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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很清楚火车班次这些。
董飞燕也正有此意,于是就赖在包厢里不走了,那态度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一个制服美女在你面前曲意奉承,那是什么样的感觉?一般人真的想像不出来。
她这里的响动,甚至惊动了列车长,十点来钟,列车长带着两个乘警来查票了,查到这个车厢,还故意让陈太忠出示一下身份证。
列车长拿着身份证,跟陈太忠比较了一下,才诡异地一笑,“二十二岁啊,这个领导可是厉害,小董你招呼好了……跟小李说一下,这个车厢不要进人了。”
知道我是领导了,你还看我身份证?陈太忠觉得,对方有调戏自己的嫌疑,不过这事儿……怎么说呢?按董飞燕的话,都是一个单位的,而且是国企,基本上是一辈子的同事,成年累月在外,大家逮个八卦聊一聊,也符合国企人的心态。
中午的时候,董飞燕从隔壁的餐车抱过来八瓶青岛啤酒——都还冒着冷气的那种,“我买的,让他们给我冰了,弄几个啥菜?咱在这儿单点,让他们往过送,我请客。”
“用得着你请吗?”列车长又冒了出来,这是一个年过四十的矮胖女人,眼神中透着精明,她笑嘻嘻地接话了,“算我的了。”
软卧车里,处级干部常见,但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处级不常见,更别说这还是小董的朋友,她不会放弃这么一个接触领导的机会——铁路是相对独立的小王国,但是谁也不能保证,在外面就碰不到什么事情。
“我这人不习惯占别人便宜,”陈太忠微微一笑,手向旁边的包里一摸,再拿出来的时候,就捏了两个罐装啤酒大小的纸筒,“地道的明前狮峰龙井,花钱买不到……送你俩了。”
要说这世界上的稀罕物儿,那是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分辨出来的,别说是不是真正的狮峰龙井了,能喝出明前雨前的,那都是绝绝对对的茶中老饕。
不过有些东西的真假,不是通过对物品的鉴定实现的,而是通过对这个东西主人的身份鉴定实现的,就像《项链》中的马蒂尔德一般,从没想过佛来思节太太借给她的项链,居然会是假的。
陈主任出手,也是对这个茶叶的背书,不管大家是不是能喝得出来,反正是由不得人不信,不过董飞燕却还偏偏要问一句,“那陈主任你从哪儿弄的?”
“前一阵儿,去了个老首长家,给了我点烟酒啥的,”陈太忠微微一笑,“我说我喜欢喝茶,就又混了点茶。”
“烟酒啊,有大熊猫没有?”列车长说话倒也直接,直接开口要了,倒也是个爽快人的性情,“我家老头子,总惦记着从北京弄两盒给他……说是从来没抽过。”
“嘿,我这顿饭吃得贵了,”陈太忠听得就笑,手一伸,又从包里摸出四盒烟来,一人散两盒,“带的不多,就给你俩了,别传出去了。”
列车长也不喝酒,吃了一阵之后,有乘务员过来说,等着补票的人排了不少了,请您过去处理一下,于是她站起身走了。
走出车厢门不多远,她就拆开一包烟,这东西上面啥都没写,邪行得很,她也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倒是没觉得这烟是假的,但总还是要拆开看一看,“这是……”
“赵姐你也抽烟?”迎面过来个乘警,嬉皮笑脸的,要是陈太忠在的话,能辨识出来这就是昨天的那位,“还抽的是外烟,这是什么烟……熊猫?”
“你给我一边呆着去,”列车长瞪他一眼,乘务员和乘警分属不同体系,倒是没有直接的统属关系,不过列车长是领导,被人求的时候多,所以不怕他,“这是给你姐夫的烟,你小子看一眼就行了。”
“赵姐您这怎么说的,就给一根嘛,”乘警腆着脸硬要,“我帮姐夫鉴定一下真假。”
“你姐夫自己会鉴别真假,”列车长把烟揣进口袋,那是一根烟的面子都不给,不过国企职工之间,做事不会太绝,起码能互通消息,“要烟找董飞燕去,我从她朋友那儿混的烟。”
“那个小白脸?”乘警嘴角抽动两下,终于叹口气,“去他妈的,我不抽了行不行?”
下午陈太忠的电话依旧忙碌,终于在六点出头的时候,董飞燕正要张罗晚饭,听到了更大个领导的称呼,“省长您好,请问有什么指示?”
