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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谋爱
☆、那是爱情
打的到的时候，母亲已经在咖啡厅外等待多时。
想是母亲已经觉察出了不对，透过咖啡厅外浅浅的光，苏韵还是看到母亲面色凝重，提着保温桶的双手在微微颤抖。
“妈，对不起……”
母亲没有回应，拉着苏韵进咖啡厅。落座，母亲把保温桶放到一旁，点了咖啡。
“怎么……回事？”
被母亲这样一问，苏韵就忍不住哭了，泪如雨下。究竟，要从何说起？
“搬家了？”
苏韵哭着点头：“嗯。”
“不是……一个人住？”
苏韵咬着唇，泪流不止：“嗯。”
母亲声音愈发颤抖：“跟……男人住？”
苏韵泪水决堤，双手紧紧地捂住嘴巴，全力阻止即将到来的痛哭，用力点头：“嗯。”
母亲放在桌子上的胳膊，突然滑落，刚刚还挺地笔直背一下子向后靠，好像浑身所有力气瞬间被抽的干干净净，完全无力支撑整个身体。
苏韵立即起身，过去抱着母亲，母亲一动不动地任她抱着，不发一言。
正在此时，苏韵的手机响了，是秦慕来电。这么晚，她还在外面，若不接他电话，他肯定放心不下，会不停打来。所以，接通。
“在哪里？”
“外面。”
“外面哪里？我去接你。”
“不……不要。我一个小时后回去，你别来找我。不说了，拜拜。”苏韵快速挂了电话，调了静音。
那边的秦慕，看着一室光亮心急如焚，今天她格外失常，从未这么晚从家里出去过，而且说话很急，还带着浓重的鼻音，哭了？
秦慕大步跨至客厅，看到放在茶几上的笔记本，焦急地按了几下Enter键，屏幕变亮。看着屏幕上定格的画面，秦慕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打开浏览器，查看搜索记录，心下稍安。
这边，苏韵刚挂完电话，母亲不敢置信：“是……秦先生？”
刚刚的电话是抱着母亲接的，秦慕，母亲是见过的，即使简短的几句话，隔得那么近，还是能够听得清楚的。
苏韵点头。
母亲坐正，示意苏韵坐回去，苏韵退回，跟母亲面对面坐着。
“你们……什么关系？”
苏韵咬咬唇，细细斟酌着字句：“我们……住在一起。但……但不是男女朋友。”
母亲的眼泪“唰”一下流下来，身体再度无力地靠后。
苏韵急着起身，过去抱母亲，母亲伸出手阻止，苏韵不得已哭着坐下。
母亲强迫自己镇定，端桌上的咖啡，可是手臂颤抖，咖啡没端好，反倒洒了一桌。
苏韵哭着道歉：“妈，对不起，对不起……”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秦慕救爸爸的条件是……要我的身体两年。”
母亲闭着眼睛，泪流满面。良久，再问：“他怎么才肯放过你？”
“500万没有追回来，是秦慕拿自己钱垫上去的。我曾经求他，说把500万还他，让他放我自由，他不肯。”
“他……喜欢你？”
“他对我非常好，虽然他没明确说过，但我想那是喜欢。不过他也只说需要我两年，两年后还我自由。”
“你约他出来，妈妈去找他谈，妈妈去求他，去跪下来求他，求他放过你好不好？”
“妈，他不会同意的。我提过……好几次，他非常生气。”
提起秦慕，苏韵眼中是那么明显的……深深地迷恋，母亲心中越发恐惧，这样优秀俊朗的男人，苏韵真的逃得过吗？
母亲唇齿微颤，试探着问：“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欢秦先生？”
苏韵咬着唇泪流满面，重重地摇摇头。
母亲眼中闪过的，苏韵看得真切，是惊喜。
可是母亲还想要再确定，要非常确定，要完完全全确定：“真的……不喜欢？”
苏韵泪水再次决堤：“妈妈，那是爱。”
母亲双手紧紧捂住嘴巴，失声痛哭。最怕的事情，就这样毫无预兆、无可挽回地发生了……
