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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给你找俩雏儿?直接养起来……这可以吧?”支光明笑着摇摇头,“费用全算我的,还管监视,你时不时来看看就行了。”
“拉倒吧,我一年能不能来陆海两次都难说,何必祸害人家小姑娘呢?”陈太忠漫不经心地撇一撇嘴,又笑一笑,“像现在这样就挺好,有人能跟我来就跟着来,没人我就忍一忍,多大点儿事?”
“嗯,这不是想让你常来吗?”支光明惬意地伸一伸腿,展一展身子,“其实说实话,好玩的还是小嫂子,小姑娘太麻烦……”
就要直奔湖城了,这二位居然不商量将要面对的事情,反倒是这样不靠谱的闲聊,不知道的会以为两人脑子进水了,知道的才明白,“每临大事有静气”这七个字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得有点底气才成。
有点遗憾的是,北京的航班晚点了,晚了足足俩小时,不过,支光明都已经打算陪陈太忠去湖城了,肯定也不会在乎耽误这一点时间。
马小雅手里拖个行李包出来了,她打扮得挺时尚的,只是陆海靠南,就算是来寒流了温度也没有降到多低,所以她身上浅黄的裘皮大衣,看起来多少还是有点碍眼。
大家在朝阳吃完午饭的时候,就是下午两点了,陈太忠在奔驰车上打个盹,再睁眼就已经到了湖城,陆海的高速公路建设真不是吹牛,四百公里的路程三个小时出头就到了。
尽管陈太忠再三推脱,支光明还是跟着来了,一路上,支总在不停地打电话,不过联系来联系去,大家一听说他是跟着凤凰科委的副主任来的,说不得只能苦笑着推脱——开什么玩笑,前一阵儿凤凰来了个姓许的,折腾了大家好一阵呢。
当然,支总的朋友里,也有几个靠得住的,就说我们作为本地人,不方便出头,但是有事儿的话,打招呼是没问题的。
到最后也就是湖城交通局的庞局长说了,来吧,小支你来,晚上我给你接风——这也是庞局长知道,支总不但搞道路工程比较多,而且跟交通厅苏厅长关系好,而他跟苏厅关系也好,别人从厅里要不下钱来他就能要下来,这就是本事啊。
反正这交通局跟正西那帮家伙,没有什么利益上的交集,庞局长自然也就不怕某些人给他穿小鞋,鱼有鱼路虾有虾路罢了。
接风的酒宴,是在湖城的交通宾馆举办的,说实话,湖城地方并不大,繁华的程度跟凤凰类似,当然,这样的地级市,在陆海排名就是倒着数的。
但是这个交通宾馆档次也不低,比牛冬生的交通大厦差一点,那是因为这宾馆是四年前建起来的,跟不上时代的节奏了而已。
小沈带着一帮人在其他包间吃饭,庞局长和另一个副局长在最好的包间接待支光明和陈太忠,当他听说,看起来一副贵妇打扮的马小雅居然是前中视主播,这次来是帮着拍摄的,禁不住也有点傻眼,“老支,你这真的是想往大里搞啊?”
“不是我想,是太忠想,”支光明有意捧一下陈太忠,所以将他推到了主客的位置上,闻言就笑着回答,“只要他想,那我就没二话……三个月前,太忠把我从中纪委手上弄出来的时候,我就发誓了,只要他想的,我一定奉陪到底。”
“啊?”两个局长听得齐齐地啊了一声,支总前一阵被某些事情牵连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不过这二位却是没想到,把他从中纪委手上弄出来的,居然会是眼前这个年轻到不像话的副处。
“支总你的事儿,那就是我的事儿了,”庞局长也有担当,说不得笑着看陈太忠一眼,“陈主任看起来真年轻啊,今年多大了?”
刚开始的时候,他说话多少还有点淡淡的傲气的,不管这陈主任再是年轻,终究是个副处,而他是实职正处,又是身在湖城本地,不但一把年纪在那里摆着,对方更是可能有求于自己,他何必太过客气?
