫人直接一个栗子打在贫嘴的小儿子头顶,对初夏说:“今晚这些菜都是卡洛里低的,你不想吃饭,多吃点菜没有关系。”
初夏小弧度地点点头,一反平日拼命三郎的样。
就是君爷看到她这样子都觉怪异,冷冷地说:“并不是减不下来。多运动就可以了。”
初夏狠剐了他一目:瞧你说的这么轻松,容易吗?
别人减肥君爷管不着,但是若是自己的妹妹要减,做哥的可不依从:“你和她不一样,趁这个时候好好补,把以前缺失的都给补回来。还有,别穿什么瘦身衣的,会影响你胃口。”
蔓蔓立马垂下头,盯着自己棉衣底下。今天刚学初夏从网购买来的一件瘦身内衣,穿上不到半天就露馅了?话说回来,她哥是什么人,竟然对女人这些东西都了解得这么透彻。若是白露姐姐站在她哥面前,岂不是成个透明人。
陆司令坐下来时看来看去不见贴心的女婿,问:“阿衍今晚加班?”
“说是陪杜宇吃饭。杜宇一个人孤零零的,怪可怜的。”陆夫人替女儿说。
“为什么?杜宇可以一块来,我们家又不——”不明原委的陆司令刚要说下去,被陆夫人底下一拍手,悬崖勒马。
因此吃完饭,听说了自己老公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街上游荡,初夏心头酸,坐在蔓蔓的客厅里一声不吭的。蔓蔓远远望着她这样子,没敢走近去打扰到她。
三孩子现在是一块躺在一张最大的儿童床上,推到了陆家。陆司令看着孩子就高兴,在那里伸着指头逗着:“你们看,这杜宇的孩子,怎么像个将军似的,明明老爸不是个军人。相比之下,咱们小西西,好像只是个嘎子兵。”
陆夫人回过头,望到三个中间个头最大的杜儒霖,也笑:“那是的。”
边逗孩子陆司令边问:“这孩子的爸妈是怎么回事?”饭桌上他不敢问,现在初夏谭母都回去蔓蔓屋里洗澡,他瞅着个空才问的。
陆夫人摇着头:“好像是被杜宇的妈给闹的。闹不好,还要离婚。”
听到离婚这么严重,陆司令停下逗孩子的手,道:“有什么问题好好坐下说,总是有解决的法子。”
在旁边沙发上坐着帮母亲削苹果皮的君爷,听到这会儿插进话来:“爸,杜宇那个妈,比我妹那个婆婆,还要厉害上三分。你就别乱给杜宇出什么割地赔款的主意了。真正的和平是要靠战争打下来的。”
听到杜母比蒋母要更蛮不讲理,陆司令立马改了口:“是,割地赔款辱国丧权的事,说什么当老公的都不能这么做。男子汉,就要在国门受到威胁时,拿起枪保卫孩子老婆。”
“爸——”见着陆司令都气愤填膺地卷起了袖口,陆欢咂咂嘴,“你说的好像你当年和妈也一样遇到外敌侵略。”
陆司令为此和老婆对对眼,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君爷拿水果刀将苹果切成了好几块,分了一个盘子打发弟弟端过去蔓蔓那边给客人,从此打断了陆欢想追问的口。父母的事他略知道一些,正因为知道,更不想让自己弟妹知道。其中牵涉到的东西太多。
陆司令接下来继续逗小孩,再怎么瞧,当然都是自己家女儿的孩子最可爱,说:这两孩子若抱到外面去,和哪家孩子比,肯定都不逊色于人家的。
于是陆夫人因老公这话想到了件趣事儿,接着老公的话说:“前几天,不是很多客人过来拜访吗?说到咱们大院里,不止蔓蔓添孩子,就蔓蔓之前那一天,林老将军的长孙子出生了。”
“听说不是在京城内生的。”君爷听到这插一句。
“是,人家媳妇本来就是随军的,跟她老公去到什么东北,在东北生的。生完后不到一星期,赶着回来过年期间给老将军瞧瞧这第三代,坐着飞机赶回来的。现在,和蔓蔓一样在坐月子,也快要出月子了。”
陆司令听老婆说来说去,仍旧听不大明白,按理说,这周近都是部队大院,每年每月生的兵娃娃不会少。陆夫人专拣林老这长孙说事是为什么。
君爷见父亲困惑,而母亲说不到重点,一向冷峻的脸都浮了丝笑,虽然口气仍冷冰冰的:“我和妈说过了,这事别告诉囡囡,免得她得意。”
“得意?”