许久之后，母亲哽咽着开口：“你从小就美，所以，我跟你爸爸对你要求也特别严格，是怕成长过程中诱惑太多，影响你的人生。我们时常想，宁愿你没有如此美貌，长得平凡一点，普通一点，你就可以放手追求你喜欢的东西。你喜欢服装设计，你可以大胆地去学。你喜欢当设计师，你可以勇敢地去做。你喜欢北京服装学院，你梦想圣马丁艺术学院，你都可以大胆地去尝试。想要靠着自己的努力，过平凡普通或者惊天动地的生活，我们都支持。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生得太美，我们必须得按照较为安全稳妥的方式，保护你，让你过安稳的生活，而你，也不得不委屈自己，放弃自己的梦想。
艺术类的圈子太复杂，潜规则太多，而你又那么单纯善良，我们担心有太多人因为你的美貌打你注意，担心你的美貌被别人利用，甚至招来祸害，而让你后悔终生。可是，担心来担心去，却发现……最后踏上的这条路，竟然是我们最为恐惧的。
自小带你出去，太多人夸你长得美，太多人说有如此美貌，将来嫁人，必定非富即贵。这些，我跟你爸爸从不奢求，只希望你嫁到小康之家，嫁给所爱之人，幸福一生。一入豪门深似海，哪个有钱男人不是在外养着一堆女人，家里的妻子哪个不是满肚子的委屈和心酸，还要咽泪装欢。表面的风光，物质的富裕，我们从不奢求，只希望你能够拥有爱情，幸福一生。而你……竟然爱上了秦先生！”
好像想到什么，母亲身子突然前倾，紧紧抓住苏韵的手，激动地问：“妈妈问你，是不是相处久了，难免习惯，难免依赖，而他得到你的身体，你就觉得要从一而终，你误以为是爱？”
苏韵摇头，泪水直流：“妈妈，我好想骗你，好想给你最让你安心的答案。可是，我连自己都骗不过。如何骗你？
我希望时时刻刻见到他，我希望我能够拥有此生此世的他，想到以后的生活里没有他，我都觉得我要活不下去了。我曾经问过自己，如果我和他必须有一个要面对死亡，我会怎么做。答案是……我宁愿死去，让他活着，我愿意为他牺牲一切，包括生命。
你说是日久生情？不，从见他的第一眼开始，潜意识里就觉得不能靠近，一定要远离。否则，我会爱他爱到飞蛾扑火。所以，我逃离了。
可是在逃离的一年后，终究还是逃不脱。在跟他相处的过程中，我强装冷漠，我时刻惊醒着，提醒自己不要爱上他，可还是抵抗不过，还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沦陷，爱上他，爱他爱到……不顾一切。”
母亲含泪问：“你……想没想过……以后的生活？”
苏韵点点头：“他有他的责任和使命，他要执掌整个秦氏集团，要娶名媛闺秀，会过上流生活，我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可能有任何结果，这个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既然怎么压制自己，都阻止不了我爱他，那我就……好好爱他，更爱他，深爱他。
这两年间我们会好好相处，就当是我做了一个无比奢侈的梦，我不需要他任何承诺，也不会给他任何承诺。两年以后我会离开，努力过没有他的生活，不打扰他，不给他任何牵绊和负担。至于我……以后，恋爱、结婚，我希望会，但是如果我不想，妈妈……你……别勉强。”
“希望会”、“别勉强”话说得如此委婉，可母亲还是懂了。
母亲哽咽着：“妈妈不想让你压抑自己、委屈自己的心，但更不想看到你受伤。妈妈的同事，你冉阿姨，就是跟豪门阔少相恋，情到深处山盟海誓，此生不渝，你冉阿姨也为那个男人未婚生子，儿子生了，可那个阔少还是不愿意娶，儿子养到五岁时，那位有钱有势的阔少，把儿子抢回去，你冉阿姨告到法院数次，可终究还是被压下来。如今，孩子都十八岁了，你冉阿姨也只见过三面，而她也……终生未嫁。”
说完，母亲颤抖着拉着苏韵的手，哭着说：“别为秦先生生孩子，不然，骨肉分离，今后的人生更凄凉。这两年间，你可以不计后果，可以完全放任自己的心，去爱他。可是两年后，你必须要理智，要为自己打算，到时候，我们给你时间调整，调整好再重新开始新的人生好不好？你多少为自己考虑考虑，为已经半脚踏入黄土的父母考虑考虑。韵儿，当妈妈求你，当妈妈求你好不好？ ”
苏韵双手握着母亲的手，微微点头：“嗯。”
