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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留by苍夜(虐攻心虐受身 温柔攻he)-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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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暗骂几遍,这女子,对着外表文弱如我,怎么就干脆直白的把那两字脱口而出!?典型的欺软怕硬嘛。 
“你再出言侮辱离儿,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表哥转过身向我作揖,“家丑让公子见笑了。今日表妹多有得罪。在下谢亦痕,替她赔罪了。” 
回以一笑,总算有个明眼明事的人。落落大方处事得当,当然不全是因为他开口便唤公子让我心生好感,这人英气逼人一身武艺教养不错,怕是出自大户人家。 
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拍了拍衣服转身准备走。 
突然间有力的手指在我背上猛点几下,一阵刺痛。还未等我惊愕地转身,身子忽然悬空,被人横抱了起来。我抬头对上同黑衣异常相衬的深邃眼眸,无端地慌了起来。 
“公子背后渗血了,看来是方才将小莹拉上来时牵动了伤口。”他解释道,眉头微皱地瞄向怯生生的黄衣女子,示意她接过我坐骑的缰绳。 
啊……我还当是冷汗沁湿了,原来是又裂开了口。大概因为不是很痛,我也没在意。 
“公子今夜还要赶路么?”谢亦痕道:“不妨先到舍下处理一下伤口,也好答谢对舍妹的救命之恩。” 
话是征询意见的口气,但行动上一点都不见怠慢和疑问。而且我人被举在空中抱着,就算拒绝也得让我脚先着地。“……你,先把我放下来吧,这点伤不打紧,我能走的。” 
我试着从这尴尬的姿势解脱,但衣服因为粘稠的血贴在肉上,轻轻一动扯痛得我微微皱了下眉头。 
“还是这样快点,公子不用勉强了。”他很是自然地抱着我向前奔去。 


光看这占地之广的庭院就知道,谢家在这城镇上算是颇富足的人家。 
谢亦痕将我抱进一间干净的房间,放在床上,招呼下人端热水拿剪子和药品。 
然而我伤的位置在背上,要我初进一个陌生人的家里就直奔卧房便已够尴尬了,还得要趴着任他帮我剪开后背的衣服擦拭上药,光是想我都一脸羞红。 

“公子不必紧张……”谢亦痕话还未说完就被冲进来的一个人影打断。 
人未进入声便先至。“亦痕,小莹她没事吧?……” 
眼光所及的清秀男子纤雅脱俗眉目如画,乌黑澄澈的眸子瞪大了看向坐在床边的人,依稀就有水气上冒,嘴唇抖了抖却没能说出话来。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好不惹人怜惜。 
猜到他的身份,我心里暗暗感叹,难怪谢亦痕的表妹嫉妒非常却无能为力只得投河省心。 
呃……?泫然欲泣?他,该不是看着我趴在床上的样子误会了什么吧? 

果然,他如同来时一样迅速地自门口消失,只听得窗外一阵踢破盆栽撞倒下人的噼砰巨响。 
“她刚刚跑去投河去了。”谢亦痕勾起嘴角,半点不见紧张,朗声道。 
“啊?!投……投河?”人影立刻又奔回了门口,好个活力充沛的少年。 
“是啊……尽会惹麻烦。”谢亦痕迈过去牵住他的手,将他拽了进来,“还害得这位公子因为救她扯裂了旧伤。”一直未放开的手充分看出对眼前人的疼爱,淡淡笑道,“你刚刚怎么进来又冲出去?恩?外面被你撞碎了几盆花?” 
“……”代替回答的是熟透的苹果般通红的脸。 

真是可爱的一对,看得我饶有兴致。 
张离似乎有点察觉我的目光,脸红地甩开他的手。哦,对了,这样盯着人家看还挂点微笑似乎不太礼貌。我赶紧转头看向别处。 
“啊?伤口裂开了?”少年奔向我床边,“不要紧吧?亦痕你赶紧拿纱布和金创药来呀!啊,还有拿件换的衣服。” 
“是,是。”谢亦痕嘴角一抹笑意,起身道,“那你来帮……对了,公子怎么称呼?” 
“韩靖。”我简单地回答。 

并不是预先想好的假名,离开宫中之前我便已更作这个名字。它是我对宇文毅最直白的抗拒。永寒殿下的韩,复立青国的靖。给我秦静这个名字的人都已经不在,那么以往的秦静,自然也就随着永寒殿下和师傅的离去作了古。记得那日我将这两个字用粗粗的毛笔书在水墨画上,大得让宇文毅皱了眉头。 