蒋世方打来电话,却是专门为了张州的事情——你们文明办这个曝光强度,可以考虑减慢一点了,要不就难免影响到省里各项工作的开展,最后他很关心地问一句,“中央要下来人了,你怎么倒是出去了?”
“还是那个手机的事儿,有点变数,需要尽快落实一下,”陈太忠的回答,让蒋省长听得有点汗颜。
了电话之后,陈主任表示说晚饭不吃了,北京有朋友等着呢,董飞燕表示了一下遗憾,顺势跟他要手机号,某人愣了一愣之后,还是用他的手机给乘务员拨个电话。
列车准点到达了北京,来接站的是韦明河的跟班小涛,“明河跟领导吃饭呢,他说了,把您送到地方以后,这辆车您先开着……要不然在北京也没个车用,不方便。”
“嗐,早说一声,你都不用过来,我再联系别人嘛,”陈太忠笑一笑,“车你开着,我有车呢。”
他在北京认识的人不少,但是合适让人接站又把他送到五棵松别墅的人,还真没几个,其中马小雅现在在天南,而凯瑟琳正和伊丽莎白参加个酒会。
所以他也没去五棵松,直接去马小雅的别墅取了那辆宝马车,这才折返,等他回来的时候,屋里的灯光已经亮了。
凯瑟琳正兴奋地跟伊利莎白说着什么,待听到他进门,从楼上向下看一眼,“怎么才过来,不是八点半的车吗,又晚点了?”
这都是什么嘛,陈太忠听那个“又”字挺刺耳,又看她脸上的浓妆,不满意地撇一撇嘴,一边换鞋一边嘀咕,“去马小雅那儿取了一下车,我说你都知道我要来,脸上还画得乱七八糟的,打算吓唬谁呢?”
“我这不是刚参加完晚会吗?”凯瑟琳悻悻地还句嘴,“正说要去洗呢,你就进来了……对了,明天我介绍西门子的中国区总裁给你认识,然后你们把意向签了吧?”
“能签意向了?”陈太忠听得就是一愣。
“上周就谈妥了,我就是不告诉你,”凯瑟琳乐得咯咯直笑,得意非常,“要不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北京看我。”
“呀,那我现在可以走了,”陈太忠假巴意思地转身,紧接着身子一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二楼,伸手就去抱她,“不过先得把你洗洗白,蹂躏一下。”
“啧,有外人在呢,”凯瑟琳挣动一下,冲他身后努一努嘴。
“切,哄谁呢?”陈太忠不上当。
“请问您是谁?”他的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声音,伦敦口音的英语。
第2648章微恙(上)
“找了一个管家?”陈太忠看着面前的女人,有点目瞪口呆,女人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倒不算胖,气质也不错,就是看不出多少岁,大约三十到五十岁左右吧?
见他扭头,这唤作露丝的女人冲他笑着点一下头,幅度大且时间长,一看就是经过专门训练的,“原来是陈先生,您好。”
“好了露丝太太,去拿啤酒来,在楼下的酒柜里,”凯瑟琳淡淡地吩咐一句,见她下楼,才转头冲陈太忠微微一笑,“你先喝酒,我去卸妆。”
“喂喂,你等一下,”陈太忠一把拽住她,低声发问,“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就算想给我介绍女人,也得介绍个素质高一点的吧?”
“她只是管家,你的别墅这么乱,我觉得需要这么一个人整理,”凯瑟琳笑着一耸肩,趁他发呆的时候,挣脱了他跑掉了。
“这只是老板的管家,”伊丽莎白见他瞠目结舌的样子,笑着在旁边解释了起来。
敢情露丝是凯瑟琳从美国请来的管家,原本她在美国的时候,生活就挺优渥,只是来了中国好几年,都没打下基础,也就没心思张罗这些。
现在她站稳了脚跟,平日里接触的一帮太子党们也都是前呼后拥的,尤其是她家里现在常举办小沙龙小酒会,没个使唤人确实不方便。
今天陈太忠过来,凯瑟琳是想让他去自己的房子,可是陈太忠拒绝了,她就叫管家过来帮着收拾一下房间,顺便吓唬他一下。
“这才叫莫名其妙,”陈太忠哭笑不得地摇摇头,他不去凯瑟琳那里,是因为她在国内越来越活跃了,难免被有心人关注,他得注意避嫌,至于这里的房子,可是黄汉祥曾经长期居住过的,而且老黄现在都经常上门,倒也不怕有人惦记。
“这家伙还真不知道什么叫谨慎,”他悻悻地嘀咕一句,正好露丝拎着啤酒走了上来,看着这中年妇女笔直的腰板和刻板的姿态,他脑子里猛地冒出个念头:这家伙是经过礼仪培训的吧?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对这个突兀出现在自己家的女人,还是有着相当的戒备心理,等凯瑟琳卸了妆回来之后,他就凑到她耳边发问,“我说,你这个管家可靠吗?我可不想咱俩的交往,被登到国外的什么小报上。”
“你们身边那么多跟班,可靠吗?”凯瑟琳不答反问。
“中国是官本位社会,只要我们能保持足够的势力,有的是愿意守口如瓶的人,”陈太忠不以为然地一笑,“他们知道泄密的代价。”
“我们是金钱至上,只要有足够的金钱,她会考虑违约的后果,”凯瑟琳还他一个灿烂的笑容,“好了,露丝已经陪了我十几年……这样你满意了吗?”
