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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却是带着军队一直杀入他王宫的人。那么去见鬼吧。
他爬了起来,萧飞绝望中一推的力道相当大,晋还双觉得双腿有些发软,行动比以往迟缓很多,然而距离很近,只需走几步,就可以把手里的短剑直刺入那人的被心,然后将他的宝贝抢回自己怀里。
他站了起来,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已经有数十名士兵围了上来。
第九章
何为可并没有真正的退兵十里,他领着人马一直隐伏在离这里百步开外的杂木林中,紧张地观望。
一看到萧云倒了下去,他便迅疾奔了过去,他的士兵们也跟着他一起包抄了上去。
然而距离仍然远了点,在离他们还有十来步远的地方,他看到晋还双占了起来,甚至能看到他手里的短剑剑尖还在滴着血,不要,他想,然而来不及的。
晋还双离萧飞,只有三步之遥,而他最快还需要十步,来不及了。
晋还双血红了双眼,看着那一片赤裸的背部,正要刺入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暴喝,一条人影从山坡顶上猛扑了下来,将晋还双扑倒在地,扭滚撕打着,野兽般狂暴。蓦地里,晋还双胸口传来巨痛,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是这么的痛。
那么他呢?小云,你是不是也这样痛。
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面前是一张朴实冷漠的脸,只有那双燃烧着刻骨仇恨的眼睛是生动的,他喃喃地道:「龚小弯。。。。。。」
他想起来了,这个人在很久以前要刺杀自己,结果很快被绑上了断头台,然后,那个少年,按照他的要求,赤裸着身体,一步步爬到他的脚下,求他,放了他。
当时龚小弯的眼睛里也燃烧着同样的火焰。
「他会杀了我的。如果这世上有一个人能杀了我。」那时候,他抱着赤身裸体的萧云,一面肆意玩弄着他的身体,一面喃喃地自语。
没有等他在说出更多话,龚小弯举起手里的短剑,持续不断地刺进去,一下,二下,三下。。。。。。晋还双再也不动弹,也没了呼吸,他仍然一下一下戳着毫无知觉得躯体,直到何为可上前拉住他:「好了,龚小弯,他已经死了。」
啊。。。。。。死了吗?龚小弯茫然地回过头,何为可点了点头,拿开他手里的短剑,微微有些沉痛地道:「去。。。。。。看看你的殿下吧。。。。。。他。。。。。。」
龚小弯清醒过来,他望着那边,已经披上了外衣的萧飞呆呆地坐着,一群随军的大夫正在他身边忙碌着,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体被人丛挡住,看上去毫无生气。
所有的力气从龚小弯身上飞走,他痉挛般地抓住何为可的手臂:「他。。。。。。他死了吗?」他睁大了双眼,语气显得脆弱而无力,彷佛刚才果断结束了晋还双的另一个人。
何为可皱了皱眉,他不习惯被人这样紧紧抓住,尤其是被一个基本上算得是陌生的人抓的这么紧,而且还是一个男人,然而不知为什么,他并不想推开他。
他尽量方缓了语气:「也许会。。。。。。也许。。。。。。不一定会。。。。。。」
很多的花,盛开在身畔。宫女们正跳着欢快的舞蹈,芙蓉花开得多么鲜艳,太液池碧波荡漾,他倚在树下,吹着婉转的曲子,清亮的笛音在身边回响,小路的尽头,有个孩子,正呆呆地望向自己,乌黑的眼睛里,充满了可望。
这孩子是谁,他有些奇怪。
有人在叫他,他听不清声音,分辨不出是谁,是小弯吗?
他抬了抬眼皮,然而睁不开,胸口好像压着大石头一样重,他再努力了一下,缓缓张开了眼,奇怪的红色映入眼帘,什么都看不清,好像是幼年时隔着母亲的红绡帐与宫女们捉迷藏一样,所有的人,所有的东西,便都笼在轻烟似的红绡中。
「醒了,醒了。」
身边有很多嘈杂的声音,在发出同样的词汇,似乎他醒过来,是很多人在企盼的一件事。
「快,快去禀告陛下。」一个略有些仓老的声音在催促着。
陛下。。。。。。
萧云心顿时抽搐起来,血色迅速从他脸上褪掉。不。。。。。。晋还双。。。。。。
这恶梦没有尽头吗?
