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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素波移动一样,无线模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都是凤凰科委产的,但是……必须还要有其他的供应商,以保证供求双方的利益平衡,这是属于策略层面的东西,以陈太忠在天南的强势,也做不到包圆拿下。
策略层面要考虑的内容,并不仅仅是这一点,西门子竞争力不强,所以他们现在并不是受策略约束的一方,反倒是受惠一方,这就让他们不得不对某些暗示心生忌惮。
凭良心说,这个单子对西门子来说,也不是可有可无的,几千万欧元的项目呢,但是他们能有别的选择吗?
“知道是谁打的招呼吗?”陈太忠一听,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有些人操蛋就操蛋在这里了,不知道积极地引进项目,反倒是热衷于抢成绩,抢成绩不成就抽后腿,听她的口气,要不是西门子坚持的话,没准这个单子直接就转移到国外,连拖一拖都没机会了。
我做不成,那就大家都不要做成——这都是什么混蛋心态,有这种精神头,把心思放到引进项目上不好吗?
“这个,人家就不可能告诉我了,”凯瑟琳自然也不是万能的,西门子能跟她说出原因来,但是点名的话——实在就有点强人所难了,“如果你可以等一等,我或许能问出来。”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陈太忠叹口气,微笑着挂了电话,他的怒火真的无法克制,合同被阻就挺令人生气了,更别说自己人的内斗,还被外国人看了热闹去。
这看热闹的,不仅仅是肯尼迪家的坏女孩儿,还有德国人,甚至……还可能有英国人,这一刻,他打算使用一些非正常手段了。
挂掉这个电话之后,他给许纯良和蒋君蓉分别打了电话,说了事情的最新进展,顺便就要求他们,大家一起努力,尽快调查清楚,是什么人给西门子施加了压力。
那两位惊闻这样的变化,也是禁不住破口大骂,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许纯良登时就咬牙切齿地发誓,“我费了多大劲儿,就这临门一脚被拦住了,千万不要让我打听到是谁干的。”
蒋君蓉也气得尖叫,“好端端的合同,就被他们折腾成这样,我没那么多时间,陪不起他们玩……好了,我马上就去问。”
通知完这二位,陈太忠沉吟一下,又给黄汉祥打个电话,下午时候,黄总的电话惯例是打不通的,不过这次还好,等了五分钟之后,黄二伯把电话打了回来,“有事儿?”
等他听陈太忠抱怨完,沉默了差不多五秒钟,才冷笑一声,“嗯,敢这么干的人可是没几个,好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抱歉了,黄二伯,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陈太忠明确地表态,“这让我丢人丢大发了,您要是确定了是谁干的,麻烦您跟我说一声。”
“你丢人,我好像不丢人似的,”黄汉祥的声音也提高了一点,听得出来,他也是恼怒异常,上午刚把中纪委的人派去天津,这下午人家就狠狠地一记还了回来——你要收拾人,好啊,那大家一拍两散,谁也别好了。
“我要确切消息,”陈太忠坚持,“您有您的处理方式,我有我的方式……就是这样。”
“你……你别乱来啊,”黄汉祥听这家伙呲牙咧嘴的,居然后背上泛起了点凉意,“我跟你说,你既然在这个圈子里,那做什么事情就都要讲个规矩,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没说我不打算讲规矩啊,”陈太忠笑一笑,事实上,他这会儿还笑得出来,那绝对是铁下心思下重手了,“我怀恨在心,回头慢慢收拾他们还不行吗?”
“嗯……我看情况吧,反正这件事处理不好,我都不会答应,”黄汉祥轻描淡写地哼一声,压了电话。
按理来说,这个人是很好查的,就是黄总那句话,敢这么不知道死活的主儿就没几个,不买黄家账的人,那是海了去啦,但是能有几个人,有胆子上杆子跟黄家掐?
更别说跟西门子有业务往来的,也没几个口子,西门子的业务很广泛,这个不假,但是汇总起来就是那么几块,又能在采购中做主的,能有几个人?