但是,人家手眼通天到能在中纪委手里捞人,那就由不得庞局长不重视,这就是传说中能直达天听的主儿啊——好吧,就算中纪委那事儿可能是凑巧,可再看一看人家身边跟着的摄影师,都是前中视女主播,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今年二十二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对方初开始的傲气他能理解,自然是不会在意,“其实本来不想让支总跟我来的,是他一定要来,庞局你帮我劝劝他,他一把年纪了。”
“支总这是恩怨分明,”庞局长笑着回答,一边说,一边就举起了酒杯,“不过老支,陈主任说得也有些道理,正西那帮家伙下手太黑,陈主任师出有名倒是不怕,你要是被人惦记上,总不是什么好事……这边有我呢不是?”
这话就很不见外了,不但表示了关切,还揽了责任过来,等闲的官场中人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庞局的交好之意是一览无遗,不过支光明摇摇头,“庞局你也别劝我,就正西那帮小毛孩子,我还不至于怕……搁在五年前我玩死他们。”
“支总,还是谨慎一点好,”那个副局长小心翼翼地插话了,也是很不见外的,“就凭大轿子车上的那帮小孩,还真不行,正西那边,现在真的太乱了。”
“要说打架,太忠一个人就打他们一群,”支光明听得就笑,“这帮小孩,也就是让那些人动手的时候,掂量一下。”
“我倒是希望,他们能把事情搞大一点,”陈太忠微微一笑,端起酒杯跟大家干杯,不过这话里的杀气,是个人就听得出来……
第二天一大早,大轿子车和奔驰车就直奔石毅被发现的白鹿县,这也都是些程序上的章法,去派出所了解一下经过,再确定一下跟近邻的村落没什么关系,然后车头一转,就冲着正西市去了——这就是给对方一个反应,凤凰科委来人了啊。
正西作为一个县级市,热闹的也就那么几条街,街上建筑不少,但是少见那种高大的,其实这也是湖城一个特点,市区不算特别小,建筑也多,不过起眼的不多。
由于在白鹿县耽误了一阵,两辆车到正西的时候,就接近中午了,人是铁饭是钢,大家就选了一家看起来档次还可以的饭店,闹哄哄地走了进去。
在这样的小城市里,就算饭店档次不错,这二十多号人也没合适的包间可去,于是小沈吩咐服务员,包了饭店的一个角落,还强调中间要空出一圈桌子做隔离。
陈太忠等人自然是一桌的,其他人分作三桌,上菜以后就吃喝了起来,小孩子们爱热闹,这次又是跟了老板出来,喝一点酒就嘻嘻哈哈地喧闹了起来——当然,声音也不算很大,毕竟旁边还坐着老板的老板。
他们这帮人挤在一个角落,原本就很扎眼了,正好进来七八个年轻人,想吃饭又没地方,正跟服务员商量,那空着的几张桌子能不能坐人,听到这些年轻人说话是外地口音,一时就恼怒了起来,“外地人,说话小声点,别找揍。”
正西这里有几个特点,假冒伪劣的产品多是一点,还有一点是特别排外——事实上,造假猖狂的地方,都有这么个共性,只有齐心协力互通有无,才能对抗各种检查,你本地人拧不成一条绳的话,就太容易暴露出问题了。
事实上,正西的外地人并不少,但多是依附于本地人生存,在正西人眼里,湖城的都算是外地,就别说这帮朝阳口音的小家伙们了。
“孙子你说谁呢?”这边才发话,那边喧闹的年轻人不干了,杯子一摔就站起了十来个人,“有种的再说一遍?”
沈老板交待过,只要是有人主动惹事儿,那就可能是有针对性的,你们给我打就行了!
第2135章下手狠
这边的小伙子们一站,那边七八个人傻眼了,正西的本地人横那是有传统的,但是再横的本地人,只要不是傻的,就知道眼前亏吃不得。
尤其是对方不仅仅是人多,更是清一色的迷彩服,一看就是有组织的,又是个顶个不含糊的模样,是个人就能反应过来,这是撞正大板了。
不过他们也七八个人,不能这么认怂了不是?难听话是不敢再说了,但是挑衅的话还是能说一说的,“呀,正西什么时候轮到外地人来撒野了?”
“说啥呢,说啥呢?”一帮子小年轻骂骂咧咧地就走了过来,就在这时候,一声大喊传来,“统统给我住手!”
大家回头一看,两个又高又壮的家伙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四十出头、格外胖一点的冷冷地发话了,“要打架出去打去,我的饭店是吃饭的地方!”
