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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婆婆趴在地上大声申银着,段正阳冲过来,第一时间抱着她,关切地问:“妈,你怎么样?有没有伤着?”
“脚……脚崴到了,疼……疼……”婆婆靠在段正阳的怀里,脸色苍白得像张白纸,咧着嘴直抽凉气,我看着段正阳因焦灼而略扭曲的脸,心里一阵悲凉,还是妈重要啊。
“我这就送你去医院!”段正阳抱起婆婆才想起我,“蔓蔓,你没事吧?你稍等,我把妈送上车,再来扶你。”
“不用了,你送你妈去医院吧。”呵,我就差躺马路中间了,等你来扶我,我都被汽车轧成肉泥了吧。
我挣扎着爬起来,这时候有个年轻的小伙子走过来,帮忙扶了我一把,关切地问我有没有事,我活动了下手脚,似乎没什么不对劲,就告诉他没事,并谢了他,他客气两句就走了。
没什么大伤,只是手掌心擦掉了一大块皮,钻心地疼,我心想没伤没残就好,这点小伤就别矫情了,这么惊险的遭遇我还能胳膊腿齐全地站在这儿,都仰仗着我田家祖宗保佑啊,啥也别说了,能活着就是万幸了。
路人纷纷指指点点,过往的汽车也停下来围观,都在议论着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我想想刚才,背后也是一身冷汗,心里暗暗骂自己,田蔓,你还真是不怕死,你要是为了那个变态老太婆把自己玩死了,谁会为你伤心,还不是你自己爸妈,你婆婆保准不会掉一滴泪,想到这个,我心里一阵后怕,又为自己的英勇不值。
段正阳把婆婆抱上车,又回身来扶我,看到我手掌的伤口,一脸心疼,然后一把把我抱在怀里,“蔓蔓,吓死我了!”
“你是被你妈吓死了吧?”我不领情,推开他的手。
“为你们俩。”段正阳伸手撩开我额头凌乱的碎发,柔声说。
我苦笑一声,本能反应已经出卖了内心,还演什么戏啊。
“谢谢你,蔓蔓。”段正阳看着我,真诚地说。
段正阳别的话我不敢保证,这句话肯定是发自内心的,可是我特么的不需要他这种真诚,他话一说完,我的眼泪就出来了,委屈,害怕,失落,怨恨,无数种情绪交织着,我再次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70、两面吴红蕊
我背过身去,用衣袖抹着眼泪,段正阳在我背后叹口气说:“对不起。”
我的眼泪流得更欢畅,“对不起什么?你又没做错。”
他第一时间去关心他妈,这事谁也不能说是错,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脑子里一遍遍地回放着他刚才奔向他妈而弃我于不顾的场景。
“正阳!”婆婆在车里开始着急,“我疼得快受不了了,快来……快去医院……哎呦……”
段正阳默默地牵起我的手,说:“走吧,去医院处理下你的伤口,别感染了。”
“你不报警吗?”我问他,婆婆平时难得出门,一出门就遇见谋杀,这个事已经不单纯了。
“连个人影都没看到,警察能查出什么?别麻烦了,快走吧,过会警察该来了。”段正阳拉着我快步上了车。
去医院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个黑衣人,她到底是谁?为什么那么仇恨婆婆?
“正阳,我看到了那个人。”我盯着段正阳的脸,缓缓地说。
“哪个?”段正阳真的非常淡定,明明听懂了我的话,还绕弯子。
“开车撞婆婆的那个人。”我这话一落,目光一扫,就发现坐在后面的婆婆突然变得很紧张,我心里冷笑,你也知道怕啊,以前也不知道干了什么亏心事,现在被人再次三番地谋杀,一定是你活该。
“长什么样?”段正阳问,语气没什么起伏。
“非常瘦,是个女人。”
“看清脸了吗?”