约莫半个小时之后,许纯良先打了电话过来,他在通地集团都有消息渠道,那么速度快一点是很正常的,他怀疑的是外事司某副司长,这个人别看官不大也不起眼,正经是起了承上启下的作用,而且——这人有点背景,平日里做事比较嚣张。
蒋君蓉的电话,也在不久之后打了过来,她在京城的势力要差一些,她怀疑是信产部秘书长干的,因为这个人做事一向护犊子,有好事愿意先往部里的企业划拉,本位主义比较强。
这可是有点头大,陈太忠没想到,这俩打听的结果,居然是如此地大相径庭,他心一横,就琢磨着俩就俩吧,就算搞错一个,那也算他倒霉了。
他正要咬牙切齿地发狠,猛地手边电话响了,却是韦明河打来的电话,说你这厮来了北京,也不知道找我来坐一坐。
你小子不是出国了吗?陈太忠还他一句,才想解释说,自己今天情绪不好改天坐一坐吧,转念一想,咦,我不是还能跟他打听消息吗?
他将事情一说,韦处长就是一愣,“不是吧,这才多大的单子,怎么就弄成这样了呢?好了,我帮你问一问,你跟其他人也打听一下。”
那是自然陈太忠既然开了这个头,少不得又打电话给邵国立,到最后索性心一横,将电话打到了南宫毛毛那里——这帮人的消息,是相当灵通的。
这一下,他就算把事情搞大了,按说这是很犯忌讳的事儿,不过他不在乎,哥们儿都被你们欺负成这样,还不能发一下飙?
是的,他不怕别人知道自己要报复,黄家人做事敢那么霸气,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还不如一介凡人——官场里打滚是锻炼情商的,但要是把血性都磨没了的话,这个屁官……当不当吧。
广泛撒网的效果,是非常明显的,几个人的消息都指向了一个人,通信研究院的院长、党组书记尹杰义——这个人的官也不大,但是在信产部说话很有份量。
关键是,他跟几个大型的跨国通讯公司关系密切,而他的妻子是蓝家的外甥女儿,他跟外事司那副司长走得也很近。
“又是专家,”陈太忠咂巴一下嘴巴,心里真是有点无奈,当权力和专家捆绑在一起的时候,很多不合理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这个难度,真的有点大陈某人从来不愁收拾人的手段,但是想将一个顶尖的权威专家堂堂正正地打落尘埃……这个得好好谋划一下才行……
第2664章断桥(上)
“陈太忠已经打听到人了,”阴京华挂了电话之后,冲黄汉祥苦笑一声,“他锁定了尹杰义,不过没说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是黄总的贴心人儿,遇到打听或者验证消息的事儿,也是要跑前跑后,黄总不会全依靠他,但起码算一个很重要的补充。
南宫毛毛等人接了陈太忠的电话,本来还犹豫着该不该跟老阴说一声呢,结果他打了电话过去,了解同样的事情,那就是藏也藏不住了。
“姓尹的不是重点,姓雷的才是重点,”黄汉祥叹口气,他嘴里的姓雷的,是外事司的副司长,黄总眼里没有小人物,但是这个雷司长身后的人物,是一点都不简单,他叹一口气,“这是那两家联手试探,看我家对电信拆分的兴趣大不大啊。”
尹院长算是蓝家阵营的人,按说这背景不算小了,不过话说回来,蓝家在信产部的势力,就是小猫小狗三两只,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倒是黄家在这一行说话有点份量。
当然,蓝家要是铁下心思挺进信产行业,也不是做不到,那么眼下的放纵,或者……会开一个坏头,助长某些人的气焰?