这家伙吓唬人,从来都不带打草稿的,陈太忠真是拿她没办法,于是咧一咧嘴,“说正事吧,西门子那边是怎么谈的?”
“那需要怎么谈?它不让代工,我就支持爱立信,”凯瑟琳不以为意地笑一笑,“而且沃达丰的价钱压得很低,德国本土无法生产。”
陈太忠知道,她说的看起来轻松,但是还真的未必轻松,天底下从来没有那么多顺理成章的事情,国内是如此,国外同样是如此,而且此番事情能成,多半还是沃达丰将价钱压得太低,导致西门子无利可图,才不得不外包。
所以他感激地轻搂她的肩膀,“辛苦你了,对了……多少台?”
“一万台,”凯瑟琳笑着回答,这真是一个令人吐血的答案,不过,当她看到他无动于衷的时候,知道自己的伎俩被识破了,于是接着补充,“……的样机,四个款式,样机过关的话,暂定一百二十万台。”
“哦,我想,你该让你的管家离开了,”陈太忠一听就高兴了,“这应该是一个狂欢的夜晚……属于年轻人的,难道不是吗?”
“我并不介意你把露丝也算上,她其实只有四十八岁,”凯瑟琳白他一眼。
“但是我介意,是的,我非常介意,”陈太忠点点头,“我想,她还是早一点离开的好……请你不要置疑我的审美观点。”
“我已经为她安排了房间,她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出现和消失……唔,你先洗个澡好吗,不要啦……”
按说,陈太忠得了这个回复之后,来北京的目的就达到了一多半,不过这次来京,他还有些应酬,比如说去看蒙勤勤和杨倩倩。
蒙勤勤他是见到了,但是杨倩倩在学习的最后几天,跟着培训班的同学去天津考察了。
按说北京和天津离得非常近,不过某人实在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高中的文艺委员,踌躇再三,他终于安慰自己——电话我是打了,但是没机会见面,那也就只能遗憾地错过了。
除了这些琐碎的应酬,他还应该找黄老去汇报工作,所谓这关系,就是走动出来的,他现在见黄老不算太难,自然要把最近做的事情说一说。
不成想他一联系周秘书,那边给了他一个软软的钉子,“小陈,黄老最近的身体不是特别好,你看,要不你先联系一下……黄二哥?”
这是嫌我短了黄汉祥的路?不能吧,父子之间还有这种说法?陈太忠说不得给黄汉祥拨个电话,不成想电话才一拨通,那边就接起来了,“太忠你这电话来得正好,你那药能连吃两个吗?”
“年轻人绝对不行,越老弱的人,越可以试一试,劲儿太大了……不过太老弱的也不行,虚不受补,”陈太忠这么解释,“我听周秘书说,老人家最近不太好?”
“犯糊涂了,能扛过去就扛过去了,扛不过去就麻烦了,”黄汉祥在电话那边叹口气,“这是第二次了,能扛过去又能安生一两年。”
人老了就是这毛病,不知道生理学上该怎么解释,反正随着体内器官机能的老化,反应就渐渐迟钝直至糊涂,好端端的人要是犯了糊涂,这就没多长时间可熬了,然后就是糊涂的时间越来越长,到最后猛地清醒一下,那叫回光返照。
但是能从这糊涂的过程中慢慢清醒过来,这就是过了一关,有点类似于体内产生抗体的效果,能清醒十来八个月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