“戴眼镜,口罩,帽子,捂得太严实了,没看清。”
不知道是不是我错觉,我说完这句话,感觉段正阳似乎松了口气,婆婆也一直认真地听,但没有插话。
到了医院,我处理了伤口,婆婆脚踝骨折,得住院,她一个劲儿喊疼,我觉得她在跟段正阳撒娇,于是一直也没理她,段正阳对我的态度有点不满,我说你妈需要的是你,不是我,我的关心人家压根不稀罕,段正阳被我堵得没话了,一个人在那忙乎,一会儿交费,一会儿去拿检查单子,最要命的是婆婆一刻也不消停,直喊疼,又要喝水,还要上厕所,我看着都烦,段正阳眉头皱了好几次,还是忍耐着一一侍候周到,真是个孝顺的好儿子。
不一会儿,段正新和吴红蕊一起来了,问明了情况,段正新沉着脸一句话没多说,开始帮段正阳去忙,段正阳让他帮忙照顾婆婆,交费之类的琐事他来,段正新不愿意,段正阳只好由着他。
倒是吴红蕊开始大献殷勤,跟在婆婆身边贴身侍候,差点就把婆婆当成了老佛爷。
“阿姨,您说害您的是什么人啊?”吴红蕊开始话痨了,我坐旁边认真地听着,吴红蕊问的问题都是我不方便问的。
“我要是知道早报警把她抓起来了。”婆婆小口地喝着水,慢悠悠地说,难得经历了这种事,她还能这么淡定如水,我真是佩服她,从这点也看出婆婆不是一般人。
“您好好想想,您以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吴红蕊一脸关切地问。
“想过,没有。”婆婆麻利地回答了,这话我可不信。
“那就更奇怪了,这世上可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阿姨,你可得好好想想,不然天天这么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哪行啊,我听着都担心。”
婆婆沉默了一会儿,说:“我本来就很少出门,大不了以后不出门,还能闯进我家里杀了我不成。”
“哎呦,阿姨,这可说不准呐,你看这人光天化日都敢行凶,多丧心病狂啊,你可别大意。”吴红蕊声音一提,再配上那个夸张的表情,我差点笑出来,她是成心来吓唬婆婆不让她安心养伤吧。
婆婆被她吓得一愣,然后叹口气,没接话。
“阿姨,你得住几天院?医院毕竟是公共场所,也不太安全。”吴红蕊却不放过她,压低声音贼兮兮地说。
我看着吴红蕊一惊一乍的,看似在安慰婆婆,也可以说是在吓唬,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吴红蕊不会跟黑衣人是一伙的吧?黑衣人刚行动完,她又跑来开始实施心理战术,这一文一武配合得可真好,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以后可得好好盯着吴红蕊了。
婆婆说:“看医生怎么说吧。”
婆婆开始住院了,医生说先住一周观察看看,其实我觉得住上两三天打个吊针消消炎,就可以回家养着了,不过医院怎么可能放过赚钱的机会呢,看段正阳那衣着气质也是只小肥羊。
婆婆的住院手续全办完了,段正阳开始找我算后帐。
“蔓蔓,妈不需要再找伴儿了,以后这事你别再提了,好吗?”坐在医院大厅的长椅上,段正阳语重心长地跟我说。
“你到底在担心什么?担心找的男人对婆婆不好?还是你觉得婆婆离开你就活不下去?”我真不明白这对奇怪的母子,今天索性就把话说个明白。
“你别问原因,听我的话就是了。”段正阳看起来很沮丧,连说话都是有气无力,态度仍是从前的作风,模棱两可地糊弄我。
“段正阳,婆婆这种心理是病态的,你不应该纵容她,你这样子只会害了她,你到底明不明白?”
“我明白。”段正阳认真地看着我,“妈年纪也不小了,说句不孝的话,她还能活几年都不好说。”
“她身体好着呢,能吃能喝,我看活到七八十都没问题,你打算让她一直这么样下去吗?让她一个人再孤单二三十年?段正阳你忍心吗?你这样太自私了。”
段正阳沉默,然后点了根烟,说:“妈愿意。”
呵,是啊,这世上没有什么比两厢情愿更令外人无奈的事呢,我还能说什么?我只能自求多福了。
婆婆住院了,家里安宁了,我对婆婆房间的好奇心再次膨胀起来,婆婆不在家,是不是我终于有机会可以进去一查究竟了?
可是当我回到家去推婆婆的房门时,发现锁上了,我在她门口找了遍,也没找到钥匙,我想钥匙应该在婆婆身上,我得找个机会偷出来。
☆、71、婆婆的房门钥匙
康安伦有几次要请我吃饭,我都拒绝了,他和童诗蕾的恋情越炒越热,不过在我看来,这似乎都是假像,这更像是童诗蕾一头热,康安伦生日,童诗蕾就送礼物,康安伦病了,童诗蕾一天三四次往业务部跑去嘘寒问暖,嘱咐吃药,引无数人对康安伦羡慕嫉妒恨,但这一切,似乎更像一场戏,童诗蕾一个人在卖力表演,我从来没见康安伦为童诗蕾做过什么,若不是童诗蕾主动去找康安伦,康安伦甚至几天不会联系童诗蕾,两人之间有着非常微妙的关系,有一点奇怪的是,康安伦并不澄清,任由童诗蕾对他的霸占。
这天周五段正新又买了一大包的东西回家,然后装进了他的背包里,第二天早上准备出门,我观察过很多次了,不用猜也知道是一些孩子用的东西。
“正新,你这是给谁买的东西?”他出门时,我忍不住地问。
段正新停下脚步,回头看我一眼,说:“小娴。”
我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好奇心更大,又问:“小娴是谁?”
