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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情三百年(回到清宫)1-49-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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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茶炉子上不该我的班,浇好花、扫净地,我又跑到紫藤树下发呆,心里真是把三十六计想遍了也想不出个法子来,外朝的事我有何德何能可以去影响、去改变,这对父母虽然接触的时间并不长,但我对他们有无限的尊重,可现在他们有难我却一点忙都帮不上,这几日我都没睡好,心里总惦着这事。
  看一回蚂蚁拖大瓢虫,呆想一回,又拿根树棍乱划一回,来来去去就那么一句“却道天凉好个秋”,想着父母感情那么好,那尚儒真有点什么长长短短的事,婉贞该如何自处?想着想着不禁一声声长叹出来。蹲了半日,腿都麻了,立起身准备回去才发现后面的回廊上坐了个人,却是前段认识的那个应子。
  见我起身他笑道:“瞧你半日了,觉得你反倒真是‘为赋新诗强说愁’,小小年纪,有那么多可叹的?左不过是那个嬷嬷又为难你了,发果子你又没得到了?”我心里正烦着懒得理他的调侃,直把树枝扔到他面前:“你这小孩懂什么。”,他跳起来立到我面前,又惊又气地问:“谁是小孩?你多大了?”
  他一张脸几乎顶到我的鼻尖,我吓得倒退一步,他离我那样近,一张脸放大似的在我的眼前。原来并没有仔细看过他,才发现他虽比不上大阿哥的倾城俊美,但五官却极清秀,眉宇间自有一段风骨。才想起在那个时代我其实才十七岁,这人怎么也二十多了吧,我不禁低头红了脸,他也不好意思起来,亦倒退一步。没话找话慌慌张张地说:“紫藤该开了吧?”,我看一眼还树根边尚未化尽的积雪忍不住轻笑起来:“还早呢,总要等到暮春吧。”他一脸尴尬,只得在紫藤上找题目:“是,是,这得到盛夏才开得好呢”。我道:“正所谓:‘紫藤挂云木,花蔓宜阳春,’时候还早呢”。他突地一脸坏笑,“‘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果然没错。”
  我知他在打趣我,也没心情多理他,只在廊边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灰褐色的紫藤茎,他见我不说话,也站过来问:“每次见你都在写写画画的,你念过书吧?” 这是进宫后第二次有人问我读书的事,我条件反射似的慌忙答到:“没念过书,只粗粗识得几个字。”他只觉得好笑:“你不用怕的,其实识字也没什么不好,都傻傻笨笨的才麻烦呢。”又道:“你是那家挑上来的?”这正说至我的痛处,想到马佳氏夫妇,我不禁红了眼圈,虽然他们并不是我生身父母,但在那个时代,我也只得这两个亲人啊。不由得抽抽泣泣诉说起来。他听了面带怒容,恨道:“朝堂竟混乱到公报私仇了,这还了得!”一改他方才的神态,凝神思考起来。
  这时雁儿一径来寻我,他好似惊醒过来,自去了。雁儿见他背景问:“那是谁啊?”我一边跟着她下来一边道:“是跟大阿哥的下人。”雁儿越发往他去的那个方向看了又看,啧啧叹道:“阿哥果然是不同,连下人都穿成这样,且生得那个气势,只怕寻常王爷也比不过去。”,我在她额头上点一下:“又混说罢,给金嬷嬷听见有你的饥慌了。”
  这日我一边怔怔地想着心事,一边给门外那几盆兰花浇水,一个不认得的小太监跑过来道:“是如桐吧。”我茫然地点点头,他悄声告诉我:“佐领大人没事,那事查清楚了,原是冤枉的。”说完便跑开了。
