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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趣。
这是我第一个想法,就像学校里那些老是缠来缠去的女孩子一样,无趣。
正当我打算走开的时候,乌黑的头颅突然一动,一双清冷的眼睛就这么和我对上了——
淡漠,她的眼睛就像是一片沉静的湖水,淡漠的有些冰冷。
莫关应又在说些什么,可是我的注意力却完全被这个新奇的小东西吸引了。
第一次,一个女孩子,可以冷冷的,平静的与我如此对视,没有让人恶心的目的性,没有污秽的献媚——她,只是淡淡地打量我,一如我打量她。
猛得,沉静的湖水有一瞬间的波动,似乎莫关应说了什么,她的眼中闪现出赤裸的讥讽和厌恶。
有趣。
这是我第二个想法。
“爷爷,我要她。”我拉拉正和莫关应寒暄的爷爷,然后,看到那湖水果然又波浪一掀。
爷爷似乎早有所觉,他对这个女孩子报以难得一见的和蔼,一种真实的和蔼。甚至还用一首什么“梦为远别啼难唤,书被催成墨未浓。”的诗来解释她的名字。
也许是意料之外的顺利,莫关应表现的有些受宠若惊,和一丝怪异的尴尬。
而女孩却是淡然而坦然的站在那里,与我们这一老一小面对。
和爷爷对视一眼,显然我们达成了共识。
女孩会留在黑家了,不论是玩物,佣人,或是什么朋友。
“莫叔叔,你先回吧。”难得这么好的心情,真不希望有人碍眼。
莫关应倒也识趣,马上告退。
不过之前还做戏,想和女儿告别一番——可惜女孩子根本不卖他面子。
“从今天起,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请你谨记你的诺言。”狠而绝的回答,完全不该是女儿对父亲的态度——很无礼,却出奇地合适。而且——我看到了她脸上露出的第一个笑容。
那是带着报复、解脱、无奈和悲伤的笑容。
我想我开始想要拥有她。
拥有这片神秘的湖水。
☆☆☆ ☆☆☆
“未浓,”一个可怜兮兮的声音传来,“我想喝水。”
“杯子就在你手边。”回应的是一个冷静的声音。
恩?是这样吗?“那,我想喝热水。”
“热水壶在杯子旁边。”
恩……她做事情都这么利索吗?
“未浓,”声音更加可怜,“帮我按摩一下腿好吗?肌肉这样僵着会退化的。”
然后——他得到一个瞪视。
“未浓,不要这样嘛~”不知死活地继续耍赖。
然后——他得到“碰”的一声摔门声。
“唉,又被气走了。”
从一边找出镜子,摸摸自己的脸颊。
“恩,虽然有点伤痕,但是我还是很帅啊。”何克面带疑惑地蹙眉,“那她为什么不理我呢?”
几天来,姚未浓对他的忽视,让他不得不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无敌魅力。
“唉……”怎么回事呢?
丢开镜子,何克躺回床上忍不住开始思考。
会来找黑云里其实是有病乱投医的结果。毕竟这其中牵扯的东西太多,如果不是自己受了伤,齐磊和严正明家都被人监视,他怎么也不会冒险去拦云里的车子。
本来以为自己会给黑云里一个大“惊喜”,没想到自己却得到一个“惊喜”。
如果不是确信自己没有认错车子,他真的很怀疑从云里的车子上怎么会下来一个女生,而且是一个……恩,那么特殊的女生。
何克想起自己被塞在后车箱的样子忍不住笑起来,真的没有想到大众情人的他也有这么一天。
被带回黑家,看到黑家人对女生的态度,他就猜到了她的身份,毕竟,在黑家可以做到被人如此尊敬的,也只有黑云里家里那个从来没有现身的“小保镖”了。
基于花花公子的原则,虽然被人“不礼貌”地对待过,他还是坚持微笑地对待她。而且,他发现,这个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女生总是能有让他出乎意料的反应。
她很有趣。
他开始喜欢上闹她的感觉。
然后,半试探,半玩笑地,他把自己的事情始末告诉了她。
本来,会说,也许只是为了逗她,看看她淡漠的脸上会有什么反应,本来只是,只是——鬼使神差……
可是,她,果然是他的惊奇。
她没有他意料中的同情。却在深黑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伤悲。
他开始对她好奇了——这不希奇,他对所有女生,都会好奇。
他的视线开始追着她了——这也不希奇,他对不少女生,眼神都会追。
可是,他开始在意她的心思,在意她身边的男人了。
注意到窗外,窈窕的身影。“这可不太好,不太好。”何克的唇边勾起一个笑,缓缓地摇头。
只是有些东西,又岂是你说“不”就可以停止的呢?
