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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了两口猫食就回屋子里了，索性来个眼不见心为静。
展锦红看着温平军：“家里没钱。”
温平军一愣，没钱？钱呢？
002 念个高中也有人嫉妒
展锦红起身先进屋子里去看看温晓芙有没有在做功课，温晓芙一看她妈探头进来就发火了，对着她妈嚷嚷：“妈没有你这样的，你要是不信任我，你就在我房间里安一个摄像头，你二十四小时的监视我，省得你不放心。”
展锦红真想打温晓芙两巴掌，可是知道这孩子要考试了也是火气大，算了不跟她一样儿的，带上门自己退出来，重新坐回位置里看着温平军：“也不是没有钱，不过这钱我不能借。”展锦红说的很直白，那不是没有是不借。
温平军有些意外的看着展锦红：“我都答应老大了……”
“答应就借？红豆小时候谁都知道那孩子病就那样了，你大哥你大嫂装，觉得家里像是有似的，今天北京明儿上海的到处乱跑，挣的那点钱还不够坐车的呢，把家里的钱都折腾进去了，红豆怎么样了？现在还不是聋子？我说话你不愿意听，聋子就是聋子了，在学习好能怎么样？你看有几个这样的还念高中，念了初中毕业就出去找工作得了，她还以为自己以后能跟别人似的一样上班？你大哥大嫂心比天厚啊，就我们家晓芙我指没指望她能上好大学？一个好人都这样呢，别说红豆了。”
温平军听着展锦红说这话也有点不愿意，怎么红豆就不行了在怎么说红豆也是自己侄女啊。
“红豆学习挺好的，怎么就念了初中就要出去工作了，能供孩子干嘛什么不供啊。”温平军随即说着。
展锦红说：“我的心思也瞒不住你，我就是看了生气，晓芙这边要考高中考上哪里还不知道呢，到时候没有红豆好，人家就得说你女儿还没有一个聋子强呢，就是打脸也不光打我一个人的，你要是觉得这钱咱们应该借，那可以啊，这点钱我们家里有，我何必做那个坏人呢，到时候你们全家联合在一起说我不是人的，红豆从小看病你大哥在外面借了多少钱你不知道？现在又借，赚钱是好，你知道他是要买车？他们夫妻俩做事儿一直不靠谱在带孩子去看病，你的钱就等于打水漂，你大嫂可是说过的，都要带孩子去国外看病呢，再说一个，你大嫂娘家大哥那么本事，亲哥哥怎么还不借钱呢？轮得到你？”
展锦红说完话起身把桌子就给收拾了，别的她也不多说了，剩下的他自己看着办吧。
豆爸那边六点交车，然后走步去红豆学校门外等着，展锦红有一点是说对了，绝大部分的聋哑人都是念完初中就直接工作了，专门的聋哑高中几乎没有，至少在上中是没有的，红豆念的是正常的高中，这就意味着红豆要习惯的东西很多。
这个班主任别说对红豆真的很好为了让她方便看自己的口型把红豆安排在第一排，因为这个没少有家长闹，谁都知道第一排好啊，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在第一排啊，可是老师坚持，说红豆身上有残疾，她必须坐在第一排，红豆要是记不住就拿同学的笔记来看，甚至老师专门都会给她写个笔记，一开始入学各种不适应都来了，现在的孩子很少有所谓的同情心，红豆从来不跟任何人一起走，因为走也白扯她听不见，别人也不喜欢跟她走，所以她都是自己来自己走的，不过她爸爸每天都在外面等她。
红豆上一中的时候分数很高的，可是进了学校成绩就一直在降，老师也知道不能强求，中间各方一齐努力，红豆的成绩这才又上来了，豆爸拖着老脸那时候天天跑学校，跟校长说小话，给校长送东西，不过校长都没有要，豆妈天天去红豆老师家给干活，不让干都不行，就怕对孩子不好啊，当父母的太不容易了。
好在红豆遇上的老师和校长都不错，就连教务主任对红豆这孩子印象都比较好，觉得虽然身体有毛病，可是能坚持到这地步的确实不容易，再说家长也支持继续念下去。
放学了，大家往外面走，红豆背着书包，还是一个人，倒是同桌对她摆摆手那意思再见了，红豆腼腆的笑了一下，出了门就看见挤在人群里的爸爸了，上高中了爸爸还老是老接红豆有点小小的不好意思。
