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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子有着粉妆玉琢的娇颜,且浑身上下充满朝气。
突地,苏琉君的心跳骤然加快,不单如此,一种极度不安的预感也悄悄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老夫人,这位姊姊好美哦!”衣扇舞眨着一双慧黠的清澈大眼,娇悄地对着苏琉君笑道。
齐老夫人笑了下,一边拍拍衣扇舞的小手,一边对她解释,“君儿不仅人漂亮、医术高明,还帮你的齐大哥做过不少事呢。”
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齐老夫人竟特别对衣扇舞强调“你的齐大哥”这几个字。
苏琉君不笨,马上意会出齐老夫人叫她来此的目的。原来啊……齐老夫人早就看出她对齐凤冥的爱慕之意。
“君儿,你应该有听过衣家吧!”齐老夫人冷不防地一问。
“回老夫人,君儿……当然有听过。”在京城谁没听闻过富可敌国的衣家!
齐老夫人的意思已十分明显,她深知自己根本无法入齐老夫人的眼。诸凤楼虽是武林世家,但已故的齐老楼主却因为搭救过皇上而被赐封为镇武王爷,虽然齐老楼主已逝,但齐家仍保有一定的声望,所以能让齐老夫人看上眼的儿媳,恐怕都是非富即贵吧!
突然间,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倏地涌上她的心头。
☆ ☆ ☆
匆匆向齐老夫人告退后,苏琉君便直奔朱雀阁,可她才一转入长廊,便远远地瞧见一抹雪色的人影朝她这方向踱来,立即地,她加快速度朝那人走近。
“有恶鬼在身后迫你吗?”齐凤冥在她险些停不住步伐,而欲撞入他怀里的那一刹那,轻轻地箝住她的肩,似笑非笑地问。
苏琉君一下子缓和不了急促的呼吸,可她的意识却异常清晰,以至于她并没有马上将那股不安一古脑儿地发泄出来。
直到齐凤冥回头对身后的武总领使了记“要他先离开”的眼色,苏琉君才猛然张臂抱住他的腰身。
她凄楚地仰首急问:“楼主,你要成亲了吗?”
“成亲!你这消息打哪儿来的?”齐凤冥眸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勾唇低笑。
“是……是君儿猜想的。”齐老夫人虽没明说,但事实已经摆在她眼前。现下,唯一能抗拒齐老夫人话的人,就只有楼主自个儿了。
“君儿,说实话。”他漾起鼓励的笑容,企图打开她的心房,然笑语中却夹藏着一丝冷漠及不耐。
哼!是哪个人如此多嘴?
无奈苏琉君只看得见齐凤冥唇边那一抹温柔的笑容,“我、我方才去过老夫人那里……”
“哦。”啧!娘亲也未免太心急了。
“我除了见着老夫人之外,还看见、看见……”
“看见什么?”
“衣家千金。”她的声音愈来愈小。
“就这样?”齐凤冥有趣的挑眉轻问。
“楼主,君儿知道我没有资格过问,可是我、我……”
“君儿,你别慌,我知道你的意思。”齐凤冥捺着性子安抚她,在昊阳玦没到手之前,他可不能“得罪”她。
“楼主知道?”苏琉君此时此刻的神情像是充满期待,却又生怕希望落空。
对于她的深情爱慕,齐凤冥不会不知,可她却从不敢去问,他到底对她抱着何种想法,他会喜欢上她吗?还是他只是想……苏琉君的心陡地冷颤了下,她赶紧甩甩头,想将脑中那种可怕的想法忘掉。
“君儿,你可以等吗?”
一句饶富玄机的话,让苏琉君原本已经死沉下来的心湖起了涟漪。
“我当然可以等!”她愣了下,旋即兴奋地答道。
天啊!她第一次听到齐凤冥对她许下他们俩之间未来的承诺,而她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很久了。苏琉君的身子因过于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不过,她兴奋的心情在下一瞬间又蒙上阴影,“可是楼主,万一老夫人她……”
齐老夫人看起来相当喜爱衣家千金,倘若她命令齐凤冥马上迎娶她,那她不就什么都没有了。
“君儿,在诸凤楼里,你觉得有谁能够命令我,抑或是迫我就范?”齐凤冥挑眉问道。
“是、是没有。”
“那就对了。”
“但是衣姑娘不仅家世好,而且又长得美,而我却只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也许是深受衣扇舞的刺激,一向仅守分寸的苏琉君不禁乱了心神,也变得极为敏感脆弱。
啧!苏琉君今儿个的话还真多,“你有我是不?”