呼唤
第八篇 呼唤
“你看过这屋那个病人了吗?”
“啊,你说黑家送来的那个小女孩吗?”
“就是啊,因为车祸重伤的那个。”
“啊,看了,好可怜,小小的身子满是伤,差点就救不过来呢。”怜惜的声音。
“可怜?那孩子可是自杀呢。”
“自杀?不会吧,看那孩子才十几岁的样子啊。”
“那才可怕,你知道吗,那天她醒过来的时候第一句话是什么?”
“是什么,什么?”好奇的问。
“她说啊——‘我还活着啊’,哎呀,那个样子真是可怕。”
“真的啊?”
“你们再说什么?”第三个声音加进来。
“还不是说这个病房的那个。”
“啊,你也知道她啊。”
“是啊,是啊,真是个可怕的孩子。”
“还孩子呢,成天白着一张脸,什么表情都没有,阴沉地要死。”
“对啊,真是个奇怪的孩子。”
“何止奇怪?上次我晚上去给她查房,一打开她的房门,突然看见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阴影里两个眼睛眨都不眨的盯着我,我的老天,差点没把我吓死。”
“真的啊?”
“啧,你说这个孩子,是不是有点问题?”
“你的意思是……精神……”
“啧,我看八九是,要不怎么小小年纪就一副死样子。”
外边的声音清晰地传进了屋里,我坐着,听着她们的对话。
我,有想死吗?
我记得当我放开车子,任其飞驰的快感,那是我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可是我——这是自杀吗?
当车子翻滚,当车子撞毁——那一刻,我在想什么?
我闭着眼睛试图回忆,可是脑子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自杀?不,我没有,那是我从来没有想过的问题。
那么,我一直以来想过的又是什么——
“你就那么想死吗?”记得我刚刚醒来时,黑云里曾经激动地摇晃着我问。
那时,我说了什么?我说,“我还活着啊。”
是啦,我还活着啊……
只是,只是,一个背负着怨恨出生的孩子,一个被父母厌恶的孩子,她活着做什么?
我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我真的想知道。
“你们在病人的门口说些什么?”一个柔和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门口尖锐的讨论。
没多久,门被打开,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走了进来。
“未浓,看我今天给你带了什么?”她笑着,用她特有的温和而好听的声音。
我看着那双美丽而明亮的眼睛,脑子来没有完全从刚刚的问题中挣脱出来。
“未浓~~”她走过来,坐在我的床边,“怎么了?今天你看起来有点没有精神哦?不开心?”
不开心?我有吗?我疑惑地看着她——黑云里给我请来的心理医生——何佳。
“别怀疑~~” 何佳逗趣得摇头,还把手指在我面前摇来摇去,“你的表情上明明写着‘我不开心’。”
呃?我惊讶地看着她,她说什么?我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一眼看穿我的表情——不过,或许也只是她胡诌的,她是个医生不是吗?虽然是心理医生,但是也是医生。我用所有孩子特有的对医生的怀疑和排斥看着她。
“嘿,被我的聪慧吓到了吧。”她温柔地摸摸我的头,银铃般的笑声传过来。
呀?!
