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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可惜,美好总是短暂的,幸福如镜花水月,只需投下一颗小小的碎石便可以将它轻易破灭。
当冰血儿再次醒来时,冰冷的床榻上只剩她一人。
张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冰血儿的心没来由地一阵惊慌,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穿着睡袍,光着脚丫,下床循着房间里缓缓燃烧的地灯一步步走出寝室。
此时夜色阑珊,四周静悄悄,整座宫殿都已陷入了静谧的睡梦之中。
可是为何她看不到独孤傲的身影?这么晚了,他去了哪里?难道在书房忙碌?
他现在是一国之君,日理万机,陪她玩了一整天,也许在熬夜处理政务,思及此,冰血儿没来由的心慌稍微安稳一些。
本打算回房等候,然而,就在转身的刹那,她眼角余光瞥见一抹黑影好似风驰电掣般从身后掠过。
☆、亲眼目睹【2】
刹那,冰血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未及思考,已撩起裙摆,朝那黑影狂追了过去。
那阴冷的气息,如鬼魅的速度,她永生难忘,正是那夜前来暗杀独孤傲的人。
想到独孤傲有危险,冰血儿卯足了劲,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猛追。
路上的石子割破了她的脚掌,洒下一路鲜红的血迹,可是她已经无法顾及分毫,甚至连传来钻心的疼痛也被焦急的担忧淹没。
一路狂追黑影,终于在一座宫殿前,那人放缓脚步,身子轻盈地跃入院中,走到门边。
冰血儿气喘吁吁地赶来,见她靠近房门正要大声呐喊提醒屋内的人小心,却听静谧的夜空中清晰地传来那人淡淡又不失恭敬的声音:“王,事情已经办妥!”
刹那,冰血儿大张的嘴惊呆在那里,不敢置信自己所听所见,眼睁睁地看着黑影迅速隐没于黑夜之中。纷杂的大脑忽然浮现出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企图自我麻痹,这只不过是幻听罢了,然而理智却在无比清晰又残酷地提醒着她,这一切并非虚幻,那人确实唤了一声:“王!”只是她口中的“王”是谁?!
怀揣着忐忑不安,冰血儿脚下的步子缓缓迈向那间房门,刚刚踏上台阶,便听里面传出女子高亢的尖叫:“王,奴家受不了啦!不要了,您饶过奴家吧……啊啊啊……”
随之是男人粗喘的讽刺:“当真不要?嗯?”似乎在验证自己的话,紧接着是一阵凶猛。
“啊啊……要……要啊……再用力些……”
女子欢愉到癫狂的胡言乱语落在门外的冰血儿耳中,像刀子一样狠狠地割着她的听觉。
而这些远不及那男人的声音可怕,他激情的喘息,卖力的挑…逗,犹如魔鬼一样瞬间抽干了她的灵魂,化作两滴空泪坠入地上,飞溅出支离破碎,转眼,干净得不留一缕尘烟。
脸色煞白的冰血儿地站在外面,受着夜风的吹袭,簌簌地颤抖,可是她僵硬的嘴角却缓缓绽放出笑意。
什么身体羸弱不能激动,再激动恐怕连房顶都要掀破!
什么气虚不能行房,这威猛简直令乾坤倒转,日月无光!
他,只是不屑于要她罢了!
他留在她的身边只是为了报复她,导演一切,残忍地看自己为他疯狂,疯狂到亲手杀害自己的哥哥,气死自己的父亲,再冷眼笑看她愚昧地把江山双手奉上。
看着自己愚蠢的样子,他一定很得意,一定开心得不得了吧!
恍然间冰血儿似乎看见他嘲笑的眼神:被人利用得干干净净,彻彻底底,居然还死心塌地的留在身边,世上怎会有这种傻子!
顷刻,愤怒冲天,冰血儿真的很想推开房门,去问问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
如果恨她,大可以一刀把她杀了,千刀万剐,她亦不会有半点埋怨!为何?为何……他连她的父兄这些无辜的人也不放过。
然而,当双手触碰到那冷硬的门扉上时,刺骨的寒意瞬间贯穿了她的全身,拉回了她即将愤怒被淹没的理智。
☆、我会叫你付出代价!
问有何用?只会徒增他的藐视与嘲讽罢了!
冰血儿冷笑着一步步地向后退去,目光锁在紧闭的房门,幽幽轻吐:“独孤傲,我恨你,我一定会叫你付出代价,把我所受的残酷与屈辱,百倍……千倍……万倍地还给你!”