这个要求是很正常的,双方冤仇再大,跟东家总是无关的,只要是微微上道的主儿,都不能反对这个建议,要不然,那就有故意祸害的东家的嫌疑。
“行,算你们狠,有种的就等着,”那边七八个年轻人就往外走,至于说这话是不是输人不输阵的嘴皮子功夫,那就难说了,反正这里没座位了,就此走掉也不错。
可是,他们想走掉,小伙子们也得答应不是?四五个小家伙撒腿就往门外跑,也不跟这帮人纠缠——大家年纪虽小,可既然混了这一行,自然就懂得规矩,店里不能打架?小爷们在外面等你们。
见到四五个家伙冲出去,这帮本地人却是自矜身份不肯走得太快,不成想才一出门,四五把明晃晃的铁锹奔着脑袋就劈了下去——这是大轿子车上带的家伙,论起危险性来,铁锹的危险比铁棒什么的厉害多了。
这帮人可没想到小家伙们这么生猛,尤其那一把把的铁锹,都是带着风声直奔脑袋,一点都不带含糊的,那就是往死里搞人的架势。
见状这帮人忙不迭又退回了饭店,有个家伙让得慢了一点,被铁锹的锹背蹭了一下肩头,却是不敢多计较,跑进去才问同伴,“你帮我看一下后背,破了没有……”
他们跑进去了,想的自然是靠着这片安全区来保护自己,同时再打电话叫人啦什么的,这是明智的行为,不过小孩们不干了,拎着铁锹就追了进来。
饭店老板一看,心里暗暗地叫苦,却是不得不上前阻拦,冷着脸发话,“都跟你们说了,要打架出去打,听见没有?”
“我操你大爷,有种你再说一遍?”一个黑脸的家伙指着他就大骂,“老子给你脸你别不要,把那几个人撵出来……再跟我逼逼,信不信我砸了你这个破店?”
这也是江湖规则认可的,人都出门了,又被打回去了,这个时候老板再阻拦,就有架梁子的嫌疑,要是人家让你把人撵出去,你不照做,店子被砸也是活该——当然,敢这么要求店主的,那绝对都是异常强势的主儿。
当然,店老板若是也异常强势的话,自是可以公然拒绝并且以此揽事上身——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言以概之的话,那就是小孩子们第一次的时候给了老板面子,那就当得起“讲究”二字了。
这下,老板的脸上挂不住了,他年轻也是号称是正西的一号人物,眼下被人如此痛骂,就想强硬一下——麻痹的,在老子店子里,你就是不能动手。
可是,看一看眼前这些年轻人,连嘴上的胡子都只是毛茸茸的一层,不但气势汹汹,下手也狠辣无比,他还真不敢炸刺——好汉十七八,说的就是这个年龄的小伙子啊,再看一看店外那辆奔驰S500,终于做出了决定。
“你们……”他不理会面前的黑脸,而是扭头看一看那几个面无人色正在没命打电话的乡亲,深深吸一口气,沉声发话,“给我出去!”
“老板你这店子不想开了吧?”这几位登时勃然大怒,最早说外地人欠揍那厮走上前,伸出手来恶狠狠地指着他,“见乡亲被欺负,你不管……是吧?”
“是你妈的头!”店老板登时勃然大怒,麻痹的,老子怕那帮下手没轻重的小屁孩,还怕你这本地不入流的家伙?
他一伸手就捏住了对方指过来的手腕,熟练地一拧,抬腿就是一脚,将人踹到了门口,“刚才你有种出去,现在就怂了?”
刚才这帮人不出去的话,那就能在店子里打电话求救啥的,一般混混——就是说大部分的混混,也不好要老板强行将人撵出去,这就是个分寸,但是你们傻不啦叽地往外走,那就是表明不怕事了,吃人打了回来,人家追进来这就占理了。
反正这些规矩是存乎于心的,不是不能变通,只是把握住原则就行了,像老板现在把人往外撵,也不能说就是错了,本地人再来找麻烦,他都不怕说说道理——我是已经罩你们啦,可是谁让你们自己往外走呢?合着打不过别人,又想把祸水引回我的饭店?
朝阳这帮小子也机灵,看老板肯配合,上去两个人拽着那厮就往门外走,这位才待挣扎,那两人的铁锹已经架到脖颈子上了,“信不信老子割了你的脑袋?”
黑脸少年也拎着铁锹转身向外走,手指一指老板,“其他人,也给我撵出来……我给你五分钟,弄不出来我还砸你的店。”
老板心里这个气,真是没办法说,冲跟自己个头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