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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月咱们仨合着使,也就够了,你不用担心。”虽然宫女并没有俩钱,我们这地位的也基本见不着赏,但我平时没什么花费,也积下了几个钱,只是这口气怎么咽得下去。立马就要论理去,倒是水晶拦着我,一个劲地劝:“我比你们先来两年,什么没见过,这儿有讲理的事吗?在人家屋檐子底下,不得不低头的,她在你上面呢,就算这事你给了结了,总给你小鞋子穿你又能时时到哪儿喊冤去,罢了吧,以后小心些就是了。”
我灰心地叹叹气,雁儿见了凑过脸来逗我笑:“那老婆子就是那样欺软怕硬的人,要是那个阿哥看上你了,瞧着罢,她上赶着来讨好你呢。”雁儿这话说到我的心病,我不觉红了脸,只嗔她,她倒也把脸红了:“我今儿倒运气,真见着一阿哥。”我忙报仇:“那是不是那阿哥就看上你了。”她只是推我:“人家都不知道我是谁呢。”又红着脸笑:“今儿一早,你们还没出去呢,白云姐姐先使我往德妃那送年礼去,正好见着你上次来那个朋友,好像叫明月的,送客出来,我见那人束着金黄绦带,知是阿哥了,忙在一旁避着,听明月叫他十四阿哥。”我想起那天拉住我的人,想来是十四阿哥了,大约他们兄弟去前面吃了酒,胤禩来找我没见着,他为胤禩抱不平呢。
那日我正扫院子,还在和雁儿说不下雪了,这功夫都可以少做不少,一个小太监跑到我跟前儿说让我一会去小花园,他在门口等我呢,心下还想着这府里面有多少人是胤禩的间谍啊。但当我高高兴兴地随了那小太监到小花园山石那儿,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是太子坐在那儿。
太子见我的表情由欢喜一下子变成惊愕,只蔫蔫地说:“你别见着我跟见到鬼似的,你瞧着我现在是太子,也不知道好日子还有几天。”又免了礼让我坐下,苦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老八那边的人,只好算是饮鸩止渴了,这些话也不敢讲给人听的,可是我也是个活生生的人啊,天天这样憋着闷着,只怕在皇阿玛前面就没了。”又瞧瞧我:“你真是奇怪啊,你确实不想荣华富贵或是往上走吗?我说的随便那句话你告诉去都够你半辈子活了,若说你是想依着我的太子地位,往日后打算,可上次又用那样悲悯的眼光看我。”我抬头看他:“奴婢并不想要什么,是你的总是你的,不是你的也强求不来,太子凡事看开些,你已是比别人先天多了恩宠,就安安静静地享福罢,世事看淡些,也就好了。”
太子自鼻管里哼一声:“什么恩宠,他们,他们都有额娘,就算不能时时待在一起,也时时地惦记着,我呢,我有什么?连额娘什么模样都不知道。我只有外祖父,可是,他也见不得,不过病着多瞧了我一段,非说是议论国事,结党妄行,囚毙了不算,连麻尔图、额库礼那些人都以党附之罪给禁锢了。”又冷笑数声:“先将我的手足断掉,就等着不知什么时候拿我开刀了。”
我听太子反反复复拿索额图说事,也不知如何劝解,只得泛泛地安慰,但知他心中对这件事积怨尤深。幼时康熙对太子虽有种种的好,但对别的儿子亦有好的,但索额图,太子就是他心中的太阳,这个感情,康熙生生给切了开去,怎不让太子心寒。其实太子可能真如他后来所说:“皇父若说我别样的不是,事事都有,但是弑逆的事,我实无此心。”和索额图商议的只怕也不过是如何想法子更讨好康熙,压制他人,别让康熙在那些优秀的儿子中另选一个出来做太子。
太子像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但也是个从小没娘的可怜的孩子,有几个人是真心疼他的,到后来还落到那样的下场。皇后的灵魂若真是在天上守护着她最爱的人,先前几年也算欣慰,但后面见到儿子这样的悲惨,只怕会不得安宁。
我心中升起一阵怜悯,也忘记了身在何方,不由地抬手拍拍他的背,他有些惊异地看着我,然后又淡下来凄然一笑,真是比哭还让人难受:“讲出来心里真的平静多了,想不到这宫里面能做朋友的居然是连名姓都不知道的小宫女。”