张离果真是仔细的人,一点一点剪开我的衣服,拿热毛巾轻轻地抚上,温柔而舒服。 
半晌,他停了动作,我偏过头看看,他眼里颤动的泪水只差没落下来。 
“怎……怎么了?”我有点不知所措。 
张离将毛巾放到一旁的水盆里,我这才看见纯白的毛巾染成红红一片,浸在水里氤开来。 
“这样严重的伤口,一定很痛吧?”他替我抹上金创药,冰凉的触感缓缓自右肩划到腰间。 
就为了我身上的伤口替我难过?我轻笑:“不会很痛,只是看起来严重而已。” 
这是实话。比起毒发时胸口的绞痛,这伤口迟迟不愈常常裂开几乎都被我忽视了。 
曾以为,师傅和永寒殿下不在了,这世间,除了宇文毅,再无他人会为我忧心半点。而眼前这个素未平生的少年,现在却为了一道伤口替我难过。 


章四 
晚上谢府小宴,你来我往寒暄几句,倒也热闹。 

听说我要去青旧都,张离乌黑的眼睛睁得大大:“要去易兰?听说浔河那边现在匪徒猖狂混乱的很,韩公子你一个人上路会不会有危险?” 
我笑笑:“没关系,我遇事能避则避。不招惹人,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只要别再是遇见今日这样倒霉的好心被狗吃的人和事。 
“要不,亦痕,我们送送韩公子?至少看他平安度过浔河?”张离转头看向替他夹菜的人, 
“是啊,干脆把韩公子送到易兰,再顺便四处游走逛逛不是更好?”谢亦痕似笑非笑地将筷子换个方向,“来,把这茄子吃了,我就考虑带你去‘送送’韩公子。” 
“啊……”张离声音一下子垮下来,抬头对上我的眼,瞬间面如煮虾,“我…也没说一定要我们去呀…也可以找人,左管家或者是…” 
谢亦痕不知是当我透明还是故意做给我看:“啊,原来是我误会了。那好,过会我告诉左管家就行。”低下头贴近张离,“怎么了?脸怎么这样红?”放下筷子抚上张离秀美的脸,“咦?也没见发烧啊。” 
“你……你别这样。”张离原本白皙的皮肤通红润泽,看起来美丽异常,难怪谢亦痕故意刺激他,“韩公子看着呢。”细细的声音越来越低。 
“别哪样?对了,这茄子还吃么?”…… 

坐在对面看这二人肆无忌惮的亲密,却毫无一点造作之感。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另一个空间里,面对着眼前幸福的人目露贪恋。 
曾几何时,也有过这样温馨的场面。 
永寒殿下到师傅的小院,同我们坐在一张桌上好整以暇地等着师傅的饭菜。看着师傅窘迫地端出黑糊糊的失败作脸红着出来,他就会贴近脸坏笑着,说天下第一的才子居然读烂食谱煮出糨糊,然后看师傅的脸越发通红。最后宇文毅接到师傅求援的目光,无奈地接管厨房去喂饱外面两大一小。对了,那时宇文毅烧得一手好菜,惯坏了我和师傅的胃口。 
后来被接进宫中,衣食无忧却少有四人同桌的时候,宇文毅拖着我说不要打搅他们,反正他会做好吃的,我乐滋滋地跟着他走。 
早已过了很久,为何如今一幕一幕无比清晰,模糊的双眼分明看不清碗中的米粒。 

“韩公子……”一眨眼,张离微忧的表情放大了送入我眼帘,“没事吧?” 
“啊,没,没事。”我努力想扯出无须担忧的笑脸,嘴角一动发现脸上有湿湿的水痕,伸手一摸,竟满是泪,慌忙胡乱一抹擦干。“没……没事”已言不成句。 
这饭是没得吃了,喉咙堵得难受,我只好告退先行回到已准备妥当的房间。 
习惯性地蜷成一团抱膝坐在床上,只觉得胸口隐隐作痛。 
思及记忆点滴,竟是半点未离宇文毅。为何永寒殿下和师傅走得干脆,余下我残喘着沉在过往的痛,他看着现在的我无能为力地痛。这样,于我于他,都好辛苦。 


新月如钩,高悬当空。 
服过药之后略见好转,却仍无法入眠。我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幽静居所。若在此等环境下,有心爱的人相伴,像谢亦痕和张离这般,即使隐居终老,也再无遗憾。 