她的世界很安静，是静音的，对着父亲笑笑。
豆爸接过女儿的书包，用手比量着告诉女儿自己家就要买出租车了，到时候能天天送她，就不用坐车了。
红豆点点头，说有爸爸真好。
豆爸带着闺女回家，让红豆在屋子里学习，自己做饭，豆妈还没有下班，豆妈的工作很累，可是豆爸和豆妈都觉得现在这年头有工作不下岗就不错了，哪里还能嫌弃累不累啊，豆妈一下班就恨不得躺在床上不动，所以做饭买菜收拾屋子都是豆爸干。
红豆家全部的面积加在一起一共才37平多点，就一个房间，一个小走廊似的所谓的客厅，厨房能站两个人，阳台比较大，夏天豆爸和豆妈都是去阳台住的，冬天不行，她家阳台玻璃还是木头框子的呢，没有换。
豆爸把排骨烧红了，让红豆先吃，红豆饭量不算是大，豆爸看着她吃饭跟小鸡吃米似的，就往她碗里夹，然后自己急头白脸的比划着，你要是不吃，爸爸就生气了，念书要多吃脑袋才能聪明。
家里给红豆吃的东西见天都不待重样的，就怕她营养跟不上。
豆妈回来了，拖着疲倦的身体，有时候自己想着想着就想哭，你说她怎么就找了这么一个没本事的男人呢，看看人家条件好的，她不求有小车开，有大房子住，差不多也行啊，可是在一细想，也是，豆爸这人除了没本事，其他的都挺好的，不看他面子照着自己闺女面子，她就是舍不得红豆，她闺女多好啊。
豆爸把水给兑好了，豆妈洗手，两个人在外面嘀嘀咕咕的，反正红豆也听不见，豆妈就在外面那个小走廊一条吃，省得红豆写作业不方便。
“老二答应我了，估计明天能给我拿钱。”
豆妈在心里冷笑，她倒要看看温平军到底能不能借这个钱，想想自己手里的还是先别拿出来了。
豆妈把排骨推一边去，自己也不吃，光吃饭是肯定吃不下去的，泡了一点热水，就着水就那么吃了，豆爸心里不好受，把排骨夹进豆妈的碗里：“怎么就差你这一块了，再说我们家也没有差到这种地步啊，还叫老婆吃不上菜了。”
豆妈用眼睛翻腾了豆爸一眼，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她也吃完了。
“别美啊，我不是不想吃，中午和同事出去吃多了，你没看我饭都没有吃多少啊，我累着呢，我要先睡了。”
豆爸一听，有时候豆妈单位是会出去一起吃的，心想吃了就好，怎么苦自己也别苦了老婆孩子。
豆妈进了屋子里，红豆一点反应都没有，在学习呢，豆妈心里一酸，听不见啊，要不都跟自己打招呼了，拍拍女儿的肩膀，用手比这，妈妈回来了。
红豆抬起头看着自己妈笑了，起身给她妈倒水，豆妈说行了，不用你忙，你去学习吧，又问红豆在学校能适应吗？
红豆说可以的，老师和同学对她都很好，同学好不好的也只有红豆自己清楚，她不说谁能知道？爸妈为她操的心已经够多的了，有些事儿没必要说。
豆妈有些力不从心的坐在床上，想躺着，可是怕女儿看见自己回家就躺着心里难受，手机响，豆妈从劳动服里掏出自己的电话：“喂……”
是红豆的领队，红豆小时候就开始学跳舞，跳的不错，教红豆的老师觉得红豆应该在这上面继续深造，豆妈和领队之间还出现过一点问题，她现在就是不想让红豆在跳下去了，领队的意思还是让红豆在回去。
“这个恐怕不行，你说这孩子马上就上高二了，一天学习比一天紧，她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一耽误这辈子就完了……”
003 伟大的父母恩
豆妈如何讨厌红豆奶奶家的人就如何讨厌这位带领着红豆走上跳舞这条路的恩师，因为红豆的耳朵听不见，小时候她不能参加别的课外活动，孩子不说话听不见，你说孩子不憋疯了？豆妈带着红豆去文化宫转转，结果红豆喜欢上跳舞了，因为舞蹈不需要声音，红豆对什么都没有坚持过，看着那些孩子一个个的站在地上跟着老师的拍子在跳，第一次觉得自己和其他的人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同。