得到肯定答案，母亲稍微放下心来，喝了一口咖啡，稳稳心神，再问：“你们有没有避孕措施？”
苏韵咬咬唇，点头。
“具体怎么做的？”
“除了第一次和有一次他太激动，我吃避孕药。其他的时候，都是他……在用避孕套。”
“保护好自己。你是独立自主的现代知识女性，不要为爱忘记一切，不管不顾。
身体上，避孕药不要常吃，避孕措施让他来做，不要让自己怀孕。堕胎对女人身体极其不好，而且那是你们的孩子，会流着你和他血液的孩子，你必然会舍不得拿掉。但是一旦生下来，你的人生就有了污点。爸爸妈妈一把年纪，不怕别人闲言闲语，但你不同，你还年轻，你还有大好的人生。
而且，有了孩子，万一以后秦先生要用孩子来威胁你做情妇，他结婚，娶豪门千金，你作为情妇不能结婚，破坏别人的婚姻，你不但会受到良心谴责，还要独守空房，等他到来。美好的人生，都用来等待。年轻时还好，一旦老了，色衰而爱弛，没有色，你会被更多更美更鲜活的女人取代，那境遇会更凄惨。”
苏韵哭着点头。
母亲紧紧握着苏韵的手，说：“韵儿，你点头妈妈就当你答应了。妈妈知道，你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看到母亲如此心疼自己，苏韵不忍心再让她难过：“嗯，但是爸爸那里……”
母亲握着苏韵的手越发用力，像是给她身体注入能量一般：“你只要保护好自己。爸爸那里，妈妈替你保密。你爸爸那脾气，你是再清楚不过的，千万不能让他知道。”
苏韵再次点头。母亲拿着保温桶，付了账，拉她出去，临别时，母亲递过来保温桶，说：“你前段时间说来月事的时候肚子疼，妈妈托人去农村买了土乌鸡，本来想等你周末回去炖给你吃，你周末又说要采访，没时间回去，妈妈今天放半天假，就做好了送来给你，你回去秦先生那里，自己热了吃。”
已经止住的泪，又大肆奔涌，苏韵抱着母亲：“妈妈，谢谢你。”
母亲也拥着苏韵：“傻孩子，你是妈妈的女儿，妈妈当然要疼你。只是妈妈疼你还不够，你自己也要会心疼自己。”
苏韵重重地点头。
母亲放开她，说：“快点回去，太晚了就不安全了。”
苏韵把保温桶抱在怀里，打的回秦慕那里，刚要开门，才发现刚刚走得急，忘记拿钥匙，连小区大门都进不了。正准备叫保安开门时，胳膊就被人拉住。
抬头看，是秦慕。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点击、评论比较多，婉儿经常改文到半夜一两点，都没觉得累。
昨天一天基本没点击、没评论，婉儿怎么刷，都刷不出来，突然间，整个人都不好了，觉得你们不要我了，完全无心改文了……
你们要是看到我楚楚可怜的小眼神，绝对会心疼我的……
呜呜呜呜……
☆、泪湿一片
秦慕俯身看着苏韵，语气有些不善：“这么晚了，还一个人在外面，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苏韵知道秦慕有些气了，抬头看他，嘟嘴做无辜可怜状。
秦慕见苏韵无辜卖萌的表情，心头的火，瞬间熄灭，可声音依旧有些严肃，问她：“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为什么不接？”
苏韵看看手机上有9通未接来电，又用无辜的小眼神看他：“不好意思嘛，静音，人家没听到。”说着，伸出一只手，做发誓状，“保证没有下次了。”
刚刚打了9个电话她都不接，看她钥匙放在茶几上，平时在外穿的鞋子也未穿，她是没带钥匙穿着拖鞋出去的！想去找她，都不敢离太远，只能守在小区门口等她回来。
“去哪里了？怎么穿着拖鞋就出去了？”
苏韵低头，看着自己的脚，真的是穿着一双棉质拖鞋就跑出去了，刚刚真的太惊慌了。
“我妈刚过来，在半路上给我打电话，我怕她发现我搬家了，就急忙跑过去，后来拉着她去咖啡馆，多聊了会。”
“你妈知道你搬家了？”
“不知道，幸亏我过去地早，不然就会被她发现了。”
秦慕开了小区大门，拥着她进去：“没发现，怎么眼睛哭到肿得像核桃？”
苏韵把抱在怀里的保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