闻言,苏琉君犹如雨过天青般地霍然一笑,情不自禁的,她再度敞开双臂欲环抱住他,然而齐凤冥却猝然扣住她的肩头,制止她进一步动作。
苏琉君感到疑惑,正要发问——
“齐大哥,呃,君姊姊也在啊!”踩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的衣扇舞,先是歪头对着齐凤冥娇笑,才对蓦然旋过身的苏琉君打声招呼。。
原来他不愿让她接近,是因为衣扇舞来了。
苏琉君绝美的脸蛋顿时显得僵硬苍白。
“齐大哥,老夫人要我来找你耶,不过既然君姊姊在,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衣扇舞说完便要离去。
“等等舞儿。”齐凤冥唤住她。
舞儿!齐凤冥跟衣扇舞到底认识多久了?舞儿、舞儿、舞儿……多么亲密的称呼啊。苏琉君浮现出青筋的小手,紧紧地绞住自个儿的罗裙。
她好嫉妒,真的好嫉妒!
“琉君,你先退下。”齐凤冥冷不防地握住她的手,声音轻柔而诡异。
苏琉君犹如被恶梦醒般,浑身克制不住的一颤。
“我……”琉君?他一向都唤她君儿的是不?怎么这一会儿居然称她为——对,就是她!就是因为衣扇舞的出现,齐凤冥才会改变对她的态度。
苏琉君原是想狠狠地瞪住衣扇舞,可却在接触到她纯净的大眼后,立即自卑了起来。
她凭什么去怪罪人家?衣扇舞又没犯着她。
“琉君。”
耳畔再次传来齐凤冥低柔的声音,而这一回,声音里似乎掺杂了些警告,这时,苏琉君心里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刚才好像对他们俩之间的事高兴得太早了。
“齐大哥,我突然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咱们下次再聊吧!”衣扇舞不知看出什么来,一双大眼灵活地转个不停。
“舞儿!”齐凤冥的叫唤声并没有留住衣扇舞。
齐凤冥眸光一闪,欲要追回衣扇舞时,却发现衣袖的一角竟被苏琉君紧紧揪住,他原本是可以甩开她,但念在她尚有利用价值他停下动作。
然,他虽称了苏琉君的意,可他眸底所进出的寒意却几乎射穿苏琉君的脑门,所幸,她一直低垂着脸,否则任谁见了他的眼,都会打从心底感到不寒而栗。
“君儿,你要耍性子可以,但没必要选在这种时候。”
齐凤冥俊美的容颜浮现一抹无情之色,不过,在苏琉君抬眼的瞬间,那抹无情之色很快便消失无踪。
“对、对不起楼主,我不该破坏你跟衣姑娘的——”对于这种幼稚的行径,她亦深深感到后悔,但她就是没法控制自个儿的手。
“君儿,衣家对我而言有重大的意义,也就是说,诸凤楼暂时得罪不起衣家,这样你懂吗?”齐凤冥语带神秘地打断她的话。
“重大的意义……”苏琉君喃喃低语后,忽地猛退一步,她明了了!脸上旋即浮现一抹惊惧之色,“那么说的话,楼主最后还是会跟衣姑娘成亲!”她几乎肯定的说道。
“君儿……”
“这不是真的!楼主,你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她不停地眨着眼儿,万分惶恐地攀住齐凤冥的臂膀。
“冷静点君儿。”齐凤冥微拢剑眉,有些意外她的反应竟如此之快,更意外她的反应竟会如此激烈。
“我冷静不下来啊,我只要一想到楼主就快成亲,我就无法——”
毫无预警地,齐凤冥紧紧搂抱住猝然僵直的她,未几,苏琉君那颗浮动的心,在他熟悉且温柔的气息包围下,逐渐安稳下来,然而她仍旧舍不得离开,她好希望这一刻能够永远静止。
“对不起,是君儿失态了。”可惜时间仍继续流逝,在齐凤冥握住她的双肩将她轻轻推开后,她就知道美梦果真是短暂的。
“君儿,我先问你,难道你都不曾怀疑我为何会跟衣家走那么近?”齐凤冥原本不想让苏琉君知情,不过若让她继续胡闹下去,吓走衣扇舞事小,但若因此失去离星块,他就算杀了苏琉君也弥补不了他的损失。