这时方才那个太监跑过来打个千:“太子爷还是走吧,前面见不着人又要找了。”又过去附耳小声说了几句什么,我本来就不打算偷听,索性站远一些以避嫌疑。临走时太子看向我说:“等得闲了我还找你说话,你似夏日井水里澎着的果子,只看着都让人安宁。”得了太子的表扬,我的虑荣心还没来得及膨胀呢,他又细看看我道:“只是不够美。”气得我够呛,刚才对他的好心荡然无存,太自我、太任性了吧,好歹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两句罢,就算不表扬我漂亮,也不能这样伤我自尊啊。
等他们走了我才灰溜溜地走下来,打头居然见到胤禩和十四阿哥走进花园子来了。
第十七章 人生常恨欢娱少
我见十四也在,想避开去,自上次给他抓住,说实在的还真有些怕他。是正想着心事,反应迟钝了些,想躲但已来不及了。
胤禩迎头见我,很是高兴,一张脸笑得像要开花,可能是十四在旁边吧,还故作正色地问:“你跑哪儿去了,我让小灵子去找你,说只见着扫帚,人倒是不见了。”十四在旁边愤恨恨地看着我,我低了头都不敢说话。胤禩笑嘻嘻地看他弟弟一眼,拉了我往一边去:“你别怕他,其实十四弟很好的,他就是那样的性子。”又问我:“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让小灵子四处找你呢。”我正心情灰败,有些失常,只拉着他急切地问:“我是不是很难看?”他可能万想不到一个女孩会直接问他这样的问题,愣一下,答非所问:“又是谁给你委屈受了?”我只是不依不饶地问:“到底难看不难看啊?” 胤禩给我缠得莫名其妙,只得敷衍:“不难看,我瞧着顶好的啊。”
我放下心来,口里还喃喃地:“是嘛,明月和珍珠都说我比先前还好看些了呢。”心里到底有些不平,又恨恨看一眼胤禩:“你们这些阿哥成天看的都是美女,见多了,都审美疲劳了,谁也入不了你们的眼。” 胤禩笑起来:“你又在那儿受了气,拿我作伐子呢,我今儿可没招着你啊。”又道:“其实好看的见多了也就是那样,关键是性格难得。”我这才得意起来,又恢复了高兴,胤禩见我一突儿沮丧一突儿快乐的,只笑话我:“只当你是个特别的呢,原来一般也是小女儿心性。”我也索性耍赖:“我就是个特别的,独一无二呢。”想起郑秀文那首《独一无二》来,一时兴起,不禁小声哼了几句。胤禩有些奇怪:“你打那儿听来这些莫名其妙的音乐,曲调都是不一般的,你是不是独一无二不好说,呵呵,曲子倒真是独一无二呢。”
十四在远处冷眼瞧着,虽是听不见我们讲什么,但显然已是十二分的不耐烦,在那儿大声嚷嚷:“有多少说不完的体已话,八哥你什么时候变成那样絮絮叨叨的性子了,一个丫头,值得那么下劲吗?”
“十四弟,不许瞎说!” 胤禩大约怕我脸上下不来,忙喝住他弟弟,帝王家到底规矩严,平时虽然兄弟间都随便的,但确要认了真,还是有个长幼。十四见胤禩认真责他,也就不敢再说话了,在一边去等着,只是仗着和胤禩好,口里仍不服气地叨叨。
十四老是藐视我,心里很有些愤愤,但知道胤禩极看重他这个弟弟,也不想让他为难,只对胤禩道:“你们还有事要办,快去吧,别让十四阿哥老等着。”
今天受了太子和十四阿哥的双重打击,心中很是不快,回去的时候见金嬷嬷一脸坏笑地在“宿舍”等我呢,雁儿在一旁急着使眼色也不方便说话。金嬷嬷见我进来,冷嘲热讽地说:“哟,姑娘可回来了,真是尊贵啊。先到外面跪着思过去罢,现是白云姑娘亲见了要罚你,可别怪嬷嬷救不了你。”我正纳闷呢,方欲开口,水晶悄悄拉了拉我衣角,示意我别做声。
不明不白地在外面跪着,才从金嬷嬷唠唠叨叨的训斥中大约知道了缘由。原来我给太子让人叫去不久,白云恰好从那儿过,也是我自己不当心,她正好瞧见了我丢那儿的扫帚。当下就让人把金嬷嬷叫来,她那嘴里能对我有什么好话,自然是添油加醋,极尽夸张诋毁之能事,说得白云大怒,要拿我作例子,让金嬷嬷好好处罚我以整饬下人。我自知太疏忽大意,虽是金嬷嬷有心整我,但也确实违了规矩,早就告诫过自己,在这宫里头非得处处小心,但还是太过任性妄为,糊糊涂涂的,自己往坑里面跳,怪得着谁。