“林老这长孙叫北北,小北子。因为在北方出生的,老人家和孩子爸妈觉得该怎么叫。”对于别人家给孩子的起名水平,君爷不好评价。
陆司令在愣了有两秒钟后,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快流下来:没想到真有人像自己女儿一样固执,且是个老将军。
“哎,别笑了,囡囡听见,会以为你们是在取笑她。”陆夫人忙推推老公的肩头。对女儿给两娃取的这个名,她原先也以为不好,但现在叫习惯了,两娃听着也喜欢,她如今并不怎么抗拒南南西西这样的名。
与陆夫人有同样想法改变观点的,现在陆家里头并不止陆夫人一个。
“过两天,孩子满月了。要确定大名了。我和囡囡她公公商量过,到时候,两家在这里,摆出长辈们挑拣的几个名字,让大家评一评。”陆司令说。
君爷想都没想:“这是肯定的,任着她取什么南南西西的名字,定是不行的。”
话说回来,陆司令并不了解为什么女儿非要给儿子女儿取名为南南西西。
“她哪有想过,她连字典都不翻,就因为她喜欢东子,觉得东子乖又好养,想自己孩子要学习东子。”君爷对妹妹这单纯天真到无法言喻的想法,真是没话说了。
陆司令边听边微笑地点头:“囡囡是大智若愚。”
“行吧,她大智若愚,我看有多少长辈能支持她取的名。”君爷一口气和妹妹赌上。
陆夫人见着都懒得提醒儿子了,几次兄妹赌约,哪一次不是儿子在妹妹面前败下阵来。
蔓蔓见着老公回来,是已经夜晚十点钟了,赶忙先帮老公放了洗澡水和拿衣服。蒋衍有点酒气,也不敢亲老婆,等冲完凉再说。蔓蔓拿插头接上电吹风,给他吹着头发,免得着凉,问:“师哥怎么样了?现在在哪里住?”
“在你爸那里住,今晚喝了点酒。”
听到杜宇都喝酒了,必定是给伤心的,蔓蔓叹着气:“真不像话。”说的是杜宇的妈。
“没事,今晚和高大帅都商量好了。”蒋衍安慰老婆。
“高大帅?”蔓蔓讶异,怎么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耍宝的。
“他刚好路过门口,给遇上了。”蒋衍道。
“他能出什么主意?”
这个别说,高大帅真出了不少主意,蒋衍叹:“人家都说他家中富裕,富可敌国,我现在终于认识到是真实的。”
“那么富有,还来当兵?”蔓蔓觉得这高大帅也是个奇人了。
并不是有钱,就能快乐的。蒋衍想起高大帅今晚说的这句至理名言。高大帅说他自己明白这个真理,是在五六岁的时候。看得出五六岁之前,这个家伙都不知道遭受过多少可怕的人生劫难。
想想,自己和老婆算是很幸福了,相比很多人家。蒋衍仰起脸,往媳妇嘴上亲了亲。
蔓蔓能从他口里感到一丝薄薄的酒气,但是不浓,带着芬芳的醉意。现在这股芳香扑鼻而来,含着诱人的果实。她张开口,让他侵了进来。不会儿,唇间的美味,搅得她和他都一阵头晕。
许久没有这般疼爱过她了,之前他都一直顾忌着。大掌枕着她的小头,在她齿间辗转,流连忘返。解了她衣服,轻轻地揉。她登时只觉整个身子酥软了般,软软地被他扶着平躺在床上,小嘴轻喘。
小两口紧贴着彼此,正火热。突听隔壁传来一点声音。蔓蔓惊醒了,推开他。蒋衍有点刹不住车,在她发鬓间摩擦了好一会儿,眯着惺忪的眼珠子,道:“怎么了?”