言罢,冰血儿决绝转身,带着无尽的恨意跑出了皇宫。
房间内的独孤傲听得真真切切,可是除了勾唇轻笑,还只能笑。
“哈哈哈……哈哈哈……”蓦然间,他爆发出疯狂的大笑,空洞的笑声好像要把心肺全部化作云雾笑出去。
这阴森的大笑没有半点温度,惊吓得身下的女人也毛骨悚然,激情霎时褪去,惶恐地望着他轻唤:“王,您,您怎么了?”
听到女人惊惧的颤音,独孤傲终于收住可怕的笑声,遂即,邪气万千地对身下的女子轻薄笑道:“孤王今夜要与你彻夜不休!”
女子为他狂妄又狂野的预言而心潮澎湃,坐起身,水蛇般细腻纤细的腰肢委身进他的怀中,藕臂轻抬,勾住他雪白的皓颈,便要送上香吻。
可惜,尚未靠近,已被他极为厌恶地别过脸去,随之,妖冶的俊颜淡出一抹森寒的阴鸷,淡淡地说:“颡柔,你太贪心了。”
风轻云淡的嗓音劲透着冷意,令这叫颡柔的女子悚然心惊,赶紧从他怀中出去。她怎么得意忘形,以为自己与众不同,便妄想触及他的底线,却忘记,他可以与人翻云覆雨,唯独不允许任何人碰他的唇。
面对他一脸寒霜,颡柔惊颤着哀求道:“是,是颡柔一时情切,忘了王的忌讳,请王原谅颡柔吧!”
独孤傲不听解释,优雅起身;穿戴整齐,冷漠转身,不留一丝余地。
颡柔在他身后惊恐又绝望地哀求:“王,请您亲手杀颡柔吧,颡柔陪伴王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只求王不要让颡柔死在别人手中……啊——”
很可惜,在鬼姬抿过的刀锋下,颡柔这个最后的心愿永远也无法达成了!
鬼姬冷漠的眼神扫过尸首异处的颡柔,不觉鄙夷深重,竟胆敢奢望王亲自动手,简直不自量力。
房门大开,一股冷风扫入,随独孤傲的步出,厚重的门扉在卷着浓烈血腥的风中缓缓合拢,只余一片寒凉。
…………
人生如梦,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徘徊在崩溃边缘的冰血儿已经看不清前方的路,只知道朝着一个方向,奋力地跑,拼命地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心中的痛麻木一些。
可偏偏事与愿违,她越是害怕去触及,过往种种血淋淋的残酷越像魔鬼一样纠缠着她,任她如何奔跑,如何呐喊也挥之不去分毫。
痛,撕心裂肺的痛非但没有因为筋疲力尽而麻木,反而愈发地鲜明蚀骨,凌迟着罪孽深重的她。
似乎连老天也觉得她罪不可赦,容不得她。
突然电闪雷鸣,狂风怒吼,天空仿佛被一斩为二,大雨倾盆泻下,将她狠狠冲刷。
☆、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山路湿滑,终于,在泥泞中,疾跑的冰血儿滑倒,滚下山道。
草木的横枝割破了她的睡袍,割裂了她的皮肤,汹涌的雨水像盐巴一样,浇落在伤口上掀起火辣辣钻心的疼。
然而,这点痛却远不及心上万分之一。
遍体鳞伤的冰血儿,躺在泥泞里仰天啊啊纵声大叫,不顾雨水灌入口中,引起剧烈的呛咳,转而,又是一阵不知来由地哈哈大笑。
癫狂与绝望的双重刺激完全超出了这具弱小的身体所能承受的负荷,冰血儿喊了几声便恹恹无力了,疲惫的眼在雨水的冲刷下也变得越来越模糊。
然而,正当她要闭上眼的瞬间,忽见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道极光,犹似闪电。
如此闪耀的电光接下来必定迅雷滚滚,绝望中的冰血儿突然有种疯狂的念头,真心祈望老天能赐她一道雷电,将罪孽深重的她劈死!
只她等了好半天,未听雷声,却见一道白影无声无息地站在了她的身边。
透过雨水模糊的视线,冰血儿打量着眼前人的轮廓。
他白衣胜雪,风姿飘逸,浑身萦绕着淡淡的光晕。此刻暴雨倾盆,他无有遮挡,翩翩白衣却未沾半点雨露风霜。
望着眼前的人,冰血儿恍然以为见到了神仙,只是刹那过后,她又觉这想法太可笑,那一年,断桥边,初见白衣的他,她不也错觉见到了谪仙下凡么!