话不是这么说的,信息产业这一行,是不少人都看好的,而且国家有倾斜性的政策支持,盯着这一块的人真的不少,蓝家不付出相当大的代价,是得不到这一块的。
就像那个外事司的雷司长,按说只是一个小小的副厅,但是他背后的人,是黄汉祥都要顾忌的,为什么?因为人家也盯着这一块呢。
自打某些首长去欧洲转了一趟,回来就觉得这邮电太庞大了,所以拆分为了邮政和电信,紧接着,不但成立了联通,又将电信拆分为移动和电信。
一个企业,拆分为两个级别相当的企业,会提供相当的领导岗位——打个比方说,以前三十个正厅的大企业,一拆分就可以提供六十个正厅的岗位。
这仅仅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行业一旦拆分,新诞生的单位必然会出现相应的短板,想要补齐这些不足,就得投入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是编制和拨款的问题。
有人从这些拆分里看到了甜头,那么就积极地鼓动再次拆分了,移动通信方面,中国移动和联通算得上竞争对手——哪怕双方的实力相当地不平衡,但是固定电话方面……还是电信一家独大。
黄家在信产部,多少有点势力,起码大部长跟黄家就有旧,而常务副井泓更是黄家捧上来的,所以这个拆分,黄家一直没怎么表态,别人心里难免就有点揣测。
雷司长就是代表了某一方觊觎此事的势力,正是因为如此,在黄汉祥眼中,这姓雷的比姓尹的更重要一点——当然,这不是说尹杰义背后的蓝家可以轻慢,主要是说蓝家就算是巨无霸,想踏足这个行业,一时半会儿不太可能。
所以说有人授意西门子暂停代工项目,黄汉祥一开始真的很恼火,但是调查之后,他就反应了过来,这未必是真要抽黄家的脸,更多的是可能要看一看,黄家对信产部的掌握,到了什么样的地步,以决定下一步的行止。
一件事情,涉及多个势力的合作,这种情况黄汉祥也见识过不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利益的地方就有纠纷,分分合合连横合纵,不过是利益使然。
但是同时,他也很明白,遇到这一对多的情况,找准正主是很有必要的,否则的话不但惹人耻笑,也容易引起那些涉足不深者的强力反击。
“这种情况,那是不能冲动,”阴京华小心地建议,他有自己的想法,但是面对这样的大局面,他的任何想法都是次要的,他所能做的,就是提醒黄总,多考虑一下。
“不冲动我也要搞这个姓雷的,姓尹的都可以放一放,”黄汉祥冷哼一声,此次事情,出头的是姓尹的,但是幕后授意的,则是雷司长,黄家要发出属于自己的声音,必须搞掉姓雷的——同时搞两个人的话,难度有点大,尤其是,九零三的胡睿已经被黄家动了。
“但是太忠现在,更恨的是尹杰义,”阴京华不得不提醒自己的老板,“他这人比较倔,思想工作很难做的。”
“他想扳倒那个家伙,还是要找我的,”黄汉祥胸有成竹地笑一笑,尹杰义是蓝家的外甥女婿,又是搞学问的,小陈想折腾此人,除了找黄家,还真找不到什么人敢下手的,“我先拖一拖他,对了京华,你也帮我做一做工作。”
刚说到这儿,阴京华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一眼,苦笑着接起了电话,“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太忠,怎么样……你打听清楚是谁干的了吗?”
“正落实呢,”陈太忠的声音,从手机听筒里传出,“我找你是问一件事,那天晚上在我门口转悠的那个家伙,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这个,我后来就没注意了,嗯……行,我帮你问一下,”阴京华挂了电话之后,冲黄总一摊手,“这家伙问吴田省路桥那档子事儿呢,看来是要剑走偏锋了。”
“偏锋啊……那走就走吧,”黄汉祥沉吟一下,终于是点点头,这次的事情实在是太恶心人了,他也有点不能忍受,“你告诉他,你是背着我偷偷跟他说的……别在北京折腾……”
韩伟觉得最近自己的运气,是越来越不好了,他原本是乌法省交通规划勘测设计院设计二室的主任,现在却是落得一个停职的下场。
要说起来,他也没做什么坏事,无非就是介绍相熟的施工队,转包了一段高速路,活儿干完了,发包方拖欠着钱不给,施工队就把状告到了他这里——韩主任,您可不能坐视啊。
韩伟帮人介绍活儿,肯定不是白介绍的,他要收取一定的好处才肯开口,眼下人家求上门,他觉得也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就找到发包方的总工,说谁谁是我朋友,活儿干的也不错,人家是小本儿买卖,你们就不要拖欠了。
这哪是我一个总工能做得了主的?那边是绝对不答应这事儿,我说老韩,你也是搞技术的,不要瞎操这些闲心好不好?
合着你也知道我是搞技术的?韩伟一听这话,就生气了,王总啊,你们这个路是怎么修的,我也清楚,我朋友施工的时候,工序比你们还要严谨一些,至于说材料嘛,那个……咳咳,有些话你等我说出来,可不就没意思了?
你真的要坚持?当时总工问这句话时,脸上的诡异表情,韩伟至今记忆犹新。