段正新垂下眼,沉默了一瞬说:“我的女儿。”
说这话声,段正新的声音和神情都温柔到了极点,看得我都不禁为之心动。
“你的女儿?你哪来的孩子?”听到这个答案,我非常吃惊。
段正新没再回答我,背着包走了,只留下一个叫做小娴的名字让我迷糊着。
小娴,非常好听的名字,竟然是段正新的女儿?和谁生的?几岁?她妈妈呢?她人在哪里?这一切都是谜,让我迷惑不已,只是没人告诉我答案。
下午去医院时,婆婆正在睡觉,段正阳出去了,我惦记着她的房门钥匙,于是偷偷地去衣柜里翻找,她已经换上了病号服,房门钥匙有可能留在她换下来的衣服里,可是我翻找了半天却没找到。
“你在找什么?”婆婆突然从背后喝问我,我吓了一大跳,回过头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目光犀利地盯着我,我镇定下来,笑说:“你的衣服脏了,我收拾下,帮你带回家洗一下。”
“不用了。”婆婆收敛了目光,再次闭上眼。
我哦了一声,正猜想钥匙是不是装在她病号服侧边口袋里,就听婆婆说:“你什么居心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劝你安分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妈你想多了,我哪有什么居心?就算有居心,也是希望我们一家子好。”我淡淡地笑,然后走过去剥了个桔子递给她,她不接,我就自己吃了。
我边吃边盯着她的口袋看,也许藏在枕头下面,无论如何一定要拿到,婆婆天天守在家里,像现在这样生病住院的机会可不多。
没一会儿,段正阳就回来了,婆婆要上厕所,我忙殷勤地说要扶她去,她果断不让,偏让段正阳抱着去,我早猜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做做样子,段正阳对于他妈的要求自然来者不拒,抱着就进了洗手间。
我赶紧行动起来,扯开婆婆的枕头,果然见下面有个小零钱包,我拉开来,一把银色钥匙躺在里面,家里房门的钥匙长是都差不多,我把准备好的另一把放进去,然后把那把换了出来,又把枕头归置好放回原位,就起身出去了。
有了这把钥匙,我一刻也呆不下去,激动的心情迟迟无法平复,我恨不得立即飞回家去打开婆婆的房门,把里面隐藏的大秘密揭开来,我要看看这个变态的老太婆到底有怎样丑陋的真面目。
我在外面晃悠了一会儿,等段正阳把婆婆再次抱回房间,我才进去。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问段正阳,他请了假夜夜在这里守着,胡子拉碴的,一下子沧桑了好几岁。
“不回了,你明天帮我送件换洗的衣服过来。”段正阳揉揉疲惫的双眼,声音都有点沙哑。
我无奈又心疼,“你回家休息一个晚上吧,今晚我帮你守夜。”
“不用了,你回家好好休息吧,这里睡不安稳,医院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你会害怕。”段正阳摇摇头,朝我笑笑,我心里一暖,又是一酸,低头没再多说。
又过了一小会儿,就跟段正阳说要回去了,段正阳嘱咐我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给他打电话,他手机二十四小时开机,我说好。
一路上我一直紧紧地握着那把钥匙,好像它随时会飞走一样,激动的心情无法自已,不断地催促出租车司机快点,下了车,我就往家狂奔。
当站在婆婆的门前,我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那把钥匙上沾满了汗水,我颤抖着手把钥匙插进了锁孔,结果……
打不开!
我再拧,还是不开!
难道这个老太婆又耍了我?
我拿着那把钥匙气得快吐血,然后挨个房间门去试,结果是洗手间的!
我沮丧极了,婆婆啊,这个成了精的老太婆,呵,早已算好了我的心思吧。
空欢喜了一场!
我应该早明白,哪那么容易得手,按理说应该有一串钥匙才是,怎么可能只有一把?可笑我当时高兴得昏了头,就上了婆婆的恶当。
第二天给段正阳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