他啊的叫了出来:「不。。。。。。不要。。。。。。不要叫他!」
面前有很多张面孔,然而隔着一层红绡,他一张脸也认不出来:「把这个拿开,拿开。。。。。。」他慌张地用手去拨眼前的红绡,然而那层纱却怎么也拉不开。
他愈加慌张,几乎暴怒起来。
萧飞踏入屋子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付情形,萧云坐在床上,双手疯狂一在眼前虚抓着,口内不停地说着:「拿开。。。。。。不要。。。。。。不要叫他来。。。。。。」
他眼里一阵潮湿,拼命的抑制住情绪,问一直守在房中的大夫:「是怎么了?这次是真正醒过来了?不是高烧引起的幻觉?」
「陛下,王爷的烧已经退了,伤口在结痂,外商已经没事了。」太医恭谨地回答。
「那他在说什么拿开?在眼前乱抓什么?」萧飞说着,走近床边,一把握住萧云在空中乱挥的双手,一面继续追问道。
太医迟疑了一下,道:「陛下,王爷身体曾经虚到了极点,臣推断有人用了相当霸道的药,抢回了性命,但是。。。。。。那药应该有毒性,这伤到了他的眼睛。。。。。。」
一接触到他的手,萧云手指摸索着,感受着。他看不清面前的人的脸,可以能摸到那温暖的指尖,其实他要的不多,就是掌心这一点点温暖,已经让他安宁下来:「谁?」因为看不到,他微微侧着脸问道。
萧飞不再理会太医的话,他双手将萧云的手合在掌中,温柔地说:「是我,哥哥。是萧飞,七弟。」
萧云清醒了过来。
是七弟。那么,还是没死?这里步是天堂,也不是地狱,还是人间?
「我。。。。。。没有死吗?」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胡涂。
「差一点,哥哥,你不知道吗?我们萧家的人,心脏都偏了一点位置,这是萧氏皇族的特性,所以哥哥,你没死。还活着,和我在一起。」
活着?
他嘴角突然溢出笑容,那是冷漠得、没有热度的笑。
萧飞被他这样的笑容吓住了,他坐得更近了一点,一只手绕到他肩头,轻轻揽住他说:「哥哥,都过去了,晋还双死了,再也没有人可以伤害你了。」
萧云身体在听到晋还双三个字时,身体轻轻颤抖了一下。
死了?
他喃喃地重复。
「是,死了。」
他看不清面前人的面容,眼前笼罩着一层绡红,但是他能看到面前的人戴着皇冠,这又是一位皇帝。
天下皇冠都是大同小异的吧?只要是戴上这东西,就代表至高无上的地位,代表可以随意侮辱践踏任何一个人的权利吧?
他冷冷地笑了,多么讽刺,他几乎也会是一个皇帝呢。
他放弃了摆脱掉搁在自己肩头上那只手的打算,微微侧了脸,绽出一个轻薄的微笑:「那么,陛下,现在轮到你了吗?你对我还有兴趣吗?」
他的笑容几乎可以称得上甜美,然而萧飞还是感到心悸。
那笑容彷佛是绞碎了他的心一般,痛得难受。但他没有改变态度,他说:「我爱你,这你知道。可是如果你不愿意,我绝不会强迫你。」
萧于笑出了声:「爱?晋还双也很爱我,你想不想知道他是怎么爱我的?」
他的笑容和他说话的语气,都表明他心仍然结着冰,但萧飞有这个自信,他可以融化掉那冰。就算不能让他爱上我,我至少会让他做个正常人,我要他脸上的笑容不再夹着阴云,我要他忘掉所有的折磨和痛苦,他想,不能让他爱上我,也许会很遗憾,可是只要他从此能开心地生活下去,那也很好。
「我不想听,哥哥,这里是你的地方,你是安全的,也是自由的。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的事。」
萧云沉默的听着,笑容像退潮的水一样落了下去,面上一片空白。
晋还双死了。
他蜷缩起自己,一直充塞在胸中的恨突然消散了,他发现自己活着的理由似乎没有了。一直以来,对晋还双的恨是支持他活着的重要理由,他知道晋还双其实是渴求他的,晋还双所渴求的东西与萧飞所要的东西是一样的,他没有给晋还双,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理由要给萧飞。
「你出去,如果你说我是安全的、自由的,你可以永远不药出现在我面前吗?」他冷漠地说。
「可以,那么我让龚小弯来照顾你。」萧飞的声音里有隐忍的克制。
萧云一下子变了脸色:「不,永远不。」他不想看到他,这世上最后一个背叛他的人,从此以后他再也不怕任何人的背叛了。
萧飞默默地站起来,看着他一直爱着的哥哥,失血过多的脸庞苍白而清秀,视物不清的双目空洞而茫然,虽然仍然是一双漂亮得夺目的眼睛,却已经没了神采。
他低着头退出了这间屋子。
龚小弯站在屋外,眼巴巴地看着他。
萧飞也看着他,良久摇了摇头。
龚小弯眼里的神彩立刻失去了光芒,低下了头,萧飞走到他面前:「什么时候走?」