可惜,他却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脑海中蓦然浮现出独孤傲的面容,冰血儿的心骤然一痛,过度的激动使她娇弱的身躯终于再也承受不住,全身在一阵剧烈地抽搐中彻底昏厥过去。
白衣男子打量着眼前浑身散发着绝望气息的女孩,他淡然的眉宇微微蹙起,刚刚也是在半空中感应到这里有股不同寻常的气息他才下来查看,想不到居然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不知她遭遇什么变故,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深重的绝望。
眼看着她在悲怆中昏死,他立即俯身,探查她的脉搏,确定她只是悲伤过度并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打量她浑身错综复杂的伤口,便准备带她回师门医治。
然而,就在他抱起她的刹那,他隐约察觉到一丝波动的气息。
他站定脚步,放出神识,在方圆几里探查一圈,却惊讶发现,以他幻云门掌门座下第一大弟子的修为,居然感应不到一丝迹象。
他平静的脸上不由添了几分凝重,看来此人的修为恐怕与师门师叔伯们不遑多让。
只是如此厉害的人物怎会出现在此?
男子甚是不解,不过感觉到怀中女孩气息愈发微弱,他只好按下疑惑,挥手放出凌云剑,飞纵而上,带着女孩御剑朝幻云山的方向飞去。
待到他们离去,茫茫雨幕中步出一道昂藏的身影,同样白衣飘飘,卓越风姿却远胜那人,只是他似真似幻的容颜上那抹淡泊早已消失不见,远眺他们离去的方向,妖娆的眼眸里淡出一抹化不开的清愁。
☆、他还活着!【1】
浑浑噩噩的冰血儿只觉浑身忽冷忽热,一会儿仿佛置身滚烫的岩浆,一会儿又仿佛堕入了冰川,冷热交替,让她有种难过的想要死去。
或许她罪孽太重,连阎王爷也厌恶她吧,越是想解脱,越是在痛苦中煎熬。
忽然,有一道清清凉凉的水流遁入口中,尽管味道苦不堪言,流入喉咙,划过燥热的心肺,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缓。
冰血儿浑身的疼痛也好似渐渐减轻,意识也慢慢恢复,缓缓地张开了沉阖的双眼。
“你醒了,身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随一张温润柔和的脸映入眼底,耳边响起他清润随和的声音。
盯着眼前这张陌生又带点熟悉的脸,冰血儿怔怔出神,好半天才依稀记得,这人正是她昏迷前见到的那人。
冰血儿撑起胳膊,勉强坐起来。
“慢慢来,你身体还很虚弱!”男子关切地说着,同时为她背后垫了一个软垫让她躺靠在床头。回身,又取来药碗,舀起一勺汤药送到她的唇边。
他这一个极其自然的动作却叫冰血儿刚刚恢复点气色的脸蓦然一白到底。
冰血儿本能地别过头,小眉头紧拧在一起。
男子见她表现出极度的反感,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他不觉微微一愕,随之,柔和地笑着致歉道:“是在下唐突了!”
若是对其他小女孩,他一定觉得这话过于正式,但面对眼前这个与众不同的小女孩,他却觉得理所当然。
听到他的道歉,冰血儿也回过神,意识到自己太敏感不禁略有赧然,回过头打量着周围陌生的环境,环顾窗明几净,简洁一尘不染的房间,她另起话头,疑惑道:“这里是哪儿?你又是谁?是你救了我吗?”
见她语态正常,男子了然她已无大碍,听这一连串的疑问,微微一笑,极有耐心地一一解答道:“这里是幻云山幻云门;在下林风澈,幻云门掌门师父座下大弟子;正是在下将你带回。”
这彬彬有礼的举止,温文尔雅的谈吐令人也不由对他多了几分好感。
林风澈沉吟了下,才谦和地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傲血儿……”答案冲口而出,冰血儿猛然一怔,连她自己也不懂为何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名字,就好像这名字已经被深深地刻在思想里,灵魂里,已不再需要思考般。
如此想来,冰血儿刚有缓和的脸上霎时又被阴郁笼罩。
恼自己的懦弱,恨自己的不知羞耻!
林风澈无法看穿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的表情极为复杂,似恨似怨,情绪也在隐隐波动起来,便好言相劝:“不管发生多大的事,身体要紧……”
“谢谢,我没事!”冰血儿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与同情,对于林风澈的好心断然拒绝。
林风澈见她误会,正欲开口解释,忽听外面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