豆爸觉得孩子去学跳舞挺好的，课外娱乐嘛，可是家里没有钱，为什么豆爸豆妈这么会过的人家里条件不好，这就要从红豆的病说起了，展锦红有一点说对了，做爸妈的谁不希望自己孩子好，豆爸豆妈在红豆十岁以前就没有放弃过带孩子去看医生，总是觉得天下这么大，万一就能碰上能治好红豆的人呢，去哪里不要钱？豆爸豆妈都是普通人哪里有什么闲钱？
豆妈回家就说了，红豆从来没有要求什么，学就学，可是不是白学的啊，得交钱，豆妈一咬牙，大不了就少吃点就是了，怎么都能省出来，豆妈这人特别的要脸，不愿意拿着自己家的事情回娘家求别人，可是豆爸就不同了，豆爸总是觉得这个世界上谁亲都没有自己家里的兄弟姐妹亲，见豆妈什么也不吃她也心疼啊，结果就去他妈家了。
豆爸从来就没有因为红豆奶奶对自己不公平生过气，典型的老好人一个，别人说他什么他就笑眯眯的，也不往心里去，用豆妈的话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没脸没皮。
因为是周末豆爸就带着红豆去她奶奶家了，进门温季如带着楚青城在家里呢，来干嘛，不用合计肯定是回来要钱的，这都成惯事儿了，甚至就是豆爸条件不好，有时候兜里有钱红豆奶奶说你大姐多辛苦多辛苦豆爸也给掏的。
“借钱？”红豆奶奶的眼睛立立的，等听明白了豆爸的话，一口就照着儿子的脸啐了过去，一张口就是不好听的，指着红豆破口大骂：“你闺女要是个好的，我都不拦着，一个聋子她跳什么舞蹈？她就是跳的好她能有什么用？她能听见音乐？我就说你们两口子在生一个要紧，成天在家里弄那些有的没有的，孩子有病了之后就应该扔了，自己现在过成什么样了？你说家里哪个不比你家条件好？你还好意思来借钱，我要是你，我就把脸藏裤裆里，家门我不都出去，你媳妇儿叫你来的？她那脸皮也够厚的了，我告诉你，想从我手里借一毛钱也没门。”
红豆奶奶的话说的很硬，一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给豆爸留，那温季如也是一个缺心少肺的，你兄弟条件是不那么好，可是你兄弟对你不薄啊，没钱还给你钱花呢，她眼皮子浅就能看到老二家，对这个大哥是一点都没有看进眼睛里去，撇着嘴，对豆爸说了一句：“你可行了，我这来给青城借学写作文的钱你呢，妈都没有借我呢，你就别想了，我说你是不是疯了啊？红豆跳什么舞啊，一个聋子有啥好跳的，跳大神还差不多。”
豆爸一下就就激眼了，你说他什么都不要紧，可是你说他女儿就不行，不借是不借的，可是你不能这么说他女儿，他承受不住，他心里这辈子唯一遗憾的就是女儿因为他和妻子弄成这样。
豆爸牵着红豆的手，冷冷的看着温季娟：“行你们都过的比我好，过的比我好拿我的钱做什么？以后别想从我手里拿走一毛钱，我自己女儿我自己养，我就不信了，不就是学跳舞，我女儿不仅学跳舞她要是想学钢琴，我就给她买。”豆爸的话是扔出去了解气了，可是听见红豆奶奶耳朵里只觉得可笑，还钢琴呢。
温季如毕竟是拿人手短啊立马就没有声音了，豆爸带着红豆出去，温季如从后面走会上来，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十块的给豆爸推过去：“行了你也别生我气了，我这嘴你还不了解，我们是亲姐弟，我也是跟妈来借钱的，你先拿着吧。”
温季如是嘴上说的好听，那钱就是红豆奶奶给她的，老太太的工资每个月都得进她家点。
豆爸这人对兄弟姐妹的承受力似乎很强，见着温季如都这么说了，自己的气头也就过去了，把钱推回去，说你用吧，自己想别的办法，然后带着红豆就回家了，那是红豆有记忆以来第一次看见爸爸哭，回到家里哭的跟什么似的，红豆知道奶奶肯定又说她是聋子了，她不是不难过，可是懂事之后就知道她难过一点父母就难过一天甚至是一个月。
小时候去幼儿园别玩游戏的时候到她了，可是她听不见，回到家里问爸爸妈妈自己为什么听不见，她哭过也就算了，可是半夜起来的时候看着爸爸在抽烟闷头不说话，妈妈在哭，那时候红豆只有一个心愿，不要让爸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