满脑子都想着他与衣家千金即将成亲的她,根本来不及想到那些事。
“君儿啊君儿,有时候,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齐凤冥嗤笑一声,但口吻却充满宠溺意味,下一刻,当他发现苏琉君唇畔竟绽放出一抹惊喜的粲笑后,他马上警觉到自己的异样。
啧!他是怎么搞的,记得不久前,他还对裘影说要把苏琉君赏给他,怎么这一会儿,他竟然……
齐凤冥脸色倏地一沉。
“楼主,你不是还有话要告诉君儿?”她展颜一笑,却不忘抬手拭去方才所淌下的冷汗。
这些日子以来,她每天都过得提心吊胆,一方面是忧心米菱拿不回昊阳玦,而另一方面又惧怕自己的地位快要不保。就好比现在,一直处于崩溃边缘的她,常会因为他无心的一句话而吓到失态。
所幸,齐凤冥都会及时拉她一把,不至于让她因失态做出什么无法收拾的事。
“嗯,我要说的是,离星玦目前就在衣老爷子手上,谁娶了他的独生女,谁就可以拥有那块离星玦。”齐凤冥缓缓地逸出这些话的同时,脑中却不断索绕着一张总是表现出对他无比爱恋的绝美脸蛋。
他甩了甩头,想忘却那张脸,哼!他从不认为有哪个女人能在他夺得霸业以前,进占他的心,衣扇舞不能,苏琉君就更不能!
“什么?离星玦在衣家!”苏琉君了解离星玦对诸凤楼的重要性,更知道江湖上一直密切注意这三块古玦的动向,万一,齐凤冥没娶到衣扇舞,而米菱窃取昊阳玦一事又失败,那她岂不是变成诸凤楼的大罪人?
唔,好沉重哦!
突地,苏琉君感觉自己的肩头好像快被一种无形的重物压垮,而且,在意识到成亲一事似乎已成定局后,她反倒激动不起来。
为什么?
莫非她已经看破了?啧,怎么可能看破嘛!
“所以我才要你等!”苏琉君,你让我浪费这么多时间陪你闲扯这些无聊事是没关系,不过,你得付出同等的代价才行。
“等!”呵,之前的“等”对她来说是一种幸福的相许,然,倘若他跟衣扇舞真的成亲,那还要她等什么?妾吗?啧!难不成她苏琉君最后只能沦落为那种角色?
她哪甘心!
“我不会委屈你的。”齐凤冥托起她的下颚,看尽她眼底的绝望以及豁出去的叛逆。
不会委屈她?那是什么意思?苏琉君不再轻易绽露欢颜。
“我一拿到离星玦,衣扇舞也就没啥作用了。”
苏琉君陡地一颤,没啥作用、没啥作用……那她呢?等昊阳玦一到他的手上,那她的下场是否会跟衣扇舞一样?
“君儿,你当然跟衣扇舞不一样,你永远是我的好君儿。”齐凤冥轻易看穿她的担忧及恐惧,于是他再一次对她许下模棱两可的承诺。
苏琉君缓缓地偎入他敞开的怀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还是输了,今生她终究逃不开他们俩之间的牵绊。
☆ ☆ ☆
午后,四周垂满紫色纱幔的六角亭内,频频传来衣扇舞的娇笑声。
清风偶尔吹开了紫色纱幔,让藏身在一角的苏琉君,看见了齐凤冥那抹魅惑人心的绝美笑容。
衣扇舞是如此的清灵而不做作,想必和她在一块,齐凤冥应该会很快乐。
反观她呢,心境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尤其在见不着齐凤冥的时候,她更是觉得做什么事都不对劲。
难道她真的累了?
苏琉君失笑,脸上尽是酸楚地别开眼,尔后,她缓缓地旋过身,一步一步地踏离。
“君姑娘。”
苏琉君才步上拱桥,裘影便迎面而来。
“有事?”苏琉君依在桥杆,失去光彩的一对眼眸凝望着荷花池。
“非要有事才能与你说话吗?”裘影低沉的嗓音透着一丝古怪。
裘影的回答令苏琉君有些讶异,不过现在的她已无力表现出来。
“楼主跟衣姑娘处得很好。”裘影似有意在她面前提起此事。
苏琉君用力闭了下眼,再睁开时,她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