“韩公子……”清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你还没睡吧?可以进来吗?”打开门,张离端着微冒热气的粥浅笑入内。 
“刚刚你都没怎么吃东西,我叫厨房做了些容易消化的粥。你吃点吧。”面对这样体贴善意的人,我心生感激,虽无半点胃口,也勉强吃了几口。 
张离年轻的脸庞绽开微笑,道:“韩公子有什么忧心的事,不妨先放下,在此小住。我和亦痕商量之后稍做准备,一同陪你去易兰吧。” 
我想到晚饭时谢家主子对他的调侃,不由得轻笑出声。 
“啊,韩公子你不要听亦痕乱说。”张离面颊微红。 
“失礼了。我这去易兰只为私事,不外找寻点东西。这路上叨扰你们已经很过意不去了。”我怎么好意思搅和这幸福生活的一对。 
张离皱皱眉:“可是听说那边近来流匪猖狂,韩公子你带着伤只身上路确实不安全。”犹豫了一下,轻轻地说,“再说,亦痕说你身子不好,似有奇毒……”大约是看见我抬头警戒的眼光,他后面的话越说越小声。 
这谢亦痕确实不是简单人物,只稍微观察便知我身余残毒。在这样人物面前最是没有安全感,我决定尽早离开。“这点毒我还勉强能应付。不用劳烦护送了,二位的好意韩靖心领了。” 
张离急了:“韩公子,我只是担心你在路上出事,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我是知道的。眼前这少年心如冰晶直率坦诚,对我这萍水相逢的人如此关心。正因如此,我更不要给他们添一点点的麻烦。看着他词穷莫辩的表情,我心生愧疚,口气软了下来。 
“我知道张公子只一片好心,韩靖感激不尽。”乘机转个话题,“呃,那投河的姑娘…怎样了?” 
“现在在厢房歇着了,亦痕要她后天回老家去。小莹她……大概是因为我才会……”张离活泼的脸色黯淡下来,“她自小就被父母定下亲事,前几天找上亦痕。亦痕说只能以兄妹相待,却不能娶她。说起来,险些害了韩公子。” 
我平静道:“感情毕竟是勉强不来的。不管什么样的约定和关系都束缚不了感情的自然发展。终有一天她能明白这道理。这次大概也只是一时羞愤,你也无须太过自责。” 

强求的感情,会是什么样?得不到却也放不下的人,或许最是不幸。在人心间隙里滋生的嫉恨能幻化出多大的火种?那时谁都没有想到,永寒殿下和师傅,我和宇文毅,谁都没想到。最后让青国内外受困的根源,只因玲妃对永寒殿下投放的,却又得不到回报的爱,和恨。映红了半边天的火在青寒殿烧得通天时,玲妃清丽的身影在火焰中仰天长啸,“为什么我只要年一点点爱却永远得不到?”“你纵使让我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又能如何?你心里可曾装过我?”声嘶力竭,撼人心脾。 
然而最后,她依旧什么也没有得到。只是她未得到了,她也再未让别人得到。 

身子反射地一颤,回神时对上张离澄澈的凝眸:“怎……怎么了?” 
“……韩公子不觉得骇俗么?我和亦痕都是男子。” 
这有什么稀奇,我自小看着永寒殿下和师傅恩爱十年尚有余。 
“只要彼此真心以待,世俗眼光又有什么要紧。”我淡淡一笑,“毕竟,幸福与否,只有自己的感受最是清楚不是么?” 
张离开心地笑了:“多谢韩公子给我一点点勇气。”他舒了口气,“以前我总觉得亦痕为了我淡出江湖,委屈了他一身才干。但亦痕不爱听我这么说,他说孰重孰轻在他心里自有分寸。可他分明不用过这般深居简出的日子,每每想着我就觉得难过。” 
“谢公子以前是江湖中人么?”我忍不住插个花。 
“韩公子没听过亦痕的名字?”张离微微诧异地看着我,“韩公子以前不是羽国人吧?” 
“恩,我家乡在青国。”我简单答道。 
“原来这趟是回家乡啊?”见我点点头,张离眼底一抹神采飞扬,“亦痕以前是羽国的武林盟主,现在大家常说的‘翼平乱世,自天降;谢幕江湖,去无痕’你听过吧?” 
摇头。真是不好意思,不是你家亦痕的知名度低,实在因为我昏睡两年凭空落下的空白。我端起他递过的粥,尴尬笑笑。 
“前一句是说羽国现任君王宇文毅的来历背景不明,后一句就是说曾号令江湖的谢亦痕忽然隐退。”张离解释给我听,再看看我确定是否有需要详细说明前一句的必要。 
一勺送到嘴边的粥差点喷出来。 
不巧,还是太巧?谢亦痕隐退江湖的原因在你,自是比任何人都了解;然而宇文毅所谓的凭空出现,我看没人能比我更清楚。 
“那为什么谢公子今天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你很想出去游玩似的?”我想了想问,“他隐身江湖,不就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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