我可能真的有点吓到了。
“未浓,” 午餐时,何佳的手轻轻地抚摩着我的头发,“别理会无聊的人。”
我眨眨眼,想到她口中“无聊的人”的人是谁。
然后自然地想到自己一直没有解答的问题。我活着做什么?“我到底为什么存在?”我把我的问题丢给她,既然自诩为心理医生就该有点责任吧。
“存在?”她又笑了,还是那种她特有的温和而好听的声音,“未浓一定是因为什么人的期盼而存在的?”
什么?我瞪大眼睛,其实原本也不期待她有什么像样的回答,只是没有想到她会这么说。
“别怀疑,这个可是心理医生的权威回答,”她点了点我的鼻头,“每个人的存在都是因为有人在期盼着他的存在。人就是这么依恋和被依恋着,所以才会出生,才会长大。”
恩,很浪漫的说法,有点像肥皂剧本里的情节。
荒谬。我在脑里想着,可是心却有种放松的感觉。看着她眉飞色舞地开始解释,视线的焦点渐渐模糊……
我面前的这个女人,为什么她会用她那么温柔和明亮的眼睛看着我,还对我说出那么温暖和轻柔的话——为什么她会——
“未浓,” 何佳突然一把把我揽进怀里,“好孩子,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哭?”我有点诧异,我是不哭的,我从来不哭的……
“哭吧,你才只有十八岁,你还只是个孩子……”温柔的声音,带着浓浓的诱哄。
不,我不是孩子,我不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就不是个孩子了。
我想反驳,我想挣脱她细弱的胳膊,可是,可是我的脸被她埋在她柔软的胸前,我的耳朵听着她平稳的心跳——我,我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未浓,让我当你的朋友好吗?”我听到她柔柔的声音,“虽然我更希望你把我当一个贴心的姐姐。”
我该说谢谢的,我想说的,是的,我想说好多……
可我,只是笨拙地点点头。
☆☆☆ ☆☆☆
“未浓,你应该每天都晒晒太阳,瞧你白的,可恶,怎么可以比我还白?”说着厚重的窗帘就被拉开。
“未浓,要对帮你看病的护士说‘谢谢’,知道吗?乖孩子才有糖果吃。”
我已经十八了,我不爱吃甜腻的糖果。但是,在她“强烈期待”的目光下,我还是说了。不过我没有吃到糖果,因为听了我的“谢谢”,那个护士吓哭了。
“未浓,黑家那个老爷和少爷很关心你嘛!”
我吃我的布丁,没有时间回答。
“未浓,我刚刚讲的笑话好不好笑?咦?你怎么都不笑?你很不给面子哦。”
拜托,你已经讲了三次了,还怎么笑得出来。
“未浓,你不觉得黑云里长得很帅吗?他来的时候,护士来的次数都会变多……”
我看看她眼中的星星,唉,你也差不多一点。
“未浓……”
“未浓……”
因为有了何佳的出现,我在医院里的日子变的嘈杂了很多,不过也“顺利”了很多。
坦白说,我不知道何佳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心理医生,因为我几乎没有感觉到她在对我治疗。每天,她都会快乐地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有种错觉,好像见到我是她最开心的事情?!
而且,她没有审问我车祸的事情,没有问过我的过去,没有问我的感受,她什么都没有问我——
她没有给我吃药,没有给我检查,她什么治疗都没有对我做——
甚至,她唯一做的就是找来一堆笑话,然后读给我听,虽然一般我都没有什么反应,反倒是她笑地前伏后仰。
或者有时候她干脆硬是挤上我的病床,非要搂着我睡!?
我不知道心理医生的治疗是不是都这个样子,似乎不是吧?可是我又不能肯定,因为她做起来是那么自然,她的微笑看上去是那么——真实。
治疗了几个月,我仍然不知道自己的病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治疗了。
我似乎没有什么变化……这个心理医生似乎没有什么作用……
只是,只是我开始期待她的出现。
我开始想念她的好听的笑声和温柔的脸。
“未浓~~~”正想着,她柔柔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同时门也被她一脚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