  我惊喜交加,眼泪滚滚而下,忽地背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兰花可不作兴这样浇水的,本来你发愣时就浇多了,这会儿又用眼泪来浇。”回头一看又是应子,他向我招招手,我走过去带泪笑着:“知道,这冬天温度低,湿度又大,本是不敢多浇水的,一时走神了,你又打趣我。”他笑:“你今儿怎么着又哭又笑的?”我这时候心中一块石头落地,情绪大好,一时正好抓不到人,对着他祥林嫂般把这事翻来翻去地叨叨,后来自己都不好意思了,说:“你烦了吧。”抬头一瞧,竟对上他满眼的宠爱,这眼光像罩子一般把我整个人罩在里边,我一时有些失神了。就那么四目相对,仿佛有很多话,又仿佛什么都不可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瞬。方才那个太监跑来向着他道声:“爷”,一时见到这情景有点愕然 ,但仍走近来打个千儿在他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我这才回过神来,漲红脸低了头全然不敢看他。他柔声道:“我走了,改天再来瞧你。”
   第八章 玉笙吹落天上月

  应子已走好远了我还愣在那儿,心中兀自砰砰跳个不止,直到雁儿来找我。她远远的就开始抱怨:“怎么说去浇兰花半日就不见人影了,常去的紫藤架下也找不着,等你吃饭呢,又躲到这儿来了。”走近了瞧见我只是一惊:“呀,脸怎么那么红。”又摸摸;“好烫啊,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这几日都不自在,发痴发呆,长嘘短叹的,要不实实在在地找个大夫瞧瞧。”我用手一摸面孔,确实热辣辣地烫。口里只说没事,自和雁儿下去吃饭,可是连水晶都看出我的不正常,对雁儿道:“这可奇了,这两日她那次不是数米粒一般得扒拉半日,今日倒改了情绪。”
  这一晚虽是思虑万千,但睡得特别踏实,父亲的事解决了我很是高兴,真想回去看看二老,这如桐是她们娇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就要过春节了,想来是是希望能团聚的。应子也让我思前想后,他的目光仿是有穿透力,让人迷失。我把从第一次见他到今天的事细细想了一次又一次,心中竟溢起阵阵甜蜜,在12月的寒夜里温暖着我。
  这日据说八阿哥来看过良妃,他走后,良妃情绪大好,红霞姐姐出来让我去请德妃,又使了珍珠去请惠妃,说是良妃想玩牌了,看能不能凑齐牌搭子。我抄条近路,才走到小花园门口,斜里插出个人来吓我一跳,原来是应子。他着一件藕合色四开衩袍子,丁香色斜襟马甲,马甲上饰着八宝团花的暗纹,长身玉立,青葱一般,站在我面前只是傻愣愣地笑。
  我见他一手拿着件黑狐皮端罩,一手背在后面,便道:“这天阴阴晴晴的,指不定一会儿就要下雪珠子了,你倒脱了端罩。”他不好意思起来:“先穿着的,见你出来一路追过来热了才脱的。”然后又神神密密从身后拿出个古铜色的西洋八音盒道:“给你个稀罕玩意瞧。”好久没见过可玩的东西了,我一把接过来上好发条打开,一段小夜曲似从盒子里淌出来一般,多么美妙的音乐啊。我满心欢喜抬头却看到他惊疑的目光:“你怎么会玩这个?”我拨弄着盒子边的把手:“切,这有谁不会的?”
  话才出口我便醒悟过来了,这是300多年前啊,八音盒果然是个“稀罕玩意儿”。怪不得应子那样的表情。不等他问自顾喃喃地解释说先前在家时有信西洋教的人教着玩过,他这才半信半疑,但已没了刚来时的热情,蔫蔫的道:“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原来你都见过了,真没意思。”我忙安慰他:“我很高兴的,这多好玩啊,这么宝贝的玩意儿你从那得来的?”他没精打彩道:“是皇阿… …阿… 。。阿。”说到这一顿;就接不下去了。我笑:“怎么老是啊啊的,吼派诗人啊?”他又一顿:“谁派的?”哗,我又忘记我身在那了,只一吐舌头。赶紧叉开话题:“你还没讲是那儿得的呢。”他道:“这月皇上遣了部分不遵规矩的传教士,其实也有不相干的,有几位交好的临走便送我好些西洋玩意儿,他们知道我原爱这个,还有好东西呢,以后给你瞧新鲜的。”他又来了精神:“你现是到那儿去?”呀,了不得,我才想起本是要去请德妃的,这下着了慌,忙忙的就要跑,应子在后面直着脖子叫:“这是送你的。”顾不得理他我一溜烟跑了,晚了回头金嬷嬷又该挑我刺了。
  我慌慌张张一路小跑到德妃宫里,不知道一头撞上谁,就给一耳括子打跌到地上了。我昏乎乎地抬起头,被撞的那位身着猞猁狲袍子的青年男子寒森森地瞪了我一眼,也不说话,自去了,一众人见他不言语都簇拥着走了。倒是底下的丫头婆子们结结实实把我训了一通。我自知大错,只低了头不言语。