龚小弯低着头道:「本想等他完全康复,可是。。。。。。他。。。。。。」
萧云拍拍他的肩道:「放心吧,他会好起来的。」
龚小弯苦笑了一下,转身准备走了,走到门口又折返转来:「陛下。。。。。。你不要灰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他只是。。。。。。只是没办法忘掉过去,他是。。。。。。」
萧飞微笑起来,他打断龚小弯的话头:「我知道,我比他自己更了解他,芳心吧,小弯,我如果不能做一个好皇帝,至少我能做一个好爱人。」
龚小弯惊异地看着他,萧飞的笑容渐渐扩大,他朝小弯挥了挥手:「去吧,何为可在西凉,等着你去助他一臂之力,我是把西边的关防全部托付给你们,你的殿下你尽管放心的托付给我吧。」
龚小弯看着年轻的自信的少年皇帝,之前的全部重负这时候都放下来,他朝卧室内看了一眼,咬了咬唇,终于转身去了。
尾声
冬去春来,转眼又是一年春。
萧云坐在窗下,手正在案头摸索着,却始终没能找到,他有些焦躁起来,他的眼睛仍然视物不清,但那层红雾总算消了,他低头竭力想要看清楚案上的东西,宫女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是要这个吗?」
一支玉笛塞在他手里。
他温和地笑了,对宫女道:「是,多谢你。」
宫女转身要走开,萧云突然叫住他:「。。。。。。你知道。。。。。。皇帝。。。。。。什么时候能回来?」
萧飞自春节后南巡,已经两个月了,仍然没有回来。
没了那双温暖的手,没了那个柔和的声音,他这才觉得不习惯。
一年以来,萧飞默不作声地守在他身边,无论他怎么样,嘲笑挖苦甚至喝骂,在明白眼睛再也不能恢复的那一段时间,更是心情恶劣到巴不得触怒萧飞,好让他名正言顺地砍了自己的头。然而萧飞有着普通十九岁少年没有得沉稳与耐心,他细心地照顾着萧云,无视他的坏脾气,好像他不是一个皇帝而是一个内侍一样。
渐渐成了一种习惯。
就如同曾经的岁月哩,对折磨与痛楚成了习惯一样,他不知道是如何习惯的,两个月没有萧飞在身边的日子,他吃惊地发现,他开始想念。
门外突然传来嘈杂的人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这里一直是很安宁的,在他生病那段日子哩,萧曾经严令所有的人轻声细语,绝对不允许高声喧哗。
这是怎么了?
那宫女刻跑到门外去,喝止内侍们的喧哗,只听见一个内侍尖细的嗓音说道:「唉呀,柳姑娘,你不知道,宫里都传遍了,陛下在行宫里遇刺。。。。。。听说。。。。。。」
那宫女还没回答,便听得屋内哗啦一片大响,她吓了一大跳,连忙奔回屋内,只见萧云跌坐在地下,望着房门道:「他们说什么。。。。。。皇帝。。。。。。皇帝。。。。。。」
宫女惶恐地去扶他,一面道:「奴婢也不知道。。。。。。陛下。。。。。。陛下。。。。。。
」她说着几乎要哭出来。
萧云心口突然空荡荡的。
他木然地任由宫女扶他坐下,呆呆坐着,手摩挲这那只玉笛,这是萧飞给他的,他死了吗?
他突然醒过神来,对站在一边的宫女说道:「去,去探听清楚,快去。」
宫女去了很久,一直没有回来。眼前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他知道天黑了。
内侍们也没有出现,他屋子里一直黑着,他坐在黑暗里,突然觉得不适应,他的眼睛已经不能看清东西,就是点上灯,也不能做任何事。他有些诧异,他一直以为最适合自己的就是黑暗,是萧云改变了他的习惯,无论他看不看得见,他都命令给他掌上灯。
他已经不再是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了,他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可是为什么萧飞还没有回来?为什么?
他突然大叫了起来:来人。点灯!
没有人应声。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在黑暗中摸索着,手碰到了烛台,火折呢?在哪里去了?他焦集起来,额头上渗出了和朱。
正在翻找时,面前突然一亮,有人点亮了烛火,他愣了一下,然后问道:「回来了?快说,陛下怎么了?」
来人沉默着。
「他是不是。。。。。。是不是。。。。。。啊。。。。。。」他揪紧了衣领。不,不要这样。
泪水突然毫无征兆地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