正在我跪在那儿胡思乱想的时候,金嬷嬷好容易得了这机会,居然“组织”一群宫女太监来“参观”,还指着我作义正严辞状:“你们可都瞧好了,别以为大节下,主子们都忙就乱了规距,忘记做奴才的本份,公然就偷懒耍滑,自己的工夫也丢下了,可就打错了主意。”又不忘标榜一下自己:“嬷嬷我虽然年纪大了,眼可是不花的,谁做了什么都瞧得清清楚楚,这便是玩花样的下场,有胆的都跟着这个样子来。”给那么多人指指点点地围着,我又羞又气,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自责了一千次,又把金嬷嬷等一干人等骂了一百次,低着头,只有装迷糊,眼都不敢抬,连小灵子从旁边过也没瞧见。
没多久突然静得没有一点声音,我疑惑地抬起头,居然是胤禩带了个太监一路地踱过来,那太监便是来告诉我父亲没事的那个,唤着王蒿儿的。胤禩尚穿着朝服,石青的披领及袖,海龙缘。蟒袍的两肩、腰帷、袍裳等都绣着正龙及行龙,八宝平水的下幅。大约是刚才跑急了热的,镂金顶座的青狐皮朝冠只在手里面拿着。众人有见过也有没见过的,但见他的冠服已知是皇子,都低头往两边避去。胤禩装着不经意地看到我:“大节下的,娘娘们都积福呢,怎么倒弄个人在这儿跪着,免了罢。”众人都不做声,只金嬷嬷还想分辩,才说俩字儿,就给王蒿儿喝住了:“当了这么久的差怎么还不懂规矩,阿哥讲话,也有你回嘴的!?要不是看在大节下,先罚了你!” 金嬷嬷再不敢吱声。胤禩挥挥手,大家赶紧都散了去,等在一旁的水晶、雁儿忙把我扶起来,我偷眼看看胤禩,他伸手仿是想抓住我,王蒿儿忙拉拉了他的衣角,才醒过来,故意地装着散步似的住别的方向去了。
雁儿一叠声地说我运气,连水晶都说:“当真是你运气了,也不知道八阿哥怎么走到这边来了,平日再没往这边儿来过,想是散步走迷了,否则金嬷嬷还不知道怎么变着方儿磨你呢。”又笑道:“偏是你傻子倒有傻福,平白的就得了主子的大恩。”我猜胤禩不会就这样走了,必是在哪儿等我呢,只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们说着话,得着空就借个口跑出去了。
还没走多远,道旁的石楠丛伸只手出来,一把将我拉过去,我一个趔趄,差点没站稳
第十八章 明月不谙离恨苦
我抬头一瞧,原来是胤禩,他满眼的焦虑:“等你好久了,怎么这时候才出来?”又把我转来转去,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地打量,口内还一个劲儿问:“有没有伤着啊,她们把你怎么样没?”我心情灰暗:“伤着了,大伤呢,又伤自尊又伤心。”又奇怪:“你怎么赶来的,多亏你求我于水火哟。” 胤禩抱怨着:“还说呢,也不让人通个信,要不是小灵子见着了,还不知道会怎样呢。在前面听他说了,一路跑来的呢,到跟前又怕人看出来,装着是随意踱过来的,心里七上八下,生怕她们委屈你了。” 我心里升起无限柔情,快乐像水波样一层层住上涌。我垂头细声说:“我知道的,见你朝冠也没戴,就知道你是为我跑过来。”声音更低下去:“胤禩,你待我真好,为什么呢?”
胤禩轻轻搂着我的肩,我的脸颊贴着他的蟒缎袍子,袍子上的绣纹微微地硌着脸,提醒着我他的身份,但是,已管不了那么多,至少现在,他是我的胤禩,他只是胤禩,和大清国的八阿哥并不相关,和以后的血雨腥风更不相关。
胤禩在我耳边说:“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只有你会叫我胤禩吧。听小灵子说你受委屈了,真比我自己受委屈了还难受。没由来地心慌,只是着急,恨不能飞过来。以后小心些,别老是吓我。”我才省得刚在我无意识地就叫了他的名字,而没按规距称他为八阿哥,不由吐吐舌头笑道:“我又不小心了,这次犯的错更严重,是大不敬啊。”他宠溺地摸着我的头发:“就喜欢你唤我胤禩,许你这样,以后都这样,不要改了。”我心中一动,伸伸手,但到底没敢抱他的腰,有些手足无措地垂在两旁。
虽然一再地告诫自己,要细致,要细致,可还是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