蔓蔓想老公这个半醉的模样真是慵懒又迷人,压着喘息说:“要是被初夏听见了,岂不惹得她伤心?”
这倒是没错的。会惹得初夏见景伤情。
蒋衍无奈,低下眼,只能捉着老婆的一只手把玩。蔓蔓睡在他旁边,知道近些天几家人的事情都多,可有一些事不得不说,道:“浩雪透露消息说,说许玉娥再婚了。”
或许这个消息蒋衍确实是不知道的,登时愣了下,眼睛眯紧,成条缝儿:“那我们真该替温叔恭喜她了。”
许玉娥结婚,想缠温世轩的机会理应为零。但蔓蔓总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头枕着他的胸口说:“你说,她怎么能突然找到个伴儿,那么快那么顺利的结婚?你想想,不觉得这里面蹊跷吗?”
蒋衍伸出的指头捏捏她紧皱的鼻子:“我想这个问题,首先要去想的是温媛。比你更着急更操心的应该是温媛。然后,你想想,温媛会愿意将未来自己能得到的遗产,分给许玉娥吗?”
蒋大少说的话,正是点在了温媛心疼的肋骨上。
温媛早已觉得许玉娥无论做什么,都是有可能是冲着自己的那份财产来的。她心里提防着突然和母亲勾结在了一块的赵学军,去和赵学军第一次见面。未想到去了那里,许玉娥和赵学军,言明要她喊赵学军为继父。说明他们两个,已是之前瞒着她先去做了结婚登记了。
赵学军第一次招待温媛,不知为何是舍得花了大血本。他在一家北京有名的酒店里订了个包厢。温媛来到的时候,看到他个头挺高,穿西装打领带,剪着个新潮的头发,脸上皱纹并不多,年纪确实有,有点老板的派头,为此第一印象且不错。
“坐吧。”赵学军招呼她们母女坐下。
温媛看着母亲坐在赵学军身旁,突然发觉许玉娥并不难看。换了个发型的许玉娥,恐是去做了些美容和拉片,一张脸显得愈发年轻。加上一身得体的衣服,俨然有些阔太太的样了。她猜都猜得到,许玉娥有这样的变化,都是赵学军给教的。可温媛很不喜欢许玉娥这样的变化。在她印象里,母亲就应该是为子女省吃俭用的,这样抛头露面给自己花钱打扮,算什么妈。
许玉娥给她身上投过几个钱,温媛数都数的出来,更别提许玉娥是一分钱都没有挣,拿的都是温世轩的钱。
问题是她纵使不屑于许玉娥,对温世轩,却也没法回心转意。换做是个潇洒的儿女,离开父母自力更生,但她不是,她贪图父母的那份钱,让她始终没法脱身于这个泥沼。
赵学军打开菜单,先是问她想吃什么。
温媛就指里面贵的。许玉娥在旁见到也没有说话,平日里喜欢呱躁的她,今日一反常态,文文静静,在温媛看来更是陌生。
赵学军笑一笑,自己和许玉娥并不点菜,招了服务生,让厨房按照温媛点的去做。
温媛喝着上好的红茶,想着先发制人,问赵学军:“你和我妈结婚的事,我听说你还有个女儿,那么我这个姐姐她知道吗?”
“我女儿,你是说嘉嘉吧。她很久才和我联系一次,我都没能来得及告诉她。但是,她向来不管我的,我也不管她。她不会反对我和你妈结婚的,这点你们两人可以放心。纵使她反对,要结婚的人是我不是她,她管不着。”赵学军道。
瞧赵学军这几句话,是要比温世轩有男子气概多了。温媛心底却是一声冷笑:不知道?真是不知道?有个继母要来瓜分自己老爸的遗产,如此重大的事情,她不信,那个叫嘉嘉的女孩能对此完全无动于衷。
“那我这个姐姐念书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