  请了德妃一路跟出来,到良妃宫里才得松口气,明月在德妃身边,我本想和她说说话可一直没得着机会。还是明月抽个空借口出来我们才说上几句。我说她的情况珍珠都告诉我了,很替她高兴,又述了一番别后离情,明月怕娘娘找她,略说一会就要赶着回去。临了又埋怨我:“你还是那性子,毛毛燥燥的,知道你今天撞上的是谁吗?是四阿哥啊,连皇上都说他喜怒不定,遇事急燥,今儿是你运气,四阿哥来和娘娘说了半日话心情还好,我又在里面求了娘娘,要是撞上他不高兴的日子,有你好受的。”这时天渐渐变了,真飘起雪来,明月赶紧回屋里去了,一叠声叫人去取德妃的斗篷来。
  我慢慢转出来往“宿舍”走,脑中不禁掠过四阿哥那寒森森的眼光,心下陡惊,今天我撞着他除被骂几句外没受到别的责罚,当真是幸运得很了。这个继位后特定做“戒急用忍”吊牌的四阿哥;显然今天也是忍了我这个小人物一次。:)
  正凝神想着,一件厚重的东西落在我肩上,转头一看,却是应子把他那件黑狐皮端罩披到我肩上,:“等你半天了,还说我呢,这会子真下雪珠子怎么连件斗篷也不穿啊。”我把端罩取下来还他:“没事,那有那么多讲究,你是穿惯的,别凉着了。”他倔起来又给我披上:“我打小日日练着骑射,身子骨倒不如你了?”刚才几点雪珠子打在肩上,都已化了,他的端罩轻轻裹着我,仿是一双手臂团着,只觉十二分的温暖,一点一滴地热到心里面去。他复又拿出那个小小的八音盒来:“这半日都不回来,等着给你这个呢。”又叹叹:“本以为你觉得新奇呢,原来早见过了。”我知他献宝不成郁闷得很,但平白的收人礼物,而且在那个时代,这应当算是贵重的东西了。我推辞不要,如是再三,他也恼了,说巴巴等我这么久送来原来并不稀罕,作势就要摔它,说:“我送出去也断不会再收回来了,你若不要,就摔了他。”我只得收下,遮遮掩掩地带回去。
  我满屋乱转,不知道把他放到那儿,最后还是胡乱塞到箱子底。到晚上又忍不住悄悄翻也来,也不敢听声,只放在枕下,黑暗中轻轻抚着盒子的轮廓,心下竟无比的踏实。
    第九章(新加的一章;听从霏霏大人的好建议) 落日有情还照坐

  心情坏看什么都不顺,心情好世界仿佛也美好了,做什么都劲头十足,这日又提又拖弄了一大桶水兴兴头地去浇我可爱的紫藤,远远见藤架下一个茄紫色人影,伏在石桌上很专心地写着什么,旁边还搭着件黑狐皮端罩。想来是应子了,我心中欢喜,有心吓他一吓,放下水桶轻手轻脚地移过去。走到他背后我探头一看,他居然在做几何题。呵呵,这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想当年几何我在班里可是数一数二的,老师总夸我有空间想像力,就是代数和三角太差,老是及不了格。:)现在看这几何题我竟有种亲切感,题目不算很难,但有两条辅助线若想不到也够得思量。应子正凝神苦想,眉眼都皱到一块去了,下意识地抬手想为他拂平,但那个时代到底不敢。抬起的手一时放不下来,索性在图上替他画了两条线。他高兴得一拍腿:“就是这个,这样就清楚了,我可抢了先了。”他这才抬头看我,眼光里面满是惊异,眉头皱得更厉害了:“你真真是个小魔女,我说你念过书还看简单了你,你到底还会些什么,都一并显出来吧。”我赶紧把手乱摇:“不会了,别的都不会了,这也是那些信教的人教的。”了不得,刚才一时技痒,显摆了一下差点露馅了,呵呵,赶紧把什么都推到洋人洋教身上。应子见我只傻乎乎在那一个劲摇手不由得笑起来,伸手在我脑门上一敲:“看你那傻劲,想不到这小脑袋瓜还顶管用的呢。”我红着脸摸摸额头低声音抱怨:“那么大劲。”应子好心情地道:“下次轻些就是了,今儿我先去交差,呵呵,还是靠了你的帮助呢,等我得了头筹再来谢你。”哗,还有下次要敲,这下轮到我皱眉了。他走两步想想又补一句:“这几天都有差事在宫里,我总在这儿担搁一下,想可能会遇到你,果然今天就真遇到了,你明儿还来这吧;我等你。”
  我心里面一跳一跳的,又惊慌又甜蜜。这算不算是约会啊。第二日我想了若干的理由不要去,可是我真的做完了份内的工作,也没有任何人再来差使我,不去都没有天理了,虽然天还细细地下着雪,呵呵,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不愿意知道我的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 
  等我磨磨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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